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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繁露下意识往后仰, 想要避开殷洵的靠近。被遮掩在头发中的耳朵，已经不知不觉间发烫涨红，活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一直以来，殷洵在白繁露眼中都只是小说中的一个人物, 在她心里只是一个模糊的代号。不管是娇滴滴地对他撒娇, 还是假装往他怀里扑, 白繁露都坦然得很, 将对方当做完成任务的道具。
现在突然告诉她，她以为的工具人, 实际上同样知晓剧情，殷洵一下子在白繁露眼里活了过来。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白繁露微微偏头，移开目光, 不敢直视殷洵。那凛冽的、充满锐意与攻击性的气息让她有一丝丝不自在。
看着白繁露莹润如玉的脸庞上缓缓浮上一层浅浅的绯红, 殷洵眼神微动。
随着殷洵朝白繁露脸颊伸手，白繁露呼吸越发急促。
就在指尖即将落在白繁露脸颊上的那一刻, 殷洵突然指尖一移, 将散落在白繁露额头上的碎发拨开。
“那就说说所谓的剧情和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殷洵唇边笑意陡然间消失, 整个人突然严肃下来。
白繁露刚松一口气，从方才那种古怪的氛围中脱离出来, 下一秒就被殷洵拦腰抱起，一把抛到他的马上。
殷洵一挥马鞭, 骏马载着两人快速朝城中而去。与此同时, 殷洵朝白繁露开口道“好了，你可以说了。”
白繁露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说起, 她犹豫了一下，朝殷洵问道“你想知道哪些”
“所谓的剧情是怎么回事”
系统进入休眠状态，留下白繁露应对殷洵。头一次, 白繁露真正体会到殷洵作为原文男主的厉害。由于系统的限制，很多东西她都无法向殷洵透露，但即便如此，殷洵还是将有些事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听完关于剧情和系统的信息后，他们的马也已经停在了大都督府门口。
殷洵自己翻身下马后，立在马旁，将白繁露从马上抱下来，随后便大步朝里边走去。白繁露却在原地愣了一愣。方才下马的时候，她好像听到殷洵在她耳旁说了句话。
“那你呢，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帮系统完成任务你确信，系统答应你的会成真”
望着黑衣男人大步流星往里走去的背影，白繁露脸上闪过一次惊愕。相比起殷洵，她当然是对系统更熟悉信任一些。因此方才虽然迫于殷洵的压力，她对殷洵透露了一些事。但关于她自身的情况，她是半点都没提到。
她不知道殷洵怎么猜出了她和系统之间是一场交易，更不明白他为何会认为这场交易可能落空。
事实上随着任务时间越来越久，白繁露对系统能让她完成任务回家的说法也逐渐生出怀疑来。殷洵这句话，像是一根针，将她原本就有的怀疑，刺得更深了。
暂时将心头的寒意抛开放在一旁，白繁露赶紧跟上殷洵的步伐。
一进大都督府正院，白繁露脚步立马顿了一下。正院里有人在等着，不是别人，正是与她合作的齐国公主。
齐国公主仍旧是先前那副哀婉幽怨的模样。她朝白繁露看了眼，收回目光，朝殷洵行了个大梁的礼。
“公主请起。”阻止齐国公主行礼后，殷洵朝着齐国公主温声道“今夜请公主过府，是有事相告。”
“内子虽任性，但我俩情投意合，至死不渝。我与内子之事，不劳公主多虑。”
白繁露在一旁不敢说话。要是没发现殷洵实际上是boss，她还敢和殷洵对着干一干，发现他的本质后，白繁露对上他莫名觉得压力重重。
出乎她意料的是，听到殷洵这话，齐国公主既没有流露出慌张之色，也没有露出后悔之意。她竟然看了眼殷洵，声音幽幽。
“你其实根本不爱她。”
熟悉的话在白繁露耳旁响起。白繁露猛地抬眸，不敢置信地看着齐国公主。在这种场合，竟然还能说这种话，她敬她是个人才
白繁露连忙转头去看殷洵。果然从殷洵眼角看出一丝抽搐。
“公主殿下请勿妄言。”殷洵神情严肃。然而齐国公主非但没有改口，反而又摇了摇头，“你确实不爱她。”
刚刚还在看戏的白繁露，突然间反应过来。
很好殷洵既然能够知道剧情，这段时间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她以为她在演殷洵，实际上是殷洵一直在演她
想通这一层，白繁露脑中仿佛有根绳被接了起来。他既然知道剧情，先前她一次次任务失败，会不会是他故意的
想到这，白繁露拳头硬了
自从那日和殷洵说开，加上系统休了眠，白繁露突然间空了下来。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白繁露心中一直有种挥之不去的提心吊胆。
她莫名担忧，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这种预感很快成了真。
一下子空下来后，无所事事的白繁露养成了每天饭后去花园中走走的习惯。大都督府里有座极大极深的湖。往日里水平如镜，碧波万顷，让人望之心旷神怡。
这日，白繁露如往常一样，用完膳后娶湖边走路。慢悠悠地走了两圈后，体力消耗差不多的白繁露打算回去。
然而，她脑中想着回去，身体却忽然间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继续绕着湖开始散步。甚至走着走着，已经偏离湖岸，开始往湖中央走去。
那一瞬间，白繁露毛骨悚然，浑身发冷。碧绿的湖水成了吞人的恶魔，平静的水面下埋藏着杀机。
她想喊，却无法出声无法动嘴，她想扭头，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脖子。她只能在系统控制下，一步步朝湖水走去。
整个大都督府忽然间冷清得像是看不到一个人。无论是那些本该跟在她身后伺候的婢女，还是往日里会在花园里修剪树木的花匠，甚至是可能经过花园的仆从，全都不见了踪迹。耳旁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眼看她离湖水越来越近，上涌的湖水已经浸湿她的鞋尖，没过她的小腿，白繁露仿佛听到了系统冰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摧毁系统开启。
冰冷的湖水彻底没过头顶的前一刻，有一双手将她猛地拉了出去。
从水里出来的那一刻，世界的声音重回耳中。那种被束缚着，无法控制自我的感觉也一瞬间消散。白繁露赶紧抹了把脸，擦去脸上的湖水，咳嗽了两声，回头去看。
模模糊糊的视线里，白繁露看到了殷洵冷肃的脸庞。那张过于冰冷，看上去气势凛然，让人望而生畏的脸庞，在此刻却让她莫名觉得可靠起来。
“怎么回事”
回想起方才被操控着去死的经历，白繁露仍觉得浑身发冷。
“是、是系统。”白繁露声音嘶哑。
白繁露和殷洵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如果说，先前白繁露还觉得和系统才是一伙儿的。经过这次，她便彻底熄了这个想法。很显然，一旦任务无法完成，系统同样会抹杀她。
收拾打理过后，端着姜汤、裹着厚衣服的白繁露在殷洵书房里与殷洵面对面坐着。
和先前那次不同，这次，白繁露不再有任何隐瞒。
“系统的存在，便是让一切都按照原著来发展。这次我假死出逃被你当面揭穿，显然是严重偏离了原著，导致系统这段时间进入休眠状态。”白繁露抿了口姜茶，“我猜测，只有让一切按照原著发展，系统才能获得能量。”
正因为崩剧情太严重，系统缺乏能量，才开始休眠。而那个下达摧毁程序的，给她的感觉和平日里的系统完全不一样，更加高高在上，更加冰冷漠然，真要说，更像是她先前听系统提过的主系统。
殷洵朝白繁露看了眼，刚刚受到惊吓的她整个人躲在厚厚的衣服里，将那张本就小的脸庞，衬得越发玲珑剔透了。
“我先前便与你说过，我们并非对立者。更确切地说，我们应该才是合作者。”殷洵摩挲了一下腰间的佩玉，朝着白繁露沉稳开口道。
“我不会接受被他人摆布自己的人生。哪怕那人生看似完美。”殷洵敲了敲桌子，朝白繁露抬眸看了眼，“而你，经此一遭，想必也已看清系统的真面目。”
“我想，我们其实可以合作，尝试着反过来摧毁系统。既然系统需要吸收能力，我们大可以通过崩坏原著剧情，来破坏系统的能量。”
望着声音沉稳，缓缓开口的青年，白繁露眼中有着藏不住的吃惊。殷洵对这些事的接受能力太厉害了，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殷洵比一些现代人都厉害。
稳了稳心神，白繁露朝他点点头，“可以。但是我们现在要先按照剧情走，积攒一些能量，系统唤醒。”接着，白繁露便将自己对系统和主系统的那番猜测告知殷洵。
“如果没有系统暂时替我们遮挡主系统，近期主系统很可能还会采取一些行动。”
殷洵没有意见。
达成一致的两人很快商量出了唤醒系统的办法。
于是，先前还深受大都督宠爱的白繁露，忽然间就失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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