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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深篇。
在十二岁那年, 我收养了一个小孩。
父亲直接带回来一个婴儿,直接扔给我就走了,我对父母的感情并不深, 豪门联婚仅有利益纠葛,他们各顾各的生活,一家人陌生到谁都不记得谁的生日。
我从未感受过普通家庭的温暖,一直以来被灌输成为合格的陆家继承人。
小孩很丑, 皱巴巴的, 很弱又幼小, 但哭起来像是嗓门安装了大喇叭。
我皱了皱眉头,将他交给管家养着, 管家完全将小孩当做自己的孙子来养大, 完全宠溺的态度和对我严苛的形成鲜明对比。
我没把这些放在心上,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与我未来的规划无关。
管家给小孩起名叫小星星, 沉闷的老宅多了一丝活味,小孩哭闹声还有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一直到小孩长大到三岁, 我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就当老宅多了一个会哭闹的玩具。
管家摔伤了腰,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我永远记得那是一个雷雨深夜,房门被敲响,小孩捶着门喊道“哥哥哥哥我害怕”
我睡眠很浅,作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除了沉重的学业,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规避麻烦,心狠手辣, 行事以高效利益为准,停止溢散多余的同情心,那是最没用的东西。
更何况,他也是这般长大的。
雷声轰鸣,敲门声消失了一阵子。
最后,我还是打开了那扇门,小孩抱着一张小小被子,蜷缩在房门边如同一只幼小的奶猫,那一刻,动了恻隐之心,鬼使神差地将他抱起。
躺在床上,小孩赖在我的怀里,小手揪着我的衣领,全然不曾记恨我曾经的冷漠和忽视。小小的,如一团的温度,窝在我的怀里。
自从那天之后,名为祝星辞的小孩就闯入我的世界。
而也不单单是陆家的继承人,也是小孩的哥哥或者扮演长辈的角色。
我做作业,小孩会待在我的房间安静往积木,老宅很大,除了不会说话的玩具就是冷冰冰的人,我第一次思考他会不会寂寞孤独,而我已经习惯
我教他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字,一脸崇拜地望着我,圆滚滚的清澈眼眸像是藏着星星,异常明亮。
他害怕下雨天打雷,每到盛夏闷雷响起,他就跑到我的房间,缠着我念睡前故事。
胆小又弱小,还麻烦,后来我给他买了一个棕色布偶小熊,我不太喜欢别人踏入我的房间。
“哥哥,我想听青蛙王子的故事。”
我从来不喜童话故事,但我还是会用冷冰冰的声音念着愚蠢无聊的故事,小孩就躺在他床上抱着布偶小熊沉沉睡去。
帮小孩挑选幼儿园,没有父母参加的领奖台,他就代替小孩的父母角色,十几岁少年坐席位上,在一众三十岁左右的家长中异常显眼。
小孩站在舞台上笑得异常灿烂,手里握着不值一提的小小优秀表演奖,其实我可以不来的。
但,只是不想让祝星辞遭受他从小到大的失望,他习以为常,他不想小孩也一样
“哥哥,你看我得奖了”
“嗯。”
“哥哥,老师还奖励我一朵小红花。”
“嗯。”
十五岁的少年拉着比他膝盖略高的小孩的小手,走在一条绿荫小道上,以为能一直走下去。多了个小小的包袱,却是温暖的。
我教他写字读书,我教他穿衣吃饭,除了繁忙的学业,他似乎也成为了我人生的一部分。
下雨天会打伞,拉小手手,看着他穿雨衣踩水坑,幼稚又犯蠢。
他也并非一直很乖,也有闹脾气、无理取闹的时候,小孩被我宠得脾气倔,我开始用培养合格继承人的那一套来教育他,我希望他成才。
他和我冷战了一个月,早餐按时吃,睡前牛奶按时喝,但避免和我交谈一句话。
小孩心眼很小,小男子汉也慢慢长大了。
那段时间我很忙,没有将此事放在,但后来我生了一场很重的病,昏迷了两日才醒来,看到小孩满头大汗地抱着我的手,靠在床边酣睡。
管家走进来,解释一番,原来是小孩误以为我得了很严重的病,需要更换器官,小孩就拼命锻炼身体,想拿一个肾给我,他自己留一个。
傻子。
我病好之后,小孩更粘我,他害怕失去我,每次得奖都要到我跟前来炫耀奖状,渴望获得认可
我洞悉他的渴望,也察觉埋在心底的秘密。
随着一年一年过去,终究在十八岁那一年爆发了,我对他的人际关系,作息习惯,有着太强的控制欲,管家似乎也察觉到我对小孩的隐晦心思。
我看着小孩陷入困境,再一次一次靠近我依赖我,我很理智,我知道这种感情是病态的,是一种禁忌,所以我选择稍微放手让小孩去飞,如果我知道后续的发展,我绝不会放手。
我成差点失去小孩两次。
一次是他六岁时,发生的意外。
第二次是他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
我嫉妒那个人,也后悔了放小孩出去,如果我把他留在身边,他会不会爱上我,真希望我们可以相伴一辈子,回到年少时的那个雨夜,两人相守,真希望时光可以永远定格在那个瞬间。
“陆深,我得第一名了”
“陆爹,生日快乐,我想你了。”
“陆深,你看这个雪人像不像你”
“哥哥,我害怕打雷,你能不能 陪我”
再无他人,可入我心。
我的小孩,他长大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陆爹和小孩的关系,亦父亦兄亦友,陆爹控制欲太强同时也很理智,而顾行舟身上有他的几分影子,但顾行舟用的温顺的姿态来一步一步驯服祝星辞,他不介意祝星辞是否心里有人,他要的是祝星辞最终留在他身边。陆爹,太理智太迟了。而宋野就是竹马不及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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