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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十二,距离音驹高中放学铃声响起已经过了两分钟。
一年一班里嘈杂一片,多的是人站起来一边笑着和身边的好友聊天一边整理书包。
快的人已经准备走,慢的人连黑板上的作业都没抄完,还在请值日擦黑板的同学留下一点。
而在这一片喧闹中,近门的,第一列倒数第二的位置周围却显得过分安静。
此处前后排的人都早早溜之大吉,只剩下座位的主人贯臭着张脸的玉山白。
她半靠着墙,略侧着头,将带着寒芒的视线往窗外投,无意义地找寻某个身影。
她新长出来的黑色头发已经长到了脖颈,连接着剩下半截漂染后褪色泛青的长发垂在腰间,搭在她被刻意改小的水手服上摆之上,略略压住她将要露出的一截很白皙的腰。
而在同样短上一截的裙摆下,她的一边膝盖却毫不在乎走光地略略屈起,令她的皮鞋能抵着地面半踩在墙上
她一只手略勾着还放在桌上的书包,半截胳膊横在半空,手腕上的手表滴答滴答传来秒针走动的声音。
而随着时间流逝,她的表情也愈发不耐烦。
直到捏在手里的手机传来一声震动。
玉山白略微转动漆黑的眼珠,瞥了一眼亮起的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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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春雪孤爪走了。
而后,便可以看见玉山白向来一直冷着的,带着凶意的一张脸稍霁,能叫人在那种重压的气势下稍微松一口气,窥见她这张脸真正的姝色。
她先轻轻啧了一声,像是等得很不耐烦后终于解脱的一声抱怨。
但本质并非如此。
得到消息的玉山白只将视线收回,单手拎起书包搭在肩上,如同一道风一样大步流星地迈出座位,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后门而去。
好巧不巧,和正好坐在后排的,正好在此时要离开教室的几个高个男生狭路相逢。
门只够一人过,比他们矮上一小截的玉山白却毫无退意。
她只一抬眸,视线如同刀一般扫过去。
她本身眼角略微上扬,又有点三白眼,在此刻不耐烦地,半眯着眼的当下,加上一贯像随时准备杀人的一副表情,让一群一米八几的运动系男生脸上原本的笑都僵住。
为首的,在校队打篮球的堀北和也在这样的目光下也不禁往后猛退一步,为面前的女生让出一条直出门的路,他咽了咽口水
“请,请”
话还没说完,玉山白便已收回视线,好似连多余的眼神都吝啬分给他似的转身,可此时,也能听见她毫不忸怩的一句“谢谢”。
直到一米七的女生拐弯消失在后门,不知谁感叹了一句“好拽”,堀北和也才从那一眼里回过神,忍不住呼出一口气来。
正值放学时候,大多人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往楼梯口走,唯有黑色妹妹头的男生孤孤单单一个人走在前面。
而在他后面不远处,隔着两三人,身材在女生中较为高挑的小林春雪和玉山白正并肩跟在后头。
玉山白正半眯着眼,进了楼梯口,她的视线便开始时不时扫过不远处的孤爪研磨。
也许是她的目光存在感太强,在注意到孤爪研磨似乎一下紧绷起来的脊背后,她便移开视线,往上半层的楼梯似乎随意,却暗含期待的频频投去目光。
可上面下来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却没有一个是她想看见的。
眼见着三层楼梯就要到底,玉山白那双本就带着凶意的眼睛便微微眯了起来。
她总是很容易露出这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这种样子配上她眼底下可以看见的一点不太明显的乌青,配着她白的肤色却并不显病态,也不阴郁,只流露出一种不好惹和莫名的杀意。
用小林春雪的话来说就是,假如把玉山白的眼睛遮住,她只是普通的不良少女,但是配上那双眼睛,就完全像是随时会砍人的极道大姐大。
而如今,被黑道大姐头用眼神有意无意扫过,远超过去日子里注视次数的孤爪研磨在出了楼梯口之后,便已经像受惊的猫一样窜出十几米远。
下了楼梯的玉山白却只往旁边走了几步,靠在近楼梯口的墙壁上,阴沉下脸不愿走了。
好友小林春雪早习惯了她的臭脸,只抱臂站在她身前,笑起来,打趣似的感叹了一句
“运气不好哎,也许今天是黑尾值日呢。”
玉山白连抬眸的欲望都没有,她的声音低低地,此时倒不冷漠了,只带着一股子哀怨,却又很笃定
“二十号。”
补全一下,是二十号才是黑尾铁朗值日的日子。
“算的好仔细那也许是被留堂了,或者排球队有事先去了”
小林春雪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旁边不断走出来的人群,也不催促,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可人来人往,的确没看到那个人。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一分钟不到,总之楼梯口还在不断地往外冒人,小林春雪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可玉山白却先不耐烦起来。
她直起身,把书包重新搭在肩膀上,再多余一个眼光都没分给楼梯口,噔噔就往校门走。
小林春雪迈开步子跟在后头,一边笑一边问“不再等等”
玉山白瞥了她一眼,明显有些不高兴了,她咬了一下嘴唇,就差没像小孩子一样撅起嘴表达不满了,声音也闷得低低的,不知道在和谁生气“爱来不来。”
小林春雪哦了一声,又问“那明天还等吗”
“为什么不等”玉山白皱起眉,一点没意识到好友是在明知故问地揶揄她,“他明天该不会也不和孤爪一起吧”
“谁知道呢”
小林春雪这么说,一面又忍不住说
“都半个多月了,你就只在每天放学时候看看他,还远远坠在后面,他估计都不记得你长什么样,更别提知道你叫什么了,阿白,你行不行啊”
“我不行。”玉山白很不满地顶回去,如果忽略她白皙脸颊上兀冒出来的一大片红晕的话,大概会真以为她生气了,可她只是顶着这张害羞的脸,用凶狠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好友,“要怎么办”
小林春雪思考了一瞬,试探道“搭话”
“说什么”
“首先得自我介绍吧说真巧啊老是遇到学长你,我是一年一班玉山白。”
玉山白皱起眉,满脸嫌弃“好白痴。”
“那,说你想当排球部经理天城学姐隐退之后,他们不是就没有女经理了吗。”
玉山白的表情僵了一瞬,本来难得有感情的黑色眼瞳中霎时翻涌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她的语调上扬,满是怀疑“你确定我去当社团经理”
小林春雪沉默了一下“那要不然你直接告白吧。”
说话间,她立刻加快速度往前走了几步拉开距离,可玉山白揪住她后领的速度更快。
她微微用力,把小林春雪拉开的距离又拉了回来,而后,用威胁的眼神扫过她的脸,语气却平淡到像是在说天气真好“我不喜欢被人拒绝,失败了我就”
“哈哈,你当我没说吧,我们还是继续”
小林春雪讨饶赖皮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玉山白突然停下了脚步,也松开了本来就不轻不重拉着她后领的手。
一直冷着一张脸的少女若有所觉地回过头。
四点半的初秋天还很亮,她的视线坦然地直射过去,看见背后很远处,已没什么人出来的教学楼楼梯口处,有高个的,男生单肩背着包,单手插兜走出来。
似乎是她的目光太炙热,引得本来低头看手机的黑尾铁朗抬眸。
对方用那张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点坏笑的脸看向她们,可距离太远,玉山白没法辨认他的表情,只清楚地知道他在看她,也许只是偶然间的随便一眼,仅此而已。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呼吸一滞,像懦夫一样揪住肩膀上的书包肩带转过身,先收回视线,再拉着好友往前快走了几步,直到呼吸平复,才敢问“他还在吗”
小林春雪回头看了一眼,凉凉回复“早走了。”
“他今天晚放学了。”玉山白顿了顿,偏过头,看向好友,漆黑的眼瞳里蕴含的感情坚定而不容置喙,“我刚刚应该在楼梯口再等他一会儿的。”
难得,总是一副煞神模样的玉山白会这么温和的说话。
可小林春雪丝毫没有体会到好友的少女心事,或者说体会到了也当没感觉到,只是装模做样地摸了摸下巴
“哎,我记得,刚刚好像有人说,黑尾铁朗爱来不来的,咦,这个人是谁呢,阿白,帮我想想呢,我突然想不起来了”
玉山白沉默了一下,毫不心虚地移开视线“不知道,应该是孤爪研磨吧。”
“喂”
音驹高中不远处有家很受女子高中生喜爱的下午茶店。
店门前很宽敞,而有不少骑小电驴的学生都会把车子停在那里,小林春雪和玉山白就是其中之二,也正因此,她们两每天都会经过那家店,也顺带会去光顾。
而今天,也许是她们两在路上稍微耽搁了一小会儿,又或者是大家一股脑地都突然想吃甜点了,总之,店里人并不少。
所幸,她们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靠窗的,还没收拾的空位。
玉山白径直走向空位,小林春雪则照惯例去点单。
那张空位上还有好几个咖啡果冻的残骸,原本玉山白不过是扫一眼就该移开视线,可她却眼尖地注意到面前,在餐盘底下,被挡住了大半边的小物件,因而凝住了。
她顿了一下,而后伸手移开餐盘,露出被挡住半边的,类似于加厚纽扣一类扁平物体的全貌,金属光泽,看上去像纽扣又不像。
大概是上个人忘在这的东西。
玉山白这样想着,伸手就要拿起它送去服务台。
可在她拿起这金属钮扣的那一刻,恍如一道闪电从她的手掌直窜上她的四肢百骸。
她眼前一黑,仿佛有什么未来过去的画面在她面前闪回,像是人死前的走马灯似的掠过一些无关紧要的的破事,玉山白却一眼都没有看清楚。
而当她从莫名的画面中回过神,低头看向掌心的时候,却发现,那金属的纽扣在这几秒内从中间裂开,露出了同样材质的实心内里。
“嗯”玉山白皱了下眉,漆黑的瞳孔中射出两道利刃般的视线,就差把手中破碎的纽扣烧穿。
正当她纠结,甚至为这不经碰的东西而生出不满前,去买甜品和奶茶的小林春雪正好回来。
“买好了,走吧唉,怎么了你手里是什么”
好友的询问让玉山白从思考中回过神,站起身,将手掌凑近了对方一点,让她能看清,说“落在这的。”
小林春雪摸着下巴,垂眸好好打量了它一眼,小声说“都碎了,这大概是废品了吧”
“”玉山白沉默了一瞬,视线漂移了一秒,而后毫不心虚,理直气壮地说,“我碰了碎的。”
一边说着,像是为了躲避小林春雪接下来的调侃,她一点不犹豫,径直走向点单处。
不知是不是凑巧,现在点单的人正好排完,本来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可以歇一下的服务员小姐一抬眸,正好撞上穿着改良校服,气势汹汹的玉山白的眼睛,整个人一激灵,站得笔直。
“请、请问要、要什么”
紧张到几乎结巴的小声询问从她口中蹦出,生怕下一秒,面前的黑道少女就会揪住她的领子说要杀她全家的威胁。
可对方只是沉默地将手里破碎的金属钮扣放在桌上,指了一指,在服务员小姐用胆怯的,询问的视线看向她时,抿了抿唇,说
“上个人留在这的,被我弄碎了,有人来找,请让他打电话给我。”
冷淡的,甚至听起来就恶狠狠的声线,说出来的却还是还算礼貌的话语。
“噢,好,好的”
服务员小姐没能感受到玉山白极力散发出的善意,在紧张中下意识一口应下。
可面前明明比她小好几岁却气势逼人的女生却没有离开,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用修剪到几乎没有多余指甲的手指点了点台子。
“请,记我的号码。”
“是”
服务员小姐浑身一抖,只感觉额头都冒冷汗,立刻鞠躬,弯腰在收银台底下寻找起纸笔来。
解决完一切后,玉山白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到了久候多时的小林春雪身边。
“金属钮扣都能捏碎,今天没等到黑尾学长也不必带给你这么大的烦恼吧”
小林春雪惯常地开口调侃,可也许是碰碎纽扣时带来的感想太奇怪,玉山白甚至没有回答好友的想法,只敷衍地看了她一眼。
只是,在此时,她也难免想,如果今天等到了黑尾学长,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她稍微晚来一点,也许也不会碰碎那粒金属钮扣,把服务员小姐吓成那副样子了。
虽然这么想着,脸上却什么也不显,只抬手,推开面前关着的玻璃门。
下一刻,有一道光从她眼前闪过,迫使她闭上眼睛。
甜品店里的一点人声和音乐顷刻间消失,熟悉的,男生女生的嘈杂声重新出现在她的耳畔,提着包的手骤然一松,身侧有类瓷砖似的冰凉透过她薄薄的衣裙渗进皮肤。
在这样一种不寻常的,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中,玉山白睁开眼,用一种警惕的,戒备的目光,看向手中正好震动起来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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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春雪孤爪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和我的基友 晚稻非典型霸总孤爪研磨是联文
不过我的是研磨和女主高一,黑尾高二的事,她则是研磨大二的时间线,感兴趣的话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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