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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侦探可以看出来那是个玩笑,但令你惊讶的是,他只是很有福尔摩斯风格的“嗯”了一声,升降调都有,带着他特有的纡尊降贵的意思。
你知道他同意了,颇有些受宠若惊的坐直,等待这个以公园长椅为舞台的简陋演出。
侦探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风琴,你有点想吐槽他的口袋像哆啦a梦一样什么都往里面装还不显得臃肿。那个手风琴很小巧,被侦探修长的手指一压,就流出动人的音乐。
你感觉远处飘来的笛声更清晰了一些,像是同侦探的乡间小调一唱一和般,纠缠着浮在广场上方,惹来人群的频频回头。
你又想起了那首诗,有些情不自禁的读出来,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
古老时钟敲出的
微弱响声
像时间轻轻滴落”
侦探挑眉,问你“为什么不念完”
你思索了一下,微笑着回答“或许是因为我没找到黄玫瑰。”
“那这个时间的伦敦恐怕很难找到,”侦探嘴上说着真可惜,实际上却对你口中诗的下半句毫无兴趣。
他把手风琴收回去,不容置喙的向你伸出手“好了,琴也听了,该把你准备给我看的东西给我了吧。”
“不愧是侦探。”你把手杖放在腿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折得整整齐齐的一叠拼接报纸。
侦探的目光已经被手中的报纸完全吸引了,他快速翻看着你手中按时间顺序整理的各方面报道,甚至有一些苏格兰场的内部资料,全是关于目前发生的两场被定义为与“开膛手杰克”相关的案件。
“发生在白教堂一带,受害者全是,很难说是不是故意找的这个适合混淆视线的地方。”侦探开始高速度地自言自语,你几乎可以看见他头上飘满充斥智慧思考的泡泡。
“共同点是,两个受害人都曾结婚并育有子女,后来都脱离家庭而混迹伦敦东区。噢,她们都有中到重度的酗酒问题,这无疑给犯罪减弱了难度。”
“这种目的明确的犯罪不太像是随机作案,那他的目标是哪个已经发生两起了吗”侦探摸了摸下巴,他把黑白照片翻出来,对着阳光又仔细看了一下,然后突然回头看了你一眼。
“你要怎么排除你自己的嫌疑”
你听到侦探这样随口发问,他的表情里不带什么审视,视线保持着专注思考时独有的尖锐棱角。
“我知道这看起来像是钓鱼执法,或者说下挑战书。”你这么说着,突然觉得这个思路还挺符合原本的莫里亚蒂教授的,向福尔摩斯抛出一个自己制造出来的案件,然后用凶手和侦探之间的博弈来比拼手段,这个联想让你忍不住笑了一下。
侦探的目光像啤酒杯里的冰块,摇晃着不动了。
“不过你也看出来了,杰克那孩子的犯罪行径完全出于自己的私人恩怨,并且已经失控了。”你无辜的摊了摊手,直白的承认这是一匹不受驯马者控制的发疯野马。
侦探假笑了一下,他讽刺道“擅谎者嘴里的真话听着也没有三分可信。”
“我必须要说你的手段真是高明,这案子对我来说足够有趣了,可以让我搭档少被我制造出的噪音折磨一个星期。”侦探坦诚道“虽然我自认为小提琴还拉得不错。”
“但很可惜,”他拍了拍口袋里的手风琴,蓝色巩膜在阳光下泛起浅浅灰绿的色泽,“十九世纪只有一个侦探,他在巴斯克维尔庄园,而我只是一个街头牛仔。”
你感觉自己的头皮上像是被泼了一盆风油精一样凉飕飕的,你控制住自己想打哆嗦的冲动,看着仿佛知道一切,却仍怡然自得的侦探,露出了真心实意的钦佩笑容。
“久仰您的大名很久了,如今一见果然不负盛名。”
侦探稍稍瞪大了眼睛,不自觉的露出有些孩子气的得意表情,像是会立刻向周围无形的观众鞠躬敬礼似的。
“教授,你也没让人失望。”侦探商业互吹回来。
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你知道从现在开始,你行动里来自福尔摩斯的阻力已经没有了。
这让你有些轻松,如果可以,没有人愿意和自己的偶像作对。
“不同的选择造就不同的道路,就像查令十字街口各奔东西的行人一样。”侦探拍了拍大衣,把你给他的拼接报纸塞进另一侧的口袋,起身和你告别。“下次见教授,我是夏利。”
你起身和侦探握手,为这个母亲才会喊的小名揶揄的微笑,“下次见,叫我吉姆就好。”
侦探挑眉,把“你的名字也没好到哪去”这句话用神气的眉毛传达过来。
“希望你下次可以找到黄玫瑰,吉姆。”他背对着你挥手走远。
“当然。”你思考着柯南世界混乱的时间,担心不会是郁金香的花季,却用笃定的语气回答自己。
街边的吹笛人又对着风歌颂起来。
你慢慢读起未念完的诗
“有时候,在黄昏,自顶楼某个房间传来笛声
吹笛者倚著窗牖
而窗口大朵郁金香
此刻你若不爱我,我也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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