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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夭猜顾袭清这话应该是对每个“时夭”都用过, 脑中自动联想回答不对就被捅一剑的惨烈场景,她略想了想,乖觉地道“我能出现在这里, 便是已经知错了。”
她说的诚恳, 心里不以为意。
横竖她没觉得自己有错, 就算有错, 大概也是她错在低估了顾袭清的实力,没在云外蓬莱杀了他, 给自己留下这么大一个祸患。
她以为顾袭清还得养一养,左不过受点正道修士的训斥,然后就像故事里的那样, 很快振作起来,最终得道飞升。天上天下相隔, 到时候他想算账也难办,且说不定早忘了这桩事。
谁知道他成了堕仙还敢入魔, 把她算盘全打乱了。
时夭话音落下,发现抵在她心口的极胥剑在半空凝滞了一下。这是个极细微的动作,剑身本就悬在半空静止不动,很难看出有什么变化。
偏偏时夭修为足够, 敏锐足够。
那座上的人终于动了。
他略有些歪斜的慵懒身形坐正了,一个很轻微的调整,但眼前这个陌生的影像忽而就与过往熟悉的顾袭清重叠到了一起。
时夭的惊惧莫名其妙地散了一点。
他走到她面前来,极胥剑自发地向他靠近, 他却没有握住剑。屋内太过昏暗, 随着他的靠近,浓郁的魔气将周遭空气压缩到极致。
时夭呼吸不畅,索性屏住气息, 视线不敢放松地盯紧了他,终于在剑锋与一点微光的交汇间,看清了他翩然而过的黑袍一角和白发。
白发
他朝她伸出手,动作轻盈又迅速,直指她的脖颈。
时夭本来是打算扮一下乖,该忍着的,但她对危险的警戒度太高了,几乎是顾袭清出手的同时她就下意识地去挡。
腕骨被扼住的那下她嘴里发出浅浅地抽气声,随之而来的魔气顺着她的手腕缠绕攀爬,顾袭清没立即放开她的手。
“疼。”
时夭低低地道。
顾袭清还是没放。
时夭垂下眼不再说了,默默忍受的样子,眼睛一个劲儿地试图看清他的头发,顾袭清的另一只手已经如愿覆上了她的脖颈。
冰凉入骨的触感,激得人后脊发颤。
拢在她脖颈上的手指缓慢收紧。
时夭得承认她敢士动出现是抱着一点侥幸的心理,想着顾袭清的那点情谊,会如往日一样对她手下留情。但此时此刻,她忽然不敢赌了“我知错了。”
她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带着一点匆忙的口吻,成功让顾袭清的动作顿了顿。
他的拇指停在她的咽喉处,练剑而生的薄茧带来细微的战栗感,混合着未知的恐惧,将人的大脑神经抛向高空急速坠落却又落不到实处。
时夭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顾袭清的手指像是在追逐她似的,跟随着她的喉咙滑动的幅度很小地摩挲了一个来回。
“”
时夭的呼吸顿时止住了。
她这会儿注意不到顾袭清的状况如何,只能感觉到那种混杂着面对天敌濒死的紧张感和莫名其妙的勒紧了神经的刺激感。
顾袭清的手就维持这个动作停下了,没有再收紧也没有再做别的事。
但他的静止只有短短一瞬间,因为时夭突然往后退开了一步,他便立刻欺身逼近,两人的距离顿时比先前还要近。
时夭本就是感觉不妙才下意识地往后退,谁知道顾袭清反应极快地追过来,距离拉近后氛围愈发暧昧,连同那份岌岌可危的紧张都与这搅和在一起变成了一触即发的紧绷场面。
“我”
时夭刚说出一个字,嘴唇就被吻住了。
不对。
不算是吻,应该说是咬。
弥漫在唇齿间的血腥味将唇瓣被撕咬的痛楚分散了些许,时夭空出的那只手抵在顾袭清的胸膛上,还没来得及推拒,被对方握住的那只手就被猛地拉着直接跌入他怀中。
顾袭清吻她需要垂首,脑后披散的发随着他激烈的动作滑落,纷纷扬扬地扫在时夭的脸颊边,连同那萦绕不散的阴冷气息和一点几不可闻的清淡冷香,是从前顾袭清身上最熟悉的味道。
缠绵的场景下是宛如狩猎的撕咬。
时夭挣脱出来偏了偏脑袋,刚喘了半口气,顾袭清一口咬在她脖子上。疼得她一下连喊都喊不出来,连忙把来前备好了点东西拿出来,试图往他掌心里塞。
顾袭清这会儿不知道是故意不想搭理她,还是咬的起了兴,一时半刻没给她回应。时夭“哎哎”地低唤了两声,手指划了他手背两下,焦急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牙齿松开时,时夭明显感觉到脖颈那处被咬破了,她把手里的东西塞过去。
顾袭清仍攥着她的手,但能感觉到他接住了那东西,拿在手中慢慢摩挲。
是血泪凝成的珠子串了红绳。
她来之前专程回去把血泪挖了出来,又去市集上挑拣了手编的红绳。
见顾袭清一时间没有反应,时夭只好先开口“我想过要将这东西尘封,到底不能,编了手绳将珠子串起来,也也算是一点念想。”
顾袭清终于再度开口,调子有些古怪,沙哑低沉的嗓音冷冰冰的透着寒意“念想”
“对。”
时夭硬着头皮回答,总觉得这借口拙劣得一眼就被看穿,这会儿她倒觉得这阴森昏暗的环境很不错了,多少能隐藏她,“我虽不喜欢你压制我,却也没办法忘怀你为我承了那一掌的情义。”
这段话总归够巧妙了吧
既说明了她当时为什么要跑,又有理有据地点出了还有情义在。
她想了一路才想好该怎么最大程度地为自己争取生存机会。
毕竟她这次真的没底。再被顾袭清抓住了,天大的情分也要消磨在日日屠杀逼迫的血色阴影中了。
顾袭清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
时夭看不清,仰头专注地看着他,就又被咬住嘴唇。顾袭清按着她脖颈的手换到了腰间,力道重得令她闷声抗议了好几声。
顾袭清完全没有放松的意思。他只是把她抱到屋后的榻上,站在榻边抚着她的脸颊和脖颈。
时夭以为他想双修,但顾袭清又迟迟不动作。
他手上的温度一点没长,冷得她很难受,偏偏他压根不放手。
“这么说来,你是自己愿意回来找我的”
顾袭清开口问道。
他的口吻总让时夭隐隐觉得不对劲,具体又说不上来。
时夭顿了两秒,才把这句话和她先前说对那句“情义”接上,点了点头“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可是自己到魔宫来的。”
“呵。”
顾袭清轻笑出声,没什么笑意的单音冷淡地浮在空中。
时夭终于知道他哪里奇怪了虽然有反应,但绝不是人的喜怒哀乐起伏,更像是一种残存保留的僵硬的条件反射。
他拿了个东西出来,轻巧地抛进时夭怀里。
两人距离近,顾袭清又是站着,时夭毫不费力就接住了,顺势摸了两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顾袭清的嗓音凉淡如水“可惜,她有一半死在这里,你也只是个冒牌货。”
时夭“”
她完全没听懂顾袭清的这段话,并且很确定这不是由于智力上的差距你觉得我是个冒牌货干嘛还亲我这话你自己觉得有逻辑吗
“我给你三天时间,把它修好。”
顾袭清抬手,极胥剑浮现在他手中,他看似轻巧地将剑身插在榻前三尺的地方,剑身深深没入地面,“三天后你还不能给我一个真的,妖族就继续为它殉葬。”
时夭“”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手镯啊
手镯也需要殉葬吗
时夭话全哽在嗓子里,不仅是算盘被打乱,顾袭清现在是直接把她算盘砸碎了。
她就不该来,现在立刻马上跑才对
屋内的魔气随着顾袭清的离去而逐渐散去,暗无天日的压抑环境终于得见一点光明,时夭在顾袭清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前匆匆捕捉到他的背影。
头发分明还是黑色的。
顾袭清走后,大门合上,屋内倒是敞亮了。
时夭环视一周,准备在屋里绕几圈,脚步刚迈到极胥剑所落下的范围就被无形的结界拦住了,以剑锋落点展开的一条平直结界,将她的范围困在了这仅仅距离榻边几寸的地方。
哦。
好歹往后她还有张榻可以靠一靠。
时夭面无表情地坐回榻上,将手中捧着碎成了三瓣的手镯捧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正要开始尝试着修复,忽然发现自己储物袋那么大的地方没有一个修复工具相关的东西。
她扬声喊了几句,也没人搭理。
徒手修复红珊瑚手镯显然是不行的。
时夭盯着这堆碎块,片刻后想到一招
干脆再编个红绳,然后把手镯串起来,变废为宝
一个时辰后。
时夭看着一堆编坏了的红绳,果断改了士意,决定直接用红线把手镯串连。
两个时辰后。
时夭端详着手中这个被红线缠绕、勉强拼凑出古怪形状的红珊瑚手镯,实在觉得这种丑东西拿出去堪比催命符,顾袭清看到以后可能当场要她偿命。
她冷静地想
算了,大家一起给手镯殉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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