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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什么味道”
这是个回答起来需要些技巧的问题,荒诞不经。黛安娜确信她人类时期最爱的香草味如今在嘴里会变成一团黏糊糊的油漆,于是她看了看威尔,让他回答凯厄斯这个无用的问题。
“我要草莓味的”
威尔用英语大喊着,店员笑嘻嘻地为他在烤得酥脆焦黄的圆筒上堆了一个饱满的粉色奶球,上面洒满了坚果碎。
这是小孩子的最爱,威尔大口吃着,赞不绝口。广场对面是一个尖顶钟楼,正对着一个立满雕塑的小喷泉,鸽子在旁边飞来飞去,衔食着石砖缝隙中的残渣。
亚力克给威尔买了些鸟食陪他去那边的广场喂鸟,只剩黛安娜和凯厄斯站在冰淇淋店的窗口前,凯厄斯又问。
“你呢要什么味道”
黛安娜看他是认真的,觉得实在没必要“不要浪费粮食。”
但凯厄斯坚持,他让店员装了一个香草球后才付钱,黛安娜不得不接过来。
干什么难道真的要吃吗黛安娜拿着这个甜筒不知道该怎么办,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是尴尬地拿在胸前,没有动作。
“待会儿也给威尔吧。”她说。
如果能尝出味道就好了,黛安娜这样想着,不禁把冰淇淋往嘴边靠了靠。由于她的体温很低,这种固体冷食在她面前更像一个带有特殊气味的玻璃球,她尝试着伸出舌头舔了下,没有任何味道,甚至连冷的感觉都没有,这让她很烦恼。
“没有味道。”黛安娜冷着脸评价。
这时,不知从哪来的一阵风吹过,古城上方的乌云缓缓散开,明艳的太阳已经爬到半空,毫不吝啬地献出自己的光明,一时之间,沃泰拉充斥着黄色的暖光。
坏了黛安娜没有来得及戴头巾和墨镜,她即将暴露,眼看那束阳光就要刺破云层,就在它要碰到自己侧脸的前一秒,一片黑色的幕遮住了她,她的嗅觉被月桂香注满。
店内的唱片机换了一首钢琴曲,一串没有规律的音符倾泻而出,但调子在一个停顿后,忽然转而平淡,如水如月,时而轻柔时而深沉,像是山谷间走过的一阵风,诉说着最隐晦的梦。
凯厄斯脱下了他的外衣,用其在二人上方撑起一个狭小的隐蔽空间,阳光洒在外围,内里热气升腾。他们四目相对,鼻尖轻触,微弱的气息黏在一起,这一切都预示着一个吻的到来。
香草球塌陷,因为黛安娜手中的抖动而沉沉坠地,奶白色的花在他们脚下炸开,凯厄斯的上半身微微前倾,轻轻吻住了她残留着冰沙的嘴唇。
她失去了让身体动起来的能力,只是睁着朦胧的眼睛见证这一切的发生。
凯厄斯漂亮的眉眼在她眼前放大,他的睫毛在紧张地微微抖动,冷静自持下压制着呼之欲出的热烈情愫,唇上的触感陌生而松软。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样轻轻与她的唇贴合,在一些细腻的瞬间,他们几乎要相拥。
就像这首曲子的旋律,丝丝缕缕,触不可及。
下一片云适时地袭来,它重新藏起太阳的光束,给了下面的生物一些喘息的机会。
他们离开了彼此。一些隐秘的,高昂的,难以言明的心情充斥在他们缠绕着的视线中,这是一个只存在于这片阴影下的秘密,待他收起遮掩他们的大衣,一切又回到了正常。
黛安娜的双唇不自觉地抿着,她看了看脚边化成一滩的香草球,只觉得惋惜。
“浪费了。”
凯厄斯重新穿上外套,他的嘴角还藏着些来不及褪去的愉悦,他牵起黛安娜的手向对面的钟楼走去。
“有味道。”他反驳黛安娜之前的评价。
“什么”
“甜的。”他笑了。
黛安娜没想到有一天凯厄斯也会露出这样纯粹的笑容,这几乎要让她溺毙在一片温暖的水域中。她本不需要呼吸,可现在却急需氧气。
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威尔追着鸽子满广场撒欢,一只鸽子飞到了钟楼的最高处,分针走完最后一刻,钟楼震动,声音响彻整个沃泰拉。
她觉得刚才那首曲子很熟悉,仔细回想,竟然是海上钢琴师中的配乐,yg ove。
在之后的行程中,她再也不敢看凯厄斯。
一上午过去,他们回到了普里奥利地宫。威尔吃过午饭开始犯困,于是黛安娜送他去休息。看着威尔在午后的悠闲时光里睡去,黛安娜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她靠着沙发的扶手仰头闭目,整张脸都被埋在双手中,脑子乱成一团。
嘴唇上还有隐隐留下的触感,他认真的神情触动了黛安娜心底柔软的部分。凯厄斯的笑再次出现,现在想想,她是认识那个笑容的。
那太久远了,久到记忆都染上了被侵蚀的斑点。
她上辈子的人生没有什么意义,枯燥无趣,任人摆弄。
最初的记忆是在奴隶市场,那时候的迈锡尼刚刚走上强盛的道路,奴隶生意帮了不少忙。阴差阳错地,她被那个王选中了,从此被送进了海边的孤岛,禁足一生。
她知道自己根本听不到任何神明的话,这一切都是可耻的假象,用来控制愚民的工具。没人比她更清楚王的本性,他喜欢控制一切,王国,财富,土地,女人。他必须是至高无上的,不能被质疑的。
所以他喜欢乖孩子,王有很多乖孩子,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在这些傀儡中,王最欣赏的就是那个战神之子,阿纳克斯。
她略有耳闻,侍奉她的两个侍女会时不时地告诉她一些外面的事情。于是她听说了那位将军的英姿,想象着他骁勇善战的样子,心向往之。
现在想来,她会爱上阿纳克斯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她那时年轻幼稚,能接触到的男性只有两个,和成天自己的王相比,任何男人都是天使一般的存在,更不用提阿纳克斯还是一位英俊的将军。
但于她而言,他更是一扇窗户,一面镜子,她透过他看不曾见过的世界,也在他身上看到了与自己相似的命运。
她第一次见他就被他身上的活力和自由吸引,那是一种拥有很多事物并且见过广阔天地的自信,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有清晨阳光亲吻过的金发,海一样深的蓝眼,大师的杰作也无法比拟他的一举一动。她是那样地羡慕他,嫉妒他,同时,同情着他。
多么骄傲高贵的人啊,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傀儡,这未免也太残酷了。
于是她乖乖照着王的旨意对他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预言,阿纳克斯真的相信,他第一次冲她笑了,也是唯一一次。
在神庙的无趣时光中,她会时不时地回忆着那次初见,这份代表自由和理想的天真笑容是她珍视的净土。阿纳克斯有她不曾拥有的精彩人生,他们也是同样被捉弄的木偶。
她透过面纱和帷幔认识了阿纳克斯,虽然在他心中自己和冰冷的神像没什么区别,可她依旧无怨无悔地放任自己的情感倾泻,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沉默狂欢。
她记得他守在神庙外的背影,挺拔如柱,带着不容置疑的忠诚,每当她遭到王的虐待伤害时,她都会想到这个守着她的背影,这让她感到安全。这种思想是她为自己武装的无形铠甲,没有人能再伤害她。
他从训练场回来时,身上会沾满月桂树的味道,这是她喜欢的,于是她也让侍女为她折枝装饰在自己的衣裙上。她想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离他近一些,但他们最近也不过两尺,一个在台上坐着,一个在身边站着。
他们甚至没有说几次话。但是她记得他的声音,和他秀气的外表不一样,有些硬朗,还有些少年稚气。她曾好奇阿纳克斯正常说话时是怎样的感觉,她平时只能听到他对士兵下的命令,略微有些凶巴巴的,但是她确定这个声音笑起来一定很好听。
她不知道哪个少女会有如此殊荣嫁给他作妻子,侍女们也常常讨论阿纳克斯的身姿和外表,他是城邦中所有女人的美梦,这让她怨恨。
连路边的乞丐都可以对他表达自己的赞美,而她却连他的衣角都无法触碰。
她想,她也为了王的国家撒了这么多谎,一直尽职尽责,她只想要一天自由的时光,摘下面纱,站在她心爱的少年面前,为他献上一朵花。
但是她忘了她永远是奴隶,命运的悲惨基调注定她无法提出任何条件去改变人生。她认为,如果她真的无法走出泥潭,那至少要让阿纳克斯保留珍贵的赤子之心。
她为了这个人而坚强,纵使她所受的屈辱已经被他完全知晓,她也毫不在乎,因为她把希望寄托在阿纳克斯身上,她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所以直到最后,她也没有怪过阿纳克斯的失约,因为她看到了他的眼睛,虽然颜色已经改变,可这依旧是她熟悉的模样,她的希望将永存于世。
只要她还记得他眼睛的蓝色,那么那个保护她的英雄就永远不会消失。
之后的事情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她只知道那是一段无比漫长的时光,现在想来就像在隔着一层厚厚的浓雾去窥探,一点也不真切。
这种模糊也混淆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她只知道那块石板隐藏着毁灭阿纳克斯的诅咒,她需要去阻止,而灵魂也恰好有这种力量,于是她像生前一样守在神庙中寸步不离。
墙壁和神像被侵蚀,高大的石柱一个个倒塌,耳边是千年不变的规律海声,就像一个计时的钟表,终于在某天,秒针走过了零时,她听到石板破碎的声音,重获新生。
但她彻底忘记了阿纳克斯,也忘记了她难言的苦恋。
而现在,黛安娜只想把这些过去埋起来。她都可以暗恋三千年,那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黛安娜倒是希望凯厄斯可以继续对自己心怀愧疚,这样下次见面的时候,她可以说自己是他的债主,这是个不错的身份,也是对他们关系的最好解释。
不过她的心思现在被更重要的执念占据着,那个还未完成的复仇计划。
午后的沃泰拉突然下起了细细的雨,威尔被湿气冷醒,睁开眼发现毯子被自己踢到了地上。他吸了吸鼻涕爬起来重新裹住毯子,房间里空荡荡的,他想去找黛安娜。
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守卫,威尔只认识亚力克,“亚力克,我姑姑去哪里了”
亚力克弯腰帮他理了下睡乱的头发,“黛安娜小姐去进食了。”
威尔好奇她什么时候回来,这时身边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威尔被他吓了一跳,手脚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凯厄斯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瞪着亚力克,显然不信他的话,令人恐惧的气场帮助他进行着这次无声的拷问。
亚力克有些乱了阵脚,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么全盘招了。没办法,要骗凯厄斯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阿罗真的是在为难他们。
“黛安娜小姐已经离开了。”
“什么时候”
“一小时之前。”
凯厄斯终于放过他们,他正准备离开,走廊对面刚好走来他的两个好兄弟,阿罗笑得开心极了。
阿罗一来就开门见山地给他安排任务“情报说罗马尼亚想突破我们在东边的据点,凯厄斯,该是你出马的时候了。”
凯厄斯打开他伸过来的手,早就看穿阿罗的把戏“是你给她放行的”
阿罗解释道“黛安娜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我们没有理由和权力关着她。”
凯厄斯气急败坏,他不想继续废话,直直撞开面前的守卫就往外走。
阿罗又叫住他“凯厄斯,现在更重要的是我们和罗马尼亚的战”
“东边已经有奥拉们去支援,如果事情真的是十万火急你早就自己带人去了,这种程度你就要我过去支开我也要选个好一点的理由。”
凯厄斯根本不想理会阿罗的谎话,他正在找德米特里,但身后的守卫没有动作。
“你如果去找黛安娜,现在恐怕没有多余的守卫能跟着你,人手不够了。”
阿罗明显就是在故意刁难,他们这三个沃尔图里长老早就习惯了被守卫们伺候,独自出行这种事自从当上长老就没经历过。而凯厄斯又是最难忍受现代人类社会的那一个,毕竟他住在象牙塔顶端千百年了。
“我不需要守卫。”
他撂下这句话就消失了,黑色的斗篷被他甩在地上。
德米特里悠悠地来了句“他连手机都没带”
“”
守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跟着凯厄斯,毕竟阿罗身边的气压极低。
马库斯无奈地摇头“我就说没用的。”
“知道了,你不要再强调了。”阿罗说道。
“让人跟着”
阿罗冷笑,转身离开“不用了,他想要二人世界,那就满足他吧,真是自讨苦吃。”
离开风景宜人的托斯卡纳地区,黛安娜朝着南边前进。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的行踪,她没有走陆路而是选择了坐南下的游轮,估计今晚就可以从台伯河的入海口进入罗马。
游轮沿着海岸线前进,傍晚的甲板上人影稀疏,舞厅内传来的意大利咏叹调优美和谐,声音远远地飘到了海上,也游走在远处的城市边缘。一些在夜晚来临前的热闹伴随着黄昏的色彩愈演愈浓,就像人们的愁绪般无法消散。
太阳近乎完全消失,这时黛安娜来到甲板,靠着栏杆吹海风,她思考着怎样搜寻西蒙的踪迹,突然感到有人在靠近。
皮鞋踩在甲板上,一下下地,不慌不忙,他停在黛安娜身后,虽然看不见,但是黛安娜感到他的怒火快烧到了自己的头发。
“你当然会跟着了。”她无奈地叹气,疲惫不堪。
“你又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这是我最新的坏毛病,你最好习惯这一点。”
凯厄斯抓过黛安娜的肩膀逼她和自己对视,瞪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责怪的话。看着她的脸,他眼中的气愤被一种悲凉的无奈替代。
手上的力度变轻,他逐渐收拢手臂,将她完全裹在怀里,黛安娜没有剧烈的挣扎,任由他抱了一会儿。
这真是能削弱人意志力的温柔乡。黛安娜的自制力快被消耗殆尽,在完全沉溺之前,她轻轻挣脱出来。
“好了。”她低着头后退一步,“凯厄斯,你不该跟着我的,我是认真的。”
本以为他又会生气,谁知这人竟然笑了一下,那表情就好像他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
“以前我来见你,你不会有这样的反应,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凯厄斯追寻着黛安娜的目光,不依不饶。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她背过身去。
“撒谎。”
他的声音不重不轻,但公正无比,像法庭上最后的审判,客观不容申辩,这也是一把尖锐锋利的刀子,不留情面地划开了黛安娜的伪装。
凯厄斯再次来到黛安娜面前,他背对着最后的一丝日光,眼里倒映着海面上的波纹,他把她逼至死角。
“你利用过我,黛安娜,你曾利用我对你的感情让我跟着你,做你的守卫,陪着你消遣。我不明白,那时你可以利用我,为什么现在不继续了”
黛安娜用冷言冷语对待他精心设计的质问“你难道要我为不利用你这件事道歉吗你这是什么逻辑”
“我要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提高音量,神情迫切。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他受伤的表情,黛安娜的答案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是不知道是什么阻止了她,是理智是报复心理又或许,是她的怯懦。
她狠下心来,直直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出违心的话“因为我不想,行吗我对你没有兴趣了,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所以我懒得利用你。”
“你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你为什么不能承认”
她慌张地打断凯厄斯接下来的话“承认什么”
“凯厄斯,不管你以为我们之间曾经有什么,现在都不会再有了,你看清事实,我是女巫的后代,我不可能会爱的,而你”
海风带起她的发丝,搭在凯厄斯的肩上,她的眼神出现了一秒钟的柔软,稍纵即逝,可凯厄斯还是捕捉到了。
黛安娜最后下了定论“你也根本不需要我的爱。”
凯厄斯的目光敏锐,他就像经验丰富地审讯官一样在剖析眼前的犯人,而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看穿黛安娜的情绪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明晃晃地展现给黛安娜,那气势就像是拿到了什么真切的证据一样。
“你不是这么想的,如果是真的,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黛安娜一眼就认出了那张纸上的两行字。在中间,熟悉的规整漂亮的字体,黑色的笔墨划出的一句简单的匈牙利语,那是她从小就知道的语言。书写这句表白的人如今就在她面前,而在那句话下面,是她自己补上的一首短诗。
“亲爱的妈妈,我简直操不好这纺织机,阿佛洛狄忒总控制着我,想那消瘦的青年。”
这是她用希腊文书写的,横竖之间粘合在一起,潦草凌乱,就像她那时的心绪。她记得自己当时将这张纸落在了外套的口袋里,本以为早就不见,没想到竟然被凯厄斯捡走带了两年,他怕是有恋物症。
黛安娜眺望远处的地平线假装看风景,“我随手摘抄的,代表不了什么。”
意料之中的反应,凯厄斯将纸收进怀里,他露出势在必得的骄傲模样,双手攀上黛安娜的腰。
“黛安娜,你真的越来越不会撒谎了。”
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黛安娜手足无措,看着凯厄斯越来越近的眼睛,她急忙用手堵住他的嘴一个劲地把他往外推,不远处的其他人开始注意到他们,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黛安娜命令他“你要跟着就跟着,不要再这样了”
“哪样”
“保持点距离人与人的边界感,懂吗”
凯厄斯忍着笑意放开了她,黛安娜这才注意到他身边没有其他守卫的气息,而且打扮也很随意。
她说“你为什么没带墨镜遮阳的帽子和大衣也没有等等,你就一个人来的”
凯厄斯没有回答,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他以这种气度和身姿站在旅游专用甲板上,活脱脱就像个被平民包围的走丢的贵族,一举一动都是一副等着别人来服侍的模样。
游轮再次大声叫了起来,黛安娜可以看到岸边越来越繁华的灯光,罗马城就在眼前,她现在没心思欣赏,只是看着凯厄斯表示自己的嫌弃。
太棒了,她还要伺候这个少爷。
从沃尔图里出来的时候,她带走了一个包裹,守卫们贴心地给她准备好了一切必须品,其中包括假身份的证明和通讯设备。她不明白为什么凯厄斯就这么轻装上阵了,但随后一想,这一定是阿的好事。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黛安娜带着凯厄斯下了船。这个时间的人正好多了起来,凯厄斯的白发红眼在人群中无疑是个午夜的太阳,行人想不注意都难,于是黛安娜从行李箱拿出了她的帽子逼着凯厄斯戴上。
“这是女士的。”凯厄斯冷着脸。
“不能在人类面前暴露,这可是你自己定下的法律。”
在黛安娜的坚持之下,凯厄斯十分不情愿地接过帽子,好在这是单色的中性款式,他戴着只是有些小。
因为有了凯厄斯跟着,黛安娜选了一家高档些的酒店,沃尔图里出手大方,阿罗给她的卡可以随便刷。
他们来到前台,接待员亲切地问好并热情地推荐了一些情侣套房,黛安娜礼貌地一一拒绝,耐着性子要了一间普通套房,尽量不去看凯厄斯那一直勾着的嘴角。
拿到房卡后,黛安娜将凯厄斯的大致尺码留下并要求前台送些男士衣物过来,随后又在清单上加了一些特殊物品。
一来到房间,黛安娜就立刻跑到窗户前观察周围的路线,她打开电脑查看罗马城的地图,上面标注了所有西蒙可能出现的地点,不过这并不全面,还有很多隐藏的地方是他们不知道的,她需要一个个找。
凯厄斯晃到她身后看了下地图,随手指了两个地方“这些可以排除了。”
“为什么”黛安娜注意到他指的是人少的公园。
凯厄斯解释道“味道太过单一的地方他不会去,那样自己就太过显眼了。”
“那这些地方也可以不考虑了。”
“还有海边这些地方也去掉,这里环境太封闭不适合逃跑,他也不会去。”
“知道了。”
黛安娜的手指在键盘上敲着,全神贯注地盯着地图仔细查看,凯厄斯注意到现在是她少有的温顺的时候,竟然很听自己的话。
右侧的半边脸突然觉得很不自在,黛安娜微微侧头,他果然在盯着自己看,明晃晃地毫不掩饰。
“边界感。”黛安娜提醒他。
“我又没有碰你。”
“你靠太近了。”
凯厄斯不满“你以前会主动抱我的。”
黛安娜拍了下凯厄斯的肩膀劝他想开,然后快速地挪了个地方,“我以前还吃饭睡觉好好工作呢,你看我现在,凌晨一两点在这里计划怎么施行谋杀,世事难料。”
二人正僵持着,房门突然被敲响。
凯厄斯问“谁”
黛安娜笑眯眯地去开门,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你的假发。”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大家听这首曲子,yg ove,钢琴版本的,非常浪漫。
下周三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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