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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公主。”枳烟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到萧府了。”
“下来吧”萧云岚下了马车,站在萧府门前等着温歆。她已经很高了, 完全不需要自己去扶。
阳光有些刺眼, 萧云岚伸手稍微遮挡了一下便看不清温歆了,再一抬头,不知温歆什么时候撑起了一把伞。
“先进去吧。”萧云岚笑道。
门口的守卫是没见过温歆的,见到贵人过来, 慌忙跪下。公主到萧府,枳烟刚要去通传,温歆拦住了她, “不用。”
枳烟不知合不合理,选择看向萧云岚。后者倒是有些忘记了, 自己基本上时时和温歆在一起, 虽然喊着她公主却从来没有行过这些礼数。
“罢了, ”萧云岚道,“主随客变,一切都听公主的。”
“是, ”既然如此枳烟便只当是个平常家里的小姐到了萧府,守卫这时才明白了过来。稍微一猜,便知道和自家小姐能一起回府的是歆公主。
“要去我房间坐坐吗”萧云岚问道。
“好,”温歆显然很好奇, “我还没见过夫子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呢”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萧云岚道,“基本和皇宫里一样。”而且说句实在话,进京的这些年她在家里待的时间和皇宫里的时间真是不相上下。
刚走两步,转角处就听见匆忙的脚步声。“母亲, ”萧云岚一下子就看见了走在最前面的人。
温歆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还没看清面容,就见女子跪了下来,“臣妇不知公主驾到,实在是有些远迎。”
“母亲,”萧云岚立马走上前,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听萧夫人小声斥责道,“公主过来,你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要不是下人们机灵,岂不是公主到了半天她还没出来迎接,这可如何是好
“孩儿的不是。”萧云岚低头老老实实认错,就算她私下和温歆关系再好,确实也不适合如此。
“萧夫人,”温歆扶她起来道,“是我自己想过来看看,本来没有想打扰夫人的意思。”
她说着看向了萧云岚,“萧侍书是我的夫子,您是夫子的母亲,是我该给您行礼才对。”
这一出,别说是萧夫人不敢接受,就连萧云岚都不敢相信。虽然温歆每日叫她夫子,但她都明白,自己在学问上根本算不上温歆的老师,只是习惯了这个称呼而已。
“公主严重了。”萧夫人自然不敢让她行礼,温歆却存了心似的,老老实实鞠了三次躬,其实她想行得是跪拜礼,可是现在确实是有些不和时宜。
“公主快请进,”萧夫人诚惶诚恐地接受后,忙招呼她进屋。下人们早就备下了茶水在屋内,客厅里有穿堂而过的风,倒是没有那么热。
“不知公主可有时间留下来吃个饭”简短地聊了两句,萧夫人问道。
她早就从萧云岚和萧云覃的口中了解过温歆,自己的夫君也提过这位公主,只说小小年纪却有不凡之相,想来以后是温国的栋梁之材。如今她自己看到的温歆,面上知道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心里却想着还是和自家女儿一样是个可爱的姑娘。
“母亲,”萧云岚仅仅通过几句话和萧夫人的神态就知道母亲对温歆比较喜欢,却还是拦住道,“公主她一会儿要去看公主府,只是顺道从我家路过。”
“夫人,”温歆却笑着应道,“若是不叨扰的话,我很愿意。”
“你不用去看你的”萧云岚和她坐得本来就在一边,离得很近,听着这话,赶紧小声问道。
“不急。”温歆仍然是笑颜。
“臣妇这就让她们去准备。”萧夫人开心地吩咐着下面的人。
“母亲,”萧云岚赶紧找了个借口,“公主第一次来我们萧府,我带公主出去转转,四处看看吧。”
萧夫人的目光忙转向温歆,见后者也有这个意思,道,“也好,云岚你稍微注意些,公主有什么吩咐赶紧让下面的人准备。”
“是,”萧云岚应道,“母亲,我都知道了。”
从厅里面出来,温歆第一句话就是,“夫子,你房间在哪呢”
“在那边。”萧云岚跟她指着,两个人就往这个方向走去,只是萧云岚还是有些不明白,刚刚因为庆阳公主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若在她府上在耽误,这一来二去的,“你等会儿还有时间去公主府看看吗”
“反正就在那里,”温歆自己一点都不操心,“早看晚看也不会跑。”
“怎么,夫子难不成不欢迎我过来啊”温歆问。
“没有,”萧云岚道,“早些时间早让你过来,可是你自己不愿意的。”
“嗯,”温歆点点头,完全承认她说得是对得,笑嘻嘻地往前走了两步,和萧云岚的距离很近,“是我以前不知好得,错过了。”
萧云岚笑意盈盈道,“我这萧府又不是什么美景之地,更不是什么钟灵荟萃之地,哪里有公主说得那么夸张”
“那兰溪呢”
“什么”她一下跳的太快,萧云岚完全没跟上她的节奏。
“我想说,”温歆道,“夫子在兰溪待了这么长时间,觉得兰溪怎么样”
“兰溪”自己又有那么多年没有去看过了,不过年年有从兰溪的信寄过来,“兰溪是个好地方。”
在那里,虽然每日里读书有些辛苦,但她真得像是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期。
温歆见她回忆的都是开心的事情就知道这么多年了,夫子还是没有放下兰溪那个地方。
“夫子,”温歆打断了她的回想,“兰溪有京城好吗你是在京城里快乐,还是在那里快乐”
“我在哪里都很快乐。”萧云岚笑道,她这个身份真的是在哪里都是顺风顺水的,萧家天然的地位在那里摆着。
“听说夫子在兰溪有很多认识的同窗”温歆问。
科举考试又要开始了,记得几年前那一次夫子就在京城里见了不少参加考试的人,整整在外面待了半个月。
如今这一年又要到了,这一次应该会少一些熟识的人吧。
“你这倒是提醒了我,”萧云岚道,“我以前是不是跟你提过两个人,他们两个本来上次就该参加科举考试了,谁知道两个人在科举考试前一起吃了一些不干净的食物,所以错过了,这次过来参加科举,夫子到时候带你一起好好认识一下。”
“夫子提过那么多的人,”温歆道,“我都有些忘记了,没记住。”
“不要紧,”萧云岚笑道,“我也有好几年没见他们了,等到京城的时候你就认识了。”
就算上次夫子花了半个月陪这些考生,也没有让自己见一个,如今这两个是温歆问,“夫子,他们是男子还是女子吗”
“一男子一女子,”萧云岚道,“李兄比我大了两岁,张姐姐和我同岁,比了大了一个月。”
“以前我们几个经常在一起读书写字出去玩的。”提到这段时光,显然让萧云岚印象深刻,话自然便多了不少。
“夫子的朋友,”温歆微笑地说着,“我自然要好好认识一下,等到她们到了京城,夫子可千万不要忘记了。”
“不会忘记的。”萧云岚道,就是温歆的身份有些特别,见起面来应该会有些麻烦,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到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便是了。
“我刚刚听夫子说,”温歆特意挑了出来问,“夫子和她们还有书信之间的来往”
“对啊”萧云岚莫名其妙,“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她们的消息。”
“夫子经常给他们写信吗”温歆又问。
“也没有经常,”萧云岚道,“差不都,一个月一封吧。”
温歆不说话了,只跟着她往前走,萧云岚见她不是很想提这个话题,眼见着又快到了自己的院子,忙道,“这就是我住得地方了。”
一进院子,院子里有一方小池,池子里种着的是莲花,夫子喜欢莲花,这是温歆知道的,只是没想到院子里竟然也有。
“公主,”枳烟提到这倒是话多了起来,“您不知道,公主在兰溪院子前就是莲塘呢”
“你又没去过,”萧云岚笑道,“从哪里听说的”
“还不是从小姐这知道的。”枳烟道,“您还跟我说兰溪的莲花很多,随处可见呢”
“这点确实是真的。”萧云岚笑着点点头,兰溪的雨比京城多些,池塘什么的也是。在京城,想要种好莲花需要费好大一番精力,在兰溪则不用如此。
随处可见的浅塘,很容易就见到粉的,白的荷花,一朵朵布满了每一方池塘。
“公主,”往里走了两步,萧云岚推开门,枳烟也忙着把四处的窗户打开通气。
“进来坐坐吧。”
“我可以四处看看吗”温歆一进来就问。
“随便。”萧云岚道,在她面前自己又没有什么秘密。
一应摆设果然和宫里住得一样,温歆随意看了看,直接进了书房,萧云岚也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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