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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轻儿听着林菀的呼斥声微微缩了下脑袋,旋即小跑着去领板车了。
阿锦上前跟着林轻儿一同拉板车,林菀将手虚虚搭在上面。
空的板车并不费力,阿锦便没多搭理她,三人一同去了拉石头的地方,那处有官兵看着,林菀倒是不敢轻易偷懒,起码做足了搬石头的样子。
不过,这一车下来,十块里头有九块是阿锦和林轻儿搬的。
阿锦看着林轻儿忍气吞声的样子,正欲开口,却瞧见林轻儿冲着她摇了摇头,阿锦便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拉了一天的石头,晚饭吃的仍是干馍,干了一天的力气活,阿锦腹中空空,饿得头脑发昏,分到干馍后,阿锦赶紧掰了一口塞进嘴里,吃完一个干馍后,阿锦的精神头恢复了些,还没来得及歇上片刻,便又听到了官兵的催促声,“快点吃,吃完赶紧干活。”
阿锦的脑袋当即垂了下来,晚上竟然还要干,这简直是不把他们当人看,不过就连他们这边的日子都过得如此艰难,想来徐云朗的日子应该是更不好过了。
徐云朗作为主犯,不跟阿锦这些被牵连的九族之人待在一起,本来徐夫人该跟阿锦这些人一起的,可临行前,听说徐云朗伤了腿,为了照顾徐云朗便跟他一同走了。
说起来,阿锦从出事到现在还没见过徐云朗呢,也不知她这个爹现在怎么样了。
正想着,官兵的鞭子便落到了脚跟前,“磨蹭什么呢,还不快去干活”
阿锦赶紧从石头上起身,带着林轻儿一同去拉车,晚上虽然点着火把,可到底也不甚明亮,官兵们盯的也不似白日里那么紧,林菀现在连做做样子都不肯了,只一趟趟的跟着板车跑,只在官兵看过来的时候才不情愿的将手放在板车上。
阿锦终是忍不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心里的那口气压下去,尽量心平气和的同她道“咱们三个人被分到了一组,这活便是咱们三个人的,你今天这样便也罢了,我只当你不适应,若是明天仍是这样,我便去找督头,让他给我和轻儿换个组。”
林菀一听这话,当即恼了,她抬高了声音道“我那样了,那样了,我又不是没好好干活,你凭什么说我”
阿锦从未见过偷懒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当下被她的厚脸皮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们的动静将官兵引了过来,官兵手捏着鞭子便抽打了过来,因为阿锦背对着官兵,没瞧见他,是以鞭子抽打过来的时候,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子,。
不过好在这鞭子只是起震慑作用,况且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官兵不敢把人打伤了,是以并未打破皮肉。
可阿锦肌肤娇嫩,疼痛使得阿锦面色发白。
阿锦咬着唇,试图缓一缓,却听到林菀幸灾乐祸的声音。
林菀“训人不成反被打,活该”
她笑嘻嘻的走远,阿锦不敢耽搁,赶忙跟了上去。
顶着火把干了一个时辰的活后,才回了帐篷。
阿锦坐在干草上揉着肩膀,石头沉重,这一天下来,阿锦的骨头都是酸的,又累又困,阿锦正要躺下时,看到了进来的林轻儿,她朝着阿锦走了过去,在阿锦的旁边坐下了。
她皱着眉头看着阿锦,一副有话说的模样,阿锦冲她笑了笑,道“轻儿妹妹,有什么你就说吧,无妨。”
林轻儿下意识的看向林菀,林菀正和其他人挤在帐篷中间,正巧林菀也在看她,面色不善,林轻儿当即不敢和阿锦说话了,她将白条被铺好,钻了进去。
阿锦心道,林轻儿好像很怕林菀。
半夜,阿锦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耳边传来一道细小的声音“阿锦姐姐,你尽量不要和林菀起争执,她她很厉害的。”
翌日,林菀干活的时候仍是想着法子的偷懒,别的组自然也有林菀这样的,无非是打一顿便好了,阿锦本不想这么恶毒,可明明三个人的活,要两个人来干,其中一个还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林菀瞧着有二十岁了,明明瞧着一点都不瘦弱,却这么偷懒耍滑,将这些活全落到阿锦和林轻儿身上。
在被石头蹭破手掌后,阿锦看着从旁装模作样的林菀终是忍不住了,她正要上告官兵时,看见林轻儿朝她挤眼睛,阿锦瞬间想到了她昨晚说的那句话,她说林菀很厉害,可再厉害,这里是边境,不是京城,没人惯着她。
可看着林轻儿拼了命般眨眼阻拦她,阿锦倒是没轻举妄动。
过了半响后,林菀借口肚子疼,走开了,林轻儿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
林菀小心翼翼的低声道“阿锦姐姐,你小心着她些,她可会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了,你若是告到官兵哪里去,她指不定倒打一耙,赖咱们偷懒。”
听到她说的,阿锦冷静的想了想,对付这样的人,是决计不能莽撞行事的,便暂时打消了揭发林菀偷懒的念头。
林菀不在,阿锦从林轻儿口中得知,她们俩原是平昌侯府的,也是因为平昌候通敌叛国才被流放,林菀是平昌侯唯一的嫡女,在府中作威作福惯了,而林轻儿是一个不得眼的庶女,从前在平昌侯府时处处要看林菀的脸色行事,林菀少有不顺心便要拿她这个不受宠的庶女撒起,这才养成了这般怕她的性子。
阿锦也是不得宠的庶女,深知这种难堪的处境,是以对林轻儿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
半个月后,阿锦的手掌已经不能看了,原先娇嫩的手掌已经伤的不成样子了,期间,白墨曾来过一次,说是要带她走,阿锦死活不同意,她不想搞特殊,以免遭人说闲话,给太子殿下带来困扰。
阿锦前两天听说,衡庭最近忙的抽不开身,达卡部落的人随时会进攻,林将军又昏迷不醒,而衡庭因着身子病弱,以往也只是出谋划策,从未领兵对阵过,这般情势,可谓紧张。
可这些都不是阿锦眼下能操心的,只因林菀这两天走的路多,脚上磨起了泡,心中生了埋怨
林菀“你们一次就不能多拉些石头吗,非要一趟一趟的来回,我脚都磨出泡了。”
阿锦和林轻儿力气小,拉不动太多的石头,是以只能多跑两趟,林菀站着说话不腰疼,阿锦没理她。
阿锦的态度被林菀视作轻慢,在阿锦和林轻儿装了一车石头后,她突然跑到站在一旁的官兵跟前,道“她们俩偷懒,一趟只拉这么点石头,这就是在磨蹭,好少干点活,方便偷懒。”
官兵听完这话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他捏着鞭子朝着阿锦和林轻儿走了过去。
细看之下,林轻儿的身子竟然在发颤,阿锦只好小声安抚她“没事的,偷懒的不是咱们,别怕。”
林轻儿近乎绝望的说“可是她最会颠倒是非了,即便是她偷的懒,她也绝不会承认,反倒会怪咱们。”
苍白的安慰对于林轻儿来说是无力的,受了林菀多年的欺压,她对林菀的恐惧几乎刻进了骨子里。
眼见官兵越走越近,林轻儿看着他手里的那个鞭子,害怕的心颤,到底是个小姑娘,还没等官兵靠近林轻儿便落了泪。
到了跟前,林菀率先开口道“您看,就是她们俩偷懒,明明板车还没满的,她们就是拉去城墙那里。”
阿锦正欲解释,道“我们没有偷懒”
林菀轻蔑一笑,打断她的话,指着那没装满的板车道“这不是偷懒是什么,你自己看看,这板车是不是没满”
官兵听完林菀这一通话,转头看向她指着的板车,见板车果真如她所说,没装满手头,他当即就要甩鞭子训斥阿锦。
阿锦赶忙道“我们是有理由的,还请大人听我们解释。”
那位官兵瞧着阿锦一副乖巧的样子,便没阻拦她,示意她说。
林菀在一旁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那双眼睛似乎在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阿锦“大人,您瞧,别人都是三个人拉板车,是以都拉满满的一板车,可我们只有两个人干活,如何能拉得动满满一板车的石头。”
官兵疑惑道“不都是三个人们,你们怎么就成了两个人了”
阿锦道“虽然是三个人,可出力气干活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林轻儿。
林菀当即不满道:“你胡说,明明我干了活,是你没干,我脚都磨出泡来了,你动动嘴皮子就想污蔑我,你想得美。”
在这种地方,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了,她当即撩起裤腿,露出脚腕来给那位官兵看。
她脚踝处确实磨出了泡,官兵又将目光放在了阿锦身上,道“大胆,你竟然说谎”正说着,他就抬了鞭子想抽人。
阿锦赶紧也提了提衣裙,露出脚踝,只见纤细瓷白的脚踝处也被磨出了一层泡,甚至因为被磨掉了皮,还往外渗着血。
着瞧着不像是没干活的样,官兵赶忙将鞭子收回手中,一时间倒是有些为难了。
他只好道“这件事便算了,你们要是再生幺蛾子,别怪老子手里的鞭子不长眼。把板车装满,若是再想着偷懒,只装一半,晚上便别吃饭了。”
说罢,就欲走,阿锦连忙喊住他。
他不耐的转身,眉眼间依然染上了几分暴躁之意,阿锦赶忙道“大人别生气,我们确实拉不动装满的板车,我也没有说谎,确实是只要我跟林轻儿两个人干活,不信您瞧”
阿锦拉着林轻儿,一同伸出了手,只见她们俩的手掌心皆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手心处被蹭破了皮肉,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手上已经起了茧子。
再瞧林菀,一双手白白净净的。
谁干了活,谁没干活,一目了然。
官兵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叫林菀的耍了,当即一鞭子甩了上去,林菀辩解了几句,可官兵不是傻子,事实摆在眼前,自然不可能由着她糊弄。
经此一番,阿锦和林轻儿被派去修砌城墙,而林菀被调去了徐云朗他们待的地方。
阿锦听说那地方更不是人待的,是在后方打铁,那地方看的严,几乎是没日没夜的打,奔着耗死人去的。
到了晚上,林轻儿崇拜的看着阿锦,真诚的夸赞道“阿锦姐姐你真厉害。”
阿锦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厉害的。”
得亏是林轻儿提醒她,她才想着用手上的茧子和伤来证明她们两个没偷懒。
本来她还想着挑个时机揭发林菀呢,没想到她自己先挑起事端。
解决了一桩心事,阿锦心里放松了些,正欲睡觉,却发觉帐篷里不似以往那般安静。
今日晚上,帐篷里的气氛格外活跃,有些姑娘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道“你们听说了吗,林国公府的世子也要来这里了,那位林郎君的风姿我只听说过,还没见过呢。”
阿锦只听了一句,便将自己捂进了被子里,他来不来的都跟自己没关系,何必耽误睡觉的时间去听那一两句话呢。
星夜稀疏,不过片刻,阿锦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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