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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阿锦耳边传来两人交谈的声音。
“这次的事情办的不错。”
“大王过奖。”
大王“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你要知道,这江山姓衡的时间太久了,也是时候换一个姓了。”
“大王明智。”
被唤作大王的人突然愤怒道“衡庭那小子太贼了,这次的仇我跟他不共戴天,老子早晚弄死他。”
“你不是新运来了粮草,看老子不给他烧光。”
林折玉道“储存粮食的地方换了,听衡庭说,在南山那处凿了个洞,把粮食放在南山脚下了。”
听到南山两字,丹勤勒大怒,骂道“那个人模狗样的东西,老子早晚亲手宰了他”
阿锦感觉被人放到了一个地方,她想睁开眼,却死活醒不过来。
耳边满是嘈杂的声音,一刻都不得停歇,阿锦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像是被放进了火炉里。
唇齿被人捏开,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流到胃里,阿锦恍惚听见那位大王的声音,他浑厚的声音里夹杂着不耐烦,“这小娘子怎么还不醒,不会是死了吧。”
“大王放心,这位小娘子只是受了惊,染了风寒,有些发热罢了,待睡醒了便好了。”一道温和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边塞的风犹如狼嚎,清晰的传入阿锦的耳中。
阿锦醒来时,帐篷被吹得摇摇欲坠,好似下一刻就要被风吹走,她试图起身,可浑身没有力气,四肢酸软的比干了一天的活还要累。
阿锦迷茫的看着四周,入目皆是她不熟悉的东西,阿锦头疼的想,这是哪里,她怎么来这里的。
半响,一个人名出现在阿锦的脑海中。
林折玉
是他,他拿帕子迷晕了自己,将自己送来了这个地方
一道声音突然打破了阿锦的思绪,“小娘子,你醒了。”旁边以为侍女模样的姑娘惊喜道。
她正在侍候铜炉,铜炉上面热着一碗马奶,奶香味飘得满帐篷都是。
这位侍女眉目温和,很是和善,可阿锦还是面露警惕,漂亮的杏眸里满是皆备。
那位侍女好脾气的道“小娘子别害怕,我叫冉尔,你染了风寒,大王让我在这里照顾你。”
阿锦的头隐隐作痛,她看着这名叫冉尔的侍女,疑惑道“大王他是谁”
冉尔“是我们达卡部落的首领啊,他看上小娘子了,就把小娘子带到了这里,说要让小娘子做他的女人。”
冉尔瞧着年纪不大,可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是坦然,瞧着像是见惯了这种事。
那道锐利的眸子,先要拉她上马的那只手
阿锦想起来了,她惊恐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她不要做他的女人,她要回去
林折玉竟然把她送给了这位大王,可现在阿锦来不及记恨他,眼下最重要的是摆脱现在的处境。
阿锦顾不上穿鞋,就要往外跑,可腿一软,径直的栽到了地上。
正巧这个时候那位大王来了。
阿锦穿着达卡部落的服饰,面色虚白,头发散乱的划过脸庞,一副我见犹怜的病弱模样。
大勤勒就站在门口,眼睛倏地亮了,他跨步上前,一双大掌托着阿锦,将人拦腰抱起,心疼道“小娘子怎么摔地上了,冉尔你怎么照顾她的”
冉尔辩解“不怪我,是这位小娘子要下地,没站稳。”
丹勤勒当即变了神色,他眉毛一沉,立即问道“下来做什么是想要逃跑吗”
到底是一族首领,立马猜透了阿锦的心思。
丹勤勒的五官粗狂,不似中原人的柔和,沉下脸时瞧着很不好惹。
阿锦虽然心怯,但是看着他这幅阴沉的面容,知道自己不能将人惹毛了,她垂眸道“大王多虑了,我只是饿了,想吃点东西。”
阿锦尚在病中,声音虚弱,像是一只怯生生的猫,让人心生怜爱。
丹勤勒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笑了两声,道“冉尔,小娘子饿了,还不快把马奶端上来。”
他仍抱着阿锦,双臂犹如钳子般禁锢着她,阿锦很不舒服,她不自在的动了动,道“大王放我下来吧。”
阿锦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太沉了。”
丹勤勒乐不可支,道“猫一样,沉什么沉,你这话说的为时尚早,待你从我们这里养上一段时间,丰腴了在说这话也不迟。”
话虽这样说,他还是将阿锦放在了榻上。
冉尔将马奶酒送到阿锦手中,温度正好,阿锦双手捧着小口小口的喝。
阿锦尽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不要慌张,可心里却心急如焚,半梦半醒间,她恍惚听到林折玉泄露了储存粮草的地方。
粮草这般重要的东西,若是没了,那衡国的将士和马匹连这个春天都熬不过去。
温滑的马奶下肚,阿锦却麻木地感觉不到半点舒适,她焦心的想怎么才能让衡庭知道粮草已经泄露了位置,还要告诉他地方林折玉这个小人。
林折玉竟然也是卖国的贼人,他还要篡改江山社稷,阿锦打了一个冷颤,她之前,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丹勤勒见她喝的认真,以为她饿极了,便吩咐冉尔道:“再去拿些吃食来。”
阿锦柔软冻的碎发拂过丹勤勒的手背,像是羽毛落到了心上,勾的人心痒。
丹勤勒抬手想要抹阿锦的头发,阿锦如受了惊的猫儿般拱起身子往后退,手里的马奶洒在了地上,甚是有些马奶还不长眼的落到了丹勤勒的身上。
阿锦做好了丹勤勒暴怒的心理准备,却不想丹勤勒只是神色变了变,并未做出些让人害怕的举动。
他朝着阿锦笑了笑,那笑看在阿锦眼里却瘆人的很,只听他坐在榻边,道“你们中原人向来喜欢说什么随遇而安,你是个中原人,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懂得这个道理,你若是乖乖的,我保准不会亏待你,可你若是不安分,可别怪我不怜香惜玉。”
他冷哼了一声,硬是扯了阿锦的一缕头发捏在掌心把玩了一瞬,见阿锦没反抗,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帐篷。
走前,他道:“你这张脸够看,可身子却太细了,这几天好好养养,要不然还不够我折腾的。”
他一走,阿锦便缩到了一角,用双臂紧紧冻的抱着自己,恐惧害怕,不安迷茫这些情绪化作眼泪从眼眶里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一个念头也在阿锦的心里悄然而起。
这些年丹勤勒仗着部落里马壮人强,接连吞并了其他的部落,一统边境这一带,势头如日中天,对衡国也起了心思,近几年,三番两次的骚扰边境子民的生活,边境百姓叫苦不迭,朝廷拍了好几拨兵马镇压,却皆无功而返,成了朝廷的一大心患。
若是她能将这位丹勤勒杀死,是不是就能让她阿弟摆脱罪民的身份。
待丹勤勒下一次来的时候,阿锦便没有那么抗拒,看着转了性子的阿锦,丹勤勒却并没有因为美人的体贴关怀昏了脑子,反倒是心生皆备。
阿锦娇柔一笑,道“如今我孤身来了这里,能依靠的也只有大王了,只愿大王能好好待我。”
阿锦刻意放柔了声音,加之嗓音本就好听,多少让丹勤勒降低了防备心。
他笑着夸赞,“识时务者为俊杰。”
阿锦趁机跟他要了一套中原人的服饰,先前达卡部落对边境百姓杀烧抢掠,无恶不作,是以达卡部落并不缺中原人的服饰,甚至有很多漂亮贵重的珠宝。
丹勤勒以为阿锦穿不惯他们的服饰,便差人送来了一套衣裙和头饰。
阿锦换上后,丹勤勒眼中闪过惊艳的神色,当即就要往阿锦身边凑。
阿锦忍着忐忑,娇笑道“大王别急,眼下我身子正弱,恐大王不尽兴,不如过两天可好,我人就在大王的帐子里,又不会跑。”
正巧门外有人喊大王,似有急事找他,丹勤勒便匆匆地出去了。
出去后,阿锦听到了帐篷外丹勤勒震怒的声音,他似乎在骂衡庭,声音震怒,随即进了帐子。
他身上散发着寒气,一副怒极的模样,不知道他的属下跟他说了什么,他盯着阿锦的眼神很是不善,甚至是恐怖。
阿锦愣怔的那一瞬间,他那双大掌忽的掐上了阿锦的脖子,目眦欲裂道“你敢耍老子”
他那双大掌蛮横有力,紧紧的掐着阿锦的脖颈,他不过出去了一趟,再回来,对阿锦的态度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阿锦的逐渐涨红,窒息的难受在她的身体里炸裂般扩散,嗓子被收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等阿锦搞清状况,外面便传来了一道焦急的声音,“不好了大王,衡庭攻过来了”
丹勤勒一脸怒色,奋力的将阿锦丢在地上,空气得以灌入胸腔,阿锦大口大口的吸气,伴随着急促的咳嗽声,阿锦听到丹勤勒道“带上她。”
丹勤勒命人捆住阿锦的手脚,将人仍在了马上。
阿锦咳着开口道“可是阿锦做错了什么,大王怎么这般对待我”
丹勤勒冷笑一声,道“你跟衡庭是相好的,竟敢糊弄老子,是不是想趁老子不备杀了老子”
阿锦心里一沉,快速思考道“大王怎么会这样想,大王初见我时是在哪里”
丹勤勒一手纵马,闻言道“自然是城墙处。”
“那我当时在干什么”阿锦又问。
“修城墙。”丹勤勒的表情顿时变得怪异起来,阿锦趁机道“衡庭若是喜欢我,怎么让我修城墙,我这样娇气的女子,若是能攀上衡庭,我怎么让自己落到修城墙这样凄惨的处境,大王可是被有心人挑拨了”
“实话告诉大王,我从小便仰慕魁梧的男子,衡庭瞧着那般文弱,自然不是我喜欢的。”
丹勤勒心里有所松动,但是大战在即,他没工夫考虑那抹多。
阿锦刻意放软了声音,柔媚道“大王有所不知,我平生最恨衡庭,若不是他查处了我父亲,我也不会沦落到边关当罪民,若是大王能够让我有亲手斩杀衡庭的机会,我对大王感激不尽。”
这般紧要关头,阿锦撒了谎,以求丹勤勒能够将捆着她的绳子解开。
见丹勤勒默不作声,阿锦又接着道“我父亲便是因为投靠了达卡部落,才被发落此地,我父亲没能做成的事情,我想子承父业,替他完成,只求大王能让我亲手杀了衡庭以解心头之恨。”
阿锦的嗓音极具诱惑力,丹勤勒低头侧耳问她,“真这么想杀了衡庭”
阿锦点了点头,“杀了他以后我再也不回衡国了,从此以后待在大王身边,陪伴大王。”
丹勤勒一扬马鞭,笑道“好,老子这就取了他的狗头。”
丹勤勒对阿锦没了防心,阿锦心里松了一口气,在丹勤勒策马扬鞭时,阿锦故意惊呼出声,道“大王,我怕,我怕摔下去,我想抱着大王。”
丹勤勒从未见过这么娇气软糯的姑娘,想着她手无缚鸡之力,左右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当即扬臂从腰间抽出弯刀,对着阿锦手中的绳子一砍,解开了阿锦的束缚。
阿锦乖顺的用双臂搂着丹勤勒的腰。
丹勤勒浑身充满了干劲,恨不得立刻宰了衡庭,他上一次就在南山处坑杀了达卡部落一万兵,这次派去烧粮草的人一个活着回来的都没有,愤怒在丹勤勒的胸腔里燃烧。
临近战场时,丹勤勒欲将阿锦放下,情势紧急,他不可能带一个女子上战场,他道“你等着,我且提着衡庭的人头来见你。”
阿锦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道;“好我等着”
刹那间,阿锦抽出了自己发间的簪子,径直朝着丹勤勒的脖子处扎了下去,丹勤勒一脸震惊的看着阿锦,来不及去捂自己喷血的脖颈便断了气。
跟在丹勤勒身边的属下见状,当即对阿锦起了杀心,阿锦抽出丹勤勒手中的那柄弯刀,想在在那位属下杀了自己前自杀。
要死,她也要死在自己手里,绝不要死在达卡部落人的手中。
阿锦心一横,眼一闭,扛着大刀眼睛一闭就要将刀朝自己的脖颈砍去。
一个利器猛地袭来,阿锦手腕脱了力,弯刀落在地上。
阿锦睁眼去瞧,那位想杀了她替丹勤勒报仇的属下正横尸在地。
而在她眼前的是跨坐在马上,高大而又挺拔的衡庭。
衡庭拦腰抱着阿锦上马,阿锦紧紧地扑倒了衡庭的怀里,感受着他坚硬的胸膛和令人安心的体温。
衡庭在她耳边道“我带你回家。”
风声,杀伐声,马的嘶吼声,阿锦什么都听不见了,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我带你回家。
阿锦窝在衡庭的怀中,无比依赖的嗯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阿锦听到了号角的声音。
万籁归于寂静,最终金鸣收兵。
阿锦被衡庭带回了帐篷里,夜晚,士兵们的欢呼声响彻天空。
他们守在在这边关已经太久太久了,与达卡部落的人苦战多年,今日终于将他们清剿了。
阿锦虽不是最大的功臣,可因着杀了达卡部落的首领,也被写进了捷报里。
如今,阿锦虽未脱罪民的身份,可眼下却没人再把她当罪民看待。
星星点点的夜里,边塞明亮如昼,无尽的火把点燃了黑暗,众将士欢聚一起,连夜从别处运来了酒,举行庆功宴。
阿锦也跟着喝了两杯,以驱散自己心里那些迷茫无措和慌张,她现在回来了,回家了。
宴散后,阿锦被安置在了一间新的帐篷里,阿锦喝的晕乎乎的,小脸泛着红晕。
许是杀了人的缘故,阿锦喝了不少,喝的没了神志,她知道衡庭在这里,即便她喝醉了也不用担心自身安危,是以便敞开了喝,可阿锦不过两杯的酒量,喝了三杯就不清醒了。
阿锦虚浮着脚步,感觉自己踩着一片浮云,脚底下软绵绵的。
阿锦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摇了摇头,她拼命想要看清眼前人的神色,却怎么也瞧不清。
阿锦晕乎乎坐立不安道“我撒谎了,我是个小撒谎精,我我骗了人。”
似乎有个人在诱哄道“骗了什么”
阿锦倒在床榻上,迷糊道“我讨厌衡庭,我恨他”
身前突然传来一道幽暗的光,阿锦无知无觉道“我才不讨厌他,我喜欢他”
原本神色幽暗的衡庭呆愣在当场,眼神里闪过欣喜,不敢置信的复杂神色。
他弯下腰,温柔的注视着眼前的小姑娘,压低了温和的声线,诱哄道“阿锦,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可惜阿锦已经睡了过去。
那句话像是久经不散的烟花,在衡庭的心里来回绽放,看着阿锦乖巧的容颜,衡庭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再说一遍。
可这股冲动在衡庭的胸腔里不过窜动了一下,便被他克制的压下这个念头。
她受了惊,又经历了这么多事,就先好好睡一觉吧,至于那句话,或许等她清醒的时候说出来会更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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