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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你不知道,你演得有多像”
秘境上空,羊小球说这话时, 身上的白色卷毛都激动得飞舞不停,“尤其是最后那一下,被残血反杀的时候, 太像了, 简直太像真的了,要不是你提前跟我交代过, 我真以为你失手了呢”
没错, 什么百战九十八胜的黑衣刺客,什么势头正猛的新试炼者,什么起名浮夸的六神,不过是陆策划专为本场比赛开的一个小马甲。
实际上, 在这场精心炮制出的巅峰战里, 陆黑球的小号远不只一个。
他是试水评论区的修真者,是第一个道具使用人,是出言不逊的六神支持者,也是给他狂砸道具的送礼人
对战中的每一回合由他牵引, 评论区的喧闹也有他牵头。
可以说, 这场比赛的每一处细节,每一个转折, 都有他的影子。
那么,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打一场表演赛呢。
其实,早在陆垣着手准备巅峰战活动之前,就以塔灵和若干留影壁小号的身份, 旁敲侧击地做了“市场调查”。
在以武为圣,以实力为尊的修真界,各种比武、比斗是少不了的,小型的有私人切磋,大型的有各大宗门主办。比剑法、丹技、炼器、摆阵多种类别,分炼气、筑基、金丹不同境界,可以说十分多元了。
但同时,陆垣也注意到一个关键问题,这些比斗都是有目的性的。
私人斗法或为切磋分高下,或为生死大仇;宗门比试,为选拔弟子、资源分配,也为争抢秘境名额,总之目的性极强。
因此,这些比试往往都很严肃,私人斗法尚且不说,宗门大比中,为不影响选手状态,比斗台边常常只有评判人和其他选手,没有普通观众。
换言之,修真界没有纯观赏性的比赛。
实际上,不光没有纯观赏性的比赛,这个修真界的修真者们连娱乐活动都很少,他们的日常就是修炼、历练、杀异兽、探秘境、找资源、再修炼
个别一些不爱修炼、贪图享受的修真者,去也是去热闹的凡人地界享受,因为在修真者聚集的地方,最有趣的只有集市和拍卖会。
在这样的背景下,贸然推出巅峰战,看肯定不缺人看,但道具互动的有趣之处却可能无法被及时发现,势必需要引导展示,于是就有了这场表演赛。
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战局,浓缩了陆策划的无数套路。
比赛开始,先用无名新人挑战资深试炼者的反差引起讨论;赛程前段,新人持续碾压状态,瓦解观众群体,制造新老两派对立的局面;中场休息,借着争论抛出评论区互动道具。
这些道具价格便宜,又能返点给被使用者,正是跟首冲优惠一样的引子,用了就有了“买道具互动不算什么”的初始印象。
到了下半场,陆策划一面让新人继续碾压,一面以支持者身份刷道具开嘲讽,助推一波。最后,等观众们的情绪被调到极致时,一幕残血反杀上演。
失去后再得到的惊喜是无限大的,如此气氛中,石剑修的支持者们自然有样学样,也忍不住用互动道具反击回去。
至于六神的支持者,陆垣完全不担心他们会失望弃看,毕竟失之交臂比获胜更让人耿耿于怀,尤其仅差一步成功之时。
这就跟许多游戏在数值上做工夫,时常让玩家遇见差一点材料就能突破、差几分就能升级的局面是一个道理,玩家会弃游吗他们只会更努力地肝材料。
总之,这一场展示赛让修真者们对互动式观战怎么玩有了直观体验,之后的巅峰战自然就能更顺利地举办了。
“哥哥、哥哥,下一场你也上吧”羊小球仍沉浸在比赛中,兴致勃勃地提议说。
“不去。”
陆垣干脆地拒绝了,他亲自上场只是为了快速带玩家们入坑咳,他是说快速做个导引,可没想真的开马甲,从此称霸对战场。
“啊,为什么啊”羊小球担忧道,“没有哥哥参加,下一场肯定不会这么精彩了。”
“那有什么关系精彩刺激得多了,反而会消磨观众们的热情。”陆垣说,“要知道,观看玩家对战的其中一个魅力便是,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场会无聊透顶,哪一场会爆出冷门,哪一场会惊现神操作。无可预料、充满意外,才能其乐无穷。”
“所以弟弟,一场表演赛足矣,接下来该把赛场交给真正的玩家了。”
“好吧”羊小球有点失落,“我还想说,要是哥哥你每场都上,我们就能多收一份灵力了。”
他指的是每场巅峰战后,观众礼物在扣除场地费和解说费后,会折算成晶钻交给选手。
“如果我也开一个小号,每场都跟哥哥对打,咱们岂不是能收两份”羊小球做起了美梦。
陆垣竟没发现自家弟弟有了越来越财迷的趋势,他戳破羊小球的美梦道,“别想了,这笔支出是绝对不能省的。”
他开辟巅峰战的原因有三,一是给苏小少爷类的氪佬玩家一个表现渠道,二是丰富玩法让普通玩家多一项娱乐活动,而第三点,也是最重要一点,便是吸引高端战力。
打巅峰战的修真者绝非常人,都是陆垣重点关注的肝帝玩家,绝对的顶尖战力。之前,秘境对他们来说,只有两处吸引点,一是辅助修炼,二是灵石兑换券,当然了,其中第二点,除了石剑修这样格外贫穷的,吸引力微不足道。
有了巅峰战就不一样了,在这里,爱战斗的能与其他高手切磋,爱名气的能获得观众们的追捧,爱财的可以得到灵石打赏。
战、名、利,三位一体,想要什么全都有。
当然,考虑到目前总玩家人数和消费能力,陆垣没有搞得太大,每日最多三场,且只在观战场打赏,像直播一类的大招,现在还不成熟,须得等到秘境发展发展再说。
“有了这批高战力玩家,咱们的计划便能推进一大步。”陆垣总结道。
“啊什么计划”羊小球一愣。
“弟弟啊,你可”陆垣无奈了,“你不会忘了推出五行战棋的目的了吧”
“目的”羊小球被问住了,“不是赚灵力吗”
“赚灵力没错,但那是长期目的,近期目标”陆垣提醒说,“别忘咱们的邻居”
“邻居哦邻居那个秘境”
羊小球身上的白光一下炸开,最近活动太欢乐,他差点忘了大危机,“哥哥,我想起来了,你说过咱们要对付那个秘境的。”
是的,五行战棋也好,排位赛也罢,不过是铺垫和过渡,是为了筛选出战士类玩家,至于巅峰战则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笼络更多战力。
事实证明,他们的策略是成功的,自推出五行战棋后,秘境玩家人数稳步上升,如今已达到一千六百多。
“哥哥,咱们接下来要开打了吗”羊小球问。
“当然不。”
没想到,陆垣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时机尚未成熟,五行战棋仍未脱离棋的影子,且更偏重于个人战,不适合组织秘境战。”
个人战羊小球回想着五行战棋的对战,琢磨这个词的含义,道,“哥哥你的意思是要一群人”
“对,秘境战不能靠一人之勇,我们要想办法让玩家们共同战斗。”
“哇,”羊小球设想了一下那个场面,激动地问,“怎么让他们共同战斗”
“这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陆垣幽幽说,“为此,我们必须再筛选出另一类玩家,对我们的计划来说,这类玩家是绝不可少的”
同时,也是异常难寻的。
毕竟,他们可是千里挑一、绝对稀缺的玩家啊。
陆垣不无惆怅地想,在这一千多人的秘境玩家群体中,也不知能否寻到,最后又能寻出几人
临近正午,六合城西边城门行人渐稀。
门边上,一高一矮两个守卫闲来无事,拄着长矛,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诶,高哥,”矮个守卫纳闷道,“你看到刚才过去那人了吗他胸口上绣的什么啊,我没看错的话,是一个黄色鸡头吧好怪啊”
“啧,我早跟你说过,多出去走走,你是不是没听”高个守卫斜了他一眼,道,“连咱们城里当下最时兴的绣纹都不知道,还说怪呢。”
“最、最时兴的绣纹”矮个守卫傻眼了,他尚未成家,在穿衣上又不讲究,哪里关心绣纹什么的。
“不知道吧哥告诉你。”高个守卫得意道,“那种绣纹可不一般,不是瞎绣的,是有说道的。”
“什么说道莫非他喜欢吃鸡”
高个守卫“”
“你啊你,”他叹道,“也就是我,换做别人,早笑掉大牙了。我和你说,带那种绣纹的衣服不是随便穿的,必须有门路,先找修真者测算。”
“啊”矮个守卫傻眼了,一个衣服上绣的花样而已,竟要测算,莫非跟修真者们用的符箓一样,有特别用处
他如此想着,顺嘴就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声来。
“不是符箓胜似符箓”高个守卫说,“符箓须要灵气,咱们凡人可用不了,但那绣纹不同,它共有五种,对应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灵,五行你总知道吧”
“知、知道。”
“这五行啊,当然,我也不太懂哈,主要就是说,五行能影响一个人的命数,五行平稳,人的命就好。”高个守卫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但不是所有人生来五行俱全,尤其是咱们普通人,总会缺一样两样,这时该怎么办呢”
“对啊,怎么办呢”
“补呗”高个守卫一拍长矛,大声道,“缺啥补啥呗,你要是缺火,就在胸口绣火纹,缺水呢就绣水纹,刚才那人胸前的绣纹是不是金黄色这说明他五行缺金”
“这样啊”矮个守卫点头表示受教了,“可为什么金纹是一只鸡呢直接绣金子不是更好吗”
“你先听我说完呐,刚才说到,绣纹共有五种,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灵,你或许要问了,五行之灵是什么它们就是司掌五行的灵兽。”
“高哥你是说,金灵兽是一只小鸡”
“什么小鸡,太不尊重了。”高个守卫批判道,“明明是一只威武雄壮、神气活现的灵小鸡”
矮个守卫“”
不还是小鸡吗
“咳,别以为五行灵兽真身奇怪,就觉得是瞎掰,这可是从修真者们嘴里传出来的,他们说的总不会有错吧”
“唔”矮个守卫仍然难以接受,“所以那些修真者管小鸡叫灵兽我家也养了好几只呢。”
“都跟你说了,不是普通鸡。”高个守卫叹息说,“修真之道,神秘莫测,咱们凡人看不明白,难道不正常吗”
“你说得对。”
五行灵兽真身如此接地气一事暂且不提,关于“修真之道,神秘莫测,凡人看不明白”这句话,矮个守卫完全认同。
虽然六合城住着不少修士,他从小也在修真氛围长大,知道一些常识,但他到底不是真正的修真者,不曾踏入修,修士们的许多行事做法,对身为凡人的他来说都像听传说一般,是难以理解的。
比如几百岁老头娶个二十岁道侣啊,比如一闭关就过去十几年啊,再比如高阶修士只吃丹药不吃饭啊
“你说的这些算什么难以理解。”听完他的感慨,高个守卫摇摇头,不屑道,“不都是很平常的小事吗修真者要是处处跟凡人一样,还叫修真者”
“嗯,倒也对”
“得了,今儿还是让我给你开开眼吧。”高个守卫忽而神秘道,“好叫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难以理解。”
“什么高哥你又听说什么了”
高姓守卫祖上三代以内出过修士,岳丈家还开了个散修常住的客栈,消息比旁人灵通,总是能知道一些普通人探听不到的隐秘。
“我是听我岳丈喝酒后说的,他是在给客人送东西时听了一耳朵,”高个守卫道,“说咱们六合城里,最近有位修真者修炼成痴了,专门花灵石雇人来砍自己呢。”
“啊真的假的”矮个守卫都惊呆了,他是知道修真者皆好斗,可雇人砍自己什么的,有点夸张了吧。
“真真儿的,这事就发生在修真者才能进的洛井巷里。”高个守卫讲得活灵活现,仿佛自己亲眼看到一样。
“那天,我想想啊,对,一共去了一千多个修真者,那阵势,黑压压一片啊,连街边一户人家养的小狗都给吓得不会叫了,他们排着长队,一人一刀,劈头砍脚,足足砍了一整天,被砍的那位愣是毫发无伤,最后你道怎样”
“怎、怎样”
“最后那修士仰天长啸一声,举起身边酒坛便饮,连饮十坛方止,直说他们力道太轻,不如挠痒”
“一千多刀,毫发无伤,还不如挠痒”
矮个守卫震惊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要说被凡人刀剑砍一千刀后无事倒也可能,但被其他修真者砍,“不可能吧”
“你瞧瞧,我骗你干什么没有刀剑不侵的能力,人家也不敢雇人砍自己不是”高个守卫说,“传言可是有鼻子有脸的,六大宗门你知道吧”
“知道啊,六大宗门谁不知道”
“既然你知道六大宗门,就该听说过千机谷吧雇人被砍的这位不是别人,他正是千机谷的”
“抱歉,打扰一下”
却在此时,两人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那声音辨不明出处,仿佛直接在他们耳畔发出。
两人均是一惊,停下话头,惊疑不定四处看去。
一只黑白相间的圆盘从天而降,稳稳停在他们面前。
那圆盘显然是个飞行法器,其上站着一位褐衣修士,二十多岁,皮肤苍白,身型瘦削。
“仙、仙长有事吗”高个守卫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虽然也跟修真者对过话,但这位修士很不一样,明明表情像是心不在焉,万事不入心,偶尔扫视过来的眼神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
“抱歉,打扰了。”
褐衣修士态度很和善,先道了声歉,才解释说,“我偶然路过,无意听见两位的只言片语,你们刚刚是否提到雇人被砍和千机谷的字眼”
两守卫对视一眼,高个的点点头,如实道,“是的,仙长,我们是在讲六合城最近一个有名的传闻。”
他接着便把之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褐衣修士眼里闪过一丝兴味,继续问道,“雇人砍自己的修士出身千机谷你可曾听说具体是千机谷何人”
“听说是”高个守卫回答道,“听说是千机谷的少谷主,一位姓苏的仙长。”
他敏锐地发现,自己说完这话后,褐衣修士忽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眼神怎么说呢,有种震惊、诧异又一言难尽像被雷劈的复杂。
高个守卫不知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连忙道,“仙长,我也是道听胡说,一知半解,若您想了解细情,还是找其他”
“不需要。”
褐衣修士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打断了高个守卫的话,越过两人向城内走去。
半晌,他的身影明明已消失在城门口,声音却又在两守卫耳边响起。
语气在斩钉截铁中,莫名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雇人砍自己,我不我是说,苏少谷主不可能做,此事必为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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