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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清风195
“我知道,我作为总教官,你们中有人不服。”
在说了一串开场白之后,课总是要上的武课嘛,没别的,习武呀
可叫这些人乖乖的听,乖乖的学,那么容易吗
“军中没别的,胜者为王。今儿,一个也行,两个组队也可个一起,我也接了跟我打成平手,就算你们赢。赢了有什么好处呢往后的一年里,所有的罚跑和罚站,都可以免了。”
听前面还觉得不敢,可听到后面,能免了处罚,那这可算是救命了。
祖大弼跃跃欲试,但他知道,他不是这位教官的对手。但是两个人呢三个人呢
论起武力,这么多人里,不管新军那几个,剩下的这些里,也不是没有好手。就比如卢象升,这家伙这臂力在这里放着呢。
因此,他直接拍了卢象升的肩膀,“咱俩一起”
卢象升“”咱俩你觉得咱俩行呀你被人抡起给扔了,你怎么就知道加上我能拿住她。
“你的臂力无人能比”祖大弼就道,“你只要钳住她的胳膊,剩下的有我”看我不给她扔出去
卢象升“”这货到现在都不知道站在上面的是皇后的吧抓住皇后的隔壁还要钳住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孙传庭左右扫了扫,要论起战力,当然是祖大弼和卢象升这两人比较靠谱要组团,跟这俩组团胜算大。至于皇后不皇后,皇后都不在乎,咱们暂时也可以不在乎。只要不受罚,怎么都成他知道卢象升的顾虑,就低声道,“你就是想钳住总教官也不大容易,之前你可能没有注意,她拿人,一定是拿在穴位上。”
卢象升愣了一下,不确定的看孙传庭。
孙传庭点头,摔祖大弼那两下,他看见了,“总教官学的杂,岐黄之术怕是造诣不低。她的力气是不小,但若不是精准的穴位拿捏,绝对不可能叫祖大弼瞬间便反抗不起来。这便是突破口。”
这个判断卢象升是信的,孙传庭这样的人,不能动手,偏能指挥作战,他自有他的长处。于是,就低声道“你的意思是”
“打配合”孙传庭低声道,“若是再有一个身手灵便的打配合那就更好了。祖大弼力大而莽,他主攻下盘。你上臂有里,牵制其注意力。再找一伸手灵活的,伺机而动,没有赢不了的道理。”
祖大弼左右的看,抬手就揪住了马祥麟,“你来咱们一块”
马祥麟并不想,他还有他媳妇呢。但祖大弼这货拉住了就不撒手,他不想弄的太难看,只得点头,“行行先撒手。”
孙传庭还怕马祥麟给皇后放水,便低声道“赢了,大家往后的日子都好过输了,日子比之前还得难过再则,先生总是盼着青出于蓝胜于蓝的,万万没有怪罪的道理。”
马祥麟觉得孙传庭这家伙是真阴,这是就怕大家不肯下狠手吧。他刚才听见新军的议论声了,据他们商量的那个内容来开,新军那么些人,就没一个哪怕有一次赢过皇后的。怪不得都训顺了呢,感情是打服了呀他们现在商量的是怎么能多撑一会子不要输的太难看。
要照这样看,皇后真的不需要谁放水的
但是,孙传庭指挥着大家动,他不动,这却不行。因此,他就把新军得来的消息说了,然后看孙传庭,“总教官的深浅,咱其实都不知道若是我们三个都尽力了,却还是拿不下来,就得有人偷袭”
打仗嘛,手段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要赢。
孙传庭指了指自己,“我偷袭”
对那要不然,你坐在边上指挥吗咱是同窗,你凭什么不下场指着我们去干呢你多精呀那打起来会疼的
孙传庭看另外两个,那两个都不言语,只目光灼灼的看他。
“”行吧可怎么偷袭呀那是皇后呀朝皇后打一闷棍不行,不能带武器,要不然就会防备自己。看看吧,随机应变不就是偷袭吗
行
马祥麟点头,若是这样,那就可以“咱们等等,叫别人先上,先探探深浅。”
如此,正合心意
人家三个达成一致了,祖大弼就站在边上,也不发表意见。心眼多的人,总归不吃亏吧咱心眼少,但知道谁心眼多。跟着心眼多的人,这总没错吧。
他们这么想,尚可喜等人也这么想。他们都看新军,你们是知根知底的,先上啊
新军谁也没看,几个人围成一圈,在地上不知道划拉啥呢,就多人对一人而已,还要研究战术是怎么着呀
哈鲁才不管这事呢,他跟皇后还没正式交过手呢之前看她摔祖大弼,他就手痒,这会子别人不上,自己上也不组团,是勇士咱就单挑,输了我就认。
因此,直接上了抬子,一摆架子就是库布。
林雨桐就笑,朝后面跟四爷招手,“要不要来玩玩。”
四爷也笑,将披风解开扔到高迎祥手里,从后面绕过来,直接上了台子。
哈鲁眼睛都亮了,跟皇上摔吗好啊
关外的满人就算是进关了,在别的地方主奴规矩挺重的,但在校场上,这个真没有下面的跟主子摔跤的多了,真下手摔的。
现在叫别人跟四爷摔,其他人不敢下手,但是哈鲁敢。
哈鲁是莽,四爷是巧,尤其是能拿住穴位之后,瞧着跟哈鲁有来有往的,并不见落得下风。当然了,哈鲁这个猛啊,只力气这一点,四爷就拿不住。一个错眼,哈鲁直接把四爷给举起来,就要往下扔。
“大胆”
“放肆”
哈鲁真扔呢,他瞧见皇后站在那里,肯定出不了事但四爷没那么不济,这么被扔一下,站住的本事还有的。
因此,这一摔,拽了哈鲁的衣服,踉跄了一下,但到底是回身一转,给站住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其实是有几分底子的。
孙传庭就不知道这一点,“皇上习武”
那谁知道呢但能跟哈鲁有来有往,还能利索的站住脚,这就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哈鲁那一扔,就是为了牵制林雨桐的注意力的。果然,不等四爷站住,他蹭的一下就扑过来了。
“来的好”跟老牛撞山一样,要是不灵巧,直接被撞下台子的可能都有她闪开,直接拉了哈鲁的腰带,又提示哈鲁,“看好了”
哈鲁就觉得腰上猛的一疼,还没反应过来呢,整个人就飞起来了。台子下面不远处,是一个个草席子的垛子,他就这么直直的落在垛子上。
“看清楚了吗”
没有
没有就再来
哈鲁反反复复的上去,被扔下来八次,回回都在草垛子上。直到第九次一扭身,躲过去了,可紧跟着,肩膀又被人拿住了,隔壁一扭一转,一把将自己给推下台子。他一屁股往地上一坐,上气不接下气,朝上摆手输了,也打不动了太滑溜了
林雨桐就说,“所以,你缺的是速度。怎么扬长避短,得思量了。”
哈鲁一下去,刘侨就上去了,他也知道赢不了,但皇后在指点,这一点他觉得机会难得别人知道的少,但是作为禁卫军统领,最早的跟着皇上和皇后的一拨人,太知道皇后的能耐了。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他都能知道比如仇六经手里有一些神出鬼没的家伙,这些人怎么训练的,谁训练的除了皇后没别人。他早眼馋了
他是习武出身,武术路子都是真的一般人还真就不是自己的对手,可皇后的路子不是,她动手更干净利落,此次都拿的是命脉
这会子跟自己动手,皇后的手指在边上的石灰桶里一戳,这才接招。刘侨在场上只顾应付呢,可台下却看的清楚,两招过后,第三招皇后的手指直接点在刘侨的后心上了,接下来,虽然有来有往,皇后没喊停,但刘侨的身上,前胸、脖颈下的衣领,头顶的发带上,腰上、腹部,点满了白点子。这说明什么说明皇后手里要是有一把刀,这会子刘侨早死多少回了。刘侨是没沾白灰,但长眼睛的都看的见,他压根就没能近碰到皇后身上。
曹文诏低声问满桂,“林家书香门第”
嗯书香门第。据说林家的女儿贤良淑德,温和柔顺,这个说法,天下皆知。
曹文诏“”林家在骗婚皇家
满桂“不是据说,婚后才学的。”
成亲的时候才十三岁年岁是不大但身为王妃,学这个干嘛
满桂“”这必然是宫廷秘事,你确定你要打听当时的太子爷都能被人拿着棍子打到东宫,那么身为太子的儿媳妇为自保习武好似也说的过去。不过是,这天赋是不是也太好了而且,“你发现没有,这不是行伍的路数。”
是跟刘侨的交锋,那一招一式,招招致命,更像是杀手的手段。
哎呀这皇宫当年得多危险,以至于堂堂王妃去学这个。若是如此,皇上有些习武的底子,好似也不奇怪。
祖大弼看的心痒,朝刘侨吆喝,“你打不赢,早死几时回了,下来”
好几个人朝祖大弼看去,心里不由的骂了一句傻蛋
皇后没撵,叫刘侨这么耗着呗车轮战下来,也该耗的差不多了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催促
李自成小声跟高桂英道“就你跟张家妹子,你们排在最后我们先上去,耗着。如此,尚且有你们赢的机会”
较量就是真较量,不惜一切代价。上了擂台无大小,拼就对了。
高桂英拦了一下,“稍微等等,看看还有谁要先上。”
谁先上都精明的跟猴似得,才没人抢着上了。
刘侨一下来,看看身上的白点,就若有所思。他其实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定位,禁卫军虽然好,但就像是皇上跟自己谈的一样,限制死了,再想进一步特别难。皇上说,这个机会给你。你的路在哪,你自己找。
是啊路在哪呀早前他也迷茫呢,路该怎么走。领兵打仗,统军千军万马,自己好似并不擅长。但今儿跟皇后这一对招,他心里有了一些想法。这要是有一支战力非同一般的精锐,会如何不用人人都跟皇后似得,哪怕只一成本事呢这样的人不用多,满大明朝只挑出一千个来,这些人会撒出去会是什么样的战斗力呢
这样的想法不仅自己有,关键是太子殿下好似也有太子殿下在朱字营有一支没有明确说法,但却可以称之为童子军的队伍那些孩子从七八岁上就开始训练,而今,都长成少年了。太子身边的亲随,都是优中选优出来的。
而且,娘娘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兵贵精不贵多。
他觉得,他的路应该在这里,选一支精锐中的精锐出来。这想法只能搁在心里,跟谁都不能提。
哈鲁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疼肯定是疼的,但娘娘下手还是留情了。他的视线从哈鲁身上挪开,而后又看哈鲁,皇上安排此人来,他的路又在哪呢
有时候想想,是不是挑选这么些人来除了能看到的用意之外,皇上其实早就把每个人要走的路子选好了呢
就像是自己想走的路,皇上没直接说,但皇后在校场上这般跟自己较量,这难道不是点拨和引导。其实,皇上和皇后还是想叫自己这么选的吧。
如此,他反倒是更有信心了,这证明这样的新军种,皇上和娘娘格外的看重。
他收敛思绪,又重新看向高台上,上去的是李自成、张献忠、马守应、王自用和王嘉胤。以五对一,哈鲁嘀咕了一句不好脸,但饶是这么不要脸,这五个人表情也严肃的不得了。感觉他们浑身都绷着,紧张的很。
这五人配合默契,攻防、攻守,颇有章程,他们在相互替换,从主攻的位置上退下来以保存体力,如此往复。越大下面看的人越是严肃,新军单个作战许无法跟悍将比,但他们更注重协作的力量。
林雨桐有些惊喜,陪练了一刻钟,才陆续把几个人扔下去,“不错有长进。马守应,你太急躁了,欠了稳。王自用,你有些放不开。不用顾虑我是谁,只当眼前就是大敌就对了下次上家伙,再试试。”
五人拱手,退到一边了。
林雨桐这才看剩下的其他人,“不要观望了,别觉得能消耗我多少,没戏该谁了,上来吧”
尚可喜和孔有德两人上去了,尚可喜就道“娘娘,军中作战,少有这般肉搏的,骑射才是王道咱们也只在骑射上多下了功夫”
骑射呀
“可以”林雨桐从台上下来,去那边校场去。
还能这么比曹文诏等人眼前一亮,这要近身肉搏,真未必干的过但是骑射上,谁敢跟他们称王
走走走满桂哈哈就笑,“教官,怎么比射靶子死靶子还是活靶子”
张献忠等看向这些人就像是看智障,跟皇后玩这个。皇后玩的那玩意,他要命。
果然,就听皇后说,“要什么死靶子活靶子不用咱们对射。”
什么
“对射”皇后就说,“但话说到前面,这种玩法,规定里,只有我能跟你们玩,你们彼此之间,谁都不许这么玩。懂吗”
没有什么叫只您能跟我们玩对射呀
林雨桐抓了一把大弓,回身就道,“那是我笃定,你们伤不了我,且还笃定,我不会真伤了你们。”
那也不行呀骑在马上对射,一个不小心就能要命
那边已经牵了马来了,林雨桐直接翻身上马,“别废话快”
那边孙承宗都吓的不会说话了,一个劲儿的跟四爷说,“皇上,不能由着这么玩呀,太危险了,一个不小心误伤了,就坏了。”
四爷没言语,就看着桐桐骑着马在这头,尚可喜和孔有德在那头。这俩也是胆大,真就一边催马一边搭弓射箭。桐桐的动作快的多,她是一弓两箭,两箭出去正中对方射向她的两箭,这一碰撞,火花四溅,都偏离的方向。紧跟着,第二箭又射出去了,在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支羽箭直直的插进尚可喜和孔有德的发髻里。
两人保持这上眼皮翻着的姿势朝上看,能看见那羽毛还颤颤巍巍的颤动着呢。这是没想着要自己的命,否则,早死了吧。
郑芝龙尬笑,跟马世龙和史可法商量,“要不还是去去擂台吧”这玩意太吓人了。
他们想去擂台,没胆子跟皇后玩这个。但是曹文诏和满桂有啊,这俩眼睛都亮了,“我们来”
当时就拉了尚可喜和孔有德下来,然后控着马头凑到一块,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紧跟着,两人一前一后朝这边冲了过来。先是曹文诏射了一箭过来,桐桐搭着箭才射出去,紧跟着,满桂的一箭就射了过来。他们不一起射,打个时间差。
有点意思了
林雨桐夹着马肚子,挂在马的边上,可紧跟着,满桂的第二箭来了,冲着马来的。
她躲了第一箭,利索的起身,马儿嘶鸣着,被强拉着险险的的躲了一箭。才一躲过去,那俩催马就到了跟前了林雨桐调转马头,在两人又一箭射过去来的时候,回身射了一箭,一箭射在曹文诏的肩头,贴着脖子,穿过了衣服,没伤到皮肉。一箭射在满桂的腋下,也是刺破了衣服,没伤到皮肉。
这一看还有什么不知道,肩膀那一箭距离脖子那么近,皇后能叫不伤皮肉,咋就不能直接射中脖子呢。胳肢窝那一箭距离心脏近,同样的道理,要不是怕伤着他们直接就射在心脏上了。
两人也不恼,知道皇后什么水平了,两人反倒是打马过来,“训练用应该用镴箭头呀这东西太容易伤人了。”
林雨桐也好好的回两人的话,“镴枪头伤人也疼,除非演习,等闲不用训练就自己训练,演习用着色的镴箭头。”
“演习”曹文诏觉得这个词很新鲜,“还需要演习”
“当然,以后演习会常态化学习期间会演习,将来各大战区,也会演习。有战便战,无战就练。训练和演习中,也有伤亡所以,平时更得谨慎。这么一种玩法,确实很危险。你们私下,绝对不能玩。”
那肯定他们最开始还以为用的是镴箭头呢,挂到身上了,知道是真的这才吓出一身冷汗来
咱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知道把武艺练到什么程度得下什么样的工夫,那心里就更明白,皇后背后下的是什么样的苦功夫。
这个可不分男女皇后早前说的,她上的了马,拉的了弓,实在不行,她还上的了战场。
如今看着,皇后是真能上战场,上了战场,也绝对是一员悍将。这不是因为她是皇后,而只是因为她的能耐。
有这个能耐,就值得尊重
因此,三人催马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很郑重的样子。
孙传庭挑眉,男女是有限制,但实力面前,是可以抛开男女的,否则,这叫没胸怀。若是谁再以此来攻击皇后,他们只怕都不服吧。
孙传庭就拉了史可法,“教官,我们真不擅长此道。”
改了之前的想法,没拉着别人组队。知道赢不了了,立马选择另一种方式。
林雨桐就看孙传庭,“你是两榜进士,可对”
对
“可明知道你不擅长,又为何非要拉你来呢只为了为难你”林雨桐摇头,“历代很少有大臣赞成皇上御驾亲征的,原因你知道。皇帝出征,其中又一个弊端就是,还得分散兵力保护皇帝。同理,像你一般的将领,带兵打仗,保护你们的人比别人多出几倍去这不是负担吗而像你一般的将领,若是被俘,会如何呢”
除了叛,好似也没别的路可走你们少了武将身上很多特质。
林雨桐就道,“你成不了祖大弼,也没想着你能成为祖大弼但你不能手无缚鸡之力,该有资本素质你必须有若是没有,那大概说了,很多位置不一定适合你。”
孙传庭愣了一下,而后苦笑,“教官,学生不是不想努力,而是学生今年四十了。”
“我知道”林雨桐点头,“但你如果连最基本的力量都没有,火器你拿不起来。”
火器
孙传庭看向皇后,林雨桐也看着他,就这么两两对望。
而后孙传庭便明白了,火器的使用需得一个谨慎周全的人把控,而这种东西,需要的技巧相对容易掌握。
他满眼复杂的看皇后,“您放心将来的火器营,归臣管”
林雨桐从马上下来,跟孙传庭慢慢的朝擂台走,“以后的火器营可不只是营,咱们需要的是独立的军种。这是军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这个东西,对你是新的,对大家都是新的,其实都是一样的。这种东西,对技能的要求不高,但是对身体素质的要求却也不低。你得补上这个短板。至于你说的放心不放心这个问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其他人跟着,但跟他们保持着距离,林雨桐这才道“我知道,你对女子干政这一点,心存顾忌你是读书人嘛,自来就接受的是这样的教育。你反对的是我,不是皇帝,更不是大明。那这就足够了你可以继续反对我,没关系。我只要知道,你能干什么,你能干好什么,什么搁在你手里是可以放心的。因着是军种这般的大事,火器又不比其他,它需要缜密之人,一点一点去完善他。我知道你行,你会反对我,但是,你不会用武器对准我。我知道这些就够了还要知道什么这世上的事,从无到有的时候,各种的声音不会断的。我活着,终其一生,甚至到死后的很多年,都会被人各种的议论。夸赞也罢,非议也罢,这都是难免的。可我若是因为这个,就将人罢辍不用的,我的孙大人呀,那大明得是个什么样子。把你点进来,没想着叫你能改变一些看法。要的只是你把短板补起来,而后,利索的去干活去你依旧可以上折子弹劾我,依旧可以坚持你所坚持的看法。哪种是对,哪种是错,非时间不能给这个答案。我就想等着,等到三十年之后,你白发苍苍,住在朝廷赏赐给功臣的宅子里,然后去思量,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在这之前,我是君,你是臣。我是先生,你是学生。身份不同,观点也可以不同,但目标相同就足够了”
孙传庭目光复杂,他沉默了良久才道“娘娘,臣不是反对你。以娘娘之见识和心胸,干政不坏政,于朝廷并无害处。可娘娘啊,不是每个女子都能如娘娘一般娘娘若是您身上的权利定位为成例,那这就是埋下祸根了太子殿下的教养在宫里,在这么大臣的眼皮子底下,可是依旧是出明君难。而选后,是从民间选的智慧美貌心胸见识,少一样,都不成一个这样的女子,若是有了您手里的权利,您觉得是福是祸娘娘,臣是大明的臣,从不敢有私心。自来,臣对事不对人臣敬佩娘娘,但臣依旧害怕此为成例,或是有人拿此作为成例,为今后埋下大祸。”
林雨桐怔愣了一下,孙传庭说的有道理吗有太子都不能保证贤明,谁能保证选来的皇后什么成色呢
贸然定为成例,是祸的可能更大
林雨桐点头,“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她也尽量叫自己坦诚一些,“将来如何,说实话,我还没有好好的想过。为什么呢因为事急从权。近些年,大明的境况你心知肚明。只处理眼前的危机就已经叫人疲惫不堪了,更何况其他。咱们处在很不好的节点上,可以说,皇上登基之初,就说了,前二十年,想不了其他,做不了其他稳稳的度过天灾才是正经。而二十年之后那个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皇上和我会为以后做什么安排这事就跟明儿祖大弼会犯什么浑一样,那哪知道呢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过,还是很高兴,朝中终究是有你这般的臣子,想的远,想的周全哪怕是被反对,我依旧要说,此乃大明之幸,是皇上和本宫之幸。”
孙传庭站住脚,朝后退了一步,深深的作揖鞠躬,一直躬身却不曾起身。
林雨桐看了看日头,然后拍了拍孙传庭的肩膀,朝跟在不远处的一帮子人喊道“今儿耽搁的时间长了,该下课了先到这儿吧,谁没上场,改天继续。”
说着,就直接抬脚走了。
孙传庭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送林雨桐远去。
跟四爷回宫的路上,林雨桐把孙传庭的话转告给四爷,“他的意思是,皇后的权利扩大,此事只能单给我一人,不可定为成例。这样的法子,是反弹最小的法子。但同样的,这样的话放出去,又不利于女子的教养。好容易迈出这一步了,没有后退的道理。所以,之后怎么安排,依旧是个问题。”
近忧与远虑,只能先解决近忧,其他的暂且放一放。
“孙传庭是今儿才改了说辞了,还是早前真这么想,不重要。”四爷就道,“哪怕是今儿转了说辞,这也证明,你跟他的沟通是有效的。”
嗯属于聪明人,便是转弯,他也知道怎么转的漂亮,怎么转的合乎逻辑又不显得像个墙头草。这样的人只要对朝廷有忠心,就可以用。事实上,他的能耐确实少有人及。属于做事就肯干实事的人,要不然,四爷又何必为他费心呢。
回宫的时候都不早了,洗漱吃饭之后,启明带着费扬果来了。
这个点了,带费扬果这可算是新鲜事。
费扬果向来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含蓄,这孩子特别有意思,那就是有什么说什么。进来见了礼,很自然的就坐在榻上,伸手摸了桌上的甜柿子吃,“今儿出门,遇到信王妃了”
林雨桐“”是说多尔衮的妹妹,和亲来的信王妃“你没上课呀又逃课了”
费扬果“”重点错了但他还是解释,“是听闻那谁造出地雷了,我跟先生请假想去看看他们在城外实验呢,错过了就可惜了”
是的有地雷了这个不是四爷干预的,打从前年,就有个叫李天成的人,不知道怎么试的,把地雷给试验成了。威力没想象的那么大吧,但路子是对的。
四爷还说,“历史上此人就是弄出了地雷。”不过是后来不被重视而已。
这一天天的七事八事的,把这事都给忘了然后突然兵部就奏报说,有人弄出地雷了四爷这才想起来。历史上不重视,现在得重视呀又是给银子,又是给思路,叫专门折腾去了。好似现在又有了新进展了,正在实验阶段,费扬果跑去看了。
林雨桐就说他,“你也太胆大了试验是什么,就是有很多不确定。这要是威力小,没达到预期,这还好这万一威力大了,那试验场就很危险。你当人家拿那么高的俸禄是为什么的那是高危的差事,人家都躲着,你怎么傻乎乎的往上凑呢”
费扬果手里拿着的柿子是硬的甜柿子,咬起来咔嚓咔嚓的,“之前皇太极写信,说是叫我好好学学什么呢学大清没有的呗我琢磨着大清没有地雷,我就去学地雷去了”
学地雷是往实验场跑的吗那地方只炸不造,你学个屁呀
而且,皇太极叫你好好学,这个事我们知道呀信我们肯定拦截看过的。人家没说学大清没有的,你给补上的他许是真有这个意思,但你可以假装看不出这个意思。为啥要在这里点明呢
四爷不由的侧目看费扬果,咋说呢爱新觉罗家从来不缺坑兄弟的货,瞧瞧眼前这个就有一只,特意跑出来坑皇太极的
也是怪了,皇太极怎么着他了呀
四爷没言语,林雨桐不敢给他再吃柿子了,不好消化,把他又抓柿子的手拍开,这才问道,“这跟信王妃又有什么关系”
“信王妃问我,说是也不知道家里来点子侄过来求学成不成。我哪里知道成不成,我就说回去我问问。”我这不就来问问了吗
可你把信王妃也给出卖了她是你姐。
坑货一个。
四爷就问说,“那你是怎么想的”这么个时间跑来,特意说这个,你要说你心里啥想法没有,我可不信。
费扬果眨巴着不大的眼睛,眨巴了再眨巴,就道“我觉得,要是八旗甄选子弟前来,这是好事。”
为啥呢
费扬果就道“我养的那条猎狗,娘娘知道的吧。”
嗯怎么了
“以前他被小太监养着,动辄人家就打它,不给它吃的,它可乖了,走路顺着墙角夹着尾巴后来,我看它可怜,就养了它,对它可好了我吃什么它吃什么,从不打骂”
后来呢
“后来那养狗的小太监上次把我的笔洗打碎了,我才一指小太监要骂,然后狗狗一下子就扑过去,咬了老主子一口”
林雨桐有些讶异,这孩子一下子点在了大清要害的地方了主奴关系
站习惯了,没人会回去跪着的他是这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颈椎病又犯了,去做理疗。会抽空捉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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