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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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阮搭的是深夜航班, 等回到燕宁,年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想耽误时间, 索性将路上的行程都安排在晚上。

    他只睡了三四个小时, 醒来之后,天仍是黑的,飞机已经抵达燕宁市国际机场。

    谢时屿才从剧组收工, 如约去接他, 江阮走出机场,就瞥见了不远处那辆熟悉的梅赛德斯。

    深冬,凌晨时分,街灯都还没熄灭,机场外也很冷清。

    谢时屿穿了件过膝的长羽绒服, 也不嫌冷,拉链没拉,敞着怀,两条长腿随意撑着,叼了根烟坐在引擎盖上等江阮。

    “你什么时候到的”江阮一愣, 朝他跑过去, 停到他面前及时刹车。

    谢时屿笑了笑, 帮他拉开车门, 夜幕下眼窝深邃, 盯着他瞧,随手摸了下他脑袋,说“才到。小孩儿,怎么又瘦了”

    也就分开几天,总觉得江阮脸颊肉都少了一点, 身上也清瘦,刚才从机场出来,远远望过去,羽绒服都有点空荡。

    “你总说我瘦,”等他上车,江阮不满地嘟囔,“然后晚上又嫌我胖。”

    谢时屿俯身去系他的安全带,听他在自己耳边小声念叨,就扭头瞥了他一眼。

    江阮话音戛然而止,抿了下嘴唇,不知道谢时屿系安全带的手是怎么揉掐到他腰上,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搂住了谢时屿的脖子,总之没羞没臊的,被谢时屿捉住唇舌深吻。

    他舌尖被吮得发麻,撑不住整个人都陷靠在车座里,肺部的空气一点点抽离,唇瓣又湿又烫,只能从齿缝间闷哼着小声呜咽。

    谢时屿舔咬透了那点唇舌的滋味,想松手,江阮却仰起白皙脖颈,温驯缱绻地追上来,像没亲够。

    “嘶”急切、莽撞,谢时屿被他不小心咬了一口,眉头微蹙,然后又莞尔笑了一声。

    江阮耳根泛红,没再敢亲他。

    “怎么样”谢时屿又啄了下他的唇珠,问他,“可以投递送审了么”

    电话里江阮跟他说过,但只言片语说得也不太清楚,而且江阮晚上回酒店,最早都已经十一二点,谢时屿跟他说上几分钟,掐着时间,就会催他去洗澡睡觉,也没有闲聊太多。

    “多亏你请的音乐制作,”江阮指尖滑过他鼻梁,卧蚕微弯,“张导说下周三就可以送审。”

    拍摄这部电影,江阮并不想去讨论对错,只是忠实的记录者,不管是对祝春风还是邵雪君,或者电影中任何一个小角色,剔除褒贬好恶,只是娓娓道来。

    没有哗众取宠的热闹桥段,长镜头和蒙太奇也都穿插得当,没有特意的炫技,成片完全是他的理想状态。

    “既然这样,”谢时屿凑过去嗅他颈侧,江阮身上都是他的香水味,轻笑说,“那是不是得谢谢我”

    开车回到剧组的停车场,还没开工,冷清到看不见任何人影。

    江阮被他整个挡在车座里没法动弹,谢时屿把车内温度调高,伸手将他抱到腿上,江阮脸红得浑身颤栗,被他拿领带绑住了手腕和嘴。

    白天有三场戏要拍,晚上江阮还得去他跟邬迟拍的那部警匪电影,白夜追踪的首映礼,谢时屿嘴上逞凶,弄得却很温柔。

    江阮衣衫不整,被他拿羽绒服和毯子裹好,抱起来放去了后座。

    “困了”谢时屿摸他汗涔涔的脸蛋和黑发,忍不住低头亲了下,眼中尽是坏意,捻着他耳朵尖说,“没几分钟就撒娇喊累,不是说要谢谢我怎么最后还是我伺候你”

    江阮蔫答答地瞥他一眼,没说话。

    “被绑架就这个态度”谢时屿解开他手腕上的领带,然后捧着揉了揉他的腕骨,绑得很松,其实连印儿也没勒出来,“也不说点儿好听话,求我放了你。”

    江阮亲了下他额头,往他肩膀一靠,有气无力,放弃挣扎,悻悻地说“撕票吧。”

    可惜没被撕票,还被捏着下巴强吻了几分钟,谢时屿松开他时,指腹顺便揉了下他唇瓣的水渍。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谢时屿放下车座靠背,搂着让他睡了半个多小时。

    晚上白夜追踪的首映礼只能江阮一个人去,毕竟这次谢时屿完全没参与过这部电影的演出,江阮开车停到会场外,他想戴谢时屿送他的胸针,又不好意思,最后将胸针别到了衬衫上。

    西装外套遮住,他能触碰得到就好。

    白夜追踪的演员阵容直追唐侠,首映礼上众星云集,各路媒体早已蹲守在红毯附近,闪光灯晃眼。

    结束时,采访话筒追递到面前,邬迟跟他都不是第一次演这种题材,还被问及对犯罪类的故事片有什么看法,江阮听到后抬了下眼睫。

    “要真实记录,也要避免模仿犯罪,”邬迟先回应,接了那么多部刑侦题材的戏,其实也是他本身喜欢,曾经去辅修过犯罪心理学,“拿捏好分寸,更多的应当是警醒作用。”

    这部电影上映,江阮的角色牺牲时太过壮烈,他演得入骨,虽然在整部电影中出镜加起来只有不到十分钟,但离开电影院时,却没人能忘记那个角色,因此又刷了一波路人的好感度。

    徐小舟一开始每天看他涨粉还会激动,现在已经格外淡定。

    年底,江阮受邀参加晚宴,又去拍摄代言广告,最佳拍档开始筹备录制新年特别节目,江阮是常驻嘉宾,每年都会过去,录制又花了两三天时间。

    春风,春风的后期制作告一段落,庇护所却尚未杀青,再加上两部正在热映的电影都需要去做宣传活动,江阮还有一部几年前拍的古装戏,是他当时难得接到的比较好的剧本,可惜拍完之后一直在卡审核,最近才得以在复读生当初播出的菠萝娱乐平台定档上线。

    真正跻身一线,突然之间忙得不可开交。

    除了在剧组被谢时屿盯着,平常吃饭都是随意扒几口,有时完全记不住,能在保姆车或者飞机上补会儿觉都是奢侈。

    不拍戏时只能忙里偷闲跟谢时屿见一面,谢时屿手头的电影项目启动,想去找他也没时间。

    但江阮虽然想他,却没有以前分开,或者还没和好时那么难受,尚且能忍耐。

    他停了一个多月的药,不再手抖,恶心反胃也好了一点。

    等到燕宁国际电影节开幕,时隔小半个月,才终于又见到谢时屿。

    不远处就是无数媒体,江阮往谢时屿车里躲,还没坐稳,不顾经纪人和助理还在,搂着他的脖子用力亲了他一下。

    “这么想我”谢时屿失笑,伸手抱紧他。

    江阮脸颊红透,埋在他怀里没脸见人,他抬起头又亲了亲谢时屿的嘴唇,扯开一点西装外套,给他瞧衬衫上别着的那枚胸针,恰好是心口的位置,然后小声说“没那么想你,反正你一直在我心里。”

    谢时屿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嘴甜哄得有点耳热,揉了下他发顶,但待会儿要走红毯,怕碰皱他衣服,只抱了一小会儿就松手。

    “才下飞机就赶过来了回酒店没有”谢时屿握紧他的手,指尖冰凉。

    江阮穿了一身黑西装,衬衫松着领口那颗扣子,领带还没系。

    谢时屿从徐小舟那边接过领带,帮他打上温莎结,又找了几枚袖扣别好,拍卖会上拿到手的红宝石袖扣,衬托起他胸针那丁点艳丽的颜色。

    “别到西装上也没关系,”谢时屿帮他重新弄好,掌心抚了下他侧脸和鬓角,江阮被摸得脸热,谢时屿又笑了下说,“这样漂亮。”

    江阮去国外拍了代言广告,顺便续签合同,但没有直接回国。

    春风,春风正式开机之前,他就跟谢时屿一起去拜访过“祝九龄”的原型,是几经周转打听到的地址,对方已是耄耋老人,随儿女暂居国外,没想到时隔多年,这部电影竟然真的还能继续拍摄。

    这次成片已经制作完成,虽不能泄露,但是江阮把预告片还有他录的几段牡丹亭都拿去给他看了一眼,往事锥心,热泪盈眶。

    临走前,对方赠了他一枚祝春风劳改那几年刻的印章。

    江阮没来得及回酒店,因此印章也还带在身上,他拿出来给谢时屿瞧,哪怕时隔多年,难免磨损,但雕刻细致到纤毫毕现,等谢时屿看完,他才让徐小舟放回保姆车上仔细收好。

    “我还有东西给你。”再等几分钟要去走红毯,赶得紧凑,江阮就没卖关子,他拿出来一枚小印章递给谢时屿,比之前那个心要漂亮细致许多。

    谢时屿没舍得拿去沾印泥,就那样看了一眼,是他的名字,旁边有一只叼着玫瑰花枝的小鹦鹉。

    他都不知道江阮什么时候学的。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江阮指尖抚到他胸口,捋平了方才谢时屿抱他时西装压出的那点褶皱,然后别上了一枚银色的胸针,胸针上缀着一枚缩小版的印章,小鹦鹉叼着的那枝玫瑰,嵌了颗水滴状的红宝石。

    设计利落,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和线条。

    这自然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但是是他刻好印章后,送去请人定制的。

    “想跟你一起走红毯,”江阮耳朵尖浮起薄红,眼睛藏着笑,但有点羞赧,整了下他的领带,又小声说,“我梦到过好多次。”

    谢时屿想起那几年跟江阮擦肩而过的无数次,不知道他曾在台下和人群中如何注视自己,心里始终发堵,喉结微动,伸手抱紧他,压下那点心酸眼热,低笑了一声,说“宝宝,以后好梦都能成真。”

    江阮眼眶湿了一瞬,但不是能哭的场合,他又忍回去,松开手,跟谢时屿下车。

    他跟谢时屿差不多并肩去走的红毯,走到尽头,这次他先签了名,离开时回头瞥了一眼,谢时屿将名字写在了他旁边。

    柳钟达是这次电影节的主持人之一,来之前他跟江阮约好见一面,最佳拍档的新年特别期,柳钟达档期没排开,去不了,算下来已经有小半年没见。

    江阮去后台找柳钟达,才发现骆争跟他的助理也在。

    他八年前见到骆争时,对方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只是燕宁电视台一档法制节目的实习记者,而现在,已经升为主任记者脸上的伤还没好全,余光落到江阮身上,直直迎向他的视线。

    “怎么过来了不说话”柳钟达才化完妆,一扭头瞥见江阮,咦了一声,去搭他肩膀。

    江阮收回眼神,笑了下,“刚到,看你化妆,没打扰你。”

    等离开后台,一路寒暄过去落座,江阮才发现自己的座位恰好挨着谢时屿。

    哪有这样的巧合,江阮稍微有点耳热,在他身旁坐下,谢时屿的手搭在一侧扶手上,不经意地碰了下他指尖。

    “待会儿要被拍到”江阮小声提醒。

    “拍什么,”谢时屿听他这样说,反而大方坦荡,朝他伸出手,丹凤眼笑意极深,“江老师,别来无恙,不能握个手么”

    江阮好歹出道也已经五六年,圈内熟人不少,又正当红,过来时频繁跟人握手寒暄,都有点条件反射,下意识想抬手,谢时屿就捉住他指尖,没让他再躲回去,短暂几秒,握得他掌心微湿。

    成天面对镜头,格外敏感,江阮不回头就能察觉到有闪光灯对准他们一晃,顿时耳朵尖更红,抿了下嘴唇。

    这次电影节有来自三十多个国家,共九百多部影片参与评审,其中就有唐侠和白夜追踪。

    晚上,电影宫内灯光璀璨,一众衣香鬓影,媒体记者的镜头衬得格外晃眼,不停地闪烁,等主持人身着礼服出场,镜头暂歇,无数束追光落在台上,全场欢呼声和掌声不断。

    奖项逐次颁布过去,江阮反而越来越平静。

    或许是唐侠首映后得到太多认可,而且谢时屿就坐在他身旁,即便这次得不到任何的头衔,他心里很清楚,并不意味着他的表演不被接受,之后也还会有无数次机会,谢时屿总会陪着他。

    直到,颁奖流程进入到“最佳男配角”提名影片展示,江阮指尖才稍微有一点紧绷。

    唐侠已经斩获三大奖项,他以为仍然要落空,没想到颁奖嘉宾却一字一顿,清晰地念出了他的名字,镜头掠到他身上时,江阮还有些茫然,听到谢时屿的声音才回过神。

    “去领奖,阮阮。”谢时屿压低声音含笑跟他说。

    全场寂静无声,江阮一步步往台上走,越来越紧张,手心直冒汗,他不太习惯被这样无数人注视,脑子都有一瞬间空白,等握住话筒,抬起头才发现往下看是黑压压的一片。

    他连谢时屿都看不太清,都是模糊的面容,突然之间又镇定下来。

    江阮穿的那身西装线条锋利,那枚胸针也没有试图将他的轮廓修饰柔和,与之相反,衬托得他轮廓更有种张扬明艳的漂亮,多年跳芭蕾,一并学戏,骨肉匀停,肩膀流水般打开,一瞬便吸引住所有人目光。

    谢时屿想替他拍张照,却不方便,进入电影宫后手机就调了静音,此刻灯光汇聚,江阮领奖,怕是不少人想看他的反应,只能忍耐克制着。

    他在灯光变幻中远远望着他的面容,江阮躬身致谢,抬起头时,像是朝他这边投来一眼,仿似水光潋滟,谢时屿明知他在台上看不清自己,被惹得心头一动,仍然忍不住嘴角勾笑意。

    他对江阮怀有痴迷、爱慕,哪怕对方明珠蒙尘的那几年,他无意间瞥过江阮的电影海报,其实乱糟糟毫无设计感,只有江阮明丽生动,是唯一能让他醉心的人。

    江阮感谢了导演编剧,还有同剧组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但没有含蓄地提及谢时屿。

    其实随口提上一句,将谢时屿囊括在内,也没人会听出来。

    或者听出来,既然他没提到名字,也只能是猜测,但他不准备这样。

    他藏着一点野心,想在几个月后,他期待已久的柏林电影宫,去坦然、不加掩饰地提起他的名字,是一直陪着他身边,没有离开过的人。

    等颁奖典礼尾声落幕,谢时屿被人唤住,停留脚步跟几个国外好友闲谈,可能得晚一些才能走,江阮就先他一步离开现场。

    他晚上还得回剧组,庇护所的片尾曲需要录制。

    谢时屿才聊了一句,突然想起忘记问江阮要不要他待会儿顺路买宵夜回去,拿出手机想问,才发现姜南打来三十多个电话。

    江阮走到停车场,发现附近仍旧簇拥着不少记者。

    燕宁国际电影节是国内最盛大的电影庆典,当晚获奖的演员都会被追着采访,但江阮在现场已经应付过记者,只想快点去录音棚。

    他还没能走开,却被一哄而上围拥起来,夜幕中无数扛起的摄像机和伸长到眼前的话筒,他瞬间怔住。

    “抱歉,抱歉”徐小舟跟其余工作人员尽力挡着,想让江阮上车,但堵得水泄不通,车门都拉不开,捏了一把冷汗,心里有点慌,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接受采访了”

    “江老师,”左侧的娱记强行探出麦克风,语气冷静却咄咄逼人,“你迟迟没有回应粉丝长文中提出的疑问,是还没有看到吗”

    “”

    江阮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被簇拥起来,推搡磕撞,呼吸窒涩,指尖攥得发白。

    “听说你八年前,曾经涉嫌过一桩故意伤人案,险些入狱”

    “被害人再次发声,似乎是你的亲叔叔,你对此怎么表示”

    “你父亲的成名电影双轨讲述的是少年犯,投毒杀人,当时这部电影备受好评,在悬疑电影史上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据说警方当初调查时,在你家中发现许多化学药剂,还有数十个跟电影中相似的试剂瓶,这是巧合,还是”

    铺天盖地的质疑声迎面砸来,江阮怔忡,被挤到角落,后背紧紧抵着车门,发不出一点声音。

    恍惚回到当年,被一份洋洋洒洒纂写好的报道扼住了喉咙。

    好像每个字拎放到眼前,都是事实,但拼凑起来变成了什么

    他攥紧镣铐,指尖肉都深陷进去,嘴唇翕动着没法分辩。

    无数镜头和闪光灯刺激着泪腺,耳朵嗡鸣,江阮手指冻得失去知觉,头晕目眩,手上陡然一松。

    奖杯差点摔在雪地里,被一只手接住,温热的大衣瞬间披到他头顶,挡住了所有疾言厉色的诘问。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卡在这儿不是很快乐本来想写完的,但努力了一下,发现再写完下一段,至少得一万多字,放弃了,还是先这样,明天见吧。

    明天应该很长,会晚一些,比心。

    s我知道是废话,但可能还是得说一下,不管生什么病,擅自停药都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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