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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②⑦遇高人(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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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星潼回到屋里, 洗漱完,手里呆呆地捧着一本书,坐立难安。

    方才老爷夫人把顾栾叫走了, 倒是给她腾出一个独立空间。

    世事总是有些无常, 出人意料。突如其来的亲吻后,她以为和顾栾的关系会变僵, 会疏远, 却一日日变得亲密,她甚至可以就着如何油炸花生米最香这种弱智问题找顾栾询问遍,顾栾也不厌其烦地给她解释。

    顾栾现在会不会把她当成一个毛绒绒的小宠物, 给予她最大的耐心和包容。如果不小心发现她是女扮男装, 或许能理解她的苦衷, 而不至于赶尽杀绝吧。

    就跟养了一只小公猫, 养到大才发现其实是母的,也不会单凭这一点就把猫猫丢掉。

    之前在家里,姚东桦见不得她摸针线, 觉得这样女里女气。现在她时不时给顾栾绣个小荷包, 顾栾倒是很喜欢, 都收下了, 一天一个轮换着带。

    娘子不睡,做赘婿的不能提前睡。她恪守赘婿之道, 给顾栾备好擦脸毛巾和泡脚水, 洗漱好托着腮等顾栾回来。

    她有些困, 等着等着,上下眼皮之间的距离开始慢慢变小。

    眼看着俩眼皮马上要变成零距离,顾栾回来了。

    外头冷,身上多多少少沾了寒气。

    “娘子, 快洗漱吧。”

    顾栾低低“嗯”了声,又转身出去漱口洗脸,再回来时脱掉鞋子,泡脚。

    姚星潼在她身边小蜜蜂似的绕来绕去,时不时抬眼看过去,脸上写满了“期待”。

    要是往常,顾栾早就让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了,今天却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脸平静地盯着自己的洗脚水。红色的脚趾甲衬着,显得脚更加白皙。

    不得已,姚星潼只好自己问“娘子,岳母找你去,有什么要紧事呀”

    她看出来了,顾栾心情不好。八成不是什么好消息。

    姚星潼想,她不能总是倚靠顾栾,也是要替人家分忧的。

    顾栾掀起眼皮,眉目间仿佛有化不开的愁色“没什么要紧事,因为下雪,表妹一家来不了了。”

    真是因为表妹来不了了么。姚星潼记得顾栾说过,他挺讨厌那个小丫头的,天天黏在人身上,见什么都得伸手摸一下,偏偏打不得骂不得,你越不让她乱拿她偏要拿,弄得浑身稀脏,回来高氏还批他不知道照顾妹妹。

    “真的”

    “怎么,我有必要骗你玩儿吗”

    姚星潼去拿擦脚毛巾,嘟囔道“表妹不能来,娘子不应该会高兴的么”

    顾栾有些头大。他本想随口糊弄过去,没想到姚星潼没信。

    “你爱信不信。现在是在家里,没人跟你计较。以后你步入仕途,要是也喜欢这么神叨,觉得你自己想的才是对的,迟早要被人一脚踢出去。”

    他唤阿林来端走洗脚水,直接躺在床上,一扬手,灭了房中的灯。

    眼前一下子就暗了。

    姚星潼慢慢蜷缩进被窝。她想,顾栾怎么又凶凶的了,还拿官场处事的大道理来堵她。

    步入仕途,遇到的都是别家人,她才不关心别人是不是不高兴。

    但她跟顾栾不一样,他们是结过发的夫妻呀,顾栾对她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啊。

    娘子,你说星潼过去也不短时间了,怎么还不见顾金贵肚子有动静呢。”

    姚东桦敲着二郎腿瘫在躺椅上,手里抓一把瓜子,磕一颗,吐两片皮儿在地上。

    李氏在一旁绣小兔子玩儿,听到姚东桦说这种话就脑瓜子嗡嗡疼。

    她把绣了一只的兔耳朵往针线笸箩里一丢,“说多少次了,人家是顾小夫人什么金贵金贵的,有本事你当人家面叫,看你那细脖儿上支着的脑袋能还能热乎几天”

    “小夫人小夫人的,在外头喊喊就行了,在家也端个官腔,怎地不见你在家叫我县老爷呢。再说了,顾家就是我们老姚家烧高香盼来的贵人,金子似的,可不就是得叫金贵么。要是星潼争点气,像我一样,让顾金贵肚子大起来,生个带把儿的,顾老爷不得乐死,到时候我们就装着去贺喜,顺便提上一嘴我官职的事儿,啧,咱说不定也能到京城里过下半辈子。”

    姚东桦心里美滋滋地想,仿佛康庄大道、白鹇官服马上就在他眼前。

    “你这是卖孩子呐”

    李氏气地想一巴掌打他脸上。

    她在姚东桦背后站着,手抬起,在空中抖索半天,最终垂下了。她要是打下去,姚东桦保准要去找老太婆告状,老太婆这些年身体越来越不好,拿拐杖抽她是小事儿,万一给气蹬腿儿了,街坊邻居都得戳她脊梁骨。

    在梁朝,家里有老人是福气,老太婆在全县年龄数一数二,不少人羡慕他们家。

    李氏不止一次腹诽,这福气给你们要不要。反正她是快受够了。

    “你瞧瞧你说的,卖孩子我这是卖孩子么,我是委屈咱们有限的儿子,为老姚家在官场的未来创造无限的价值我们老姚家一代一代摸爬滚打,好不容易到我太爷爷那代,在县里混出点名头,可一连四代下来,一直止步于此,我心里不甘呐。好在星潼争气,搭上顾家的顺风车顾家在京城名堂不小,结个婚皇上都得派人出动,找准时机,请亲家公美言几句,嘿嘿”

    跟这种人没法讲道理。这会儿开始把姚星潼当宝了,仿佛当时因为姚星潼乡试没过嫌她给姚家丢脸的不是一个人似的。

    只知道怎么从自己孩子上榨好处,一点也不担心她作为赘婿,在顾家吃不吃的好,睡不睡的香,会不会叫人欺负了去。

    李氏在心里啐了声,只觉再与姚东桦共处一室会窒息而亡,喊上二姨娘生的丫头福鲤陪她上街逛逛。

    因为后来姚东桦纳的小妾们生的清一色全是丫头,也断了一群女人宅斗的心思,相互间竟是保持了长期的相安无事。李氏瞧着丫头们的细眉杏眼,老是觉得像是看到姚星潼,身为主母,总是下意识多照顾照顾。

    福鲤便是家里除了姚星潼外最大的女孩,前不久许配给杜堃表哥,家里做酒生意的,人挺老实。

    抬头看看天,整个头顶阴沉沉的,透着点灰蒙蒙的亮,八成是要落雪。福鲤拿了两把油纸伞备着,默不作声跟在李氏旁边,跟她错开半个肩膀的距离。

    她不喜说话,爱埋头干事,四姨娘的两个小闺女老是抢她的衣服首饰,也不知道吭声。李氏起初嫌她,现在再看,倒是已经许配出去的几个姐妹中嫁的最好的,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确实是傻人有傻福,不声不响捞了个好男人。

    李氏唠叨的毛病又犯了“福鲤啊,以后嫁过去了,毕竟就不是在自己家,是到别人家生活,离得也不算近,娘家人不好给你撑腰,嘴头上还是得学着毒一点。也不怕你笑话,就看我跟你祖母婆婆们一个个的,都是人精变的。”

    “主母,福鲤嘴笨,不会说话。”福鲤憨厚地笑笑。

    “不会你学呀。她要是叫你扫地,你就偏不接扫把,转头上街给她捏个扫帚样的糖人孝敬她,看她吃还是不吃。”

    福鲤觉得好笑,捂嘴发出细细的笑声。

    “你现在听着好玩儿,真摊上了,比什么都有用。”李氏在她后背轻轻拍了一巴掌,嗔怒道。

    “福鲤记下了。主母,兄长到现在也没回个信儿,听杜家公子说,今年是不回来了”

    她观摩着李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一干妹妹里,就数福鲤跟姚星潼关系最好。自打入京,姚星潼就没回过家,林家妹子结婚都没回,好几个月了,她心里挺想的。

    眼见着她也要跟别的男人走了,不一定能在出嫁前看跟哥哥见一面,杜家表兄家业在南方,日后能不能再见也是未定之数,想来入京前送别竟是最后一面。

    “不回便不回,我进京里瞧她。”

    福鲤想问能不能把她一块儿带上,话在舌尖上滚了几滚,给咽回去了。

    两人一道儿走上集市。快过年加上快下雪,街上抢年货的人乌乌泱泱,两人顺着摆摊后面的小路走才不至于被人撞翻。

    “鲤鱼咯现打现冻的鲤鱼咯”

    “糖糕黏,黏福气入肚喽”

    “新逮的老母鸡,天天早晨一个双黄蛋,准的很要不要,给你便宜,这个数。”

    李氏见那只母鸡长得挺好看,珠圆玉润,脖子上的毛蓬松柔顺,挂一圈白点,乍一看像串珍珠,瞪着两只滴溜溜的圆眼睛偏头看她。

    不知怎的,三目相对,竟对上眼了。

    “福鲤,别家养猫养狗的,咱们养只鸡怎么样”

    福鲤会意“主母要是喜欢,我去把它买来。”

    “回去叫人来买吧,你好歹是咱家小姐,哪有小姐上手捉鸡的。”李氏不让她去。

    “不碍事,之前林家婶婶跑了鸡,是我帮忙捉回来的呢。”

    说罢,福鲤上前找小贩买鸡。

    那是鸡笼里剩下的最后一只,小贩怕下雨,急着回家,把价压的挺低。

    李氏付了钱。小贩帮忙把鸡脚绑到一起,把翅膀掰到背后递给福鲤。

    福鲤接过来,手法异常熟练,一看就是帮忙捉了不少只作案潜逃的鸡。

    在外头逛了一会儿,李氏心里憋着的气渐消。出来采买只是借口,这会儿拎了只鸡回去算是交差。问福鲤有没有什么想买的,福鲤摇头,两人就准备打道回府。

    谁知,避着人群走了没多远,异变突生。

    那只鸡跟抽风了似的,忽然开始拼命挣扎,两条捆一起的脚和脑袋相互配合,一挣一挣的,翅膀在福鲤手中乱抖,还意图偏过脑袋去啄福鲤的手。

    福鲤吓了一跳,手上劲儿一松,母鸡挣脱束缚,扑棱扑棱连飞带跑往集市里头窜。

    一只鸡而已,跑进混乱集市上哪儿捉,白费力气。李氏心道今天真不走运,喝口水都能塞牙缝。福鲤却已经冲出去,目光紧随母鸡,左躲右闪地张着手捉。

    怕她一个弱女子被别人冲撞了,李氏“嗨呀”一声,抬脚跟上。

    鸡在集市里乱飞一气,从这头儿快要跑到那头,两人到底是比不上有翅膀的,追的气喘吁吁,母鸡还是在她们前面一丈远的地方晃悠。

    堂堂县令夫人带着女儿当街追鸡,李氏恨不能当场掘地三尺把自己给埋了。

    终于,母鸡没想到两个女人有如此惊人的耐力,先跑累了,在一处小摊儿边蹲下。

    李氏对这只鸡的好感全无,抬腿在它肥肥的鸡屁股上踹了脚。她叉着腰,大喘气抬头,对上一双浑浊老眼。

    她心里一惊。

    已经到了集市的另一头,通往郊外方向,人流量最少,除了进城出城的一天也见不到几个上街采买之人。甚至不能叫做“摊儿”,因为实在太过简陋。

    地上一片布做的八卦阵,用石子儿压住四角防止刮走,一支脏不拉几的竹筒,零零散散落着几枚铜钱,上头刻着的符箓已经模糊不清。老头身着一身破衣烂衫,好几处露着棉花,一顶瓜皮帽扣在头顶,写两个大字算命。

    最令人震惊的不是这番叫花子似的打扮,而是那双眼睛。眼球上布满棉絮一样的东西,疙疙瘩瘩,把瞳仁全部遮住了,乍一看上去,像是只有眼白。

    福鲤已经重新将鸡虏获,在一旁歇气儿。

    出于某种私人原因,李氏对算命的都没太有好感。这老头大概是新来的,她第一次在县里见到。

    “夫人可知我为何瞎了一双眼”老头忽然开口。

    李氏一直以为他看不清,冷不丁叫他喊对性别,还知道她是夫人,本来想捉了鸡就走的脚顿住,被下蛊了似的,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为何”

    “因为泄露天机,老天爷不想让我再看,瞎啦。大事儿看不了,不过给人看看命数还是准的。”

    这句话一出口,李氏竟真从老头身上看出一副仙人模样。

    她见过不少算命大仙,这种范儿的还是头一遭。

    鬼使神差的,她在老头面前蹲下,“冒昧问一下,您是因为看了什么大事儿,才”

    老头也不忌讳别人提他的瞎眼,可能是把这当成了一种荣耀,“也不算什么秘密,说来都知道。前些年跟北边儿打仗的时候,顾将军带兵被困忘魂岭。”

    嗬,还是跟自己亲家有关的。李氏赶紧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

    “中间的弯弯绕绕将才谋略就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当时是成败在此一举,皇上叫去的八卦先生们算来算去,连占星台的人都说此战无望,顾将军势运衰弱。到最后就剩我啦,两方征战可是大事儿,哪能随便乱看。”

    “但人家那边儿还在苦苦坚持,要是战败的命数传到他们耳朵里,士气不就落了么。我一咬牙,想着说不定能看出点儿别的,就睁眼了。”

    “果然,顾将军不是死到临头,而是枯木逢春啊但那之后,我这眼,就不行喽。”

    好家伙,为国捐眼。

    接下来就水到渠成了,皇帝大喜,派人传信儿,说此仗必胜,将士们心底憋着一股劲儿,冲出重围,绝地反击,甚至一举将仇敌逼退到寻仙关外。

    这一战十分有名,李氏都七七八八听了不少,只是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多蜿蜒曲折。

    他说的煞有介事,李氏顿时肃然起敬,不由自主地信了他的话。

    “高人,您刚才说,现在看不了大事儿,但还能看命数”

    老头一脸严肃地点头。

    李氏忙不迭取出荷包里的碎银放进竹筒,一列铜钱中,亮闪闪的碎银格外诱人。

    “高人,我想请您算一卦。”

    “给谁”

    李氏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小女姚桉。”

    “小姐呢”

    姚星潼裹上厚厚外衣,问小芮。

    “阿林刚刚陪小姐去书房了。姑爷可是要同去读书”

    “嗯,现在就去。”

    两人穿过小院,到书房。书房中原本只有一张书案,后来姚星潼也时常到这儿读书,便将书案旁的文案挪出一寸,当作小型桌子,和书案依然是挨在一起的。文案上摊着一摞书和笔墨纸砚,最中央的一本打开倒扣在桌面上,是姚星潼昨天看到的页数。

    顾栾把长发束的规规矩矩,在脑后盘成漂亮的髻,正垂眸悬腕,细细描摹一张仕女图。

    姚星潼怕惊了他,轻手轻脚拖出小凳,温声道“娘子画的真是好看。”

    闻言,顾栾手腕顿住,笔尖距纸面不到一寸距离,吸饱了染料,一颗红色朱墨滴挂在笔尖摇摇欲坠,看的人悬起一颗心,生怕落下来毁了一张画。

    “喜欢你就拿去。你好生念书,我去街上逛逛”

    说罢,随意将笔扔在案上,招呼走阿林大步出去。

    顾栾这几天不知道抽什么风,大过节的不在家呆着,天天往街上跑,搬回一堆一堆无用的东西。

    奇怪的是,高氏好像对此也无动于衷,似乎很支持顾栾出去乱花钱。

    姚星潼盘腿坐下,将书翻过来,低头看书。

    书是顾栾曾经用过的,空白处稀稀拉拉记者几个字的随笔,龙飞凤舞的,有的书页上直接标上“胡扯”。

    对比之下书上的方块字都变得可爱了许多。

    她曾经以为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过不了乡试,连秀才考核都差点不合格。

    现在才发现,不是她学不会,是没被逼到那份儿上。

    春闱在即,届时会有一批新人入朝,原有官吏顺带着调整,会举行吏考。顾连成就是瞅着吏考的便利,跟官员们打了招呼,让姚星潼破格参加吏考。

    每年像这样借用家庭之便花钱直接参加吏考的人不少,多为科举不过的世家子弟。但为了防止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往朝廷里插一脚,搞得到处乌烟瘴气,朝廷有规定,通关系参加吏考可以,但考过后能被分到哪儿就不是能人为操纵的了,得在卷子上亮真章。

    有些能力的,可以担任譬如水部九品、祠部八品等有实权、干实事、长经验的官职;不行的,去帮着整理书架、誊抄典籍云云。

    说白了,就是一场难度系数比正式科举低的考试,外加不管作答多少正确与否一定能过的基础保障。

    本来她是要在洄源书院再读半年,秋天再考。可顾连成前不久找她,让她今年春天就去。

    姚星潼不想当佛经誊抄员,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功夫,看了不下十遍,倒着背不敢说,正着绝对倒背如流。

    要是当时科考也能像现在这样,早就是举人了。说不定还能混个贡士当当。

    “少年不知勤学苦,老来方知读书迟。唉。”

    姚星潼最后瞥一眼顾栾的摊在桌面上的笔,笔尖沾着朱砂染料,在画中美女眉心落下一点红痣,尚未干透。

    接着捧起书背诵。

    京城繁华,过年期间铺子不打烊,反而比平时更热闹。小孩儿成群,拿地上的雪滚雪球打雪仗。一个个穿着大红的新衣服,你追我赶,远远看过去像梳头的山楂在白糖里打滚。

    大人们怕给孩子冻着了,里三层外三层包的严严实实,有的小孩儿被裹的连腿都看不见。

    顾栾轻轻抹掉额前碎发上沾着的水。屋檐下的冰溜溜没有打干净,表面新冻上的一层融化,一滴滴慢慢往下落,在地上的雪中砸出小小的坑。一颗不长眼的冰溜溜往顾栾头上滴了一滴,立刻就被报复性甩过来的小石子腰斩,只剩秃秃一坨冰疙瘩黏在屋檐上。

    阿林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生怕石子不长眼,打到自己脸上。

    顾栾接着往前走。直到在一处满是脂粉异香的朱红门前,才停住脚步。

    “你去红香楼里拿两盒脂粉。”顾栾掏出钱袋,随手捏了撮碎银递给阿林。

    阿林看着面前“妩悦楼”的大字招牌,心惊胆战。

    “小姐,您是要”

    嫖

    妩悦楼是妩乐楼开的分店。后者卖艺不卖身,前者二者皆可卖,是实实在在的烟花之地。

    顾栾一脸正气“我是路过。”

    “小姐,姑爷要是知道了”

    “我是路过。”他斜睨阿林一眼,“还不快去”

    阿林揣了银子就走。

    转过弯,她不放心,又转头看了一眼,顾栾果然仰头挺胸过了妩乐楼大门,目不斜视,到一旁的酒馆听人说书去了。

    还真是路过。

    她松了一口气,放心去买脂粉了。

    看到街角探出半个的脑袋消失,顾栾上到酒馆二楼,跟小二报了一串数字。不一会儿,小二碰着一只黑酒坛出来,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这家店有一项特殊服务存酒。有些嗜酒之人,家里夫人却不让喝酒,便能把一些不常见的好酒存在这儿,什么时候馋了来饮上一坛。

    顾栾打开坛盖,趁四下无人,从里面摸出一团黑色外服和折叠纱帽。

    他把酒坛封好,放回原本搁置的架子上。

    从酒馆出来,已经罩上一身黑衣,脑袋上顶了帽子。薄薄一层黑纱挡住整个脑袋,从里面能看清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面纱后人的长相。

    他回到妩悦楼,一群莺莺燕燕将他迎了进去。

    这里的老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仙女们都喊她蒋妈妈。

    蒋妈妈徐娘半老,风情万种,除了脸上的粉有点多,一说话扑簌簌往下掉,除了有点惊悚以外,人还是很好的。

    听说她是因为失了火,脸被烧得坑坑洼洼,不涂多点粉遮不住。

    “公子进来瞧瞧,喜欢哪个就点哪个”

    顾栾切回男声,声音低沉中带了点风流,他朝仙女们扬扬下巴,勾的一群美人儿娇笑着打成一团。

    趁这个时机,他低声对蒋妈妈说“金鸾姑娘在吗”

    蒋妈妈霎时变了脸色。

    她挥手推开仙女们,“让让让让,你们一群人来凑什么热闹,就知道发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入了公子的眼”

    说罢,她带着顾栾向三楼的封闭式雅间去了。

    底下的仙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位黑衣公子到底瞧上了谁。不过很快有别的客人过来,她们转眼间忘了顾栾,撒着娇簇拥上去。

    顾栾进了雅间,蒋妈妈替他从外面关上门,一字也不问,转身下楼接着忙活。

    顾栾缓步走到屏风后,茶案前已经盘腿坐了一位灰衣男子。

    “你怎么来了”

    灰衣男抬手倒了两杯茶,语调平淡“馆主死了。”

    “谁杀的”

    “没人杀,自然病逝。他让我把令牌交给你。”

    灰衣男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一片木制圆牌,上面刻了一只鸾鸟。鸾鸟首尾相连,环成一个圈。

    顾栾在他对面坐下,伸手接过木牌。

    他在木牌上轻轻摩挲着。

    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

    “几年不见,你依然是蠢得惊人。这片烂木头,是假的吧。”

    云在天上盘旋到天快黑,竟然憋住了,没下一片雪。

    李氏离开算命摊儿,到糖人摊上找福鲤。

    福鲤的眼睛在糖扫帚和糖兔子之间徘徊。见李氏来了,索性两个都不要,小步迎上去。

    “主母,鸡”

    双黄蛋母鸡被捆了脚,怏怏地垂着脑袋,一副任人宰割的小模样。福鲤抓着它两只翅膀,脑袋上沾了一片鸡毛。

    李氏替她拈下鸡毛,心说这母鸡还挺神,一下就把她带到高人面前。

    她温柔地摸摸母鸡的小鸡冠,微笑道“这鸡帮了我大忙,我得谢谢它。拿回去炖汤吧,一劳永逸,以后再也不用承受每日生蛋的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母鸡嘎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八月最后一天啦,小主们可以赏赐一波用不完的、那种可以让小树苗快快长大的液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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