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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管事还特意来看过, 不过下人们串联起来往里送信,等他进来了,就只见到穿着破旧衣服的姜儒峥坐在饭桌边, 饭桌上是杂粮窝头和不见油腥的菜汤。
几个丫头就在一边嗑瓜子玩笑。
赖管事就满意了。
确认他离开, 肖筱打了个手势,“警报解除”
于是大家又都活泛起来, 朱小娟赶紧给姜儒峥换衣服, 那些窝头等物也都收了起来。
姜儒峥在和赖的长期斗争中早就习惯了, 任由朱小娟给他换了衣裳。
他心里还有一丝期待,那就是他守完了母妃的孝,父王会不会想起他,然后把他接回去
这个心愿他都没敢和肖筱说。
一转眼肖筱的大姐想弟要出嫁了, 小姑娘也才刚十岁, 哪怕不赞同,肖筱也无法干涉。
朝廷都有规定,民间十五还未出嫁的姑娘就要被强制婚配,谁家都是早早替女儿找了人家嫁出去的。
这几年肖家过得不错,因此给大女儿备下的嫁妆也还过得去。
到了发嫁那天,肖筱回来了, 给了大姐十两银子的压箱底,大姐非常惊讶,肖筱道,“这是大公子给的, 你拿着就是,只记住了,这是你的钱,别傻傻的都贴了婆家, 你手里有钱他们肯定敬着你,你若是傻乎乎把钱拿了出来,然后手里一文都没了,你就该当牛做马了”
大姐就笑,“看你说的,我知道,我又不傻。”
这倒也是,想弟在家时做牛做马惯了,可女子嫁了人,也会顾着自己的小家,加上还有公婆丈夫盯着,也不会再对原生家庭倾肝吐胆。
就是赵氏,并不是不疼爱自己的闺女,只是乡下人没那些细腻心肠,她当姑娘时在娘家也一样要干活带弟妹,可出嫁了,就得顾着自己家。
她也不会让女儿嫁了人还只惦记着娘家,传出去女儿在婆家不好做人,就连她家也会被人说道。
把女儿吃干抹净的极端例子也不是没有,但这种人家乡下人背后都会说道,也都看不起,想要给儿子结好亲也难。
赵氏就是觉得小女儿拿十两银子给大女儿当压箱银子太过了,她在肖筱面前嘀咕,“哪用那么多,我给你大姐备下的嫁妆也不少了,我嫁给你爹时都没这么多嫁妆呢,你看看,几个大樟木箱呢,你这手面也忒大。”
肖筱不耐烦,“这是大公子给的,又不是我的”
赵氏不依不饶,“那你不能扣下一点,或是先告诉我,你弟弟都大了,将来”
肖筱冷笑着打断她的话,“告诉你,然后都留下,一文都不给大姐是吧你莫要忘了,我的月例还都是你和爹拿着呢,我一月就拿一百文,这么多年我可说过一句话大姐是你闺女,你不希望她去了婆家能挺直腰杆吗有你这么当娘的弟弟大了又怎么样,他没手啊”
赵氏咕嘟着嘴不说话了,这几年小女儿的气势越来越足,赵氏真的有些怕和肖筱说话。
赵氏头上也有婆婆,好在婆婆生了个儿子两个女儿,肖老实居中,个儿子都当着小庄头,公婆日常跟着小儿子家过,赵氏才松快些。
今天想弟出嫁,赵氏的婆婆也来了,得知姜儒峥给了添妆,心下十分高兴,听到赵氏的嘀咕,也不耐烦二儿媳这么眼皮子浅,“我看你是够傻的,她们姐儿俩好,这又是主子给的,你昧下了,将来想弟知道了,心里能待见你这个当娘的你是没见过十两银子咋的我和你爹以往还不要你们孝敬呢,那以后你们兄弟每人每月交钱给我们养老可好啊”
赵氏被喷的再也不敢多言了。
想弟婆家得知媳妇这么厚的嫁妆,自然惊喜,待亲家更亲热了。
肖筱去吃了喜酒,还坐在主桌上。
哪怕姜儒峥被赖管事压的死死的,可他毕竟是王府大公子,天潢贵胄般的人物,作为姜儒峥的大丫头,对外发言人,肖筱完全够得上高标准待遇。
想弟嫁的人也是佃户里殷实之家,见媳妇嫁妆厚,婆家在喜宴上很是整了几个硬菜,那肥肉厚的肖筱没吃都觉得腻。
她现在可再也不是刚来时对着老母鸡流口水的馋丫头了。
吃了喜宴回去,肖筱仔仔细细和姜儒峥提了乡下办喜事的流程,姜儒峥听的津津有味,还道,“怎么就给十两银子,你多给些也无妨。”
肖筱道,“够了,再多惹人的眼,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何况十两银子我大姐看得住,再多了,婆家的心也跟着变贪,反而不美。”
姜儒峥一怔,“原来还有这个说法。“
这时在一边做针线的朱小娟道,“十两银子压箱底可不少哩,谁家嫁闺女有这份嫁妆,那得骄傲一辈子呢。”
肖筱笑嘻嘻,“将来你嫁人,大公子肯定给的更多”
朱小娟脸一红,啐道,“就你不正经”
说着拿起衣服给姜儒峥比划,看大小是不是合适。
等姜儒峥十二岁,王府居然派了先生过来,说是教导姜儒峥的学业,方慕只能暂时不来了。
肖筱跟着听了几节课,顿时对那新王妃佩服不已,新来的先生教姜儒峥的居然是孝经。
不是说孝经不好,而是此举太过显眼,并且孝经才十八章,颠来倒去讲不完,掰开揉碎了让姜儒峥领会,还特别推崇二十四孝里的故事。
肖筱私底下对姜儒峥道,“这是想把你教傻了得让这个先生消停些。”
姜儒峥点头,“我也想到了这点,只是如何让他消停,我装病”
肖筱摇头,“不妥,我来想办法”
姜儒峥是她的子楚,自然是她想办法保护好。
这先生也不过刚来时天天抓着姜儒峥念孝经,时间长了也就泛泛了,加上肖筱特意吩咐厨娘给他每顿都上酒,先生越喝越多,然后醉醺醺的也就怠慢了过来教书。
等他明白姜儒峥的处境,更是彻底撒手,跟着赖管事,整日酒肉不停,偶尔抽一下姜儒峥背书,见他一直笨笨傻傻,那就更放了心。
新王妃知道继子生活艰苦,学业停顿,人都变笨了,心下非常满意,琢磨着等姜儒峥大了,把他弄回京,让王爷见见大儿子痴傻的模样,那就能把爵位给弄到自己儿子头上。
孝经先生来了半年后,一个汉子找了过来,他在府里做杂活,不要工钱,只要吃喝住就行。
这府里本就不成体统,肖筱也不会做无用功替姜儒峥管理,那汉子很容易就摸到了姜儒峥身边,一见到姜儒峥,就跪下抱着姜儒峥的腿痛哭。
姜儒峥吓了一大跳。
那汉子哭到,“小主子,我可找到你了”
肖筱就在一边脑补,这位是前王妃给姜儒峥留下的忠仆如今历尽千辛万苦赶来保护辅佐小主子
那就糟了,她的计划怕是要夭折,一看这汉子就比她有能耐
算了,她也不能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让姜儒峥跟着吃苦,看在她也保护了姜儒峥几年的份上,将来问他要个几千两银子应该行吧
到时候她也能小富即安。
就在不停脑补中,那汉子警惕的看着肖筱,意思是他要说的不能让旁人听,肖筱就体贴地走了,然后躲在一边窗户底下偷听。
姜儒峥一眼就看到了她,抿嘴微笑,还特意给她遮掩了一下。
那汉子就开始絮叨。
肖筱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首先,这汉子不是前王妃留给儿子的,他叫钱兴,是穆家的人,穆家被流放,钱兴作为忠贞不二的下人,一路跟随服侍。
只是流放不是旅游,穆家的女眷早就被亲朋捞走了,男丁是没办法的,只能去流放,一路上雨雪风霜,加上押送官差的冷脸,虽然也打点了,穆家男丁也吃了不少苦。
好容易到了流放地,好几个人都病了。
其实,流放路上没死,已经是手下留了情。
紧接着,因为生活质量和地位落差巨大,好几个穆家男丁都郁郁不欢,然后一病就没了,剩下的几个也受不得沉重的劳役,不时要生病。
前王妃的父亲穆老爷子年岁大了,更受不了这种辛苦,一病就起不来了。
穆老爷子病中仍然不忘振兴门庭,但如今穆家人口凋零,拿的出手的人物基本没有,他就想到了外孙姜儒峥。
他吩咐忠仆钱兴去找姜儒峥,辅佐照料姜儒峥,等到姜儒峥有了权势,就能借他的手让穆家翻身。
穆家打的主意居然和肖筱不谋而合,但肖筱没想把姜儒峥利用的这么彻底,穆家却是要把姜儒峥绑在他们的战船上。
上辈子,姜儒峥是心甘情愿被穆家利用的,因为他的生命里一点光都没有,只有外家给予他支持。
只是姜儒峥最后也还是一败涂地,所以没能把穆家给扒拉出来。
但那时候他生病了,没钱看病,是钱兴不顾安危没日没夜辛苦干活替他攒了钱看病,他没吃的,也是钱兴偷偷藏了饭食拿给他吃。
但同时,钱兴给他传递的就是仇恨以及要替穆家报仇的思想,要让穆家重新站起来,因为姜儒峥只有穆家。
这辈子,肖筱插手的快,姜儒峥其实没受到多大的苦,而且还在迅速成长着。
听完钱兴的哭诉,姜儒峥温言让他下去好好休息,他会好好考虑的。
钱兴有些茫然,在他认为,姜儒峥听了他的话,应该眼含热泪,问他穆老爷子怎么样,穆家其他人怎么样,为什么他几乎没什么反应
这还是肖筱教的,“你自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妄图去管旁人的事,你怎么就这么能呢你觉得你现在有这个能力吗没能力,那就别当圣父,有多大碗吃多大饭不要慷旁人之慨”
姜儒峥深以为然,因此他觉得自己问了又如何,外家的事,他根本没能力插手。
钱兴失魂落魄的走了,姜儒峥探头,“他走了,你快进来”
肖筱干脆翻窗进来。
姜儒峥道,“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肖筱道,“他说的应当没什么问题,穆家确实被流放了,但穆家的目的可能不是那么纯粹。”
姜儒峥道,“怎么说”
肖筱想了想,“你同你外家关系以往如何,或者是说你母妃同娘家的关系如何”
一般情况下出嫁女同娘家的关系都很和睦,因为没有娘家撑腰出嫁女的日子不好过。
但肖筱还得确认一下。
谁知道姜儒峥却愣了一下,然后才道,“我几乎从未去过外家,母妃那时候也不带我去。”
肖筱奇怪了,“为什么”
姜儒峥摇头,思索道,“我并不知道母妃,似乎同娘家关系一般我听我奶母说过,她也不是说给我听的,就是偶然说起,我听了一耳朵,她说,当初穆家一开始要嫁给我父王的并不是我的母妃,而是我的一个姨妈,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我的母妃嫁给了我父王。”
肖筱的脑子正在进行一百二十码运转,“那你那位姨妈,后来嫁给了谁”
姜儒峥一边努力想,一边道,“似乎,好像,是一个世家公子,我真的不大记得了,母妃一直和娘家不大来往。”
肖筱努力拼凑剧情,然后道,“我胡乱猜测一下啊,对于一些高傲的世家人来讲,皇室其实并不是很好的联姻对象,他们只愿意和同阶层的人联姻,就像娶了公主的驸马,基本上仕途就到头了,因此有才学有抱负的人不会尚主。”
姜儒峥缓慢点头,这个他也知道一点。
肖筱继续,“但男女在这一点上也有差别,一般来讲女孩子嫁入皇家那是荣耀,那有没有可能,你母妃一开始也不是许给你父王的,你母妃是嫡女吗”
姜儒峥眨巴眼,“我母妃当然是嫡女,但她是嫡次女,不是嫡长。”
肖筱缓缓点头, “那极有可能是原本许给你父王的女子出了事,嫁不了,换了你母妃,或是你父王不得不娶了你母妃,不论如何,你父王对此十分不满,因此对你母妃估计也不会太好。”
姐妹宅斗争抢丈夫,或是自己不想嫁的推给旁人,这种类型的小说都有一大把。
姜儒峥脸色慢慢难看起来,他道,“或许真如你说的那样我从未见过母妃脸上有多少笑颜。”
肖筱道,“至于出了什么事,我们现在不得而知,可能是意外,但我认为是人为的多,你那姨妈可能并不想嫁你父王,所以你母妃和娘家不太亲近,她被你外家给出卖了”
“可你父王也不待见她,因此你母妃才会一直郁郁,然后病逝,一个女人,在娘家被姐妹陷害,父母还不管,嫁了人,还要被丈夫嫌弃,她如果自己想不开,还真是毫无出路。”
肖筱猜的很接近,穆王妃原本确实不会嫁给舒王,但她的嫡长姐也不愿嫁给舒王,这么多皇子,舒王又没什么特殊之处,而且嫡姐她早就有了意中人。
一个陷入爱情的女孩子没什么理智可言,舒王哪怕贵为皇子,在嫡长姐看来也就是个纨绔,斗鸡走马无所不会,不像自己的意中人,家世和穆家相当,人品才学比还是皇子的舒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于是长姐就准备推掉这件落在自己头上的婚事,她自然也不会去和父母闹,于是设计误导了舒王,让舒王救下了不慎落水的穆王妃。
手段是很浅薄,但用就行,穆王妃也是嫡女,并不辱没舒王,而长姐坚决不愿姐妹共侍一夫,那时候穆家也有权势,舒王只能娶了穆王妃。
娶是娶了,到底意难平,舒王一直认为穆王妃是故意勾引他的,也难说穆王妃到底有没有这个意图,毕竟甲之,乙之蜜糖,只是婚后舒王对妻子很平淡,穆王妃也一直没什么高兴的样子。
穆家也不愿这件事演变成姐妹争夫,很快就让两个女儿都嫁了,但长姐算是得偿所愿,嫁给了意中人。
穆王妃因为这件事和娘家起了嫌隙也未可知,反正当了王妃后她和娘家的来往并不多。
听了肖筱的话,姜儒峥慢慢红了眼眶。
肖筱拍拍他的手,“那么问题来了,既然穆家之前对你和你母妃都泛泛,为什么现在却让钱兴过来照顾你”
姜儒峥也想不明白,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也被父亲给扔了出来,实在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可供穆家贪图的。
肖筱就道,“穆家在赌,赌你将来能夺回你应有的一切,然后扶着他们也一并站起来”
接着肖筱就冷笑,“可惜他们太小气,赌注下的太少,只付出了一个钱兴,你以后问他,穆家给你留了些什么,是给你备着银子呢,还是给你准备了人手,别不是想空手套白狼,让钱兴在你面前演一些苦肉计,然后就哄得你言听计从了”
虽然肖筱也没什么实际的财物支持姜儒峥,但有了她,姜儒峥才能衣食无忧,不被赖管事磨搓,还能跟着方慕学习,这都是肖筱的功劳,她问心无愧。
姜儒峥在肖筱厚黑学的教导下,已经不是傻白甜了,而是在向芝麻包进化,他点了点头。,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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