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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椿岁坐在书桌前,打起精神写完老师布置的作业,发哥给的卷子, 直到摸上江驯给她的那一整套题册,情绪又本能地低落下来。
指尖搭着封页轻蜷了一下, 还是下意识翻了开来。
看着江驯给她用不同符号, 分门别类打的标记, 心里的小天平忍不住摇摆起来。
要是真的无所谓江驯何必在她没做任何要求的时候, 替她准备那么多
就算是做了高一一整年同学的郑柚和胡建人,俩人课外帮扶的时候,互相也没做过这么详尽的学习资料。
跟给自己打气似的鼓着腮帮子短促地吁了口气, 椿岁拿过手机。
正一鼓作气点开了江驯的微信, 对面破天荒地发过来一条小视频。
指节一顿,椿岁愣住了。
小视频的封面是个可可爱爱的短腿猫。
心里那杆小天平,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开始倾斜。
这还是江驯第一次,主动和她发跟学习无关的事情。
莫名的期待按捺不住地冒出来, 明明江驯看不见, 小姑娘还是傲娇地清了清嗓子, 点开了小视频。
视频里眼睛溜圆的小奶猫一个没逼数的旋转跳跃,却根本够不上餐桌。小爪子在桌沿边上奋力地扒拉了好几下, 还是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并且扭了腿似的抖了抖毛绒绒的小前爪。
椿岁“盒盒”乐了两声。
主人心疼它, 看它踮着脚尖走来走去就给它开罐头, 结果小猫咪一直不见好。
直到某一天, 它被家里另一只小猫咪吓了一跳,蹦起来的时候腿脚灵便弹跳力极佳,却在落地的那一瞬间看见了主人出现,立马又踮起了脚尖。
椿岁笑死。
直到主人在它身边蹲下, 非常诚恳地捏住它的左前爪问“你之前扭到的,不是这只脚吗”
“”椿岁笑容卡在脸上。
合着半天是来内涵她的
深呼吸,闭上眼睛“哈”了一声,椿岁郁闷又烦躁地摁灭手机。
想想又完全不解气,气哼哼地把手机扔进了床铺里。
看着手机在床垫子上乱弹了好几下,椿岁又气得扑上了床。
摁开手机屏幕,椿岁内心深处酝酿的800字怼人小作文,在看见江驯那条不带温度和感情的“你考虑好了就行”后,又硬生生全憋了回去,并且严重卡文,所有思路灵感消失殆尽。
偏偏江驯在发完那条搞笑小视频之后,见她没回复,也没有任何回应和解释。椿岁再次恨恨扔开手机。
“啊”脸埋进枕头里,怒捶数下床垫,在一个人的房间里嚎了一嗓子。
她才不可能喜欢这样狗里狗气的人
内心最后一个感叹号咆哮完,椿岁捶床的手一顿,又立马跟视频里那个被小伙伴吓了一激灵似的小猫一样弹起来。
椿岁眨眨眼,懵懵地想着刚刚在极度“气愤”之下,下意识想到的话。
她才不可能喜
“”
那个不经意画在笔记本上的小人;莫名想接近江驯的念头;希望他开心,想看见他笑,听见有人和他表白时,自乱阵脚一般的紧张感和从未有过的危机意识
一切呈现在她面前的看似不合理的结果,隔着层半透薄膜呼之欲出又不敢挑破的答案,仿佛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和动机。
椿岁捂着心口,抬眼看了会儿天花板。
心跳隔着胸腔,在掌心里擦出跑完800米才有的律动。
小姑娘觉得自己悟了。
“啊呀”椿岁有气无力地重新趴回枕头里,又忍不住闷在枕头里无声抿了抿唇角,非常想得开地安慰自己想明白了总比自己摸不着头脑兀自气闷,横冲直撞来得强嘛。
下一秒,唇角刚弯起一点的弧度又倏地向下撇去,椿岁烦躁地撸了把后脑勺的头发,跟强行被人拉起床似的拖着尾音哼唧了一会儿。
可是她想明白了又有什么用,江驯压根无所谓
不仅无所谓,还嘲笑她
等等椿岁撑着枕头把脑袋抬起来。
她是不是脑子一热忘了点重要细节那个漂漂亮亮成绩又好的长腿妹妹,还在等江驯的答案啊。
她是应该先婉转又不失礼貌地试探一下江驯,到底准不准备答应还是蛮横且不讲理地直接提出要求,让他不要早恋
江驯会听她的吗
看着不远处伸手就能摸到的手机,椿岁嘴一瘪,快烦死了。
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声,自由落体地重新趴回去,椿岁自己都搞不清,这会儿的心情是生气委屈、憋闷苦恼,还是恨不得杀上江驯家和他打一架了。
江驯发完了那个小视频,继续给椿岁整理语文课本里的必考古诗词。只是划重点的时候,总下意识地用余光去瞥手机屏幕有没有重新亮起。
小姑娘不是个下了决定又会轻易放弃的人,所以他这会儿依旧替她勾画着重点,等她气消。
只是她往常赌气,总会摆到明面上直来直去地表明自己哪儿哪儿被气着了,让他做出合理整改,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平时很少会看这些,倒是椿岁经常会发些无厘头的搞笑表情包和小视频给他,还叮嘱他记得看,有利于治疗他日渐退化的面部神经。
这个小视频还是他花了十分钟时间精心挑选的。
椿岁平时就喜欢看些猫猫狗狗的东西,但总不能暗示小姑娘是狗,于是他特意找了一只眼睛占据了脸三分之一,可可爱爱的白绒绒小猫。
他看完了还觉得挺有意思的,结果小姑娘一点回应都没有。
江驯看了眼书桌上小闹钟的时间,下午四点半。应该不至于还在午睡吧
吃好晚饭,整个城市的夜生活还没开始,椿岁就开始深夜沉思时间。
“说,不说。说,不说”这已经是她吃掉的第七颗山竹了。
椿岁蹲在垃圾桶跟前,盯着里面为她牺牲的十几瓣儿果壳,毅然站了起来。
站到洗手间镜子跟前,像月考前一晚那样,明明挺困了,还要坚持抱一抱佛脚多背几个单词,只好用冷水拍拍脸打起精神。吁了口气,去衣帽间换上出门的衣服。
直到站在江驯家院子门口,椿岁的脑袋瓜好像才终于被夜风吹得清醒了一点。
理了理卫衣帽子的抽绳,又拢了下跑到侧颊的碎发,椿岁深呼吸抬手,曲着的指节刚要敲上院门,又在快贴到的时候顿住了。
江驯睡了没
院门离卧室这么远,他能听到吗
要不要绕到楼道那儿去摁门铃可是乔佑好像说前面的防盗门门铃坏了很久了
要是他听到了来开门,她是婉转地先扯些别的,比如学习上的问题再切入正题,还是直接“嗨,你能先不谈恋爱吗”
她怎么没带本习题册
要不去小区门口买点水果,就说自己吃不完省得浪费,给他拿点来
或者先发个消息问问他探探口风
椿岁满脑袋被杂七杂八的念头充斥,下意识地收回手摁了摁口袋。
发现自己没带手机。
“”椿岁郁闷地阖上眼睫,垂着脑袋扶了扶额头。
呜呜呜,她怎么连手机都没带。要回去拿吗
可是又怕回去拿了,她就没有勇气再出来了啊。
椿岁都想哭唧唧了,头一回觉得自己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纠结犹豫地退开几步,蹲到了院子后门口的花坛边,准备给自己三分钟时间酝酿一下情绪。
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就被拒绝嘛大不了就和开学第一天看见江驯一样,他对自己爱答不理嘛
只是那会儿你还能欣然接受他那种好像俩人从没见过的腔调,这会儿你还能接受吗椿岁唉声叹气地问自己。
啊啊啊啊烦死了这种苦头凭什么要她一个人吃
所以,她再酝酿三分不,五分钟,就敲门和江驯摊牌
椿岁抓住身后的帽兜一把罩住脑袋,忿忿地想。
江驯坐在书桌前,卧室里暖黄台灯照在书页上,安静得只剩铅笔划过纸张的声音。直到后院门口,出现窸窸窣窣的动静,像小动物肆无忌惮来回踱步发出的声响。
这片老小区里也常有野猫出没,江驯垂了垂眼,没在意。
这种对大多数人来说包括椿岁,毛绒绒没有抵抗力的小动物,在他眼里,和其他会跑会动的生物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不会讨厌,也谈不上多喜欢。
直到似乎听见了院门口若有似无,像自己幻想出来的叹气声,江驯指节间握着的笔尖一顿。
江驯开门的时候,椿岁还蹲在花坛边没挪窝。
至于等了几个五分钟,她也不清楚。毕竟她也没手机,情有可原。
椿岁听见院门锁啪嗒一下被打开的瞬间,想到的不是先站起来,而是一紧张,下意识地拽住自己卫衣帽兜的两根抽绳,猛地一扯。
宽宽大大的帽子瞬间加大了遮盖范围,椿岁的眼睛也被罩在了帽兜里。
在半明半暗的小空间里眨了眨眼,椿岁看着地上江驯的倒影。
少年的影子在地上拉得极长,衬衣下摆被夜风吹微掀的弧度。
像在她鸵鸟式躲避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让她回神面对现实。
小姑娘秉着呼吸压着心跳,盯着地上的影子会不会有所动作。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嗷,我还没想好怎么说椿岁捏着手指头着急慌忙地想。
江驯好笑又担心地垂眼看着她,懒声问“大晚上的,做什么呢”
小姑娘套了件宽宽大大的小鸭黄卫衣,缩成个球蹲在地上。那个抽绳的动作,他开门的时候看得一清二楚。
椿岁磨磨蹭蹭,自以为动作幅度很小地把抽绳扯松了些,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把脑袋低了下去,就那么默不作声地蹲着,不再看他。
江驯微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小姑娘眼里刚刚浮着层薄汽似的,雾湿透亮。
肯定没有哭过,只是那个眼神莫名让他心脏一紧。
下颚绷了下,江驯微叹了一声,走过去,错膝矮身蹲到她面前,放低音量,小声问她“怎么了”
少年放软的声调,尾音拖得轻长,靠近她的时候,椿岁还能闻见他t恤上干净的皂香,和头发上带着湿气的清爽薄荷味。
那些隔着手机屏幕不能宣之于口的情绪,在这一瞬间,仿佛被这点熟悉的气息豁开个出口。
椿岁嗅了嗅鼻子,虽然还盖着帽兜,却鼓起勇气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啊”
江驯一愣,下意识问“什么”
他在装糊涂装糊涂装糊涂
那点刚冒头的气焰,像被郑柚的小水壶洒了一下似的萎靡下去一点。椿岁扁了扁嘴,又想哭唧唧了。
“你准备答应人家了”椿岁低着脑袋,研究起自己脚上鞋带的蝴蝶结形状,“我知道人家腿又长,成绩又好,长得漂亮,性格也不错。”椿岁忍不住分心,认真想了想秦知希的大长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我想了想,要是我是男生,我也喜欢这样的。”
“”江驯看着小姑娘垂得更低的脑袋,刚升起的那点像有人压着他心脏轻挠似的不舍,在椿岁下意识把重音放在“腿长”的时候,忍不住无奈又有些好笑。
他也终于明白椿岁问他考虑的是什么东西了。
椿岁见他还是不说话,扯开大帽兜,抬睫看他。
“江驯,”忍不住瘪了瘪嘴,椿岁开口叫他,小声对他说,“你你不要早恋好不好。”
虽然声音在他耳朵里听上去可怜兮兮的,小姑娘用的却不是问句的音调。像是即便在和你撒娇,也不忘耍赖。
江驯唇角,下意识地轻弯了下。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椿岁鼓了鼓嘴,话音里终于掺上了掩饰不住的不自信,小声的嘀咕似的问他。
小姑娘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不知道是被帽兜闷得,还是因为紧张,额头上起了层薄汗,碎发贴着侧颊,又衔了一根在嘴角。
江驯对上她的眼睛,搭在膝盖上垂着的指节,忍不住蜷了下。
有些趋于本能的动作,像是要理智地克制,才能让自己不去做。
椿岁抿抿嘴,咽了一口。反正话都出口了,也不想藏着掖着了。撇了撇嘴,嗫嚅道“我没有不想学习,也没有想放弃。你给我的习题册我都做了。”
椿岁说完等了半天,江驯却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不信你可以检查的”椿岁着急道。
“我、我以后也会变好的。你看我这次月考”小姑娘劲头刚起来一点,又想到什么似的瞬间萎靡了下去,小声辩解道,“虽然还是年级倒数,但是比上次摸底考好了不少是不是”
“而且我也不会一直这么矮的,”椿岁眼前都是那个高一长腿妹妹的腿,认真道,“我肯定还会长高的。”
“所以所以你能不能,”小姑娘尾音越拖越轻,头一回在他面前,变得不自信起来,试探似的,用微哑的气音低声问他,“等等我”
“你能不能,等等我”
少年胸腔里那块地方,像被人兜底没进了一池温水里,软软涩涩地泡着。
唇下意识地轻嚅了下,江驯抬手,指节悬上她发心。
椿岁愣了下,抬着长睫看他的动作,瞳仁里带着点不确定的茫然和不加掩饰的期待。
江驯对上她视线,指节却轻蜷,僵硬地顿住了。
纳闷他怎么又不动了的椿岁“”
路灯下,小姑娘像个被人遗忘在路边的小奶猫,看见个像是要带她回家的人,杏眼湿漉漉地望着他,见他心生犹豫,踟蹰不前,便主动地朝他靠近,脑袋抵向他想收回的指节。不算柔软的头发,带着暖意,抵着他掌心,轻轻蹭了蹭。
江驯心里那根本来就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绷紧的弦,像被个头一回碰上古琴,丝毫不懂音律的人狠狠挑了下。
杂着琴弦被撩拨的缱绻余音,嘣地一声断了个彻底。
少年微凉的指节,轻触上她发心,长睫染上晕黄路灯的暖意。这是椿岁从未见过的,江驯身上温柔的一面。
这个再普通不过的秋夜的某一刻,像把时间调成了老电影的长镜头,椿岁好像听见了少年长睫轻眨的声响,微黄银杏落地的窸窣,路灯下飞蛾振翅的频率,还有
“嗯,”唇角弯出柔软的弧度,少年指节终于放松下来,掌心软肉覆着她的发心,小心翼翼地揉了下,温声告诉她,“我们岁岁还小,不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驯哥媳妇儿还小,不着急。
嗷嗷嗷嗷嗷我也要rua女鹅脑袋驯哥你让让一把薅开
江驯你谁连丈母娘都不认识,你死了你惨了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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