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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消停的乱军,等天亮又开始了。
一地作乱,最重要的不是占领各衙署,而是占领各监仓。
江宁府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转运司的监仓。
米粮盐铁才是最重要的,没有这些物质,别说打仗扩地盘,就是想盘踞江宁府都做不到,毕竟乱军也是人,要吃粮拿饷。
乱军在城中作乱三日,数次冲击转运司衙署,为的就是永丰、永平二粮仓,惠民盐仓,丰远钱监。这些都在转运司,便是江宁府尹也无权过问。
江南东路转运司,转运使是平郡王遥领了,只拿俸禄不视事,具体的事务是由下头的转运司勾当公事来办。
现江南东路转运司勾当公事有二,一为吴桐,一为周研,两人及其不对付。
周研,寿州下蔡人士,永泰十二年进士,师座乃天章阁大学士濮冯之,入朝初铨选为校书郎,后外放为真阳县县令,永泰十六年晋了侍讲,差遣为江南东路转运司勾当官。
正统的进士出身,清流文官。
吴桐,曹州离狐人士,性别女,翰林院翰林院图画局勾当官吴肩龙嫡四女,嫁与楚王为正妃,巴结上了皇后,初为皇后掌书女史,后外放为南东路转运司勾当官。
周研耻与吴桐同署为官。
值得一提的是,吴桐的这个差遣,在她抵达江宁府转运司衙署的十日后,京城来了一个诏书,她的差遣变成了职事。周研还是差遣。
用通俗易通的话来说就是吴桐已经转正了,周研还是个临时工。
一个衙署里,同职的,究竟是资历浅的正式工说了算,还是资历深的临时工说了算
吴桐用时机行动表明,抱上最粗大腿的武力值高的说了算。
她自己是个战五渣没关系,但她抱上皇后这根坚实有力的粗大腿,被皇后派了几千能打能抗的禁军保护,江宁府都能横着走好吧。
被江南东路官场排挤
不存在的,要排挤也是她一个人排挤他们全部。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这年,江南东路官场被折腾得怨气丛生,查盐税就是在他们头上悬着一把刀,偏偏还有个女人,一个带着几千禁军四处横行的女人,在其中搅局。
偏偏,她有禁军了不起,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把周研在转运司里排挤得话都说不上一句了。
转运司里谁敢不跟吴运勾一起“愉快地玩耍”,一队禁军围着你,就问你怕不怕。
吴桐用非常流氓的手段排挤了周研,掌了江南东路转运司各监仓的钥匙印鉴等行政大权。
也有人在私下劝吴桐行事不要太过极端,将江南官场的人都得罪了,对她没有好处。
她给予的回答是“中庸之道只适合你们这种老油条,不适合我。”
她是女人,这是她在官场上天然的短板,这是没办法的事。
但她又有天然的优势,她除了运勾的职事,她还是楚王妃,正一品的亲王妃,任何人想动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再加上背后有皇后的强权支持,身边有皇后派来的几千禁军。
这样,她还要“中庸”,她趁早别干了。
江南官场早就互相勾结自成一派,朝廷派来查盐税案的宪将都几乎寸步难行,反倒是吴桐的流氓手段把江宁府搅得七零八碎,给宪将找到了突破口。
正所谓,不怕流氓耍无赖,就怕流氓有文化。
文学学士吴桐女士专业需要,读过很多古籍和史籍,兴趣爱好涉猎也比较广泛,况且她高中化学高一下期就学过从黑火药到酸雨二氧化硫。
唔自打先帝沉迷炼丹图长寿之后,大梁国内炼丹的方士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想要“请”几个来炼炸人的“丹”不是难事。
靠着禁军的精兵强将,和有文化的吴运勾,乱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也没能占了江宁府的几个监仓。
轰
再一次朝永丰监发起冲击的乱军被雷火球炸得人仰马翻,守卫的禁军趁乱军阵脚乱了立刻出击,砍瓜切菜一般收割了一波人头,又退守监仓内死守,剩余的散兵游勇奈何不得修得堡垒一样并架了狼牙拍和夜叉擂的墙头,何况守卫的禁军又不是死的,看人爬墙头,一桶金汁倒下去,呵呵
吴桐以前看过一篇古代战争武器类的文献,里面有提到守城战中有一武器为“金汁”,文献没有具体展开将这个武器,吴桐当时是查找资料时顺带看了这一篇,手头还有其他要紧事并没有深入探究“金汁”为何物。
直到三日前,城中突起乱军,吴桐跟着简都山布置防御,看到了古代生化武器金汁,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金汁各种排泄物混合熬煮而成,不仅杀伤力巨大,侮辱性也极强。
“我以为,会是高温铁水或者是沸油。”吴桐握着三尺大刀的手微微颤抖,感叹道“我还是太年轻了。”
“其实,我觉得可以用一个圆筒,里面放上火药,架在墙头,然后点燃喷射火焰出去,烧他丫的。”
随同一起查看武器的方士们一听,甚觉可行,遂动手试验起来。
可是喷火筒试验出来还要时间,金汁却是唾手可得很方便。
这三四日里,禁军退了乱军多次进攻,永丰监外的尸体层层叠叠,多到触目惊心。
府衙没有人来相助,想来也是,不管江宁府尹是个什么态度,太平军和岳岭屯所作乱,江宁府尹原则上都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要从旁低调兵平乱,得走流程。
轰
又是一声剧烈地炸响,接着是爆豆一样的炸裂声,伴随着惨叫声和喊杀声。
乱军进攻越来越猛烈,不怕拿人命去填,已经都快摸到永丰监的大门,雷火球只剩最后一个,雷火弹、霹雳弹也所剩不多,兴运军要是再不来,永丰监的大门一旦被破,就危险了。
情势危急,吴桐也已经换上了一身不太合身的铠甲,萧皎也想跟,被她强行摁着藏在了暗室里。
“母亲”萧皎急得直哭。
“藏好,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跟你父亲交待。”吴桐坚决把萧皎摁了进去。
把萧皎藏好后,吴桐提起刀,眼神坚定,对简都山道“简虞候,咱们走吧。死守到底”
简都山眼藏欣赏,引手让吴桐先走,然后才走到吴桐左侧比她前了半个身位,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冬日里天黑得早,酉时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一个时辰前又打了一个回合的禁军安静地休养,轻伤的互相帮忙包扎伤口,重伤的送到后头由大夫治疗,以及为同袍收殓。
到点,火头煮了饭,配了羊肉,提着大桶过来放饭,禁军轮换着警戒去吃饭。
“原本留守的太平军、岳岭屯所的都进城来了,现在城中乱军估计有三万之多。永平监尚还好,上月转运了发往边塞的粮草,现在仓中没有多少存粮,乱军大多蚁附在咱们永丰监外。府衙倒是平静,末将没发进去里面,不知道府衙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当兵打仗,吃粮拿饷。乱军也是要吃饭的。太平军营库里的存粮支持不了他们自己和岳岭屯所民兵那么多人吃。”吴桐问“简虞候,有没有办法可以劝降不是劝降太平军,是劝降那些民兵。”
简都山想了想,摇头“再过上几日,乱军久攻永丰监不下,民兵吃不上饭了,可能会被劝降。但现在”正是激动上头的时候,
吴桐明白了,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屋中所有禁军将领,道“简虞候之前说,今日入夜后恐会有一场恶战。诸君,共勉吧。”
“吴运勾不用担心,兄弟们誓死也要守住永丰监。”
“有吴运勾的那些火药,咱们就怕乱军不来,来了通通给他们炸死。”
“哈哈哈,吴运勾不知道吧,外头的乱军都说咱们用妖术放火呢。”
众人一阵笑,气氛虽然还是紧张,但好像也不觉得乱军有多可怕。
一群乌合之众。
入夜之后,喊杀声果然又再度在永丰监外响起,站在墙头可以看到乱军乌压乌压一大片冲过来。
防守的禁军严阵以待,箭矢乱石纷纷朝冲在前头的乱军射出投出。瞭望的禁军终于看到乱军的中旗,立刻打旗,下面拉着机括等待的禁军立刻将最后一枚雷火球点燃投出。
轰
雷火球炸开,整个江宁城仿佛都震了三震。
日夜兼程终于赶到江宁城外的萧烨也听到了这绝大的爆炸声,眼睛猛地睁大,骏马被爆炸声惊到,咴律律叫,要不是他死死拉着缰绳,马就乱跑了。
不仅仅是萧烨的马,护卫他的整个云骑的马都被爆炸声惊吓到,队伍霎时就乱了。
裴曜控着马,赶到萧烨身边护卫。
“我没事,裴指挥。”萧烨看着江宁城,“城中这是地龙翻身吗”
裴曜眺望城里隐隐透出来的火光,迟疑道“刚刚那声音不像是地龙翻身。”
“那这是”萧烨顿时紧张无比,就想立刻冲进城。
云骑到底训练有素,虽然马被惊吓乱了,很快就控制住,重新整队。
然而摆在几千云骑面前的一个严峻的问题是如何进城。
江宁城门关了,吊桥收上去,护城河宽二丈、深一丈,他们轻装简行就为了最快速度抵达江宁城,现在却没有办法过护城河。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时,有禁军奔来,禀告“报后方三里,兴运军疾行而来。”
兴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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