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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第 2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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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对女学的争论还没有出结果,士林更全是反对声浪,但这阻碍不了才出了正月朝廷征发力役在国子监旁大兴土木。

    国子监南边原先是蜀王府邸,后来蜀王犯了事被神宗褫夺了亲王爵位,宅子也不让住了,就空置了多年,正好拿来归置为南监。

    这南监原本是亲王宅,占地比国子监要大了三分,上千力役日夜赶工,半月多时间就将南监修整得有模有样。

    国子监的监生们看着南边修葺一新,大多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儿。

    “同女子比邻而居,成何体统。”

    “志舒兄又在这儿看对面,是想结识一个高门贵女吗可惜现在贵女们都还没来呢,哈哈哈”

    一群纨绔哈哈嬉闹,嘲讽着门边的穷书生,又猥琐畅想今后对面是何光景。

    闹得太过,正巧国子监祭酒司马冕路过,看此情形,唤来司业,把这些人都罚了。

    司马冕是朝中反对设南监的主力之一,看国子监里的监生们多数都因南边也心浮气躁,一气之下,又进宫去当面讽谏王皇后。

    庆德殿里,司马冕激昂陈词,言说设南监的种种弊端,滔滔不绝了半个多时辰。

    王妡任由他在下面说,自己伏案批阅奏牍。

    王妡早两年就下诏改了奏封制度,朝廷复杂繁冗的奏表制稍稍精简了一点儿,不过这几年间,总是会有人明知故犯。

    在退了有半年的不合规奏表后,朝臣们渐渐习惯了新的奏封制度,偶有用错的,王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申饬一番也就放过了。

    想必这些人是把她的宽容当懦弱,这会儿为南监之事,朝中好大一批人喊着“尊古礼法”,煽动着把奏封换回原来。

    司马冕连续不断说了半个多时辰,以“请娘娘不要一意孤行,冒天下之大不韪”为结束,终于停下来了。

    “说完了”王妡也终于抬起头看向司马冕,把手边厚厚一沓奏牍朝他扔去,“说完了就看看,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司马冕没动,他当然知道朝中喊的“尊古礼法”,他亦是参与人之一。

    “尊古礼法”王妡轻笑一声,“尔等既想要尊古,就取消了科举,改回九品中正吧。”

    “娘娘,您是执意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吗”司马冕声震如雷。

    王妡伸手在旁,机灵的宫人立刻送上温热的茶水,她啜了一口,然后慢悠悠说“司马卿,听闻你家中妻子常年精神不济,中馈不得不由长女主持,因而对筭学极为精通。”

    “小女不过是会拨弄几下筭筹而已,当不得娘娘一声精通。”司马冕心里有了点儿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王妡说“精通不精通,自是我说了算。正好南监缺筭学博士,就由司马卿的长女任上罢。我记得你那长女闺名一个敏字。”

    “娘娘,小女”

    “司马卿是想要抗旨吗”王妡打断司马冕,“你该知道抗旨的后果。”

    司马冕的脸色变了数变,最后狠狠一咬牙,猛地跪下“若娘娘执意要如此逼迫,臣就只能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王妡秀眉一挑,低低笑了一声,起身绕过御案走到司马冕面前,居高临下“司马卿不打算要长女,那长子呢你长子司马钰现在中书吏房提点公事,前途无量。”

    司马冕惊恐抬头看王妡。

    王妡垂眸俯视“司马卿家中庶子众多,但唯有这嫡出的长子出息。”

    司马冕因巨大的恐惧而浑身颤抖。

    他赌不起。

    妖后的威胁如此直白,若是因为他抗旨,而让长子毁了前途甚至是性命,他的妻子和妻子娘家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他能到如今国子监祭酒,妻子娘家出力不少。

    他赌不起,更没有孤注一掷的资本和勇气。

    那一刻,他满心悲凉,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怀疑。所谓为民请命,都是自我感动。

    “司马卿知道该怎么做了么。”王妡说道。

    “臣”司马冕足足一炷香之后才伏倒拜下,“替小女,领旨谢恩。”

    王妡微哂。

    当天,授司马敏为南监筭学博士的诏书大张旗鼓送到了司马冕府邸,司马敏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如何反应,还是司马冕的妻子梅氏出面接的旨。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儿”送走了宣诏的天使,司马敏一刻都等不得,惶惶问梅氏。

    梅氏把诏书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不下三遍,司马敏这筭学博士为九品,品阶虽低却是妥妥的朝官,而非内官宫官。

    “好事。”梅氏含着笑对女儿说“别担心,这是天大的好事。明日你就去审官东院去唱名,母亲陪着你去,别担心。”

    司马敏不解“这是好事儿父亲不是一直反对设南监开女学”

    梅氏冷笑一声,对丈夫在外头的事不予置评,携了女儿的手,边走边说“旁的且不论,那老虔婆总想把你嫁给她娘家那下三滥的从孙,这下你可是九品朝官,她还能打着等恶心下血的主意”

    司马敏垂下头来,不是被谈及婚事不好意思,而是难过伤心。

    那个表兄来过她家好几次,祖母总安排她与那表兄私下相见,每次那表兄都言语不干净,手脚也不规矩。她真的不想嫁给那样下三滥的人,她反对过,却被祖母和父亲罚了。

    母亲也对此门婚事极力反对,一直扛着祖母和父亲施加的压力,甚至不惜担上不孝之名骂祖母居心叵测不慈不德,为她周旋。

    “将来南监开了,你好好教筭学就是。”梅氏安抚女儿,“过几年,母亲再为你寻一门好婚事。”

    司马敏点点头。

    她不是万事不知的小女孩儿,设南监开女学朝野上下一片反对之声,她去出仕博士教筭学恐怕少有人会说得好听。

    可是,比起嫁个下三滥,她宁愿被人说,哪怕一辈子不嫁人也行,她是朝官会有俸禄,不用靠家里养着,祖母拿捏不了她的婚事了。

    想到这里,司马敏不再忐忑,甚至对南监充满了期待。

    宣诏当天,司马冕的母亲出门听戏喝茶去了,回到家中就听仆役来报家里出了个女官,顿时嚎啕着家门不幸,拉扯司马冕叫他想办法拒了此事。

    梅氏冷眼旁观,司马冕被老母亲扯得乱七八糟,没有办法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喊道“那是诏书,怎么拒拒就是抗旨,抗旨钰儿的前途,全家的前途,还有性命,还要不要了”

    老太太一愣,接着拍自己腿大哭自己命苦,一把年纪了还要丢这么大的人,被人戳脊梁骨没教好子孙。

    司马冕家一片愁云惨雾,司马冕听老太太哭自己命苦,不由得亦悲从中来,他自己又何尝不苦。

    他反对开女学,自家却出了个女博士,外头的人还不知要如何说他。

    这么愁苦地想着,第二天他就病倒了。

    他这一病倒是错过了大事,外头的人还真没空说他,全都被皇后妖后又一举措给惊到气到。

    王妡在望朝上道提商籍为良籍,允商人科举。

    满朝文武都惊呆了。

    不行,不可以,简直荒唐,胡作非为。

    商人重利轻情义,就是下九流者,岂可提为良籍,更遑论科举出仕。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都不知道究竟是让女子科举更糟糕一些,还是让商人科举更糟糕一些。

    此消息火速传到民间,又迎来一轮新的讨论,或者说,讨伐。

    在多数士子的嘴里,王妡已经成了故意想要大梁灭国的妖孽,更有私下流传的话本把她类比妲己,月圆之夜会变身狐狸的那种,她身边一众帮凶都是各种豺狼虎豹。

    废后之声高涨。

    “这些人倒也没说错,我还真是要把大梁给灭了。”王妡翻着手里粗糙的话本,越看越觉得好笑“月圆之夜我会变成狐狸这些人怎么想的,真是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姽婳。”沈挚皱着眉说“现在外头到处都是废后的声音,我听闻一些人准备上疏请求官家出来理政,官家若实在不好,就请楚王摄政。”

    “萧烨啊。”王妡更是觉得好笑,“恐怕他们的目的不是萧烨,是萧珹吧。”

    沈挚点头“德阳王被禁在府中,并没有真正消停。”

    王妡靠着软枕,轻笑“他们推举萧珩,我反而还有点儿可行。”

    “那位三爷性子难以琢磨,风险更大。”沈挚道。

    王妡颔首“萧珩一直闹着要去东都报仇,倒是让他现在去也无妨。”

    说罢,她又继续翻看手里的粗糙话本,里头为了侮辱她极尽淫词艳语,沈挚皱着眉把王妡手里的话本抽走。

    “别看了,都是些混账东西。”沈挚道“抓起来去做几年力役,还能派上点儿用场。”

    王妡笑了,勾勾手指让他凑近些,在他凑过来后轻捏住他的下巴,低声说“生气呐”

    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谁拿了这种混账话本给你”

    沈挚一脸要找人麻烦的表情。

    王妡轻碰了碰他的嘴唇,“生什么气呢,就按你说的,把那些人送去边塞做个年力役。不气了。”

    “我”沈挚抬手,缓缓将王妡拥进怀里,蹭着她的颈向,“我只是很心疼。”

    难听的话比比皆是,沈挚知道王妡开放民议的用意,开放民议有利有弊,他只是很心疼她承受的那些侮辱和诬蔑。

    王妡轻笑,安抚一般拍了拍沈挚的背脊,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何为一力降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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