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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这一招实在是恶毒,诬陷一国之君里通外敌。
是的,吴慎不信这些信是真的。
哪怕萧珉暗中安排人各地起义,再联络猃戎里应外合,牺牲一部分把兵权收回来,是合理且他被逼无奈。
吴慎依旧不信。
事到如今,真假不重要,保皇派们要维护皇帝尊严,只能认定为假。
否则,他们保的岂不是一个笑话。
可妖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花费大力气搞这么一出,岂会虎头蛇尾。
在没有找到有力方法可以反击之时,保皇派们只能想尽办法拖着。
保皇派们这些年也在想尽一切办法拉妖后下马,深宫妇人就该有深宫妇人的样子,怎可妄图与帝王比肩。
然而也是因为“深宫妇人”,保皇派很难抓到王妡本身的错处和把柄。
王妡作为一国皇后,不说有多称职,天启宫在她的掌中井井有条是不争的事实。
除了无子,她身为皇后的职责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外头叫囔着要废后的,也多是以“无子”开头,以“失德”结尾。
这让王妡有种梦回上辈子的啼笑皆非。
同样是“无子”“失德”,两世心境不同,对待这些狺狺狂吠也心情不同。
保皇派们也不是没有试图对妖后的拥趸下手,可王准身为计相,关系到国朝民生,不能轻易动;东山谢的大宗不是在朝廷关键位置就是闲云野鹤不涉朝政;弋阳卢算了。
能下手的,不能让妖后伤筋动骨,更何况妖后自己都撸掉了不少人比如王格。
保皇党们总也打不到妖后的七寸,气都气死了。
可这次妖后掐住了皇帝的七寸,保皇党们投鼠忌器。
“吴大相公,如今该如何是好”
“是啊,这要传出去,朝廷颜面无存,我等亦愧对列祖列宗呐。”
“这究竟是不是官家做的”
“怎么可能是官家,分明是妖后陷害,最毒妇人心。”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妖后如此陷害,没个结果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办法,就只能祸水东引了。”
“只能如此了吗可是要引去哪里呢”
众人一阵沉默。
是引去哪里才能让妖后满意收手。
许久之后,有人轻声说“楚王”
立刻就有人反驳“楚王那等软骨头,换你是妖后,你信吗”
刚才的人就不出声了。
萧氏宗室根本没几个雄才大略的,有雄才大略早就会被帝王控制住,那些宗室都安于现状,现在想要找个背锅的,一时半会儿
“罪人萧珩。”立刻就有惊喜一呼。
一众人纷纷点头,这的确是很好的背锅的选择。
“诸位,妖后并不傻。”吴慎提醒道。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主动权就不掌握在他们手上,若是官家不是如今虚弱模样,尚且还好。可是官家他,不管情愿不情愿,已经是不能理事了。
保皇党们要维护帝王和朝廷的尊严,想要拖延,尽量与妖后一派的周旋,王妡可没那么好心给他们时间想办法。
登闻鼓响第三日,民间就有了“帝王失德,睦州异象”的说法。
本是保皇党攻讦皇后的借口,直接被利用反噬到皇帝身上。
紧接着,萧氏龙兴之地广陵郡也发生了异象,晴日当空,忽降霹雳,方圆十里都能听到轰隆雷声,实在吓人。
消息传至京城,群臣皆默。
睦州异象如何而来,某些人心知肚明,也心知肚明皇后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随后,王皇后在庆德殿召见了吴慎。
他们谈了什么,旁人不得而知,只是民间的风向对皇帝越来越不利。
终于,四月朔朝上,有朝臣弹劾太后澹台氏里通外敌。
这口锅,被扣到了太后澹台青浦身上。
“太后澹台氏,心怀对先帝的怨怼,伙同澹台盛、澹台盎私盗皇帝印鉴与外族通信,妄图颠覆大梁江山。”
要说狠,殿上这些士大夫够狠够毒。
皇帝萧珉代表正统,德阳王萧珹是他们寄托的希望,哪怕是罪人萧珩,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先帝血脉。
通敌叛国的罪要扣给谁只要不姓萧。
太后实在是一个好人选。
她之前就毒死过先帝,有了前科,正好也可以一并清算。平息了萧珩的怨怒,不说他为朝廷贡献什么,至少不胳膊肘往外拐。
而太后,也是极容易接触到帝王私印的人之一。
保皇党们把能想的都想了,怎么堵妖后一脉的嘴,怎么保住萧氏皇族,怎么保护朝廷威严。
甚至,澹台家这个外戚,保皇中坚,也被他们舍弃了。
王妡端坐于高高的御座之上,俯视底下文武百官的百态,很得寸进尺地抛出“圣上龙体日渐虚弱,又逢太后叛国这等打击,京城喧闹,不是养病之所,北宫却是清净。”
文武百官“”
无耻,无耻,太无耻了。
从来就没有把皇帝移宫别居的,这像什么话
妖后这是赤裸裸篡权,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别说保皇党、清流不答应,王准这边的人亦觉得王皇后有些过了。
他们看着王准,希望表态。可让他们失望了,王准从头到尾沉默。
保皇党们也都看着吴慎,希望他出来反对,同样他们也失望了,吴慎亦是从头到尾沉默。
有刚烈之臣再忍不了,大骂王妡虺心蜴性。
闵廷章转身对那人说“帝王卖国,为一己之私,置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何解”
刚烈之臣“”
“诸位,是想做亡国奴吗”沈挚锐利的目光扫过殿中众臣,“猃獠是何等心性,诸位不知倘若幽州真放开盐铁互市,猃獠得了无数铁器,诸位还能安心在京城高床软枕”
国史修撰出列,举笏板对王妡一礼,然后面对众同僚,道“自我大梁开国以来,与猃戎大战共二十五次,胜十负十五”
他将大梁立国百余年来与猃戎的战争损害一一列举,死亡的士兵平民、被毁去的家园、被掳掠的女人孩子、难以计数的钱物、以及客死异乡的和亲公主们。
猃戎就是一头喂不饱的饿狼,谁能期待饿狼的良心
文武百官尽数沉默。
大梁一百多年的历史,也可说是与猃戎的战争史,每过几年就会有一场大战,大梁还是输多赢少,更不用说,猃戎几乎年年都会来大梁边境打谷草。
大梁人说起猃戎来,就少有不咬牙切齿的。可朝廷武备渐荒,越来越打不赢猃戎也是不争的事实。
可打不赢归打不赢,卖国是无法容忍的,谁也不想做亡国奴,尤其这卖国的还是一国之君。
朝臣们没法追究这件事情的真假,只想把这事按下去,否则激起民愤,各地又来起义,朝廷承受不起。
诸臣工许久不说话,那就由王妡说了。
“卜筮吉日,迁皇帝往北宫养病。”
就此落定,反对者通通被禁军拖出了紫微殿。
“大理寺,详查太后、澹台盛、澹台盎通敌叛国。”
太后一族的罪名落定。
移居北宫这个“好消息”,是王妡亲自去甘露殿告诉萧珉的。
“北宫我早就叫人收拾好了。你放心,你还是帝王待遇,我吩咐过,应该不会有人敢克扣你的吃穿用度,连饭都不给你吃,让你连饿三天的。”
“也不会有人敢看你生病,不叫御医给你医治,也不给你药,就让你硬是挨过去的。”
“也不会叫人羞辱你,践踏你,把你打到泥里,就为了看你挣扎取乐的。”
“萧珉,你要感谢我的仁慈。”
王妡微笑。
“毒妇,毒妇,你敢”萧珉挣扎着无力的肥胖的身子,努力伸着手,面容狰狞,想要去抓王妡。
他要杀了她
他要杀了她
“朕是皇帝,朕砍了你的脑袋”
“是么”王妡坐在龙床边的椅子上,看萧珉够不着自己的虚弱样子,就还算开心,“萧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能砍谁的脑袋”
王妡进来就把所有伺候的人打发了出去,现在殿中就她和萧珉二人。
王妡靠着椅背,姿态闲适,与狰狞挣扎的萧珉形成鲜明对比。
“想来这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我就跟你说几句吧。”
“曾经我是真想和你做对恩爱夫妻的,可谁料到那竟是我的痴心妄想。”
“萧珉,你和先帝真的很像。先帝曾经也是那般哄骗太后,叫澹台家为他劳心劳力吧。”
“你给先帝上的庙号挺贴切的,熹宗。你以后想用什么样的庙号和谥号现在就可以和我说说,我尽量满足你。”
“你去北宫,要把你的那些妃嫔给你送过去伺候你吗还是算了吧,你这样子,你的那些妃嫔去了也是守活寡,还得忍受母子分离之苦。”
“你的孩子们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他们听话。”
王妡在萧珉怒骂声中,说了几句,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早就对萧珉无话可说,也不想多看他,干脆起身走了。
萧珉咆哮“毒妇,你不得好死”
王妡停下了脚步,半回身,说“用你心爱的琴儿的话来说,我,就是天选之子。我怎么死就不劳你费心了,你一定是被我杀死的。”
王妡坚信,上辈子她那一刀定是捅死了萧珉。
一刀捅进柔软的肚腹,刀上血槽放血,再用全力扭转刀身,搅烂了肉。
她用萧珉教的方法捅了他自己。
“毒妇王妡姽婳你回来,我们好好说说,王妡”
随着王妡跨过门槛,甘露殿的大门轰然关上,把萧珉的怒吼、诅咒、以及哀求都关在了里面。
无人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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