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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在压抑自己的害怕, 唇瓣被他死死地咬着，哪怕是咬出了血他都没有去理会。
这是他第一次反抗诸清，也是唯一的一次。
哪怕当初几回濒临死亡他都没有过, 因为他不敢, 怕出声会引来更大的折磨。
“你说什么”诸清看着眼前一脸惊恐的人, 一度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一个怕自己怕到连走路都不敢的人, 又怎么会出声反驳。
这会儿他是愈发确定白小果是记得当初自己将他丢下山崖的事了，不然为何会怕自己怕到骨子。
虽然他曾经几次想要杀他，但真正得手的却只有那一次罢了。
不过如果真的记得他也无所谓, 都过去十年了又有谁会信。
再者他不觉得白小果会将事情说出去, 不然就算没人信也会有人前来问话, 可到现在一个都没有。
一个胆小如鼠到连话都不敢说的人，真不知为何当初如此多的人看中他。
想着这，他是愈发的厌恶白小果，恶心的一刻都不想看到他。
而他的目光白小果自然也看出来了, 那蚀骨般犹如毒蛇缠绕的窒息感再次涌了上来, 呼吸也开始加重了。
明明都出声反驳了, 可他发现自己还是好怕，怕的想要逃走。
在我这儿胆子大的很，在别人那儿连句话都不敢讲，没用。
也在这时, 耳边传来了昨日清玉调侃他的话。
那带着笑意的清冷话音，竟是拂散了他心底的恐惧，就连身子的僵硬也渐渐消散了。
不怕不怕，有师兄在，没什么好怕的。
他一遍遍在心中念着，直到那些恐惧完全散去后, 他才再次看向了诸清，薄唇轻启出了声，“不要。”
虽然心底的恐惧散去了，可身子的还未散去，以至于出声时显得有些软绵绵，一时间也是极难听清。
可大家都是修仙者，哪怕再难听清却也能听清楚。
诸清自然是听清了，那一声不要就好似是在宣告主权般，使得他眼底溢满了冷意。
他想到昨夜自己送去的桃花茶，明明同那些煮茶的师兄学了，可送去时清玉也只作了个样却是连一口都没有喝。
而白小果同清玉住在一起的半年，却是从没有一次不喝的。
这就好似是在告诉他，做了人家的徒弟又有什么用，人家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许是真的被恼着了，他向来引以为傲的隐忍在这一瞬间全数散去，一把攥住了白小果的衣襟，哑着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有了第一回的勇气，白小果被这么抓着衣领时竟也不再如先前那般的害怕，就这么迎上了诸清冰冷的目光。
诸清看着他迎上自己的目光，里边儿没了先前的恐惧只余下了清明，甚至这个眼神让他觉得和什么人很像，像的就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谁，是谁呢
他一时间竟是有些想不起来，只知道心里边儿有些慌。
白小果看着他没有作声，伸手便想要将他的动作给止下。
可这动作才出，身后就传来了赵亦的声音，只听着他道“你们在做什么”话音里边儿还带着一丝疑惑。
这一声不仅仅惊醒了白小果，连同诸清也一块儿惊醒了。
他看着迎面行来的赵亦再次看向了白小果，见他仍是用那一副清冷的目光看着自己，恼着声道“你没有资格，你甚至连师尊的师弟都算不上，你就是个被逐出小桃山的弟子罢了。”
这话才落他便又低低地冷哼了一声，随后才松开了手。
又见赵亦到了跟前，他低身行了礼，恢复了往常。
白小果以前就知道这个人有多能伪装，明明夜里还掐着自己的喉咙可第二日却又变回了寻常的模样，若不是后头被丢下山崖他真的要相信这人只是被仙道给迷了眼，魔障了。
看着他同赵亦说话，所有的杀戮都被隐藏了起来，下意识低下了眸。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的谈话声才散去，诸清也离开了。
他知道诸清是去药阁的，方才赵亦说了药阁，而他正巧也听见了。
既然是去药阁，那也就是去寻师兄了。
想着这儿，他只觉得心里边儿有酸意涌了上来，很是无措。
“怎么了”赵亦瞧见了他的异样，又联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幕，道“可是他对你做了什么”说着还低低地皱起了眉，难得的露出了一丝不悦。
白小果听着这话抬起了头，见他瞧着自己才注意到方才这是晃神了，忙摇了摇头，“没事，赵师兄这么早怎么来这儿了”
这些天他算是清楚了，自己所处的是小桃山的西苑，整个西苑除了清玉的住所外便并无其他。
所以此时赵亦前来，想来也是来寻清玉的。
可清玉这会儿在药阁，而依着方才对诸清的话定也是知道清玉在药阁，那来这儿的不是寻自己就是寻诸清了。
不过他想应该是来寻诸清的，要不然怎么会交代事情。
赵亦并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并没有什么事才低应着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这两日仙门有对弟子的比试练习，听师兄说以往你都是一个人练剑，所以我才想着你要不要随同那些弟子们一块儿练习”
“比试”白小果听着这话愣了一会儿，又道“我也才筑基，怕是不好吧。”
对于自己的剑法他还是有自知之明，虽然经由清玉的教导确实精炼了许多，但应该也还没有到能够与师兄们一块儿练剑的地步。
这也使得他下意识便要推拒，可还未出声，他便又听到赵亦出了声，“只是个门内练习罢了，长老们也只是想看看弟子们如今的实力，并没有什么实力之分，白师弟大可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吗”白小果是有那么些心动，他和小桃山的弟子们一直都有隔阂，除了几个相熟的师兄外几乎都不认识。
他没有诸清那么会说话，以至于都入门半月了，也没认识几个师兄，更别提是一块儿比试练剑了。
若是可以，他也想知道自己如今的实力如何，若是进步了师兄定是会高兴。
一想着清玉会高兴，他也不由得高兴了起来，心里边儿染满了甜意。
待片刻后他才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赵师兄了。”
“自然。”赵亦见他答应了稍稍松了一口气，知道白小果性子软容易忽悠，但他这也是第一次忽悠人。
只是他有些不解为何师兄要想出这么个奇怪的事情，以往可从未有过这种练习，不仅仅如此还要诸清也在人选里头。
还真是奇怪啊。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总归来说是师兄安排，定是有他的道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散了。
白小果这第一回驳了诸清，虽然想想有那么些后怕，但也知道自己越是逃避越是害怕，这些便会一直缠绕着自己。
再者诸清还让自己不准去靠近师兄，什么都能忍唯独这个不能忍。
他又想了一会儿便不再去想了，摇了摇头拂散了心底那些关于诸清的心思，转身回了小殿。
既然应了赵亦的话，那就要好好练剑，到时可不能给师兄丢脸了。
自己这剑是师兄亲自教的，就算是输也不能输的太惨。
这也使得他一下忙碌了起来，白天躲在小殿练剑，晚上乖乖地修炼，那是日夜没有停歇。
若得了空他就往药阁跑，就是每回都吃闭门羹，很是无奈。
但他也没有多想，知道是清玉的身子不济，得好好照顾，不然后头的渡劫会有危险。
所以他也就乖乖地没有去打搅，只偶尔在药阁门口转悠。
这日他从武斗台回来又去了药阁，见韩姓师兄正在替一位师姐抓药。
他小跑着就到了边上，拿过他的药方子也帮着抓药。
“白师弟还是我来吧。”韩姓师兄一见他动作，吓得就要去夺方子，实在是前头两回抓错药险些就被取走，这会儿他可是一点儿也不敢了。
白小果一听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好事，讪笑着又将方子递了回去，随后才朝着后殿瞧了瞧，道“韩师兄，我今日可以见师兄吗”
“不能。”韩姓师兄听着他提到清玉悠悠地叹了一声气，随后也跟着瞧了瞧，道“仙子说这些天都不能打搅，只留了诸清守着。”话落又去取了白芷放入了油纸上，这才包裹着递给了前头等候的师姐。
待做完后，他拍了拍白小果的肩头，道“要不要同我去煎药，师兄的。”说着还对着前头的药包努了努嘴。
白小果听着他的话跟着瞧了过去，哪里还不知他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应了。
这药并未在前殿煎而是去了隔壁的药房外，里边儿的弟子有许多，大多都是在晒药材以及煎药，很是忙碌。
他们见韩姓师兄前来，起身行礼后又继续忙自己的事。
白小果跟着韩姓师兄入了里边儿，取了风炉又寻了一处还算安静的地方煎药。
只是这才准备放药材，就听着边上晾晒药材的几个弟子传来了声音，虽然不重可却也听了个清楚。
“你们有没有发现，桃花好似开始谢了，前两日我还看到抽芽了。”
“抽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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