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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顾将自我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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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没有外人在的时候, 顾爻都会一直跟在他的身边,除了沉默寡言,几乎没有什么异样, 偶尔还能跟他说上几句。可一旦有外人出现,顾爻就会被其他的东西给吸引视线, 痴傻程度直线飙升, 并且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若不是许长安手握剧本, 知道顾爻现在还没康复, 很难不误会顾爻是故意在外人面前伪装痴傻的。

    顾爻身形微顿, 好在许长安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注意他的反应。

    许长安揉了揉脸散掉睡意, 一边穿衣一边道“今天起得晚,没有粥可以喝了,你想吃什么我待会做给你吃。”

    顾爻却像是听不懂他的话, 顺从应道“好。”

    “好什么”许长安回过头来,“我问你要吃什么”

    顾爻说“粥。”

    许长安“”

    好吧,这不可能是装的, 估计在外人面前怕生吧。

    没办法,许长安只好洗了脸,去庖房煮粥了。

    说是顾爻痴傻, 但在面对这么高大的身躯时, 许长安也无法将他当成小朋友对待。

    更何况他武艺精湛, 又顶着张冷峻的脸,即使两眼呆滞, 许长安也没胆子用跟小朋友说话的方式去跟他沟通,只能保持着这种迷之和谐又不和谐的相处方式。

    许长安一走,顾爻便叫出了烽烟, “我是何时露了破绽”

    自从许长安嫁入将军府后,烽烟不是在外面调查就是在顾子期身边保护,与他们接触甚少,也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夫人只是随口一提。”

    顾爻却不认为,“虽然语气并不肯定,但他应当是有所察觉了。”

    烽烟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您与夫人日夜相处,夫人才能从中察觉一二。”

    顾爻的食指点了点桌面,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

    起初他不想留许长安的性命,就连伪装都十分敷衍,后来发现许长安可能是借尸还魂,防备心就更弱了,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心软。

    许长安确实无害,可他痴傻一事不能公开,看来,以后得适当跟许长安保持距离了。

    还在庖房给顾爻煮银耳莲子粥的许长安对此一无所知,不停地搅动着勺子,见火势太大,又撩开袖子撤出几根柴火。

    无意间瞥见右手臂弯上的红痣,才想起来昨天还有问题没问系统。

    许长安系统。

    系统干哈

    许长安被它生硬的糙汉用词噎了噎抓紧时间,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第一,为什么我对艾草不过敏第二,为什么许千金身上会出现我自己的胎记

    系统第一,由于我出现的时间有限,不能随时提醒你,为了避免你死得莫名其妙,这具身体会根据你既有的习惯进行改变;第二,胎记是我那天新增的设定,为了让你在崩人设的同时也能坐稳恶毒男妻的身份。

    许长安才知道原来除了将军府的人,系统也在暗中帮助自己谢谢你。

    系统却很无情再见。

    许长安桥豆麻袋。

    系统不是说好的两个问题

    许长安凑个整吧。如果我不按照原著剧情走,没有子期的死亡作为刺激,顾爻还会康复吗

    系统这是本复仇虐渣的爽文,而不是本天才陨落的虐文,望你知悉。

    许长安明白了也就是说,即使我没有动作,顾爻也会康复

    系统在合理的时间内,自然会有合理的事件触发顾爻恢复。你只用操心自己的任务,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一提到任务,许长安就惆怅了这是本复仇虐渣的爽文,而不是本后宫种马的爽文,望你知悉。

    系统猝死的不是我,望你知悉且铭记。

    许长安

    算你狠。

    系统消失,还把许长安给气得不轻,一不小心就把粥熬糊了。

    许长安舀起来尝了一口,还好,只糊了一点点,并不影响口感。

    顾爻的胃口很大,许长安舀出自己的那一碗,剩下的全都是顾爻的。

    也不知道顾爻每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哪里来的这么大消化量。

    只是,平时顾爻都能在他吃完之前席卷一空,今天却不知道是怎么了,连第一口都没能咽下去。

    许长安问他“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顾爻摇摇头,嘴里还含着粥,“怪。”

    许长安没明白,“哪里怪了”

    顾爻说不出来,却怎么也不肯继续,放下勺子,说不吃就是不吃了。

    “我尝尝。”许长安吃了一口他碗里的粥,细细嚼了嚼,“不怪啊。可能是之前没搅均匀来,你再尝一口试试。”

    他搅了搅粥,舀出一勺递到顾爻嘴边。

    顾爻看着面前的勺子,没动。

    他的味觉很灵敏,这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别人如果给他下药,除非剂量惊人,一口即倒,否则只会是无功而返。

    偏偏煮粥是瞒着将军府里其他人做的勾当,顾爻不吃就只能许长安自己解决掉,这可真是令人头大。

    许长安欲哭无泪,“拜托,我一个人真的吃不完这么多。你就尝一口,不好吃我再想办法,行吗”

    他明眸湿润,乖巧温顺,像极了撒娇的小奶猫。

    顾爻略显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在小奶猫又要撒娇之前,勉强张嘴吃了一口。

    许长安不是别人,不会给他下药,就算要保持距离以防暴露身份,他也没必要这么警惕。

    许长安卑微问他“还觉得怪吗”

    还觉得怪。

    顾爻想给他这个回答,却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已经擅自握住勺子,低头继续吃粥了。

    许长安松了口气,拍拍胸脯承诺道“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搅均匀,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顾爻没说话,只觉得自己实在是一时脑热,不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吃完粥,许长安把桌面收拾干净,还要悄悄避开将军府的人把碗洗了,亲身切实体会到没有个心腹在身边究竟有多麻烦了。

    他守着顾爻漱完口,忽然想起什么,“哦,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怪了。”

    顾爻抬头看他。

    许长安不好意思地道“我煮粥的时候走神了,不小心就糊了一点点。”

    顾爻“”

    “真的,我发誓,就一点点,眼睛不好都看不见的那种一点点。”许长安一再强调,“不过,这都能吃出来,你的味觉是不是也太好了就跟训练过的一样。”

    顾爻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许长安却从中感受到了与平时不一样的沉默,“你不会是真的训练过吧”

    顾爻也不瞒他,以蹩脚的表达方式坦诚道“很多毒,都能尝出来。”

    无论是沙场上,还是朝堂上,想要害他的人都数不胜数,如果他连这点基本生存能力都没有,只怕很难安然活到现在。

    许长安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甚至有些手无足措,“我那你刚才怎么还吃”

    顾爻说“你不会的。”

    许长安傻傻地看着顾爻,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顾爻毫无防备的目光,与平时不一样,是真正信任他的模样。

    “对,我不会的。”笑容又爬上了面颊,许长安紧紧握住顾爻的双手,“谁都有可能害你,只有我,你可以完全放心。”

    顾爻顺势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本就是为你而来,帮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许长安急忙止住话头,“咳咳反、反正你相信我总是没错的。啊,真是太欣慰了啊,你终于对我放下防备了,感动得想掉眼泪。”

    为我而来

    顾爻不动声色地低头,掩盖眸中晦涩不明的情绪。

    他从前在军中时,士兵们只要想女人了,就会悄悄看些明令禁止的坊间话本。他那时还不是将军,与士兵们同吃同住,因而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内容。

    比如其中一本坊间话本里,写的就是一名女鬼痴恋士兵多年,苦修出人形与士兵相爱。士兵早知她非人,问她从何而来,她答的,便是为士兵而来。

    顾爻原以为许长安待他好,是像尊敬冯管家一样尊敬他,直到许长安不小心说出这句“为你而来”,他才知道许长安原来喜欢他。

    此刻再看当时,许长安坦白身份后给出的两个选项,一个是为他违逆圣旨,独自承受圣上责罚;一个是守护在他身边,等他有了爱人再独自离开可不都是为了他的自由,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兼顾他的所有感受吗

    顾爻活了两世,竟不知身边一直守护着这样的痴情人,真是糊涂。

    他不是负心之人,承了别人的好意,就一定会偿还,可他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现在痴傻还能假装不懂,等到不得不恢复的时候,又该怎么面对想要与他喜结连理的许长安

    没等顾爻想出答案,就被许长安递过来的一盘核桃打断,“来,吃吧。”

    经过这段时间坚持不懈的努力,许长安夹核桃的功力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再稍稍控制好力道,基本一压就是一个完整的核桃仁,光是用来摆盘都很漂亮。

    “没想到这东西还挺好用。”许长安把玩着手指粉碎器,正要再夹两个,就听外面传来拐杖的落地声,吓得他赶紧把东西藏进袖子里,迅速端正坐好,还欲盖弥彰地拿起一个核桃仁喂顾爻。

    顾爻默默地看着许长安,在他可怜兮兮的目光下,还是张嘴吃了。

    罢了,这人才刚暴露身份,想来很是不安,暂时先给一点甜头吧。

    冯管家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温馨画面,乐得合不拢嘴,“顾将和夫人真是恩爱啊。”

    许长安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讪笑着岔开话题,“怎么样,调查清楚了吗”

    “是的。”冯管家正了色,“您母亲是在前年元旦那日去世的,今天廿九,过两日正好元旦,日子是对的。”

    特意挑在这个日子,看来许关迎是认准了许长安想跑也跑不掉的。

    行吧,为了特效金疮药,拼就拼了

    莫名被盯着看的顾爻

    许长安认命地叹了口气,“劳烦您帮我准备得体一些,尽量别让许关迎挑出麻烦来。”

    虽然就算他再得体,也挡不住别人找茬,但能避免的还是要避免一下的。

    “您放心,老奴已经差人去办了。”冯管家说着,看了眼门外,确定没人才压低了声音,“不过,据丞相府里的内线说,圣上似乎也会到场,只是不知所为何事。”

    内线等等,圣上

    许长安不明白这位大佬怎么会跟着掺和进来,“我母亲的忌日,跟圣上有什么关系”

    冯管家沉思了一会,“据老奴所知,应当是没有关系的。”

    许长安回忆半天,也没回忆出这二者到底有什么联系,只好暂时作罢,“行,我知道了。辛苦您了。”

    至少有圣上在,于情于理,许关迎都不会轻易对他动手了。

    “那老奴就先退下了。”冯管家边走边回头,在关门之前,还笑得一脸意味不明,“您和顾将可以继续了。”

    许长安“”

    顾爻“”

    两日光阴一闪而过,丞相府府门大开,像是吃人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在请君入瓮。

    许长安的感觉有点不太好,低头看了眼自己和顾爻的衣裳,是连一丝多余的杂色都没有的纯素色,相当低调。

    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结果一进大门,俩人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顾爻身材高大,步步生风,与生俱来的优势让他无论出现在哪,都是令人难以忽视的焦点。

    “三公子来了”纪管家也是个狗仗人势的,特别爱用鼻孔看人,“就等着您了呢。”

    许长安不予理会,瞥见眉娘几人,一个目光就让他们浑身战栗,全都躲在了奴才的后面去,生怕又挨他的揍。

    “小心脚下。”许长安率先进了门,带着顾爻跨过门槛时,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跟紧我,不要乱跑。”

    顾爻知道许长安是担心有人对自己出言不逊,轻轻应了一声,跟在他的身旁。

    冯管家的情报没有错,客厅之上,果然端坐着圣上。

    圣上瞧见顾爻和许长安进来,脸上也带了笑容,“顾将和顾夫人来了。”

    许长安跪地行礼,“臣妾见过圣上。”

    顾爻站在旁边没什么反应,手上把玩着许长安的一缕发丝。

    很揉,也很顺。

    早在他痴傻后,就不懂何为礼数了。若是非要他行礼,就得回回都有人教。几次过后,圣上也嫌累,干脆就免了他的礼数。

    圣上摆摆手,“免礼吧。”

    许长安起身,又向许关迎行礼,“孩儿见过爹爹。”

    到底是上了年纪经不起折腾,短短数日,痛失了两个儿子的许关迎苍老得迅速,脸上的沟壑都多了几条,人也消瘦得很。

    要不是因为他坐在圣上的下位,许长安都差点没有认出来。

    命案一事,因为顾子期的插手,线索中断,大理寺不得不拿曾厉害交代,连刑部都省事了,干脆地送给御史台,再由御史台交给圣上。

    许关迎病倒再醒来时,圣上已经批准结案了,他就连再挽救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那恨意,就连圣上在场的此时,许关迎都得竭尽全力才抑制住自己不去揪着许长安大声质问,他究竟是不是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许关迎的牙齿磨得咯吱作响,又无从发泄,只能挑他的刺,“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让圣上在这等你”

    许长安现在越来越会装无辜了,不知所措地捏紧衣角,“孩、孩儿不知圣上在此,失了礼数,还请父亲责罚。”

    许关迎睚眦欲裂,“这么说,你是想让我等你了”

    许长安咬着唇不敢说话,还是圣上开口帮忙解围,“好了好了,朕都没计较,许爱卿也别计较了。时辰将至,该开始拜祭了。”

    许关迎不得不咬牙咽下恨意,“开、始、拜、祭”

    圣上的出现让阴沉的祠堂都焕然一新,连带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朋友全部参加进来,全程一样不漏,上香时比许长安还要哀痛。

    他们美名其曰为许长安的母亲吊唁,其实就是想趁机在圣上面前混个眼熟、拍拍马屁,期望能得到个一官半爵的。

    毕竟会亲自慰问臣子之妻的君王少见,会亲自参加臣子之妻母亲忌日的君王更是少见,足以见得圣上对许长安的偏爱。

    拜祭完,许关迎又安排他们到院里闲聊小坐。

    “千金他娘也是可怜,入府多年才生下千金,连千金嫁人都没看到,就这么走了,死也死不瞑目啊。”

    “可不是嘛。人走就算了,还连累千金如此乖巧的孩子,现在连话都不爱说了,真是造孽啊。”

    “千金初为人妻,要照顾顾将,又要打理那么大个将军府,想来肯定劳累得很。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困难的地方,尽管派人来知会一声,一家人就是要互帮互助啊。”

    许长安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他们,“多谢诸位长辈关心。”

    “瞧瞧这孩子,几月不见都累瘦了,可真是太让人心疼了。你那个那个”其中一位妇人捏了捏许长安的手臂,想更进一步套关系,却忽然卡了壳,“那个你是叫许安什么来着总是躲在屋子里不出来见人,大娘都快忘了你的名字了。”

    许长安没想到还有这茬,没能在第一时间回答,引得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看向他。

    如果是以前,可能已经有人开口说妇人糊涂,并把许长安的名字说出来了。但是前不久,眉娘带回许长安疑似借尸还魂的说法,让他们都默默地闭上了嘴,等待着许长安自己回答。

    许长安苦不堪言,心说大娘,不只是你,我也很想知道我叫许安什么啊。

    奈何原身的名字是个bug,连系统都不知道。通过许安棠、许安邦、许安平的名字,许长安暂时只知道第二个“安”字应当是辈分,至于第三个字原身总不可能叫许安长吧

    就在许长安冷汗都快流下来时,顾爻轻轻将他的碎发撩到耳后,傻傻道“安安的头发真长。”

    他的声音不大,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咕,却能让许长安听得一清二楚。

    许长安微怔,正奇怪顾爻怎么会知道自己乳名,随后反应过来,小傻子这是在叫原身的名字,顿时感激涕零,面上仍是镇定自若,“小侄当年不懂事,让大娘笑话了。”

    大娘不好意思道“说什么笑话不笑话的。倒是大娘年纪大了,确实不记得你名字了。”

    许长安乖顺道“小侄名叫安安,乳名安儿,大娘看看哪个顺口,便叫哪个吧。”

    大娘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安安啊这名字可真好听”

    许长安但笑不语。

    名字好不好听不知道,反正您是真能尬聊。

    好不容易忽悠完各路亲戚,许长安也厌了,以太久没回家,想在府里四处转转为由,要撤离三姑六婆的八卦中心,圣上也允了。

    许长安二话不说牵起顾爻,逃也似的回屋了。

    门一关,许长安就瘫在了椅子上,“啊终于能喘口气了。”

    顾爻随手摸了把桌子,指尖积起厚厚的一层灰,怕是在许长安离开后就没有再打扫过这间屋子了。

    “对了,”许长安忽然想起什么,笑得灿烂,“你今天居然叫了我的名字,我很高兴。”

    顾爻见他开心满足的模样,更是确认了他喜欢自己的心意,也不在乎让他多开心一点,又唤了一声“安安。”

    “这是我的小名。”许长安说完,补充了一句,“是我自己的。”

    反正小傻子不懂事,多说一点也没关系。

    顾爻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好哄,只是叫一声名字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老底都露出来了。

    “你都叫我的小名了,我也得礼尚往来一下。”许长安托腮想了想,“叫你什么好呢阿爻爻爻念之”

    顾爻直接转移了话题,“这是谁的屋子”

    “啊这间吗是我的。”许长安成功被他带偏了注意力,又有些不确定,“应该是我的吧。”

    顾爻打量着屋内,摆设都是些稀罕玩意儿,由于样式统一,倒显得有些单调了。

    跟他想象中的金碧辉煌的模样大相径庭,倒也附和许长安随和的气质。

    这么想着,一回头,他就看见许长安从床底下拖出了一大箱金银财宝出来。

    顾爻“”

    “我脑子受伤之后就嫁给你了,只在丞相府里待了几个时辰,没来得及探索这间屋子的权属问题。”那箱子沉得很,许长安拽了两下就拽不动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倒是这箱宝贝,得想个办法把它带回将军府才行。”

    顾爻奇怪地看着许长安。

    当初遣散陪嫁奴才时,许长安花钱如流水的行为,顾爻还以为他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超凡脱俗之人,现在看来,好像那时的洒脱就只是他的错觉。

    “怎么这副表情”许长安不知道自己已经从超凡脱俗变成了凡人,“我在这里住时,半点好处没讨到,委屈倒是受了不少,当然要拿点辛苦费了。”

    更何况他现在就是许千金,替许千金受气是应该的,花许千金的钱财自然也是应该的。

    顾爻觉得许长安说的在理,便守在旁边等他讨要辛苦费。

    许长安拨开金银,看到底下色彩斑斓的珠宝,“咦”了一声,“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

    就在他准备动手装金银的时候,顾爻忽然目光一凝,握住了他的手腕。

    许长安不解,“怎么了”

    顾爻没说话,一把扯下床帘套在手上,在箱子里抓了一些珠宝,然后摊开。

    床帘是白色的,此刻却沾染了细碎的褐色渣滓,珠宝上别致的点缀和参差不齐的花色还翻起了皮。

    许长安凑近看了看,“这是生锈了”

    据他所指,只有假的金银珠宝才会生锈。

    顾爻却说“是血。”

    许长安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血”

    顾爻看着他不说话。

    许长安一怔,猛然蹬腿后退远离箱子,“这这是人血”

    顾爻想起烽烟调查的清单,上面记载被许长安谋财害命的就不下百人,只要将这些赃物上交给衙门,许长安就是想在牢里过完此生都是奢望,必然会被斩首示众。

    若是之前,顾爻一定毫不犹豫,但是现在

    顾爻将珠宝和床帘都扔进了箱子里,一脚揣进床底下,“脏了,不要了。”

    许长安已经大概明白这些东西的来历了,胃里直打恶心,“我们还是出去吧。”

    他扶着桌椅站起来,脚踝有些刺痛,大概是刚才后蹬时刮到哪了,但他现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向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等等。”

    顾爻看向他。

    “不行,这些东西不能留在这里。”许长安折回去又把箱子给拖了出来,“万一有人发现了,拿去报官,到时候铁证如山,我就是跑也跑不掉了。”

    也该是他许长安幸运,这屋子一直没有人进来打扫过,今日还被他惦记上了这箱金银珠宝,误打误撞找到了一个原身的罪证。

    可是这箱子不仅沉重还很显眼,他和顾爻就算能搬出去也会引起其他人注意,到时候更是有口也说不清,到底该怎么办呢

    许长安急得团团转,回头正对上顾爻的目光,灵机一动,“有了”

    顾爻不明所以。

    许长安拉住他的长袖,“能不能借借你的侍卫,让他帮忙把这个箱子搬走就算搬去你那里也行,总之绝对不能让箱子留在这里,不然我就完了。”

    搬去我那里

    顾爻不知道许长安究竟有多想向自己表明忠心,连这样致命的物证都能交给自己。但他本来就想找机会让烽烟处理掉这箱金银珠宝,此刻许长安自己提出来,正好省事了。

    不过顾爻也不能直接帮忙,还要装一装傻,“侍卫是什么”

    许长安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个,干脆换了个说法,“你能把狼火叫出来吗”

    顾爻说“不能。”

    “为什么他人不在吗”许长安更急了,“那除了狼火,你身边还有没有其他的侍卫比如比如烽烟烽烟在吗”

    顾爻没想到许长安能如此准确地说出他左右手的名字,想来私下是真的花了很多功夫去了解他了,也就不再绕弯子,唤道“烽烟。”

    烽烟应声而出,单膝跪地,“顾将。”

    就算见了烽烟这么多次,许长安还是忍不住感慨他与狼火之间的巨大差别。

    不同于狼火凶狠彪悍的外貌,烽烟明显要纤瘦得多。如果单独在外面遇见,许长安绝不会把他跟战场联合在一起,而会把他跟私塾联系在一起,像个寒窗苦读多年的文弱书生。

    顾爻见许长安盯着烽烟发呆,以为他是被突然出现的人惊到了,轻咳一声,让他回回神。

    许长安也确实回神了,“那个你好啊,我叫许长安。”

    烽烟恭敬道“夫人好。”

    许长安指了指大箱子,“能麻烦你帮我把它搬走吗只要不在丞相府里,搬去哪都行。”

    烽烟看向顾爻,顾爻没有反应,显然是让他听从许长安的。

    他应道“请给属下一点时间。”

    东西太多,他得分多次才能带走,不然太显眼了。

    许长安表示理解,“我这就去让人守在外面,明日之前都不许进来。”

    “半个时辰即可。”

    “好”

    答应完烽烟,许长安就跟顾爻一起离开屋内,将门锁上,半强迫半威胁地叫来几人坚守一个时辰,以确保烽烟的时间充足。

    给原身擦完屁股,许长安松了口气,更加确认这恶毒男配真不是人干的事。

    他为自己的悲惨遭遇感到痛心,看见路过的奴婢,想起自己来丞相府的初衷,又不得不忍痛继续扮演上恶毒男配的角色,“站住。”

    女婢回头,就跟见了阎王爷似的,吓得手里端着的水果撒了一地,“三、三公子”

    许长安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这是以前伺候原身的女婢,心里稳了,轻车熟路地提起裤脚露出一道伤来,“一个个都跟死了似的,屋里乱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害本公子伤了脚。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瓶特效金疮药来”

    “是、是小的这就去。”女婢连忙快步离开。

    顾爻看了眼许长安鲜血淋漓的脚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他都没注意到。

    “这是真的。”许长安都佩服自己居然看懂了顾爻的质疑,干净的手掌覆在伤口上,翻开时就是一片血红,“刚才退得太急,不小心蹭到箱子边缘,就被划了条口子。”

    顾爻微微皱起眉头。

    许长安擦去掌心染上的血,却又沾到另一只手上,抹也抹不掉,腥红得刺眼,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他抬头看向渐渐飘雪的天空,“不知为何,我总觉得”

    话没说完,女婢已经回来,她把特效金疮药递给许长安时,都快抖成筛糠了。

    许长安也不为难她,“赶紧滚,别在这碍本公子的眼。”

    女婢求之不得,忙不迭滚了。

    许长安默默在心里跟女婢道了歉。

    真是造孽,他长这么大就没对女孩子说过脏话,结果穿书至今都数不清究竟说了多少句了。

    生活不易,长安叹气。

    许长安握着特效金疮药,还没来得及叫系统,顾爻已经先他一步打开了瓶塞。

    许长安一头雾水,“你要干什么”

    顾爻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的腿。

    许长安眨了眨眼,“是要我上药”

    顾爻点头。

    许长安笑道“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顾爻还是拿着瓶塞不松手。

    “好吧。”许长安认输了,乖乖地倒了些特效金疮药在伤口上,正要放下裤腿,顾爻朝他递来一条手帕。

    “怎么了”他没明白拿手帕干什么,半晌才在顾爻一直盯着脚踝的目光下反应过来,是给自己绑伤口用的,忍俊不禁道,“你也太可爱了。”

    顾爻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耳根却悄悄红了。

    许长安绑好伤口,顺势打了个结,一想到这代表着顾爻对他的关心,心里就美滋滋的。

    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古人诚不欺我。

    许长安再次要叫出系统分析特效金疮药的成分,就听有人唤他“顾夫人。”

    这声音是圣上

    许长安不动声色地把特效金疮药收进袖口,转身行礼,“臣妾见过圣上。”

    “免礼。”圣上看着他们俩,笑容很是欣慰,“如今你们二人,可真是形影不离,恩爱非常啊。”

    许长安也不知道圣上是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恩爱,又不好反驳,“臣妾只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说得好”圣上笑声爽朗,“比起那些仗着自己是嫡子就为所欲为的人,朕更喜欢你这样温顺懂事的庶子。”

    这话里有话,许长安不知道该不该接,索性不接。

    天凉,在外面站得久了,他白皙的脸都被吹得泛红,更显模样乖顺。

    圣上怜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案子已经摆平了。”

    案子

    许长安反应过来,圣上指的应该是许安邦和许安平的谋杀案。

    “朕知道,你因庶子身份被他们欺辱多年,会憎恨也是人之常情。”圣上收回手,背在身后,“但是手法不够高明,破绽太多,若不是子期那小子,你此时怕是凶多吉少了。”

    许长安听明白了,圣上已经认定他就是杀人凶手了,却还是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

    “觉得困惑对吗”圣上像是看懂了他在想什么,也不吝啬解答,“你要知道,只有朕给你的恩宠越多,你才会越安全。至少,有人想打你主意时,还得先看看朕的脸色。”

    许长安坚信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圣上想要臣妾做什么”

    “朕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圣上笑他糊涂,“朕对你如此用心,要的便是你后顾无忧,好好照顾我大齐的功臣,别让朕成为卸磨杀驴的君主,寒了天下人的心。”

    许长安愣了愣,“您是为了顾将”

    圣上看着低头扣手的顾爻,叹了口气,“曾经,他就是我大齐的江山啊。”

    顾爻低垂的眼眸中愧色难掩。

    许长安是真没想到,圣上不仅对自己半点歪邪意思没有,还非常重视顾爻这位将军。

    得君如此,该是臣子莫大的幸事了。

    许长安肃然生敬,“圣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尽心尽力地照顾顾将,不让您失望的。”

    “好朕希望你不止说得到,还能做得到。”圣上很是满意,目光移到他颤抖个不停的腿上,“不过,下次再见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朕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你吗”

    “是臣妾没出息。”许长安心说我这是疼的,不是怕的。

    圣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去可别又病上几日,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朕欺负你。”

    许长安也很尴尬,“臣妾遵命。”

    旁边的太监适时插话“圣上”

    圣上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行了,事已办完,朕这就回宫。”

    他诸事缠身,得这一会清闲已经很是难得,太监都催了许久,要让他回宫批奏折了。

    提起奏折,许长安就想到他初次上朝时,那么多臣子扬言要让圣上关注虎符去向,圣上至今也没说过一个字,不知私下独自承受了多少,行礼更是敬重,“臣妾恭送圣上。”

    话是这么说,圣上看在他害怕得双腿发抖的份上,还是没让他送。

    圣上一走,丞相府里的气氛又沉寂下来。

    庇护没了,许长安也不想在这龙潭虎穴里多待,等到脚踝稍稍缓和一些,便去向许关迎告辞。

    院子里的亲戚们还在聊得开心,许关迎却不见了人影。

    许长安抓住路过的奴才,“许我父亲人呢”

    那奴才道“老爷身体不适,已经回屋歇息了。”

    许长安松开他,离开小院去找许关迎。

    路上经过长廊,廊壁上挂着的字画奇丑无比,不仅是许长安,连顾爻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纷纷为许关迎的审美感到忧心。

    许长安也不知道这是出自哪个名家的手笔,不好冒犯了别人,更不好违心夸赞,只得道“丑得真有个性。”

    顾爻“”

    倒也是这个道理。

    许关迎的房门紧闭着,四周很安静,不知为何连个守卫也没有。

    许长安下意识放轻了脚步,不确定许关迎人在不在,正要敲门,就听房间里传来许关迎的声音“那可是我活生生的两个儿子啊,您让我怎么沉得住气”

    许长安敲门的动作顿了下。

    圣上走了,那群亲戚朋友也全在院中,许关迎这是在跟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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