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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边, 赤蓝蹲了下来，目光落在枕头手臂手得小嘴微微张开的人脸上，这张熟悉的脸, 一如几百年前。
甚至更久远。
面前的人睡得十分恬静, 身为万年难遇的金龙，辈份之高自然不用说, 容貌之绝世也不必华丽浮藻。
然而这样的倾世容貌, 她自己却总是不以为然，顶着张软萌萌的娃娃模样，到处作威作福, 然后留给他来收拾烂摊子。
四季如春的院子外头, 是和煦的日光晒进来, 洒在她身上, 给这样的美添了许明亮。
不知看了多久，趴着睡的人幽幽转醒，目光带着朦胧与茫然。
“师尊”声音也有刚小睡后的微哑, 性感极了。
蹲着的俊美男子如梦初醒, 与这样的一双眼撞上, 他看进了眸子中的自己, 那一丝掩饰不住的，杂乱。
他伸手撩起贴在脸颊上的长发轻挂于后, “灵池水对你恢复已经帮助不大了。”
刚睡醒的人慵懒地半趴在那儿, 小脸枕着玉臂, 不甚在意，“大抵没有个万八千年，也难完全恢复。”
反正她现在又不打算称霸六界，无所谓啦。
但她却感觉得正好贴在脸上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方才移开，“起来吧，为师给你做些灵食。”带着灵气的食物。
“好的”听到食物，这双漂亮的眼瞬间就亮了，抬起湿哒哒的手，一跃而起，“呼啦啦”的一声水声。
然后她看到了自家这位面冷的师尊忽然扭过头去，她怔了一下，低头才想起自己未着衣。
她不以为然，“我金龙真身时可从来不穿。”也不见师父如此嫌弃地要将脸撇开。
想到这个忍不住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
最后，她还是穿上了师尊给做的衣服，贴身得没有累赘，的确比普通人做出来的更适合她。
只是款式千篇一律，师尊的审美不太赶得上潮流。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露出来的小胳膊小短腿，又忍不住撇嘴，“师尊，偶尔也给我做两套大一点的衣服嘛。”
正好二人走下了楼梯，赤澜回头看了她一眼，向来有求必应的人这会儿却没有答应她，径自走向了厨房。
还没有吃的，飞羽就窝沙发上抱起茶几上的果盘，盘着双腿按开了墙壁上那大大视，扭头就看到侧座位上角落里那只凶兽，满脸通红，手里端着个杯子，久久没动一下。
飞羽:“”
“咔嚓咔嚓”她把水果咬得跟小松鼠磕果子一样，脆脆的响声在偌大的客厅里很清亮，成功把游神不知到哪儿的雕青给拉回了神，扭头发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正好奇又茫然地盯着自己时。
老脸一红，脑子里出现了那绝美画面，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甚至还支支吾吾，“我、我我忽然想到还有事，要出、出个门”
说完直往外蹦，留了那个落荒而逃背影，看得飞羽张着嘴半晌，“咔嚓”地又咬了一口。
“神神叨叨的。”
雕青不在，这一蹲灵食飞羽吃得那叫一个满足，空空的龙胃里终于有了点儿食物，她心情又变好了。
赤澜看着她那闲逸的模样，发出了邀请，“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
结界内风景如春，气侯旭暖；结界外冷风冽冽，白雪苍茫。
被裹成小粽子的团子玩皮地踢着路边的厚雪，时不时往厚雪留下她那小小的脚印。
这模样，哪像是个倾世绝美的女子
赤澜看得脸色十分柔和，与这寒冷的北方冬天很不一样，暖暖的让人心里舒服。他朝还在那踢雪的小团子伸手，他的手非常好看，骨骼漂亮，手指与掌修长均匀。
飞羽侧头看着，一脸喜气洋洋撒腿跑了回来，举着手送上去，被握着的手是暖的。
“真像。”她忽然笑眯着眼说。
“像什么”赤澜牵着她缓步往前走，但如果非常仔细留意的话，几乎是一步几十米似的，可看着又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小团子仰头，“像以前一样，师尊牵着我走遍六界。”
那段时光真的很快乐
可是，后来却变了。
男人清俊的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但还是比这寒冷的天气要温和，可能也许也想到了昔日时光，有着淡淡的怀念。
“六界还是有不少有趣的地意的。”他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完全对外界隔绝，只是这存活的时日长了，总还是有些乏味的。
他乏味的那些日子，在与龙族要了这颗万年龙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糟乱不断，但总还是有意思的。
哪怕这个有意思有时让他付出了庞大的代价。
亦，不悔。
与赤澜怀念的回忆不同，飞羽一想到自己那些糟心的过去，忍不住就十分尴尬汗颜，恨不得选择性失忆
于是，她说，“待师尊将事情了却，我们环游世界好不好”
出山这么久，大抵都只是走马观花，还没能领略到这世间的美好。
她提的，赤澜都答应，“好。”
就这么闲散地走着，居然逛到了繁华市区，飞羽大雪天的还举着个甜筒，舔得津津有味，大眼四处好奇打量。
每个人身上，总有不一样的颜色，她喜欢看。
“嗯”目光定在了某处，应该说某远处，“那个红发少女长得可真漂亮。”
顺着她的视线，赤澜也望了过去，那是甜美少女，那头红发长过膝盖，随着走路飘扬，火一样的吸引人；少女身边是个长相出众的大男孩，满脸宠溺与之目光交融。
“一朵蘑菇而已。”赤澜收回了目光，牵着身边的团子继续闲逛。
听得飞羽瞪眼，她那个缄默寡淡的师尊居然对一只蘑菇妖做出了评价
“就算是蘑菇，人家也是菌皇啊。”天下之大，菌类数量那非是以数可计算的，即便弱小，集众万千也是能撼大树的呀。
她的话让赤澜露出了一丝诧异，目光再次投了过去，只不过看的却是那红发少女身边的大男孩。
那只是个普通人类。
不，仔细看，已经不仅是人类。
不过，这都与他无关。
他低头问，“去美食街吗”自相遇后，他就一直禁止这馋虫在外头乱吃东西，难得一次，也想纵容一下。
一听这话，面前的大眼果然立刻就亮了，也不管那头蘑菇还是万菌之皇，反拽住他的手往前大步走，“快快快我们从街头吃到街尾”
另一条街，红发少女目光凝重，身边的大男孩观察敏锐，立刻就发现了少女的异样，关问，“怎么了”
少女收回目光，缓缓地摇了摇头，却又怕他担心，只得如实说，“我感觉到了一丝奇特的气息，太过微弱，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男孩顿时觉得是自己最近太过忙碌忽视了她，心中愧疚又心疼，“可能真是错觉吧，要不要去前头走走”
少女却拉住了他的手，“哥，再往前就是闹市了。”
男孩扭头，“菌菌不想去”
明明满脸兴奋。
少女犹豫，“可是会被认出来啊。”粉丝太多，被认出来他们又得抱头乱窜了。
“认就认吧。”大男孩不甚在意，牵起她的的就往闹市方向走，还不忘宽慰她，“这大冷天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红发少女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不再挣扎，回握着男孩已如大人般宽厚的手，暖暖的，和她微凉的体质很不一样。
“哥。”她轻吻。
“嗯”男孩走路，侧首看她，少女漂亮的脸蛋有一丝红，在目光十分的坦白又直接，“我们今天也住酒店吗”
男孩脑子立马闪过一些火热片段，原本温柔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几丝不自在，可眼神却不自觉地变了。
他不答反问，“菌菌，妈前儿个又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少女脸上笑容灿烂，“玲玲说不能随便答应的，要多拒绝几次，以后才长久”
她的回答也没让男孩脸色改变，依然笑得十分宠爱，捏了捏她软软手，“已经拒绝三次了。”
“唔”少女笑着，“那，等乔乔这部电影上映后吧”
没想到得到了这么准备的答复，男孩有一瞬的怔神，立马反应过来，“菌菌说的是真的”捏着对方小手的力道都不自觉重了几分。
少女也不怕疼，笑脸灿烂，“嗯”
刚应完，一下子就被抱了起来，半个人举在了半空，她低头看尽对方眼尽，全是自己。
于是双手撑在对方的肩膀上，俯下头主动地亲了亲大男孩的家额头，然后是高挺的鼻子，“那晚上酒店”
话被堵在了嘴里。
不用等晚上，他现在就想把这小妖精办了。
明明清纯极了，可总天然地诱着他却不自知他是花了多少定力才苦苦撑了这么多年。
毕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大男孩还是非常克制自己的，一吻毕，微喘首重气抱着少女，眼里对少女的渴望还未藏去，“我背你走”
少女被吻得小脸通红，漂亮的双眼挂着水花，无形地勾人。
“我、我还是自己走吧。”她挣脱了下来，不过还是任大男孩牵着走。
她喜欢小哥哥眼里全是自己的样子，即便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没有害怕，只有说不出的，高兴与兴奋。
还有，一点点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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