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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有得到笃定的回复,甚至崇拜的老大竟然都不搭理他了,自顾喝茶。
见状,田磊是抓耳挠腮,想不出安乐侯在什么地方有脑子。
要知道他们这帮人本该在千里之外的边关,享受着战后被褒奖的喜悦。可偏偏得夜奔千里,悄然回京又狂奔陈州,一口气不带喘的目的就是为了捞出被坑的安乐侯,保护人小命。
而他们之所以笃定安乐侯被坑了,这事还真是巧合中的巧合,是天不绝大宋仇安乐在大捷过后夜审辽官时,从对方嘴巴里撬出来的。
辽与大宋境内的某个神秘组织合作。
这神秘组织的主子要谋朝篡位。
而其中最有用的棋子,能引发大宋文武百官不合的棋子就是安乐侯
理由很简单安乐侯庞昱虽然是纨绔子弟,但却是庞家的独苗苗。得罪了庞太师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但得罪庞昱,那下场据闻就很惨了。
因此若是庞昱死了,庞太师肯定会疯。
庞昱若是死在包拯手上,庞太师要是弄不死包拯,要是皇帝护着包拯,要是以庞太师的秉性,能够直接换个皇帝。皇帝仁宗是庞太师女婿又怎么了,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儿子比泼出去的女儿重要
而包拯是众所周知的青天,也众所周知的跟庞太师不合。
若是包拯斩杀庞昱,完全合情合法,那他会进一步成为青天大老爷,成为百姓心目中的神,成为清流的魁首。可若是包拯破案有遗漏之处呢
比如等庞昱死后,冒出个忠奴敲登闻鼓,再有人安排好相应的证据呈送给庞太师亦或是引、诱庞太师调查。只要陈州赈灾案查出一点瑕疵,那包拯的青天之名就毁于一旦。甚至整个清流群体都会遭受到重挫。百姓再也不会相信所谓的青天了。
民心溃散。
整个大宋官场也会因此乱做一团。
到时候神秘组织就达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效果。
田磊细细回想着自己当初被指点过的政治,惊出涔涔冷汗,但转眸间想起哭爹喊姐的安乐侯,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困惑,央求道“老大,您求给我说句明白话啊安乐侯的身份重要,我已经能理解了。但安乐侯自身怎么就有脑子了”
“他有宠妃姐姐,太师爹,想要当官什么时候都可以。赈灾不是出了名的苦差事对贪官污吏来说或许是肥缺。可安乐侯没必要啊,受过灾的地方哪一个不穷且灾后或许有瘟疫,这事官场混过都知道。”
“来赈灾就算了,他怎么会直接跑太平寺还看上”
牙齿磨得咯咯作响,田磊气得脸都铁青了,道“他还看上田员外的妻子还强夺。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畜生。”
且要是田金氏美若天仙,他田磊强行把自己理解成一个强盗,还能理解庞昱的行事作风。但问题的关键是田金氏相貌平平,没准还没庞昱自己男扮女装好看呢
所以庞昱图什么
这妥妥是老大形容的“蠢且毒”啊
把自己的困惑一五一十的说出口,田磊崇拜的看着自家老大,想要求个明白,“我跟您身边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了,咱们密探都审过。那些中美人计的官吏,好歹一开始堕落也是因为美人。”
“是美人啊”田磊强调“吹拉弹唱,楚楚可怜的美人。”
仇安乐迎着小弟灼灼求解的目光,缓缓举杯,慢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菊花茶。压下喉咙间不知何时涌起的苦涩,仇安乐一本正经的剥析道“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安乐侯娇生惯养的,来陈州都累趴下了。可哪怕都快累瘫了,他是爬也要爬到寺庙去,你觉得是为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田磊马上回道“虞军医调查过了,寺庙求子很灵验。”
说完之后,田磊眸光一亮,“您是说安乐侯是为了替庞贵妃求子可求子就求子,要强取豪夺干什么”
他们昼夜奔袭到达陈州,还是晚了一步。安乐侯已经命人把田金氏强抢进府,还命人诬陷田起元偷盗,把人关进牢房。
田家算本地的乡绅人家。这事一出,陈州所有百姓几乎是一夜之间就知道了。
消息传递的速度跟风一样,快得邪门。
“寺庙、求子、妇人。”仇安乐一字一字的念着,手摩挲着茶杯,自嘲的嘴角一勾,“还能干什么不就是那些隐私。要么就是达官贵人信命,搞个替身;要么就是借腹生子。”
听到最后令人浮想联翩的四个字,田磊吓得擦擦额头的汗珠“安乐侯安乐侯不会那么胆大包天吧”
安乐侯若是心存着给皇帝送人、妻,这脑子不是进水,是进燕云十六州的风沙啊
“所以这个问题只能等安乐侯自己回答了。”仇安乐笑着拎着茶壶,给自己再倒一杯菊花茶,压压火气“就算安乐侯傻了,也得撬开他的嘴巴,让他自己说出来陈州的目的。否则包拯到了,以包拯的秉性,要是调查到了某些所谓的真相,恐怕还是会用龙头铡把安乐侯铡了。”
最后两个字,仇安乐说着是笃定至极。然后他一口饮完菊花茶,慢慢的捏碎了茶杯“咱们这次作战的目标是搞清楚谁有能力撺掇安乐侯到陈州太平寺。找到这个人才是关键。”
田磊闻言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只觉得自己此刻的脑子就跟浆糊一样,完全不够用。曾几何时他还幻想过当大将军,当大官。可现在连明知道有人设局的赈灾一案,他都稀里糊涂的,看不清。
愁啊
补猪脑子恐怕都没用了。
仇安乐没错过田磊眼中带着的一丝茫然,眼眸闪了闪。
时间紧急,他就习惯性的直接颁布命令。
但若是战友有好知求学心,他自然也会把行动的原因一点一点的掰碎讲给对方听。希望战友们能够借此一事脑子也多转个弯,免得日后封官为将后被人坑了。
就像从前的自己,被保护的太好。
可结果呢
人头落地。
再一次自嘲的笑笑,仇安乐和声道“因此我才让你们接近安乐侯,吓唬他。多关注他张嘴喊爹喊姐外,还喊谁。一个人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他率先想的,就应该是他信赖的人。”
田磊听到这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再带兄弟们诈一诈他”
仇安乐点头“实在不行,见一点血。别把他打残了。”
田磊闻言还有些发憷“这这还是等虞军医看看吧。我们真控制力道的。可还是伤了。万一再出点事,我们理解的轻伤,在安乐侯这个娇贵的公子哥眼里是重伤,那怎么办”
看着如此思虑周全的田磊,仇安乐静静的点个头。刚想开口吩咐人请虞军医过来,仇安乐眼眸带着警惕,静静的看着院落。
敛声屏气,仇安乐听得一声“布谷”的暗号,才定睛看向疾驰而来的人。
“老王”田磊看着喘着气单膝点地的下属,震惊“你你怎么了不是让你盯着安乐侯吗”
老王看着挥手示意免礼的仇安乐,便喘着气直接说他狂奔过来的缘由“老大,不好了,安乐侯跑了”
田磊直接瞳孔都震得一缩“什么”
仇安乐默默倒杯茶递给声音都有些沙哑,明显急得上火的下属,“慢慢说,详细点。”
老王接过之后,咕咚一口喝完,依旧气息不稳,但却语速飞快“我们每隔半柱香就掐着点给他探鼻息。后来他醒过来了,又哭又闹说自己肚子饿了。我们吓唬他一通,他表示要入伙加入我们。说他从小就想仗剑走天涯”
“所以我们就把干粮给他吃了,表示这顿是入伙饭。这安乐侯真是够挑剔的。”老王说着的时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嫌肉饼肉老又柴,说粥还有沙子。烦着我们都想直接揍死他得了。”
田磊闻言,吓得脸色都白了,“他可不能死。要冷静,你们要冷静啊”
仇安乐见状,默默给两个下属倒茶。
大家一起喝菊花茶,败败火。
又一杯茶下肚,老王是依旧牙齿咬得上下打颤,就差喷火了“我们冷静了啊。老大,真的,我们冷静了啊。他嫌肉饼不好吃,就挑着中间那一点陷肉吃了。我们又不能真打死他,又看不得浪费。就捡着他剩下的那一圈皮,吃了。”
对于这话,在场两人都没觉得哪里不对。毕竟非大战期间,军粮偶尔短缺,都成习惯了。爱惜粮食,都已经成为他们边关禁军的本能了。
“一看我们这举动,安乐侯这熊孩子还挺震惊的。”老王一回想起这事,气得牙根紧咬“说太不可思议了。我们还趁此机会好好教育他爱惜粮食。他还乖乖点头了,看起来贼听话”
仇安乐默默换了个茶杯,继续倒茶降火。
田磊愕然。
瞧着两人似乎不信,老王还举例说明“真的可听话了,跟我家那大侄子一样,家长说什么就是什么还十分贴心,问我们肚子饿了怎么办他可以不吃晚饭了。”
田磊听到这话,眼皮猛得直跳。
总觉得要糟。
果不其然老王面色都狰狞起来,凶神恶煞的,能止小儿夜啼“我们就顺着他的话说去难民营。按着剧本说去夺取难民营的粮食。结果你们猜,这狗犊子说什么话吗”
仇安乐给老王顺气,又继续倒菊花茶递过去,宽慰道“冷静。”
“老大,冷静不了。这王八蛋要是真五岁,那就是天生的坏种。”老王一拳砸在茶桌上,气得脖颈都红了“他竟然还拍手叫好还献计献策,说难民营的粮食不好吃。干脆一把火烧了。然后诱、发难民暴动,直接冲进府衙夺取府库粮仓,亦或是诱、导难民冲进乡绅府里夺食。”
都不用特意的回忆,老王恨不得模仿着安乐侯的腔调,跟两人诉说着安乐侯有多么的面目可憎,多么丧心病狂“既然当土匪,就要当个大土匪。等夺下陈州把乡绅的金银珠宝分给老百姓。那老百姓肯定会替我们这些土匪说话。然后朝廷为了安抚民心,肯定会招、安。到时候我们就能摇身一变成官。”
田磊目瞪口呆。
仇安乐娴熟无比的倒茶,幽幽的开口,声音恍若腊月寒风一般,带着刀子剐在人脸上生疼“你们之前连包拯都不在意,一副杀人如麻,目无王法的模样。现在却畏手畏脚,良心未泯,甚至还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安乐侯不起疑才怪。”
正怒火滔天的老王冷不丁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是冬日里跌进冰窟窿里了,被浸泡的骨头都冒出寒气来了“老老老大,您说什么安乐侯在怀疑我们”
老大听得这话很无奈,按着额头突起的青筋,凉飕飕的开口 “你听过包拯吗”
老王昂首挺胸,目光泛着崇拜“当然,包青天。这回班师回朝后,我肯定要厚着脸皮去开封府衙见他一样的。还要跟我娘说见到青天大老爷了。”
“”仇安乐瞧着空空荡荡的茶壶,深深叹口气,“那你在听到包拯会人头落地的时候,怎么没反应”
田磊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您是说他在试探我们可是怎么可能会因为安乐侯被绑架,包大人就人头落地啊”
田磊越说越觉得不可置信“包大人那不是一品官吗好歹也算位高权重了吧”
老王跟着点头若小鸡啄米“就是啊。安乐侯不过荫庇的侯爵。一个小屁孩怎么比得上包大人。”
仇安乐死死按住自己额头突起的青筋,“咱们千辛万苦跑这里来是为什么”
“想想,皇帝便宜小舅子有多少个。凭什么就安乐侯一口一个姐夫呢正经的曹国舅恐怕都没这个待遇。”仇安乐抬手一边拍一个肩膀,语重心长“皇帝就算因庞贵妃的关系爱屋及乌,可安乐侯没点心眼能把皇宫当成第二个家混”
面对如此质问,田磊和老王两人只觉得肩膀上传递来的力量恍若千斤锤,一下一下的捶打着他们的自以为是。
后悔自己真的想当然。
后悔自己轻敌。
要是在战场,他们早就没命了。
“继续往下说。”仇安乐低声吩咐道。
老王闻言只觉得面色火辣辣的疼,哑着声,继续道“因安乐侯的建议,我我们兄弟们心理都是存着些气。碍着军令,就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演戏,把他带到难民营。”
剥析着自己的心路历程,老王一五一十的诉说这“在路上,他说要解手。解手后要洗手。边洗手边看着自己的脸哭。哭着兄弟们都烦得都想揍了。结果”
老王都不敢回忆那一幕,倒抽一口气,直接跪地道“结果他就一头自己扎进河里了。我们就小李是南方人会水。等他下去找的时候,已经就来不及了。看不见安乐侯的踪影了。”
听完这消失的原因后,仇安乐微不着痕的吁口气“他会凫水。”
“他不是娇生惯养的”田磊震惊,“按着情报,基本上就会些琴棋书画装装样子,精通的是吃喝玩乐。怎么怎么会水”
仇安乐拍了一下老王的肩膀,示意人起来,边回答田磊的困惑“这点也是我倏忽了,忘记考虑进去。安乐侯自然会水的。高门大院的小孩子有多少死于池塘里的庞太师能纵容独子不精通四书五经,但总想着人健健康康吧”
田磊和老王齐齐点头。
“你们去难民营守着他。”仇安乐笃定的开口,“暗中守着就行。”
两人听到这话,齐齐讶然“老大你怎么知道他会去难民营安乐侯就不怕跟我们撞上吗毕竟按着戏本,我们是说要前往难民营的。”
仇安乐有理有据着开口“安乐侯出行仆从跟随,不是坐轿就是坐马车,导致他不认路。更别提现如今身在人生地不熟的陈州了。他唯一去外出的地方就是太平寺。但现在这个寺庙被征收了,他就算跑过去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窝在难民营等包拯来。毕竟以包拯爱民如子的性情,必然会去难民营慰问灾民的。”
两人“”
被揣测去向的庞昱“”
庞昱此刻还在哼哧哼哧的拧干湿漉漉的衣服,眼角余光瞟了眼不远处的水塘,美滋滋的哼了一声。
陈州虽然遭遇大旱,但随着入秋,还是下过几场雨的。雨水虽然不丰沛,但在贯穿陈州的太平河支流中游个泳,逃个命,还是绰绰有余的。更别提那些老夫子们都说了,老百姓大多沿河而居,就连动物都是要喝水的。
在外,有水就有活路。
想着自己有勇有谋获得自由的壮举,庞昱垂首看看自己拧衣服拧出红痕的手,心疼的自己吹了两下。然后缓缓盘腿而坐,慢慢捧起脚。
现在唯有一双脚,还能看出庞昱安乐侯的富贵了,白皙细嫩的,堪称玉足。可偏偏也有些划痕,甚至因为暴走了不少路,脚底都冒出水泡泡了。
一个一个的泡泡,疼得要命。
歪着头吹拂了好几遍,庞昱自欺欺人逼自己回想生病了常用的话“吹吹,就不疼了。”的话语。
吹拂了好几遍,庞昱看着突兀的水泡,也不知该怎么治疗。于是就换个脚丫子,继续捧着脚丫吹水泡,想要借着呼呼的姿势,让自己压住饿。
默念了好几遍,庞昱在听得自己咕咕唱响的五脏庙,最终忍不住委屈的破口大骂“ “都落草为寇了还穷。我都不吃肉,就一碗甜粥,最简单的甜粥就行了。”本来他都下决定要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了。可谁知道田磊那帮土匪,都落草为寇了,还不吃香喝辣的,甚至还穷的粥里掺杂着黄黄的石头。
一群人还装,说是米糠,也能吃。
庞昱哼哼着“骗鬼呢,傻子才跟你们混。本侯可以自己在山上打猎。每回秋猎,我可都是满载而归的。”
自豪着,庞昱捂着肚子,幽幽一叹,放弃了回想打猎的英勇。
别问,问就是现在没有打猎工具。
止住啃一口脚丫子当猪蹄的念想,庞昱默念三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侧眸看看缓缓落下的夕阳,有了紧迫感。
他得在入夜之前想好怎么办。
连心脏紧绷着,庞昱全神贯注的在地上写写画画,思考着。
首先,要吃饱。
其次,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证明身份很容易,听说包黑炭来了。等包拯一到,他安乐侯大不了就鱼死网破,丢脸一回,跟包拯好好回忆那些年的爱恨情仇,妥妥逼人想起来他才是真的安乐侯。
所以该怎么吃饱呢
庞昱托腮沉思着,忽然间就听得铜锣声由远及近“安民告示,城外的流民,城外的流民,不必山林中躲藏,去难民营登记造册。钦差大人”
声音都有些喑哑,但是衙役的话语还是很清晰的顺着风声传递进自己的耳朵了。
庞昱歪头,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蛋。
河水里泡过,他的脸蛋算有点干净了。
那么嘿嘿嘿。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庞昱笃定着,左右看了又看,捏着鼻子把破草鞋往自己怀里一塞,咬着牙撕下一块麻布扎在脑袋上,三下五除二捆紧后。他弯腰抓了一把沙子,缓缓挺直了脊梁,眼里迸发着决然的目光。
静默了一瞬,庞昱垂首看了看自己白白嫩嫩的脚,咬着牙踩在了地上,逼着自己站直了跑,喑哑着声冲向声源“爹爹爹,救命啊”
跑出草堆,脚踩硬石的那一刻,庞昱踉跄了几步,心理喊着诛九族,眉眼间却是挤出了眼泪,哀怨的看着衙役中为首的人。
他刚才听过了,这人喊得最响,声音也最沙哑。
不是老实人就是琢磨着要升迁的。
一瞧对方看样子三十来岁的模样,庞昱爹爹一声喊得更欢快了“爹爹,你不要宝儿了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自私任性,听娘的话把自己打扮的丑丑的,应该让爹爹把我送给安乐侯的。”
被分派任务来乡野宣传的衙役们闻言惊骇的看着看着忽然冒出来的的女子
虽然天色昏暗,他们也有些看不清女子的相貌。但饶是一身粗布麻衣的,饶是披头散发,形容憔悴,却也无法掩饰一双玉足。
带着些血色,恍若夕阳残血,有些殷红。
可偏偏这一抹红将白皙的皮肤,衬得愈发晶莹玉透。
似能勾起人心理蠢蠢欲动的邪念。
可可安乐侯
衙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同事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忌惮。
他们被派下乡宣传,自然是衙门里可有可无,甚至受人欺负的一帮人了。
若是他们能够献美有功,得了安乐侯的奖赏,到时候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当然就算没有安乐侯的奖赏,听这小姑娘的哭诉,定然也是陈州大户人家的闺女。到时候换个好价钱,也可以有。
“老韩,你要发啊,媳妇都没娶,白捡这么大闺女。”有衙役瞧着美人双眸含泪,只顾盯着韩老三看,酸溜溜的开口说道。
没错过众人眼里闪过的贪婪的算计,庞昱垂首捏紧了沙粒,面上却哭诉的更加怯怯的,昂着盛满泪水的眼睛看向自己碰瓷的爹“爹爹,你不认识宝儿了娘让我快跑,跑来找你打坏人。坏人”
听到这话,被人喊着爹爹的衙役神情有些呆滞“我是你爹”
庞昱嗯嗯的点头,仿若被什么事情吓到了,瑟瑟的开口“爹爹,我错了。你不要不认我呀,我会很乖很乖的。”
爹,对不起,孩儿给您多嗑两个头。
反正多认个爹,也没什么坏处是吧。
出门在外,多个爹孩儿就多一份保命的机会是吧
等孩儿忍辱负重回到软红堂或者府衙,我一定一洗雪耻,一定让所有人浑身上下上满泡泡
作者有话要说庞昱“普天之下都是我爹,我就能横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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