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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泠鸢又想一巴掌扇他脸上了。
想着这男人到底是自己求着要嫁的,就算是跪着、哭着,也要忍了,只好作罢。
傅轮见她虽然嘴上让他滚,却没有把手收回去,仍旧让他握着,更是得意起来,笑眯眯道“以后我就有幸福生活了”
这个话题还有完没完了
开了荤的男人,真是无处不想着那档子事,乔泠鸢转移话题道“汴京如何了”
“要说宫里,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要说乔家,我倒是清楚一点,”傅轮道,“皇上已经查清楚了,赫连云的事,乔家上下并不知情,已经把他们放出天牢了,但赫连云到底是乔良贤的女婿,皇上还是夺了乔家的爵位,以示惩戒。”
“至于乔泠菲,她是赫连云的妻子,赫连云的事情,她知不知情,只有她和赫连云知道,所以,她还在牢里。”傅轮给乔泠鸢添上茶,缓声说。
有一个做内奸的女婿,却还没有丢官丢命,简直是大梁开国以来仅有的事情。
皇上是给足了傅轮脸面。
“我若是没有嫁给你,乔家只怕一个也保不住,”乔泠鸢嘴角溢出几丝嘲讽,“没想到,到头来,我竟然还救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傅轮温温道。
乔泠鸢抬眼,仿佛他说错了。
“别犟,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他们那些人中,有些人虽然有罪,却绝罪不至死,比如乔泠菲,比如乔世成,”傅轮的声音无底线的温柔下去,而有些人,根本无罪,你从未想过要他们死,比如乔世文,比如陆莹莹。”
乔泠鸢没吭声。
他娶的这个姑娘,虽然心狠手辣,却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恩报恩,她活得清明通透,不谄媚、不献媚、也不骄傲自负。
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会主动说出口,却会默默无闻地为他付出。
傅轮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就是他自己,他就忍不住得意。
乔泠鸢道“他们死不死跟我无关。”
她只要葛云华、黄妈妈和桂妈妈的命,只要把侯府搅乱,老太太不需要她动手也很快会去见阎王,至于其余的人,他们活着或是死了,她都无所谓。
“乔世文呢也无关”傅轮问。
乔泠鸢有一瞬间的哑火。
乔世文约摸是个例外,那不成器的东西是个标准的二世祖,从来不务正业,每天想当然而活,可乔泠鸢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上也有优点。
他重情义,讲义气,会无条件维护家人,也能为家人拼命。
这许是他身上仅有的优点了。
“乔世文到底是乔家人。”乔泠鸢道。
傅轮闻言,嘴角的笑意忍都忍不住,他一手牵着乔泠鸢的手,一手拿了折扇给乔泠鸢扇风,“乔世文是乔家的,那你是不是就该是我傅家的”
乔泠鸢撩起眼皮,看见一张见牙不见眼的笑脸。
心里好似忽有冰雪消融,她莫名地,竟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说“嗯,你家的。”
傅轮一愣。
他“啪”地合上画了青竹的折扇,倾过身去,含住乔泠鸢粉嫩的唇,女子的馨香传进他的鼻间,他很轻地嗅了下,恍惚间觉得,若无战事,他的人生已然圆满。
乔泠鸢很轻地笑了下。
傅轮其实无心战事,当初他来燕西关,只是为了躲开汴京的阴云诡谲,倘若西北一直安分守己,他并不认为非得把西北划入大梁的地界才算完整。
所以,他在燕西关的那几年,从不主动发起战争。
然而,这次西北十八部落暗中结盟,拿下燕西关,导致燕西关百姓饱受战火摧残,让傅轮彻底的意识到,西北其实从未消停。
欲保大梁上下百姓的安稳,拿下西北,势在必行。
因此,他其实很忙。
在接下来的几日,他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乔泠鸢只有午膳和晚上能见到他的人,她才明白,傅轮远比她以为的,要忙很多。
她不懂战事,自然不会胡乱对战事指手画脚,她留在府衙里,每日都在忙着琢磨各种药材的用法和搭配,和傅轮相比,她也并不闲。
忙忙碌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就去了七八日,这日乔泠鸢还在屋里倒腾她的药材,寒霜进来禀“王妃,乔家三少爷来了。”
乔泠鸢“谁”
“乔家三少爷。”寒霜回答。
乔世文等在府衙的堂屋里,乔泠鸢沿着屋檐走到堂屋,看见的是一个瘦不拉几、胡子拉碴、一身风尘、几乎瞧不出人样的乔世文。
有半晌的时间里,她都没认出乔世文来。
乔世文看见乔泠鸢,立刻就从木椅上站了起来。
今儿乔泠鸢穿了一身清淡的白,看着清清爽爽冷冷冰冰的,面无表情的时候无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她美丽清贵,漂亮得像个仙女似的。
以前乔世文从未感觉到乔泠鸢身上的清冷和疏离,可如今乔家遭逢巨变,死的死,伤的伤,坐牢的坐牢,他受尽嘲讽和耻笑,忽然间好像也能看懂一些人。
比如乔泠鸢。
她虽然三番五次地救了他,可她其实从未主动亲近他,每一次都是他巴巴地凑到她的身边去,主动跟她说话,拉她上街,给她买东西,还大言不惭地说要保护她。
她从来都是笑笑则罢。
如今想来,她那笑笑则罢,其实代表的是她从未将他的话听进去。
她对他的态度,始终都是冷淡的,只是他蠢,一直未曾看出来,还当她只是胆小腼腆。
然而,即便如此,看见眼前仙女似的乔泠鸢,乔世文也不由地蹭了蹭他那双干燥的甚至有点脏兮兮的手,且忽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说“六妹,好久未见,你可好”这不是废话吗乔泠鸢看着哪里不好
说“六妹,别来无恙。”似乎过于生疏,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大仇,还得再战一场才能了结了这仇恨。
乔世文哽了哽,没想到还是乔泠鸢先开了口。
“从汴京到赣州,路途遥远,你这一路,想必过得并不舒坦,先去洗漱更衣吧,有什么事,先把自己倒腾干净了,再来跟我说。”
那不容置喙的语气,根本不是在同乔世文商议,自然也由不得乔世文不同意。
秋月上前道“乔三少爷,奴婢带您去洗漱。”
乔世文复杂地看了眼乔泠鸢,倒是没说什么,跟着秋月下去了,秋月找了个小厮伺候他,递了一套北一的常服,等乔世文收拾干净回到堂屋的时候,乔泠鸢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堂屋的茶桌上摆上了几盘水果和点心,乔泠鸢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道“坐。”
乔世文坐到木椅上。
乔泠鸢提起茶壶亲手给他添茶,“喝点水,吃点东西。”
乔世文看着桌上摆着的点心,好一会儿都没有动手,他只是端起茶盅喝了口茶,说“我不饿,我来,是找你有事的。”
“我知道,”乔泠鸢坐回木椅上,“你为乔泠菲而来。”
被她猜到了,乔世文也没多少意外,好像和乔泠鸢有关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事,都已经不能让他意外了,因为他已经麻木了。
他道“听说你去了神农谷,我去神农谷找你,神农谷的人说你并不在神农谷,我就想你或许来了曦城,毕竟殿下在曦城。”
乔泠鸢面无表情地坐着,不知为何,乔世文竟然有点紧张。
他拿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囫囵说“我找了很多人,希望能把四妹从牢里救出来,但所有人都告诉我,想要救四妹,除非殿下跟上面的人打声招呼。”
乔世文深吸口气,道“我不信邪,碰了很多壁,一无所获,只能来找你。”
“我知道只有你才能让殿下开口。”他补充。
乔泠鸢沉默了好一会儿。
“程昀犯的,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乔家只是到牢里走个过场,只是丢了爵位,你应该知道,上头已经是看了殿下的颜面,你觉得,还不够吗”乔泠鸢哂笑。
乔世文抹了把脸,说“我知道我有点厚脸皮,可四妹一个女子,不能一辈子都被关在牢里,只要殿下一句话,四妹就能被放出来,算我求你了,行吗你救救她。”
乔泠鸢看着他,不说话。
这是乔世文第一次发现,乔泠鸢的眼神其实是有点骇人的,她冰冰冷冷地看一个人的时候,好像有刀子在往那个人的身上扎。
乔世文险些被她看得窒息。
乔泠鸢忽然问“为什么是你来,不是乔世成或者乔良贤来”
为什么
乔世成得知他想去神农谷找乔泠鸢,劝阻他道“乔泠鸢恨我们乔家恨得要死,四妹以前那么对她,如今四妹落难,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救她你去找她,还不如去崇阳门跪上三天三夜,许还能跪到上头突然心软。”
而事实是,就算他在崇阳门跪到死,上头也不会知道。
因为这种小事,根本传不到皇上的耳朵里。
他说若是乔泠鸢不想救,他们就求她,跪在她的面前,直到她愿意救人为止,乔世成却道“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可能求她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去求她。”
“我是长兄,我怎么可能给她下跪”乔世成补充。
乔良贤则说“程昀那王八蛋犯的罪太重,你四妹毕竟是他的妻子,是绝不可能平安无事地从牢里被放出来的,你就算去求乔泠鸢也没用,况且乔泠鸢也不会救。”
他说“我们一起去求她,她肯定会救的,她若不救,我们就跪到她救。她重名声,我就不信,她能顶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去死的恶毒妹妹帽子。”
乔良贤表示拒绝。
“我是她爹,我能跪她要跪你去跪,要求你去求你四妹嫁给程昀,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既然选错了,后果自然也该她自己承担。”
乔世文忽然就有点明白了。
明白为何二伯总是喜欢外跑,不喜欢留在这府里,明白秦姨娘和七妹为何会死得不明不白,明白乔泠鸢为何对于这个家,总是那么冷漠。
好像不管他如何真心待她,都不能让她改变初衷。
这个家太冷漠了,这个家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是,乔世成不是,就连一家之主乔良贤也不是,所以这个家,一直在走下坡路。
而乔泠鸢不喊乔世成大哥,也不喊乔良贤爹,足以表明她是半点不想和他们再沾上什么关系,如果可以,她只想和乔家再无往来。
乔世文道“家里事多,他们走不开。”
“祖母死了,家产分干净了吗”
“正在分。”老太太留的好东西不少,两房的人都抢着要,闹得有点不愉快,他走的时候,他们还没分明白。
“你不留在乔家争家产,跑来求我”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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