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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世文又在大雪天里守了许久,昭王府仍旧大门紧闭,他冻得手脚发僵,守门的劝了许久,说天冷,请他回去,乔世文权当守门的在放屁。
他固执地等在大门口,像风雪天里一条眼巴巴地等主人回来的狗。
乔泠鸢和傅轮在王府的大门口下马车,车帘一掀,乔泠鸢就看见了那条被冻得缩手缩脚的狗,然而狗的注意力却不在乔泠鸢的身上,而在傅轮的身上。
那狗用力地眨了下眼睛,又使劲儿地揉了揉,不可置信道“殿下”
随即面上便有了喜色,他三步并做两步跨到傅轮的前面,惊喜道“殿下,原来您没死我就说,尸体都没见着,怎可能一定就死了。您没死,真是太好了”
傅轮“”
时隔三年,他这位舅哥一如既往地不会说话,他往旁边让开一点,乔世文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不是冲傅轮来的,而是冲乔泠鸢来的。
他的目光在乔泠鸢的身上打量的了圈,眉头皱了皱,道“六妹,你怎么这么瘦了你看你这脸,一点肉都没有,都不漂亮了”
傅轮偏头,很低地笑了声。
乔泠鸢瞪了他一眼。
她口气不好道“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找你呀,我都来好多次了,每次你都不在,上次还把七妹错认成了你,我这不是担心你,想来看看你吗”乔世文碰了个冷脸,也不大在意,“这三年你去哪儿了,过得好吗哎,算了,看你这瘦不拉几的,肯定过得不好。”
“你回去吧。”乔泠鸢都懒得理他。
她上次回来的时候,就听嬷嬷说乔世文隔三差五就来找她,嬷嬷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好像来找她,就只是单纯地想要看看她。
这事,乔泠鸢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次回来,她自己给撞见了。
看见他像个傻子似的等在屋檐下,那一刻是什么心情,乔泠鸢有点说不上来,但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片刻的心软。
但那片刻的心软并不妨碍她嘴硬。
她以为乔世文会像往常一样死缠烂打,谁知这次他只是点了下头,说“好,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殿下,您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吧”
“解了。”傅轮笑说。
“那你能陪我六妹到白头吧”乔世文眼巴巴地问。
这次,傅轮愣了一瞬,才回答道“生生世世我都会陪着她,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乔世文仿佛松了口气的样子,露出一个轻松愉悦的笑来,说“那我走了。”
这次,他走得飞快,转眼就消失在了乔泠鸢的视线里,她伸手揉了揉眉心,觉得心情越发地酸涩,以至于她一句话都不想说。
“你再这么皱着眉,我就要醋了,”傅轮伸手捏住她的脸颊,捏出一个微笑来,“别郁闷了,多想想我。”
乔泠鸢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无语道“乔世文的醋有什么可吃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在乎他。”傅轮笑笑道。
“谁说我在乎他了”
“你脑门上都写着呢,”傅轮指了指她的脑门,“他那么容易就能让你生气,你不是在乎他是什么别嘴硬,嘴硬也没用。”
乔泠鸢懒得跟他扯,抬脚进了府。
傅轮巴巴地追上去,拉住乔泠鸢的手道“哎,美人儿,要不你就原谅他吧。”
他看着,都觉得乔世文可怜。
“我为什么要原谅他”乔泠鸢冷淡道,“你忘了当初他是怎么逼我救乔泠菲的难不成他现在对我甩一甩尾巴,我就应该不计较他的逼迫”
傅轮道“乔泠菲毕竟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也是不得已。”
“我知道他不得已,但我还不高兴呢”
傅轮捏了捏她手背上的软肉,叹了口气道“若是你无所谓,便也罢了,但你心头有疙瘩,一直计较过去乔世文做的事情,你会不开心啊。”
乔泠鸢愣了一瞬。
“如果跟乔世文的关系不好,会让你一直不高兴,那我们就大度一点,忘记那些不高兴的,毕竟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缺,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再说吧,”乔泠鸢有点过不去那个坎,“我要睡觉了。”
一听睡觉两个字,傅轮把什么都抛诸脑后了。
他笑了笑道“哎,美人儿,一起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泠鸢总觉得从他的话音里听出了那么几分色眯眯的味道,她怀疑地回头,就迎上傅轮笑眯眯的、春风得意的眼眸。
她被那骚气的笑容闪了下眼睛,行吧,你好看,你说什么都行。
乔泠鸢想。
乔世文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发现乔泠菲又开始做鞋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鞋,说“四妹,真不用给我做鞋了,穿不完了已经。”
“不是给你做的。”乔泠菲道。
“啊不是给我做的,那你给谁做的”
“隔壁王大婶的丈夫,她看见了你脚上的鞋,觉得做得挺好,也想给她丈夫做一双,但她眼神不好,做不了,就问我愿不愿做,说按外面的价钱,算她买的,我答应了。”
“王大婶来找你了你还见了”乔世文有点意外,乔泠菲是不喜和外界接触的。
“见了。”乔泠菲回答。
乔世文的脸上越发多了几分喜色,乔泠菲愿意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这是好事,他相信,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乔泠菲见他一身风雪,脸上的笑容真切,问道“你见到乔泠鸢了”
“见到了。”乔世文也不隐瞒。
乔泠菲的手指顿了顿,又听乔世文道“我还见到殿下了,原来他没死,已经回府了,不过六妹这几年许是过得不大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险些就要脱相了。”
乔泠菲想到傅轮对乔泠鸢的宠爱。
她脱相了又如何,傅轮始终都会给她养回来的。
她原以为,她自己嫁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丈夫,后来还被抛弃,而乔泠鸢死了丈夫,两相比较,乔泠鸢也不见得比她好多少,没想到她被抛弃是真,乔泠鸢死了丈夫却是假。
兜兜转转,到头来,最可怜的还是她自己。
罢了,毕竟她不只是可怜,还可恨。
若是当初
算了,事已至此,不提也罢。
乔泠菲兀自纠结了一会儿,自动地选择闭嘴,她道“你和乔泠鸢关系本就比较好,你若是想去找她,就去找吧,不用顾忌我。”
乔世文却说“不去了。”
乔泠菲抬头,不解道“为何不去”
“她现在挺讨厌我的,”乔世文摸了摸头,有点无奈地苦笑了下,“当初我逼着她救你,她就说以后只有昭王妃,没有乔家六姑娘,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没原谅我,我就不去惹她不高兴了。”
“那你隔三差五往那边跑什么”
“我就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如今殿下回来了,我知道她以后会过得好就行了,”乔世文说着,拍了拍乔泠菲的发顶,“以后三哥就只有你了。”
“你还真是伟大。”乔泠菲道。
“你不明白,”乔世文叹口气道,“从来都是我欠她的,我现在给不了她什么,若是还一个劲儿地往她跟前凑,不仅惹她厌烦,还会让别人以为,我图她什么。”
乔泠菲没想到他竟还有这等觉悟,看来这三年也算没有白在城楼上当木桩。
她沉默了会儿,说“若是有机会,就换个差事吧。”
“怎么我现在不是做得好好的”乔世文道。
是做得好好的,每年夏天晒得像块黑炭,皮肤皲裂,严重脱皮,每年冬天双手双脚都会被冻烂,一脱鞋袜,就能见到袜子上沾了血。
“换一个没那么辛苦的差事。”乔泠菲说。
好的差事别人都抢着要,哪儿那么容易,若是能换,他早就换了,但这话乔世文没有对乔泠菲说,他只道“若是有机会,我就换。”
乔泠鸢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午时。
醒来时,傅轮已经从皇陵回来了,还带回了文山和文石,他裹了满身的风雪,乔泠鸢让人准备了热水,让他先泡一个热水澡,去去身上的寒气。
傅轮让乔泠鸢伺候他,乔泠鸢竟然好脾气地没有拒绝。
傅轮泡在温水里,朝乔泠鸢道“我今儿出城的时候,你猜我看见了谁”
乔泠鸢最讨厌别人卖关子,道“爱说不说。”
傅轮“”
他媳妇儿这狗屎脾气真是一点都没有改,他没办法道“我看见了乔世文,那家伙在守城楼,外面天那么冷,他人都给冻傻了。”
乔泠鸢没接话。
傅轮继续叭叭“我派人一打听,才知道他竟然已经守了三年了,乔良贤那老东西,除了给了他一处两进的宅子,就没给他分点其他的产业,他为了养乔泠菲,托以前的几个朋友,才找了这么一个苦差,一干就是三年,我还挺佩服他的。”
乔泠鸢觉得好笑。
堂堂指挥数十万将士而面不改色的亲王,却佩服一个区区守城楼的小人物,说出去都没人能信,乔泠鸢自然也不信。
傅轮这厮,就是在胡扯。
她道“他做什么差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这不是觉得他挺可怜的吗所以就让人去跟严均打了声招呼,”想到乔泠鸢许是根本不知道严均到底是谁,又解释,“严均就是四个禁军副统领其中的一个,让他给乔世文安排一个好点的差事,不用太好,别成天在城楼上站岗就行。”
傅轮说罢,拿眼睛去觑乔泠鸢的脸色。
发现还好,就知道她默认了他的做法,傅轮心道“还说不会心软,嘴硬。”
乔世文突然被调了岗位,从守城将士到巡城卫一个队的领头,简直可称得上质的飞越,不仅没那么辛苦了,月例还翻了两翻。
他问为什么,上头的人说这是上头的安排,让他珍惜机会,好好干。
乔世文好歹也摸爬打滚了三年,早不相信那些天上突然掉馅饼的事情了,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一个可能。
乔世文是给点颜色就灿烂的性子,前几天才说不再去打扰乔泠鸢,结果没出几日,就又出现在了昭王府的大门口。
他在王府门口转了几圈,正欲敲门,那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乔世文精神一震,看见乔泠鸢从门内走了出来,他赶忙迎上去,亲热地叫了声“六妹。”
乔泠鸢抬眼,不耐烦道“你怎么又来了”
“那个,我”乔世文结巴了一下,“我被调岗了,我知道这是你的意思,我就是挺不好意思的,特地来谢谢你。”
“不是我。”乔泠鸢道。
“哎,你别不承认,你刚回来我就被调岗了,不是你还能有谁”
“是傅轮自作主张,你要谢,找他去,别找我。”
乔世文才不信是傅轮的意思,傅轮压根儿就不待见他们乔家的任何一个人,若没有乔泠鸢在旁边说话,傅轮才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于是乔世文坚信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知道是你就行了。”
乔泠鸢脑袋贼大。
她觉得她和乔世文有严重的沟通障碍,她懒得理会他,径直上了马车。
乔世文虽然又一次热脸踢了冷屁股,但是他心情贼好,半点都没有被甩冷脸的伤心和失望,他憨笑着望着乔泠鸢道“六妹,我来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说谢谢。”
你可闭嘴吧,乔泠鸢想。
她摆着一张冷脸,冷漠地放下了马车的车帘。
马车的车轮缓缓转起来,往城南而去,乔世文追上去问“六妹,你这是要去哪儿”
乔泠鸢没理他,还是绿萝回的话,说“王妃要去城南看七姑娘,三少爷若是没事便回吧,这天怪冷的,省得染了风寒。”
原来是去看乔泠央,乔世文想到第一次见乔泠央的时候,那那姑娘毫不留情的讥讽,莫名有点怵她。
算了算了,他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乔世文摸了摸被冻得发红的鼻子,很怂地点了点头。
乔泠鸢只是去看看乔泠央那边缺不缺什么,她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发现并不缺什么东西,又让绿萝给乔泠央支了五百两银子,这才打算回府。
“姐姐这就要走了”乔泠央道,“你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坐到。”
“不走留在这儿干嘛我跟你又没什么好说的。”
她天生性子寡淡,不爱闲谈,和乔泠央分开那么久,即便是双生姐妹,也没有什么共同的话可以聊,她只是来看看,有需要她就添一点,没需要她就走了。
乔泠央哭笑不得,“姐姐真是好生让人伤心,以前姐夫没回来的时候,你就不大搭理我,如今姐夫回来了,你怕是半点心思都不能放在我身上了。”
乔泠鸢皱了皱眉。
乔泠央顶着一张和她相差无几的脸撒娇,让她想到若是她也撒个娇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样吧,”乔泠鸢道,“我给你说一门亲事,你嫁人吧。”
“别,我可不想随随便便嫁了。”乔泠央赶忙拒绝。
“不用随便,我把消息放出去,凭你顶着昭王妃的妹妹这个名号,上门说亲的青年才俊不会少,你可以挑一个自己喜欢的。”乔泠鸢说。
“挑我怎么挑总不能看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吧”
乔泠鸢“那你就多上街走走,喜欢上了哪家的公子你就告诉我,我找人去说媒。”
乔泠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你是什么时候遇到姐夫的”
“八年前。”
“那姐夫为什么会娶你”
“我让他娶的。”
乔泠央“”
她还没听过有哪家的女子主动凑到男人跟前去让男人娶她的,她姐大约是为数不多中的一个,是真的强,乔泠央有点佩服。
“没什么要问的了那我走了。”乔泠鸢站起身来。
“那我可以嫁给秦既吗”
乔泠央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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