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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陆和齐安安上学时就在学业上十分优秀,大学期间也一样,毕业季来临之前,他们已经将所有课业和论文都准备完了。
又一年六一儿童节来临,也是江陆的生日,那天他们去民政局领了证。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高兴了,这天晚上江陆莫名其妙的发了高烧,将近四十度。
齐安安从来没见过江陆生病,他身体素质一向特别好,这次发烧来势汹汹又没有预兆,她担心极了,看过体温计后就想带他去医院。
江陆笑着安慰她“不用,睡一觉就会好的。”
“那怎么行都三十九度八了,而且还这么突然,江陆你听话,我们去医院吧。”齐安安不放心,揪住他袖口望着他。
江陆捏了捏她脸颊,还是轻描淡写“没事的安安,你不用担心,我先吃个退烧药好不好”他真的觉得自己精神还好,去医院实在是小题大做。
最主要的是这么晚了,该是睡觉的时间,要折腾安安他哪里舍得
齐安安只好先去给他拿退烧药,端了一杯温水过来“江陆你先吃药,一会儿我再给你量一遍体温,如果还没退烧的话,我们就一定要去医院,你不许拒绝。”
所幸江陆身体不错,吃了退烧药之后,很快就退到了三十八度多,齐安安这才放心,给江陆掖好了被子,抓着他的手浅浅睡去。
江陆揽着齐安安,唇角微微翘起,从今天开始,怀中的姑娘就成了他的合法妻子。
再没有比他更幸福的人了。
深夜中房间光线昏暗,因为生病,江陆感觉眼前更加昏沉,发烧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偏头痛,甚至偶然一个瞬间有一种溺水般的窒息感。
不过江陆一点都没在意,这样的小病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明天就会好的,安安就不会担心了,江陆轻轻攥住齐安安的温热的小手,慢慢进入梦乡。
凌晨五点半,清早的阳光映在窗子上,因为是初生的第一缕光线,并不温暖,反倒有种清冷感。
江陆睁开眼睛。
他的眼神冰冷漠然,刚刚醒来,眉心已然拧起。
他身边有人。
还是女人。
江陆立刻向后退开,眼中划过一抹深沉的狠戾之色他以为外界已经把他的脾性摸清楚了,没想到还有不长眼的往他床上塞女人。
干净绵软的被子中还带着躯体相偎的体温,这样的温度即便退开,也还是沾染在身上。
不仅温度,还有一丝清甜的馨香。然而这淡香落在江陆身上,却让他胃中翻涌着恶心。
活到现在,他从没和任何一个女人这么亲近过。
江陆眸光森冷地看过去,他刚才这么大动作,床上的女人也没有惊醒,还睡的安然倒是把他的地盘当自己家了。
然而等他看清这人的容貌,却心中一沉齐安安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她怎么会进
不对,江陆目光触及到齐安安身下的床,延展至床头柜和后面的衣柜。
这个房间很陌生,根本不是他住的房子。
江陆深深皱着眉环视这个房间,又看了一眼刚躺过的床铺,目光越来越冷。
他伸出手去想把齐安安推醒,却在即将碰触到她时顿在半空,缓缓地攥成了拳。
太恶心了,他不想碰她。
目光一凝,伸手抓住被角用力一抽,将整个被子大力掀开。
齐安安一下子就醒了。
因为天气热,她穿的是白色的吊带睡裙,裙摆刚刚遮住大腿根。随着被子的突然掀开,她圆润的肩头,纤细的手臂,一双玉腿和精致的脚踝全部猝不及防暴露在外,肤色玉白到晃人眼睛。
被子掀起时带动了风,将她几缕乌发吹落在雪白的颊边和嫣红的唇上。
齐安安迷蒙地睁着眼,一脸茫然地看着站在床边的江陆。
现在是夏天,就是突然掀开被也不觉得冷,齐安安只是有点不明所以江陆是在叫她起床吗
可江陆为什么突然一下把头转开不看她呢
这么一折腾,齐安安也没什么睡意了,她坐起来两下蹭到床边,双手抱住江陆的腰,仰头对他笑“江陆你干嘛今天周六怎么起这么早呀”
话音刚落,她就被巨大的被子兜头罩住,耳边响起江陆渐渐远去的声音“没什么,你接着睡吧。”
齐安安一脸懵地从被子中翻出来,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她忍俊不禁的下床找拖鞋,心里暗暗好笑江陆今天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有童趣了
江陆没走远,他从房间走出来靠在陌生的走廊墙壁上,愣愣的看着自己双手。
这双手生得极好,手掌修长有力骨节匀称,指腹和掌心有一点淡淡的疤痕,但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不是他的手。
他的手,干过无数粗重的活,本身就已经粗粝不堪,在狱中和人动过刀子,曾直接抓过刀刃,两只手掌心上的疤痕都丑陋不堪。
他是谁
江陆眉目阴沉,目光梭巡一圈后向卫生间走去。
镜子中倒映出了一张年轻英挺的脸庞,乌眉浓密,唇色殷红。这容貌他是熟悉的,可又和他熟悉的模样有所区别。
他脸上有疤,而且绝没有这么年轻。
江陆神色冷漠至极,面无表情地抬手,一点一点抚摸上自己的脸,手指刚刚到眼睛下方时,忽然顿住。
他这只左手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婚戒。
“江陆你在干什么呢”齐安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的步伐轻快,走上前来很亲昵地从侧面抱住了他“陆陆你真可爱,你该不会是一大早起来就在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吧”
江陆一下子挣脱开来。
他黑沉沉的眼睛望向她,她眨了眨眼睛,微微侧着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娇憨的笑脸。
江陆神色微微闪烁,挪开目光。
刚刚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被撞了一下,不是他心念在动,而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
齐安安笑归笑,下一刻,她故作严肃的板起脸“干嘛不让我抱你是不是还发着烧怕我担心让我摸摸。”
说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去触碰他的额头。
江陆侧身要躲“你”
“不许跑,乖一点”齐安安干脆伸出手臂一把揽住江陆的脖子,同时踮脚,如愿以偿的摸到了他的额头。
“嗯不烧了。”
齐安安放开他“今天公司是有项目要忙吗怎么起这么早啊”
江陆转过头去,眼中漆黑意味不明“嗯。”
“好辛苦呀,”齐安安笑吟吟地在江陆肩膀上锤了几下,他面对着洗手台子不看自己,齐安安在他身侧弯腰从下往上看着他,“那你先洗漱吧,我去给你做早饭好不好”
江陆等齐安安走后,才侧头往空荡荡的门口看了一眼。
刚才她从床上睁眼看向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不是他认识的齐安安。
他活到现在,不敢说有什么出色的本事,眼力还是有几分的。
他身边这个齐安安,虽然跟死的那一个有张一模一样的脸,可骨子里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这一点,单从眼神就能分辨的出来。
更何况她望向自己的眼神里面,满是毫不掩饰的关怀和怜爱。
江陆看向镜子。
是对这个“江陆”。她深深爱着这个“江陆”,毫不作伪的担心他、信任他,她将他照顾的很好。很显然的,这个“江陆”也同样的对待她。
他低头,面无波澜地盯着手上的戒指。
他们是夫妻。
这个世界就算再玄妙,与自己的世界也区别不大,至少一部手机就可以说明绝大部分问题。
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足够江陆掌握这个世界的一切。
原来,这个平行世界中的自己,并不是托生在平凡人家的孩子,他依然有一个烂到泥里的妓女母亲,有一段黑暗绝望的童年。
但他的少年时代,却迎来了人生中巨大的转折点。
这个世界的他遇到的齐安安,和他遇到的齐安安,竟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在这里,齐安安陪着他走过了少年时光,携手走进大学,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从校园到婚纱,她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保护着他,也救赎了他。
只因为这么一个人,他的人生走出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他没有杀人入狱,而是以省状元的身份,风光无限的考入了全国最高等学府a大;他早在几年前就成立了公司,如今做的比前世出狱后那几年还要好。
他结了婚,看上去真的很幸福。
江陆神色冰冷阴鸷,大略看完这个世界的他和齐安安的聊天记录,默默将手机摁了黑屏。
他仰起头,目光直直望向阴沉的天空,唇角噙着一抹冷漠
嘲弄的笑。
原来你确实不公平。
不过无所谓。
江陆将手机收好,这个世界的自己去哪了,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他也懒得管,总之现在是他支配这个身体,想怎么活,当然是他说了算。
他不会经营这个世界中自己的公司,他能白手起家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同样的,他也不会替这个世界的自己去爱他的妻子,他厌恶女人,更不懂得怎么爱人。当然,他一个沾了人命的杀人犯,也不需要别人来爱。
傍晚的时候天气不好,小雨逐渐下大,云层压的很低,隐隐有转雷雨的感觉。
江陆抿唇看着天色,脸色渐渐发白。
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强自镇定,眼神漠然无波,可长睫微颤。
忽然手机响起来,是齐安安。
江陆下意识地就去接,像是这个身体本能反应一样,看见齐安安的来电,片刻都不会耽误。
等他反应过来他并不想听齐安安的声音,电话已经被他接通了。
“江陆,雨下大了,一会儿可能会打雷,你不要害怕,在公司等我,我去找你。”齐安安的声音甜软,从听筒里传过来带着温柔地安抚,竟让他的心神微定。
江陆默了一瞬,冷淡地拒绝“不用,我快到了。”
“哦今天这么早呀,那你拿伞了没有”
江陆一顿,他刚来这第一天,根本没想着照顾自己,衣服落满了雨水,头发也早就被打湿了。只是听着齐安安语气中的关心,他怔忪了一下,没能第一时间回答她。
这几秒沉默让齐安安捕捉到了“喂江陆你,你不会是没拿伞吧”没拿伞,还快到了
齐安安一下就着急了“你不要走了,找个避雨的地方等我,我下去接你”
接
江陆慢慢咀嚼了一遍这个字眼,眼神微微闪了一下,接着又向前走去。
齐安安随便套了衣服抓着雨伞出门,她知道江陆自从做过那些梦后,对雷雨天的恐惧又深一层,原来她还看不出他害不害怕,但最近几回她看的明白,江陆对这样的天气阴影还是很重。
她担心着他,结果他从公司回来,居然不带雨伞,太过分了
齐安安急急忙忙地撑开伞出了门,转过一个弯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江陆的身影。
他不仅没拿伞,还没有听她的找一个避雨的地方呆着,反而这么不顾身体地走在雨里
齐安安立刻冲上去,先是高高地举起伞,将伞面完全遮在江陆头顶,而后很严肃地看着他,眼圈有点发红“江陆我要生气了”
江陆在齐安安跑过来之前就看见她了,他一直默不作声地盯着她动作,看她努力的为他撑伞,又红着眼睛看着他的样子。
这个身体的心脏在隐隐发疼。
江陆抿了抿唇,这个身体残余的感情确实强烈,灵魂都不知道哪去了,还有力气来心疼别人。
齐安安看江陆淋了雨,心疼的不得了,她空着的一只手去握江陆的大手“你看,手这么凉,快跟我回家。”
她嗔怒地横了他一眼,那么灵动澄澈的眼睛,没有一点威慑力,反倒十分可爱招人疼。
江陆看了一眼就不再看。
他目光落在齐安安细瘦白皙的手腕上,她稳稳地撑着伞,因为比他矮近一头,她要往高举才行。
即便这样,也再没有一滴雨落在他身上。
耳边只有沉闷的、雨滴打在伞面上错落响声。
鸠占鹊巢,他得以感受被人惦念,有人撑伞,即便是斥责,也全是心疼。
江陆垂下眼,片刻后,他手微微抬起,却在触及伞柄前又蜷缩了手指,慢慢放下去。
进了屋,齐安安推江陆去浴室“江陆,你快去洗一个热水澡,别又发烧了。”
“这个给我吧,我帮你放书房去。”
齐安安伸手拿过江陆手中的文件夹,江陆看着她的背影,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如果不是送这个,他今天根本不会回这个“家”。
那里面,是他拟好的离婚协议,他已经签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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