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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约好重逢, 之后每一年寒暑假刘家兄弟俩都来这里小住。反倒是原计划两三年回来一次看孩子的樊淑芳一次都没回来过。
路途遥远,工作繁忙,直到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 他们两口子才调回内地。这才将孩子们往身边收拢。
八一年, 霏儿已经从小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这一年即将小学毕业。胡发接到老领导电话后, 下午特意早一些回了家。
他如今是二矿大矿长, 主管全矿的人事、安全、生产等各项工作。
“老刘调京城了, 让我问问霏儿愿不愿意到他那儿读书。”
“啊”
李大雪如今从农场调到了班中餐, 正忙着给矿工们改善伙食。自己在家里先试制, 面还没和起呢, 听到了这消息。虽说早有心理准备, 可闺女离开的日子真到眼前, 她依旧懵了一阵儿。
“我抓紧时间给闺女做两条裙子,稍微大一些她长高了也能穿。还有那些钱,是她嫁人时给她还是现在就给”
胡发知道她舍不得,过来拍拍她肩头安慰。“闺女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想那么远干啥。给孩子做衣裳别做大了, 做大了穿着不好看。跟志远他们一样去上学, 寒假就回来了。”
男人这么一说,李大雪瞬间觉得自己想岔了。开口笑笑拍自己一下“瞧我,尽往那歪处想。霏儿下周考试,完事就放假了。我赶快给她做衣服,上回她挑的那块儿白底有乱条纹的布还没给她做呢。”
两口子在商量给闺女带什么, 霏儿在学校今天轮到值日。她小时候个子在同龄人里高,这些年反而长的慢,厉忆今年都超过了她。
“霏儿,我今天没事, 帮你一起吧”黄兰出去了又返回来。
“不用,值日生六个呢,很快就完。”
“好,那我先回了。上学我去叫你。”
“好,等你。”
同学们都走了,她到教室后头提上桶准备去提水。刚走没两步,被人一把提走。抬头一看果然是厉忆。
叫了好几年的弟弟如今比她高了,五官长开更加俊俏,白皙的皮肤一发生争执就被叫小白脸。
“说了男生提水,你怎么每次都不听话。”
“我比你大,我有劲儿。”
厉忆笑笑,提着桶就走。“你都没我高,说什么姐姐呢。”
“厉忆、”身后是女孩气急败坏的大喊,男孩嘻嘻笑着飞跑几步。这丫头惹恼了要动手的,他得赶快躲开。
一组六个人,他俩正好在一组。多年合作,同学们早知道这俩自小的关系。见此根本不以为意,一个个该干啥干啥。
擦灰、扫地、如今这水泥地面不用拖布拖,孩子们很快干完。收拾好工具后洗手回家。
霏儿跟厉忆相跟着走在林荫小路上,这些年一直在植树造林,矿区的绿化也是日新月异。所有的道路两旁都种满了树。
“考完试你想去干嘛”厉忆开口问。他们俩学习成绩都很好,根本没将小升初放在心上,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我爸妈调回北京了,也许我要离开了。”
“到北京去读书”
“嗯。”
女孩应声,低头踢一脚路上的石子。“你呢,一直跟着你姑姑吗”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啊,你爸他不会一直不管你吧”
“他再婚了。”
“所以不管你”
看她那么紧张他的生活状态,大眼睛因为这猜测而瞪的圆溜溜。男孩低低的笑笑。“不是。算了,不说这个了。”
“干嘛不说你要是不回北京,那我只能寒暑假才能见到你了。”
“帮我写作业没够啊,想继续帮忙不怕被老师罚了”
“呵呵、”女孩无所谓的笑。“你不是在学画画嘛,我帮你节省时间。反正都会了,我帮你抄一份也没啥。老师纯属多管闲事,咸吃萝卜淡操心。只要考一百分就行了呗,非管这些。你放心,我不怕她查,也不怕她罚。”
“说的轻松。你被老师逮住笔迹不同,被罚一个月值日有多难受忘了”
“你不是跟我一起值了嘛。”小女孩笑笑不以为意。“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看我弟弟多有义气。”
“本来就因我而起。”
回了家,胡发一开口女孩顿时点头。“知道了,那我住到暑假结束再走。”
老太太看孙女这么说,心里十分宽慰。胡发两口子望着宝贝也满脸笑。孩子惦记他们呢,早知道要走,却什么都不说。事情到跟前了还想着多住一段。
李大雪摸摸闺女的长发,如丝顺滑的触感。“早点走吧,开学前适应一下环境。”
女孩歪倒在娘怀里“我舍不得你。”
不想让伤感弥漫,上高中的三三笑着打哈哈“光舍不得妈啊,那我呢,一点儿不想三哥吗”
“对啊,还有爹和奶奶,把我们忘哪儿去了等寒假回来,看爹打你屁股。”
“呵呵嗯,寒假我就回来了,跟大哥二哥一样。”
“二哥肯定回来,大哥可不一定。”
随着老二的声音,他背着大背包从外头进来。霏儿高兴的下地去迎,拉着二哥的手亲切无比。
“二哥你放暑假了吗”
“对啊。”
“大学居然比小学放的还早吗”
“各省放假时间不一样。你们应该也要放了吧”
“还有五天。”
放下包洗手吃饭,闲聊间隙他得知妹妹要去京城的事儿。“那好啊,以后哥哥每周都去看你。”
“嗯,还有大哥。”
“你大哥在经贸局实习感觉咋样,有没有说啥”说起老大胡志远了,李大雪开口问儿子的情况。这孩子是长子,自小温和敦厚,为人处世其实不用太操心。
“说挺好的。刘伯伯给找的单位肯定错不了,他学的是经济,这单位也对口。”
“那你呢,大学挑个什么声乐专业,这以后毕业了靠唱歌能生活吗”
霏儿听到问句,非常肯定的点头。老二看到妹妹的动作,立马呵呵直笑,一点儿不受父亲黑脸的影响。他高中时成绩退步的厉害,后来音乐学院的来招生,他考虑到自己文化课成绩可能上不了大学,另辟蹊径给自己报了名。
“真能生活”
胡发还是不信,他对于这些不懂,心里对儿子报这专业非常不满。当时要不是闺女支持,他绝对阻拦。哪怕让他高中毕业下井挖煤呢,也不许去学这没用的。
“当然能。”霏儿再次肯定点头。“爹,您就放宽心,我保证二哥以后绝对自立。”
“行吧,只要能养家糊口,我也不要求别的。”
岂止是养家糊口啊,你也太瞧不起胡志成了。他以后可是有名的男高音,流行歌曲手到擒来。大学毕业开始走穴,凭着俊俏的外貌迅速走红。
霏儿想想二哥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模样,再脑补一下他穿着工衣下煤窑的样子,瞬间打了个机灵。这反差太大,画面太美她不敢回想第二遍。
胡志成看妹妹的目光望过来,冲她一抱拳。这事的确多亏妹妹,要不是她、他现在肯定下煤窑去了。
吃完饭下午上学,晚上回来的时候在小树林发现二哥和黄芪居然在一起。她家两年前新搬的房子,已经不是原来的位置。这俩特意跑这儿来谈恋爱,是怕爸妈发现吗
小女孩拉着厉忆迅速离开,仿佛对这事完全不好奇。实际心里在打鼓,不知道该拿这俩自小的冤家咋办。
“你三哥最近还偷东西吗”
“偷。我爸给我寄来的钢笔被他偷去卖了,姑姑气的打了他,他已经好几天都不回家了。”
“这家伙,咋就吃亏吃不够呢。被咱们抓住几次了,居然还不改。”
“这回去哪儿抓他”
你这都明白我的套路了啊,霏儿转头望着他呵呵傻笑。根本碰不到巩老三,她也无法得知他这回又要去干啥。
“今晚我去找你。”从他姑姑姑父身上看看吧,也许能看到也说不定。
俩人岔路口分开,霏儿回家放下书包帮奶奶做饭。老太太笑笑推她“奶奶自己行,不用你。快去玩吧,厨房脏乱,小心弄脏衣裳。”
“我系上围裙。”
看她坚持,老太太不再多言,交给她一个最轻松的活儿摘豆角。
“奶,你说如果我明知道旁人做一件事儿会受伤,该不该提醒他”
“谁看那人是谁,有的人你提醒也白搭,根本不会信。”
“我二哥啊。”
“这小子又干啥蠢事了”
“没。”二哥跟黄芪姐姐谈恋爱,她得给他保密。“如果我看到他喜欢的人会带给他伤害,是不是该阻止他们谈恋爱。”
“他有对象了,谁家姑娘那姑娘为啥要伤害他”
得,奶奶三连问,没回答她反而让她为难。爹跟万黄芪她爸是同事,他们要是知道这俩在一起,保管百分百支持。
可、关键是这俩在一起后会无止尽争吵,最后分道扬镳。以后回家都错开,真正成了仇人。
“现在还没在一起呢。奶,他们以后没好结果。你说我该不该阻止,该不该告诉我二哥”
这问题太深奥了,老太太也想了好久。“别说,别管。孩子,只要不是涉及生死大事,你都别管他们。人生本就是磕磕绊绊走过的,有了那些经历的沟沟坎坎孩子才能长成大人。让他们自己去经历,自己去领悟。”
奶奶用几十年的人生阅历指导孙女,霏儿点点头,实际心里头还是不太放得下。等胡发回来,她又问了一遍父亲。父亲经见的也多,也许有不一样的看法。
“别管。”没想到男人一出口居然也是这俩字。
“闺女你记住,这世上有两种事儿外人不好插手。一是家务事,家务事牵扯的全是亲人。自古亲官难断家务事,因为打断骨头连着筋。兄弟姐妹之间也许今天横刀相向,明天却又和好如初。
另一种就是爱情。至亲至疏夫妻,今儿人家俩打的要死要活,明儿又亲如一人。你插手只会两面不是人。你二哥刚成年,感情的事儿让他自己去经历,经历过他才知道自己要什么。”
父亲和奶奶这俩人生阅历丰富又很有主意的人都这么说,霏儿顿时放弃了阻挠二哥的想法。他跟黄芪不合适,让他自己去领悟吧。
如果他问我,我就如实相告。如果他不问,那说明他很喜欢黄芪姐姐,从未想过分手,那说了也白搭。
霏儿自己如此理解,静待二哥自己的选择。
晚饭后,她背着书包去找厉忆。她今天要寻找机会跟巩家人接触,想发现巩老三的秘密。
这么一来,还真让她明白这家伙这段日子家也不回在憋什么大招。
“你三表哥跟人合伙要抢银行。”
“什么”
厉忆惊了。之前只是偷羊羔、偷西瓜卖、偷鸡摸狗,这回居然要抢吗而且抢的还是银行。他就无意间说过一句银行钱多你怎么不去偷,他居然真的去实施
“抢的钱不少,你姑姑姑父后来被公安通知时,他早已跑了。不过,他最后还是犯了事进去了。”
“活该。”
有什么好的,喜欢的东西都得被他偷走或者破坏,厉忆非常讨厌这个表哥。可气过后想想姑姑姑父,心又软了下来。
“这几年咱们破坏了好几回,这家伙怎么就不知悔改”
男孩这话,忽然让霏儿想起父亲和奶奶说的。也许,人生该任由自己去经历的,多次阻挠教训都不能让巩老三改过,也许他真的该进去蹲几年。
至于蹲完了改邪归正还是二进三进,那都跟她无关。这人本来的轨迹就是终生监禁,是好是坏都不是她的责任。这回抢银行,她知道了绝不能坐视不理。让他小子顺利抢走劳动人民的血汗钱。
“我们去举报他吧”
“举报得有确凿的证据吧”
“不知道,试试看。”
“这样他会坐牢的。”
“之前那么多惩罚教训他都不改,你觉得他不该坐牢吗”
“举报他。”
霏儿知道确切信息,当即给银行写了匿名举报信。有人抢银行,八十年代初简直闻所未闻。得到消息的银行工作人员虽不敢确信,但依旧做了防范。
结果就是,巩老三刚刚成立的闪电、派被连锅端。巩家父母得到这消息的时候,厉忆和霏儿正式放了暑假。
两口子赶去看儿子,对这个不成器的孩子又打又骂。巩老三被关进拘留所失去自由,被吓唬说可能被枪毙,这回他是真的怕了。
“爸,妈,救救我,救救我啊。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一定不惹事了。”
巩成思抬手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来。不往正道上走,一心钻那羊肠小道。这回好,要挨枪子心静了吧”
“死孩子啊,你个不听话的臭孩子。”厉姑姑也是又哭又恨。“你说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再怎么气,依旧是自己的骨肉。两口子打过骂过后回家想办法,给孩子找了律师。
巩老三不满十八岁,此次又被举报,可说根本算是未遂。经过一番运作,最后被判有期徒刑三年零俩月。
挽回了银行的损失,也给了巩老三一个大大的教训。
巩老二在家劝慰父母,厉忆长呼一口气。从小到大老三偷过多少,毁坏过他多少东西。他和霏儿想尽办法想让他吃亏长智,改掉这不劳而获的赖毛病。最后还是无奈将他送了进去。
希望他这回能吃了大亏后改掉,否则姑姑姑父有他这么个儿子,该有多闹心。
霏儿得知这消息时,正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本来定的刘振康来接她,因为大人太忙,刘震博今年刚实习也没时间。结果却是樊淑芳开着车亲自来了一趟,当然同行的还有跟霏儿熟悉的刘振康。
“家里给你预备了衣服,这些就挑喜欢的带几件就行。”
“要带着娃娃。”
“好,带着你的娃娃。”
临走,女孩抱抱娘和奶奶,笑靥如花的说“想我了就给我写信、打电话。我寒假就回来了。”
“好,娘知道了。”
樊淑芳含笑与大家告别,没说什么感谢他们照顾的话。因为这孩子不只是刘家的宝贝,她在胡家生活十多年,同样是胡家的女儿。
告别了生活十多年的地方,霏儿一路很乖,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樊淑芳在驾驶位开车,她跟刘振康在后头打扑克。
“霏儿,你别耍赖啊,二哥都连输五把了。再这么下去,裤子都得当掉。”
“我没耍赖。”小女孩笑笑“是你自己时运不济,都没摸到好牌。”
“是这样吗”
“当然。”
后视镜里看到兄妹俩开心的玩,樊淑芳心情好的像飞起来。终于从那个高原调了回来,终于可以和孩子们在一起生活。
这几年每年寒暑假都让俩儿子来找妹妹,果然孩子们关系好的很。不仅是和霏儿,就是跟胡家几个儿子也都跟亲兄弟似的。
“玩累了就睡一觉,离京城还远呢。”
“妈妈,你好厉害,这么远可以自己开车来回。”
闺女的夸奖,女人受用无比。“妈妈在高原上经常开车。那里路况更差,车技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我可以学吗”
“可以。不过得等十八周岁才能上路。”
一路疾驰,母子三人闲话家常着回到京城。部队家属院儿里,车子直直开进里头的独栋别墅前。
“下车吧,咱们到家了。”
刘振康打开车门伸手拉妹妹下来,刚要上台阶,屋门打开冲出几个人来。刘震博像小时候一样伸手抱妹妹,将已经十三岁的女孩抱得与自己齐平。
“大哥没去接你,你生气了吗”
“没有。”
得到妹妹回答,他指指台阶上的刘之山“这是爸爸,真人跟照片没多大变化吧”
女孩点点头,迎着男人略带紧张的脸笑起来。“爸爸,我回来了。”
“好,好,欢迎我闺女回家。”人家父子几人进屋,独留姚宣朓在那儿坐冷板凳。男人急了指着自己强烈要求。
“唉,唉、介绍一下我。”
樊淑芳看小叔子急的要抓耳挠腮,笑笑拉着他们往里走。“先进屋,进屋慢慢跟霏儿说。”
这个人是谁,霏儿自然知道。进屋后等妈妈介绍,她乖巧的喊人。
“叔叔好、”
“好。”
姚宣朓终于见到了父亲当然让寻找的小女孩,她那么漂亮,双眸睿智好似一切尽在掌握。本来觉得自己准备的礼物很贵重了,此时却觉得依然不够。任这世上价值连城的宝物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
“这这是叔叔和婶婶给你准备的礼物,看看喜欢吗不喜欢的话告诉我,我再选别的。”
盒子打开,一条粉钻项链赫然在其中。这件首饰有一个很梦幻的名字芭比公主。
“很漂亮,我很喜欢。”
女孩开心的接过,很给面子的说喜欢。拍卖会上令众多女人为之疯狂的东西,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镇定自若无一丝激动。
“走,妈妈先带你去你房间。二楼有卫生间,你先洗个澡松快一下我们再开饭。”
刘震博提着行李,霏儿被领到自己在二楼的房间。这栋房子面积不算太大,二楼有三个房间。她的这一间是采光最好面积最大的。
卧室南面开窗,吊着落地大窗帘。西面是衣柜和书桌,东面床上居然吊着粉色的纱帐、圆形顶子的帐子这时期国内可没有。
“家具和摆设都是你二婶挑的,她说这叫公主房。看看喜欢吗”
“喜欢,很漂亮。”
柜子里,满满一柜子的衣服。标签都剪了,全是她的尺码。女孩伸手无聊的扒拉,樊淑芳解释道。
“左边柜子是妈妈准备的,比较适合内地如今的潮流。右边是你叔叔带回来的,法国卡夏尔香奈儿都比较奢华。你自己挑,喜欢哪件穿哪件。”
“好。”
随手拿了件儿浅蓝的连衣裙,女孩自己去洗澡,樊淑芳下楼准备晚饭。糖醋鱼、烩南北、葱烧海参、香辣鱿鱼、白灼菜心、油焖大虾,肉末烧豆腐、松仁玉米外加一个排骨冬瓜汤和一大盘北方人团圆必有的饺子。
八菜一汤,全是刘之山请来的厨师准备好的。
七九年他们就跟姚宣朓联系上了,这两口子在海外那混的是风声水起。听闻国内改革开放,男人立马就回了国。如今在深圳开厂的同时也在做进出口贸易。
“嫂子,霏儿喜欢我给带的那些东西吗”
“还行。宝贝看着不挑。”
跟小叔子打过招呼她也飞快的去洗了洗,等霏儿下来时大家都坐在沙发上等她开饭。
女孩身穿浅蓝色洋装,头发用同色缎带绑起来。精致的五官犹自带着水汽,眉目分明仿若画笔细细描摹而成。
“淋浴还好用吗”
“挺好。”
樊淑芳过来牵起她的手“走了,吃饭。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爸今儿请的估计是个鲁菜厨子。”
多年牛羊肉,霏儿像郭靖刚离开草原一样,这些东西很多不知道该怎么吃。幸好家人很照顾她,大哥给剥虾、二哥给她挑鱼刺、妈妈给她夹鱿鱼,爸爸去拿了刀子将整个的海参给她切开。叔叔也给她夹烩南北里的竹笋。
“谢谢。”
虽然很多食材她没见过,可这味道确是适合北方人口味的。除了糖醋鱼酸甜口,其余都是咸香的。
“不客气。这是自己家,你要习惯啊。”
妹妹尚未开口,老大刘震博说妈妈“给妹妹点儿时间,你别老把她当客人,她自然就把这儿当家了。别说她了,我们俩这么多年没跟你们在一起,冷不丁都有些不习惯。”
女孩冲妈妈笑笑,樊淑芳伸手摸摸她发顶。“妈妈是想给你最好的。”
“我知道。”
有熟悉的俩哥哥在,霏儿适应的很好。她身有异能知道对方品行,与人熟悉的很快,在陌生地方其实也不觉得难过。
家人那么喜欢疼爱她,她又怎么会见外不舒服。一顿饭吃的很饱,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发现一点儿让她接受不了的床太软了。
她之前都是睡炕,冷不丁掉进弹簧床里,翻来覆去到十二点多都没睡着。小女孩打开台灯坐起来,在床上长长叹口气,然后抱着自己枕头去敲大哥的门。
刘思博在熬夜奋战,学医的刚实习总觉得自己知识不够。听到敲门愣了一下。
“大哥,开门。”
“怎么了宝贝”
“床太软了我睡不着。”
原来是这样,刘震博笑笑指指自己的床。“睡我的吧,大哥的床是硬板床,跟炕差不多。”
“嗯,那你睡我房间。”
“不用,我去找你二哥一起。他的也是双人床,俩人睡不妨碍。”
小女孩爬上大哥的硬板床,青年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走。关了灯妹妹才好睡。临出门听到她说了一句。
“我要盘个炕。”
青年险些摔个跟头,在心里想家里盘个炕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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