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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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去军装上衣后, 眼前的虫看起来可谓是相当的健美雄壮,八块腹肌排排列,每一分每一寸都结实异常, 胳膊两侧发达的组织结构怂然挺立,像是在向世间召示着什么威武的口号。

    然而就是这么一只猛虫,这会儿却正在用面罩上方露出的两只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 仿佛随时就会有那么一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那其中滚滚而落。

    见阿帕达怔愣在了原地, 荆野见风使舵, 随即便开始低声抽泣了起来:

    “叔叔, 实不相瞒, 昨夜我回过一趟我家里, 却发现我那老婆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您是不知道,我这脸因为早些年受过伤,所以看起来非常恐怖, 他他一定是嫌弃我丑才离开的我,您说我命怎么就这么苦”

    某历史古籍中曾经有过记载,一场成功的表演往往由三部分组成, 即呼之欲出的神态, 标准流畅的动作与合适应景的语言。

    而科学家多年的研究成果证明,为了能让观众更能身临其境,大部分的表演则还需要演员运用自己强大且自由的发挥力来为整场氛围添油加醋,调动情绪, 烘托制造出一种引虫入胜的情感漩涡,最终才可让观众全身心彻底沦陷其中,宁愿淹死也不愿拔出。

    想到这里,荆野摇头叹息, 腔调不由又悲戚了三分。

    “太苦了,我的命太苦了”

    而就像是被这悲哀的音调立马感染了情绪般,阿帕达回头看向他的神情里还真就带上了些同情的意味。

    荆野暗地斜瞥着他,得见此招貌似管用,连忙顺水推舟:

    “因此我现在也无心战场了,准备脱下戎装,彻底回归成良民的身份,但是叔叔,跟您说实话,我从小就是孤儿出身,而您昨天对我的教育着实打动了我,那种如同大家长般的慈爱让我想起了我那远在天堂的父亲,令我久久不能忘怀”

    说到这里,荆野抬起头,两只不断眨动的大眼睛中仿佛自带啵灵光波:

    “所以叔叔,您看在如今国家战乱,而我又是穷苦出身,老婆还跑了的份上,就留我在您家当个可以用来干活的壮丁行不行我不会收您的任何一分报酬,只要把您家的储藏室留给我打个地铺就足够。”

    荆野边说还边挺了挺自己的腰身。

    “我很能干,您看我长的这个样子就知道,什么洗衣服做饭擦桌椅板凳全都不在话下,只要您吩咐,我什么都能给您夷为平不,收拾妥帖。”

    说罢他不禁将抱住阿帕达胳膊的力度又增大了一些:

    “叔叔,虫生难得几轮回,活完一回少一回,求求您就收留下我,再给我一次可以尽孝的机会,让我能再拥有一次跟父亲相处的机会好不好”

    好,截止到此,应该就是本场表演的最高潮部分了,情绪要到位,感情要丰满,最后强调一遍,神态,动作,语言

    只见荆野拼尽全身解数,最后终于从自己那干涸的眼眶里挤出了两滴泪:

    “如果您今天拒绝我的话,我想那绚烂迤逦的夕阳下,波澜宏伟的塔比河边,就将是我此生最终的归宿。”

    “我将化作一颗默默无闻的小草,躺仰在开阔的天地间,任凭狂风将我纤细的腰肢吹垮,骤雨将我可爱的发型打散,但我仍然不会屈服,而是会让我的灵魂”

    终于,就在连幼儿园词汇都用上了的荆野觉得自己黔驴技穷,即将口吐白沫,驾鹤西去的时候,始终沉默着的阿帕达终于开口说了话。

    “什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懂我什么都懂”

    倍受感动的中年雄虫哽咽着,早已热泪盈眶。

    阿帕达年轻时作为一名部队军官,平常处事严肃认真,虽然看起来极其不好招惹,但实际上他为虫慈善,心地善良,最爱路见不平一伸手,所以仅凭这一点,他年轻时倒也没少招各路雌虫青睐。

    本来弃军从民就是他的软肋,如今再加上荆野将自己的背景叙述的如此凄惨,阿诺德心一软,便不免对他产生了深厚的怜悯之情。

    他用衣服袖子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角,随即便挥了一下手臂:

    “既然如此,如今国家战乱,大家的日子谁都不好过,我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虫,只要你脱下奥维军装,就是好汉一枚。”

    “再者,你说你无家可归,想在我这里打个下手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说叔叔家里也不富裕,恐怕并不能给你什么”

    “不用,什么都不用”

    一听此言,八成有戏,荆野激动,热血沸腾。

    其实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只要给我您儿子就足够”,但最终说出口的话却是

    “您只用让我每晚在您家储藏室打个地铺就成。”

    “那行。”

    这回,阿帕达那张始终严肃交加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一抹笑颜。

    但他看向荆野的目光微微一凝,紧接着便就又道:

    “哦对了,那个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这脸”

    “我叫尤奈,叔叔。”

    荆野边说边将动手将自己的面罩小小的掀起了一个角:

    “我这张脸是童年时受过伤,因此可能会有些嚇虫不信您看”

    “嘶”

    然而他仅是露出了极其小的一部分,阿帕达就从那个缝隙中瞥见了猩红可怖的一片,他不由打了个激灵,随即便道:

    “行,我知道了,赶快放下吧,我说怎么从昨天开始一直看不见你的脸,原来是这样,还真是怪可怜的。”

    屁,其实那分明就是荆野大半夜用一根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红彩笔在自己脸上瞎涂瞎画的。

    虽然跟拉丁美洲原始种族有的一拼,但事实证明

    坑蒙拐骗老头有奇效。

    而看着自己今天这场表演马上就要取得里程碑式的胜利,荆野面罩下的神情满是笑意,双唇弯起的弧度夸张异常,足以盛上满满一碗巧克力豆。

    于是,在西卡镇某个看起来的无比平凡的清晨里,一户普通居民家里迎来了他们的新成员。

    刚从外边回来的奎宁不知所以,他看着老老实实在自己家客厅里列成了一排的儿子们,斜瞥了一眼旁边的雄主,什么都没有说,便只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自动等待着解释。

    果然,两秒后,最炫老头将一只头戴面罩,看起来完全陌生的虫带到了他面前。

    脱下奥维军装的荆野此时已经换上了阿帕达给他找来的衣服,那是一件纯黑色长衫,然而非常凑巧的是,他脸上蒙的那块布也是黑的,再加上身材健硕,气质威武,因此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个刚从哪个黑客帝国钻出来,随时准备改行放火打劫的犯罪虫员。

    他也摘去了帽子,一头乌黑的发丝根根分明,本来自然垂落的刘海被他故意用水打湿,一把撸去了脑后,因此显得那对剑眉格外硬朗,仿佛不干点儿什么坏事就对不起这一身五毛钱的造型。

    奎宁得见此场景,不由一愣:

    “这是”

    阿帕达连忙上前: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叫做尤奈,性别:雄,家住大东川城小坡头镇嘎子村,上无双亲,旁无配偶,下无幼虫,唯一拥有的一张脸还被意外毁容了,现在可以说是除了一身腱子肉啥也没有,真可谓是悲惨至极,这外边兵荒马乱的,我见他还算年轻,就想着招他来咱们家里当个钟点工兼厨师兼保镖兼跑腿的。”

    说罢他还又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奎宁:

    “这孩子还挺老实,说除了要占用咱们家的储藏室打地铺之外,一分虫币不要,正好现在咱俩岁数也大了,以后可以让他帮忙给咱们扛扛白菜土豆胡萝卜,顺便也让我这腰间盘和你那老寒腿休息休息。”

    然后阿帕达便又热情的冲荆野示意一下自己那两位站在旁边的两位儿子。

    “来,过来尤奈,我再跟你介绍介绍。”

    中年雄虫冲他一指位于右侧,手持弹弓,正在向上翻白眼的银发少年:

    “这是我的二儿子,今年十八了,名字叫阿尔曼,阿尔曼,这位是尤奈哥哥,打个招呼。”

    结果还没等阿尔曼说话,荆野就抢先一步道:

    “啊,这位大侠我知道,专业搬运石子两百年,骨骼清奇,身手不凡,实乃捡石奇材,我相信只要大侠持之以恒,就没有搬不回来的石头。”

    听闻此言,阿尔曼从鼻孔里喷出两股愤愤不平的气,冲他摆了个夸张的鬼脸,嘴里哼唧一声,随即便扭过头去不吭声了。

    因为知道这个尤奈是被自己二儿子用弹弓拐回来的,阿帕达不禁多少感觉有些心虚,于是便也没敢多接他俩的这话茬,赶紧转移话题,冲荆野指向了另一位:

    “这这位是我的大儿子,今年二十四岁”

    “名字叫做阿诺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所有小天使对我的支持与鼓励,感谢你们的收藏和评论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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