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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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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乾道君抱着她回到住处, 将她放到床上,而后就直接去打坐台打坐了。许昭月见他气息内收,似乎是在查探自己的法力, 她心里顿时就不爽了,几个意思嘛, 才刚双修完就去查法力,目的性这么强吗

    安乾道君徐徐睁开眼, 许昭月见他表情平平, 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收获的样子, 她心头一咯噔, 试探着问道“道君, 你法力涨了吗”

    他慢悠悠向她看过来, 目光沉沉的, 虽不至于杀气腾腾吧, 但就是看着不太妙。

    许昭月顿时紧张起来, “道君, 要是你修为没涨,你是不是就不留我了”

    他没说话,只是他这眼神看得许昭月头皮发麻,她忙道“不是吧, 我们好歹也相处了那么久, 就算没帮你涨修为也不用杀了我吧”

    他终于将目光移开, 说道“本君不杀你。”

    他留着她也不单单是为了修炼的, 虽然和她双修于修炼有益,可双修时那种陌生的痛快感也很取悦他。尤其是刚刚那一次,他潜入水中,被水包裹, 那种温热又细腻的感觉,水波一阵阵的在他身上荡漾着,而她又一边抚摸着他神识中那根棒子

    其实这一次的双修对他的修为增长并不大,却给了他难以言说的体验,很痛快,比他用混元丝将人绞碎的时候还要痛快。

    许昭月见他确实没有要杀她的打算,这才放下心来。

    “刚刚还有外人在,你怎么就突然闯进我神识与我双修了”许昭月问他。

    “怕你疼死。”

    “”

    虽然他的行为不妥,但确实后来她就没怎么感受到疼痛了,主要还是双修的刺激太大了,而且许昭月也感觉到修为确实有一点进步,但是如今已经处在金丹后期,她的进步没法跨那么大了。

    安乾道君的噬魂毒还未压制,原本不用这么着急的,只是当时情急之下他就只想到这种办法,索性双修过程并未受噬魂毒所影响。

    此时许昭月蛊毒解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心情也不由得好起来,她便如闲聊般问他“道君你所理解的双修是不是就是指我们两人神魂相合”

    其实许昭月早就有这个疑问了,毕竟安乾道君一直表示留着她是要跟她双修,但又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双修,而且对她也没什么亲密的动作,她牵了一下他的手,他本能的反应都是不快。

    “不然呢”

    “”

    他的表情很显然并不是逗弄她,许昭月也没料到还真被她给猜准了。不是吧堂堂安乾道君,不会什么经验都没有吧

    “道君以前没有过道侣吗”

    “没有。”

    “也没有过修炼的炉鼎”

    安乾道君此时看她的眼神,类似于疑惑她为什么会问出这种白痴问题,许昭月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 不是那种用土造的炉鼎,就是那种人,阴阳相合那种,你是阳她是阴。”

    “没有。”

    “”

    行吧,还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可是也不应该啊,他一个大男人,她想到他上次还盯着她胸看来着,怎么着也不至于不懂男女之间阴阳相合的事吧

    不过她转念一想,他从小就被关在寒月崖,也没人去教导他,所有要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他杀掉,他性格怪异,而且还一心想要把世界变成炼狱,这种疯子,大约是没什么别的兴趣去研究男女之事,单单是想着毁掉世界那种疯癫就足够他兴奋了。

    只是,他大概也没料到会遇到她这个意外。

    许昭月发现,安乾道君真是让她越来越有兴趣了。一开始觉得这人是个没有感情的碎肉机,接触了之后觉得这人是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再后来觉得这人是个反社会疯子,可现在,她渐渐的从他身上探查出了别人从未发现过的东西,这些东西让他多了几分生动可爱。

    许昭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许昭月是被饿醒的,按理来说她修炼到这个境界,应该感觉不到饿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想吃东西。

    许昭月起来的时候安乾道君依然在打坐,许昭月便也不打扰他,悄悄出去了。此时天才蒙蒙亮,许昭月找了半天才找到膳房,膳房的厨师已经打卯了,不过早饭还没做好,许昭月饿得不行,问她们要了一包小点心。

    许昭月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往回走,途中要穿过一个小花园,花园中有一片荷塘,荷叶舒展,荷花盛放,荷塘上建了曲折的回廊,从回廊走过,只闻一阵阵荷香扑鼻而来。荷塘边有假山伫立,其中最高的假山之上建了一座凉亭,此时正有一人坐于凉亭之上独自对弈。

    许昭月从回廊穿过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他,许昭月塞了一口点心,正要假装没看到离开,就听到亭中那人说道“既看到了,何不上来与我对弈一局。”

    这次驱蛊许昭月也算欠了他一个人情,她想了想便往那假山走去。

    “你知道我下棋下得不好。”

    “无妨。”

    许昭月在他对面坐下,瞟了一眼棋盘,见他执黑棋落下一子,许昭月便捡了白棋与他对阵。

    “我其实很好奇,你为什么愿意帮我那次我还用凤鸣伞伤了你。”

    他捡起一颗黑棋,手指轻轻摩挲,目光望着棋盘,似在琢磨着如何落子。

    “我帮你只因我帮的是想帮之人。”

    许昭月笑了笑,“我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你了,你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这么难交到朋友,我不过随便几句话,你就能如此不计前嫌帮我。”

    “这世间之人大都过的混混沌沌,迷迷茫茫,能知我者又有几何”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多谢你愿意出手。”

    他下棋的动作却顿了一下,而后他突然说了一句“昨日是我之过。”

    许昭月却一脸疑惑,“你之过你怎么了”

    驱蛊之时她疼痛难忍,根本没注意到云乔皙曾经来过,所以也不知道中途阳城子分了一下心,不然不会用那么久。

    如果不是他分神了,大约也不会有后面那些事,即便会有,也不会在他面前。

    既然她不知道,那他也没必要说出来徒增误会。

    “没什么,总归是顺利的。”

    许昭月也没计较,只盘算着,该怎么下才能让他吃掉大片,好快点让棋局结束。

    “我快破渡劫了。”

    听到这话许昭月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惊愕问道“你快破渡劫了”

    阳城子的眼神中似含了复杂的情绪,可仔细看去,却又查不到任何端倪,依然如波澜不惊的平静湖面。

    “那我是该恭喜你吗”

    “”

    到了渡劫期,那随时都有可能渡劫成仙,这个时空已存在几万年时间,有记载的飞升记录都是上古时期了,修仙者都想飞升大道,然而近万年来修成大道的却一个都没有。就算阳城子最终没能飞升成功,但能进入渡劫期,他怕也会在仙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阳城子落下一子问她“如果是你,你知道你即将进入渡劫,你会怎么做”

    许昭月摇头,“我不可能这么厉害的。”

    “万一你有这么厉害。”

    许昭月仔细想了想,说道“我才不想成仙,成仙有什么好,与天地同寿吗活那么长干什么不累吗我宁愿找个村庄放牛我都不想成仙。”

    阳城子执着棋的手许久没有放下去,他眼底似有波澜略过,可随即又化作一片虚无,他落子于棋盘之上,说道“不会不甘心吗那么辛苦修炼才到这个境界,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许昭月明白他虽是在问她,其实也是在问自己,许昭月道“不甘心就继续努力成仙呗,你要实在怕寂寞可以帮云乔皙一把,虽不至于助她飞升大道,不过留在你身边做个童子也好啊,这样不就不孤独了吗”

    阳城子没说话,许昭月啧啧两声说道“可惜啊,你放不下世俗,又不甘心放弃,你现在又马上到渡劫了,你的日子可过得真苦啊。”许昭月说罢还配合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阳城子却反而松快了一些,他问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那肯定是把世俗中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一遍,去爬想爬的山,去吃想吃的东西,去看想看的河,尤其是为了修炼克制着想做却逼着自己不做的事情,这样一来就算哪一天真飞升了也不会后悔。”

    阳城子手上一松,棋子啪嗒一声掉在棋盘之上,许昭月见状却目光一亮,说道“嗯,我输了。”

    她正要告辞离开,就见眼前棋盘啪嗒一声被炸得四分五裂,许昭月吓了一跳,惊魂未定之时看到那收回去的混元丝,她急忙顺着看过去,就见安乾道君不知何时立在距离凉亭不远的半空中。

    “兴致真好,一大早就下棋。”他嘴角挂着笑,眼底却无半点笑意,“可惜,棋盘炸了。”

    许昭月暗叫一声不好,安乾道君身上那股杀意丝毫不加掩饰,他此刻的状态许昭月太熟悉不过了,他每次想疯狂杀人时候就是如此。

    “你站远一点。”安乾道君目光注视着阳城子,话却是对许昭月说的。

    许昭月心思电转,急忙冲他道“道君,你打坐完了啊我本来出来找吃的,遇到阳城子就跟他下了一局,道君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说,我们先回去吧。”

    “叫你站远一点。”

    许昭月没办法,只得乖乖闪到远一些的地方,许昭月一走远就见安乾道君目光一凛,掌心对着阳城子所在的方向一扣,万千混元丝便向着他袭去。

    阳城子连动都没动一下,混元丝也未能扎在他身上,就在他身前一尺远的地方,似乎无形中多了一个透明的盾,将安乾道君的混元丝结结实实挡住,不过这盾也没有支撑多久,安乾道君稍一用力,只听得啪嗒一声碎裂声,阳城子的结界被他直接击破,混元丝飞过来落在他所坐的地方。

    许昭月根本都没看清楚阳城子怎么不见的,几乎是在混元丝刺向他的一瞬间他便消失不见,混元丝击到凉亭护栏上,只听得哗啦一声,整个假山轰然坍塌。

    许昭月看到这一幕,一时心惊肉跳,她又四下看了一眼,这才看到不知何时立在一片荷叶上的阳城子,他负手稳稳站着,毫发无伤。

    安乾道君见状却突然笑起来,他眼底透出几分兴奋,似乎遇到了久违的刺激,“听闻阳城老祖法力高强,本君一直想找机会与你一决高下,此番正好,不知道你敢不敢应战”

    “你我二人若要打起来,这宫廷怕是要毁了。”

    “毁了便毁了。”

    两人虽然都是大乘期,可是像这种高阶修士,哪怕只是多一个小阶,便足以掌握对方的生杀大权,就拿安乾道君对付申屠尤来说,申屠尤也是大乘期,不也被安乾道君按着打吗阳城子就快到渡劫了,许昭月担心安乾道君不是他的对手。

    “道君,道君你先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我找你有要紧事。”

    安乾道君就仿若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只盯着阳城子所在的方向,很显然阳城子挑起了他的兴致。

    “阳城子,你敢吗”他继续问道。

    许昭月生怕两人真的打起来,她心里着急,干脆直接冲他道“蒋天戟蒋天戟你别想着打架了,你快下来”

    安乾道君终于向她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叫了他的名字,他那眼神不怎么友好。

    许昭月忙道“天戟你先跟我来,我真的有事情要跟你说。”

    安乾道君沉默了片刻,最终飞身到许昭月跟前,问她“说什么”

    许昭月松了一口气,拉住他的手就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说。”

    安乾道君看了一眼那只牵着他的手,眉心蹙了一下,不过也没挣开,在离开前他向阳城子看了一眼,他似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先跟着许昭月离开。

    许昭月将他拉到一片荷花深处,这里荷叶生长繁茂,茎秆又粗又高,竟高过了人,走廊就在这片浓密的荷叶林中穿过,浓阴密布,隐秘性也很好。

    许昭月将他拉到此处才松开他的手冲他道“你别跟阳城子打,他已快到渡劫了。”

    “渡劫”他似乎更有兴味了,“那本君倒是要看看,和渡劫期的老怪打起来是什么感觉。”

    许昭月生怕他真的就去了,她忙拽住他的手腕道“你淡定一点,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

    他压根没当回事,“受伤便受伤了。”

    “你受伤了我会心疼。”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不出喜怒,“心疼”

    许昭月轻咳一声,这话说出口也怪不好意思的,她道“我们是道侣啊,你受伤了我当然是要心疼的。”

    她说这话时眼底含着陌生的情绪,这种情绪他从未在别人身上见到过,这种情绪莫名让他的心也跟着变得柔软。

    可他随即又想到她和阳城子对坐着下棋的画面,他冷笑一声,“道侣你既知道是本君道侣为何还与他下棋”

    他面色一瞬间阴冷,身上戾气明显加重了,许昭月感觉头皮一阵发痛,她忙道“偶然间遇到了,他邀我下棋,我想着昨日他也帮我解了蛊,我便与他下了一局。”

    “他邀你下棋你就下,你问过本君的意见了吗”

    许昭月看着他那阴沉的面色,叹了口气,“道君又吃醋了吗”

    “本君便要吃醋了又如何”

    “”

    他回答得那么理所当然,到底把吃醋是啥意思整明白了没

    面对暴怒的道君,当然还是要服软最好,所以许昭月冲他道“道君且放心,我心里只有道君一人,一心只忠于道君,往后他再约我下棋,我不再与他下了好不好”

    他面色却并没有太大的好转,他道“不仅是他,还有别的男人,你都不该多看一眼,你是本君一人的,明白吗”

    他目光凌厉,面色生寒,字字句句带着警告。不得不说这人的占有欲真是强得变态了,不过转念一想他本就是个三观不太正常的疯子,说出这些话也挺符合他的性格的。

    许昭月忙点头,“明白明白,除了道君,别的男人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听到她这话他面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此时已到清晨时分,太阳慢慢升起,阳光从头顶荷叶的缝隙间照下来,被筛成一缕缕的光束。他站在光束中,那一张脸阴冷可怖,可偏偏他生得俊俏,如若换做别人站在他面前大概只能看到他的可怕,可是她却觉得他俊俏得分外惹眼,加之他身上那身锦衣完美装点,与他的俊朗相得益彰,他是如此风华绝代,竟让她忽略了他的可怕。

    许昭月望着他这张脸,竟没忍住扬起笑来,他一看就更不爽,那面色更沉,他摊开掌心放出混元丝裹住她的身体猛然将她拉近,他目光逼视着她,眼底狠劲十足,声音也沉,“笑什么本君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他好像真的很不高兴呢

    可是偏偏有一缕光从他鼻端落下来,翘鼻的阴影落在唇上,光影明灭,那鼻子和唇就显得更加立体。

    或许是密密麻麻的荷叶遮掩让人变得大胆,又或者满池的荷花幽香点缀了此刻的暧昧,而且他还和她离得这么近说话,他身上的热气都流到她身上了。

    许昭月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几乎是立刻,她的手腕就被一只铁爪般的手抓住,许昭月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她悚然一惊,对上安乾道君那双冷沉沉的双眼,许昭月心脏砰砰砰跳得飞快,她咽了口唾沫说道“道君先别生气,我们是道侣啊,道侣间做一些亲密的事情很正常的。”

    虽然许昭月这种“冒犯”的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她依然满脸紧张,毕竟面对的人可是安乾道君。

    不过出乎了她的意料,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安乾道君就松了她的手,许昭月心头一喜,试探着将掌心贴在他的脸上,他没躲避,也没阻止,虽然他的面色依然不太好,可他身上那股子让人害怕的危险却淡了一些。

    就好像森林里那凶猛强壮的野兽突然收起了利爪,变得温顺,竟任由人抚摸,这种驯服野兽的感觉让许昭月心生窃喜,顿时成就感十足。

    许昭月用手指尖在他眉梢间滑过,他的眉毛形似远山,一根根的眉毛碰着粗粗的有些扎手,顺着他的眉毛下来,她手指滑过眉心,又从眉心滑到鼻尖,他的皮肤光滑细腻,摸上去润滑舒适。那挺翘的鼻梁有着一条好看的弧度,许昭月的手指就一直顺着那弧度下滑,简直就像在摸艺术品。

    鼻子下面就是他的唇了,他的嘴角有一条浅浅的弧度,上唇偏薄下唇饱满,摸上去软软的很诱人。

    他的表情依然冷沉沉的,尤其她的手指摸到他嘴唇的时候,他眉心骤然间蹙紧,手指微动,看上去像是要出手,可最终也没实质性的动作,就这么沉着眉,任由她的手指摸在他唇上。

    她的行为让他有一种被人冒犯的感觉,毕竟从未有人敢这么触碰他的脸,谁人敢冒犯他,怕是早就被他杀成碎片了,可她是道侣,道侣终究是跟别人不一样的。他就暂且耐着性子,一开始被她牵手的时候他也烦,最后不也习惯了。

    许昭月觉得他的唇很好看,她甚至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想尝尝看他的唇是什么味道,她此时已近乎意乱神迷了,这疯狂的想法一起,她就真的没忍住,垫着脚,一下贴在他的唇上,他呆了一下,许昭月也呆了,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就干了这事儿。

    心跳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分明是一件超级危险的事情,可她脑子一热冲动做完竟然没想过要补救一下,就这般贴在他的唇上,而且还相当作死用舌头顶了一下他的牙齿,想进得更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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