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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秦钩翻身下马, 蹲在石头上,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要半个时辰才能回去。
侍从们在过去两刻钟的时候找到他,过来请他回去。
老太监崔直轻声劝慰“陛下陛下咱们回去吧”
崔直是秦钩前几天提拔上来的。
秦钩不说话, 像狼一样,坐在石头上, 眺望远方,一言不发。
侍从们都吓坏了, 以为他失声了, 或是疯魔了, 语气愈发急切“陛下究竟怎么了”
秦钩冷冷地说了一声“滚”,然后垂下头去。
扶游还是不要他。
与犬戎的战争早已结束, 扶游原本就不愿在西北多加停留。
解决好秦钩的事情,再收拾收拾东西,他就准备离开了。
走的时候, 还是晏知送他。
晏知问他“年节还回来吗”
扶游一手提着书箱,一手牵着马,摇了摇头“不回来了, 赶不及。”他从衣箱里拿出一个木雕的小鸭子“我去淮阳的时候买的, 送给兄长做年节礼物。”
晏知哭笑不得“兄长哪里是向你要礼物”
“是我硬要送给兄长的。”
“好。”晏知顿了顿, 忽然正经了神色, “扶游, 上回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扶游也顿了一下, 又从书箱里拿出一个小鸭子,递给他, 神色坦荡“再送兄长一个。”
纯粹的古人, 说话不像秦钩那样直白。
原本是一对的木雕, 扶游把一整对都送给他,而不是给他一个,自己也带着一个。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晏知显然有些失落,但还是保持着君子的风度,从他手里接过木雕“行,兄长知道了,你不用担心其他的,放心采诗去罢。”
扶游笑着点点头“谢谢兄长。”
两个人再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扶游便拽着缰绳,翻身上马,骑着马离开了,没有再回头,更别提回头看一眼躲在城门后面的“小狗”。
秦钩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也不敢出去。
他哪里懂得古代人的事情,光看见扶游给晏知送东西了,送的是小小个的东西,还送了两个。
为什么他没有
该不会是小鸳鸯吧
扶游该不会和晏知定情了吧
秦钩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他又不敢出去看看,更别提出去问扶游了。
他只敢窝在这里偷看。
身边的侍从劝了一句“陛下,要不然就派几个人去,把人抓回来得了。”
秦钩一脚踹翻说这话的侍卫“滚,谁敢动他,我要谁的命。”
他连跟都不敢跟了,怎么还敢抓回来
扶游走了,秦钩也班师回朝。
正好也快年节了,诸侯跟着他一起回皇都过年。
大军回朝的时候,刘太后亲自出城迎接,在瞧见皇帝安然归来的时候,不免有些烦躁。
亲信给她送的折子都说,皇帝经过这场战事,变了许多,她原本不信,可是接下来的许多事情,都让她不得不信。
皇帝真像是换了一个人。
扶游一路南下,半个月就赶到了雁北城。
抵达雁北城的傍晚,有人一眼就在进城的队伍里看见他。
“扶游”
怀玉跑上前,一把就把他抱进怀里,还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哎哟,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可想你了。”
扶游动弹不得,连喘气都艰难。
怀玉做过小倌,被花楼里的人喂过一些乱七八糟的药,后来长大了,骨头定型了,每天大口吃肉,却也没怎么长高长胖了。
他没怎么长高,力气倒是大了不少,扶游比不过他。
他搂着扶游的肩膀,兴高采烈地问他“怎么样战场上好玩吗我们赢了吗”
扶游摇摇头“不好玩,死了很多人,但是我们赢了。”
“这样啊。”怀玉见他神色,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又另起了个话头,“对了,我可听说了,晏知给你放烟花了,你该不会要移情别恋了吧”
扶游有些无奈“没有,我是打算一辈子都采诗的人。”
“真的吗”
“真的。”
怀玉瘪了瘪嘴,眼看着进城的队伍要到他了,便推了他一把“到你啦。”
扶游走上前,把书箱放到桌上,接受盘查。
进了城,怀玉领着他回了客店。
“邱老夫子前几天带着几个学生去南边讲学了,现在就我跟老头两个人在这里。”
怀玉推开门,一个老人家坐在软垫上,烤着火炉,正啃肉干底下学生送上来的束脩。
看见扶游回来了,他便举起手朝扶游招了招,咧嘴一笑,露出没剩几颗、摇摇欲坠的牙齿。
正是五年前扶游进皇都献诗,带他去驿馆、给他做指引的那位老人家。
扶游后来才知道,他是当世有名的老夫子,学生很多,其中就包括邱老夫子就是扶游出去采诗的时候认识的那个。
控制中心安排他来充当扶游采诗的导引者,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老夫子本来不受刘太后重用,自己也对朝政灰心丧气,决意此生就做个小官,不再过问世事。
可是五年之内,刘家掌权,时局大变,诸侯并起,他忽然又看见了一点点希望。
只要有一个侯王肯重用他,他就能够大展抱负,所以他重新集结学生们,再一次踏上征途。
只可惜,他们才拜访了两个侯王,行程就被战争打断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在这里暂时停留。
扶游上前,拽了个垫子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也掰了块肉干来吃。
老夫子问他“怎么样这次出去都写了些什么”
扶游专心吃肉干,把书箱推到他面前,让他自己看。
老夫子擦干净手,才去取他的竹简。他拿起竹简,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大声吟诵“四年冬,天大雪,犬戎大饥,夏亦饥。时犬戎遣使臣谓太后曰”
他换了腔调,捏着竹简,朝扶游做了个揖“今岁严冬,万里踪绝,借粮大夏,愿以奴隶相易。”
扶游盘腿坐好,捏着肉干,往桌案上一拍,肉干晒得坚硬,哐的一声。
“太后曰我朝亦饥,百姓尚不足,何顾犬戎以人易粮,犬戎尽数得全,大夏百姓何处”
正因为刘太后不肯借粮,犬戎恼羞成怒,自年前开始,屡屡进犯大夏。
及至今秋,大夏起兵反击。
老夫子捧着竹简,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好啊,好啊,比只有几行的小诗好多了,史书就该这样写,要写得洋洋洒洒、江河倾倒、日月无光,才能让后人看得明白。”
他刚要继续念下去,扶游就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从他手里拿过竹简,随手一抛,撒了漫天。
还没穿起来的、小节的竹简,哗啦一声,全部落在地上,落在扶游周身。
“做什么呢丢掉干什么写得这么好,当心等会儿找不到了。”
老夫子推了他一把,刚要弯腰把竹简捡起来,扶游就拉住他。
扶游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表示自己清楚地记得自己写过的东西,随后把竹简上的文字,一字不落地吟诵出来。
他在房间里信步阔走,情盛之至,站到桌案之上。
但是很快的,这个小小的房间也留不住他了,他赤着脚,就走到门外去。
暮色降临,寒风入骨,天上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扶游站在走廊上,面对着天地浩荡,睁开一双明目,张开一双还沾着墨迹的手,字字铿锵“介胄之间,首倡义兵。兵戈抢攘,伐罪吊人”
这是这篇文章的最后一句。
冷风迎面吹来,扶游要把日月山河都收入眼底,纳入怀中,写进史书里。
雁北城下雪了,天气转冷,扶游又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对着竹简,闷了几天。
他出来的时候,地面上积雪已经没过了小腿,但是雪还没停。
按照节气惯例,去年冬天本来就是一场严寒,接下来几年的冬天都应该暖和些才对,可是今年的冬天,竟和去年一模一样。
初雪就极大,天气极冷。
百姓都道不妙,赶忙开始清点家里的余粮,朝廷也开始勒令各诸侯王管好自己的辖地,疏通河道,救助雪灾。
一时间兵荒马乱。
扶游也放下书箱,跟着雁北城的士兵们去官道上救灾。
皇都里,刘太后坐在珠帘后,听着各地的奏报,眉头紧锁。
秦钩坐在正位上,替她下了命令,她也没有发觉。
秦钩道“先派少量军队去诸侯王的辖地,协助他们救灾。如果诸侯王力不从心,立即奏报,由朝廷拨粮派人救灾。其他的就按往年救灾的办法来办。”
等刘太后回过神来时,皇帝的口谕已经传下去了。
她思量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纰漏,便默许了。
她也怕诸侯王的势力越来越大,如果能借此机会,压制他们也好。
只是
刘太后看向秦钩,她不怀疑皇帝的脑子能想出这种办法,她只是惊异于皇帝的胆子。
她以为经过这五年,皇帝的胆量都被她磨没了。
秦钩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朕看太后好久不说话,以为太后是想让朕开口,怎么朕仿佛说错了什么”
刘太后端庄地笑着“陛下说笑了,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想什么时候开口,就什么时候开口,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她摆了摆手“就照陛下说的办,礼儿、义儿,这件事情就由你们两个全权”
秦钩打断了她的话“这件事情不讨好,办不好还要被百姓说嘴,太后何苦再派给自己的侄儿”
原来刘太后口中的“礼儿”“义儿”全名“刘礼”“刘义”,正是刘将军的儿子。
刘太后哽了一下,没想到秦钩会直接把她堵回去。
在太后反应过来之前,秦钩又抬手点了两个从前用得惯的手下,让他们去办这件事情。
下了朝,太后在长乐宫召见了家人。
她坐在榻上,用玉锤轻轻敲着腿。
刘将军坐在轿辇上,是被人一路抬进来的。他两年前无缘无故地大病一场,到现在还没好全。
两个儿子,刘礼和刘义就跟在父亲身后。
关上宫门,他们说起自家话来。
刘太后沉吟道“打了场仗,皇帝还真是不一般了。”
刘礼道“姑母,我觉得皇帝说的挺对的,这件差事又不讨巧,又没有油水可捞,做不好还要失了民心,还是不做为好。”
刘义也附和兄长“姑母,我也是这样想的。”
“糊涂。”刘太后轻叱一声,手里的玉锤砸在案上,一声脆响,“难道你们这一辈子就光拣着好差事来做”
刘将军见姐姐生气,一抬脚就踹了一下两个儿子“愣着干什么快给姑母请罪。”
两个人跪在地上,声音都小了下去,尚有些不服气。
“有姑母庇佑,难道还有人敢给我们派苦差事么”
刘太后简直要被他们两个给气死,说了一句“倘若我死了呢”
“啊”
刘将军一听这话就急了“阿姐别这样说。”
刘太后没理他,仍旧对着两个侄子“我有心让你们两个历练历练,以后就算不能即位,支撑刘家门楣也就足够了,你们倒好,专拣着好差事做,贪稳当。”
可是刘礼与刘义只听见“即位”两个字,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
刘太后看见他们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把话给听进去。她拿起玉锤,扬手丢到他们面前,哐的一声巨响。
“蠢材蠢材”
刘将军按着两个儿子“快给姑母赔罪,明天就收拾行李去救灾。”他看向刘太后“行了,阿姐,我会教他们的,你别生气,消消气。”
“若非我苦苦支撑,刘家岂能有今日荣光家族男子,尽是蠢材。”刘太后靠在凭几上,看看弟弟,最后没好气地补了一句,“行了,除了你。”
刘将军笑了笑,两个儿子一人踢了一脚“滚回去收拾行李”他看向刘太后“阿姐费心了。”
刘太后摆摆手,让他们下去。
刘家人走了,侍从双手奉上新的玉锤,刘太后皱着眉,敲了敲腿,最后道“把月小使接过来。”
“是。”
侍从立即吩咐人套上马车,去宫外别院接人。
马车返程的时候,里面坐了个年轻貌美的小倌儿,他穿着太监的衣裳,悄悄掀着马车帘子,好奇地张望四周。
正巧这时,经过武场,秦钩就在武场里射箭。
秦钩淡淡地瞥了一眼,便问崔直“那是什么东西”
崔直斟酌了一下“回陛下,那是太后宫里的马车。”
“我知道,我问你马车里的是什么东西”
“回陛下,那不是什么东西,那是太后的男宠侍从。”
崔直害怕他发怒,一面说着,一面连忙跪下。
秦钩却只是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下,最后问“那扶游需要男宠吗”
“啊”崔直愣在原地,忽然觉得陛下还不如发怒呢。
三日后,朝廷派出少量军队,协助诸侯赈灾。
当然也就只有少量军队,而且只卖力气,他们的口粮还需要诸侯解决。
如果需要朝廷拨粮,朝廷可以以低于市价五钱的价格卖给他们一点。
如果需要朝廷再派人,朝廷也可以派军队卖卖苦力。
但是要收钱,按人头算,一个人头每天五钱,还要管饭。
扶游一听见这个命令,就知道是秦钩的意思。
秦钩从来不会做对自己无益的事情。
没多久,朝廷派来的人也到了雁北城。
领头的是两兄弟,一个叫刘礼,一个叫刘义。
扶游认得他们,是刘太后的侄子。
刘太后很看重他们,平时有什么好差事都让他们去做。
两个人才智不足,所幸孝顺有余,有刘太后时时指点,按部就班,也不会出错。
这天清晨,兄弟两个照例在外面赈灾,忽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信使一面策马驰骋,一面大喊“陛下心系百姓,率军巡查雪灾各地”
他没有在雁北城多做停留,只是骑着马从这座小城的大街上跑过去,从南城门跑到北城门,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
“陛下心系百姓,率军巡查雪灾各地与民同甘共苦”
这时候扶游就在城门口的粥棚里煮粥,听见这话,他扯了扯嘴角。
秦钩怎么会无缘无故出来巡查,大约是想出来探探诸侯的情况,顺便拉拢一拨民心。
听见这个消息,刘家两兄弟也有些紧张。
他们不由得想,皇帝该不会是来针对他们的吧
他们好想求助姑母
其实所有人都没猜中,秦钩就是想见扶游了。
但是扶游不喜欢他缠着,秦钩只好找了个“巡查雪灾”的借口,出来找他。
为了显得自己不是故意的,秦钩也没有直奔着扶游去,而是在外面兜了一圈,才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转到雁北城。
这样应该不明显吧
圣驾到的时候,还是清晨,扶游在粥棚里,拿着一个大铁勺煮粥。
刘家兄弟接驾,秦钩说了一句“平身”,就翻身下马,四处走走,四处看看。
假装自己还没看见扶游。
他“不经意间”走到粥棚外,“不经意间”抬头一看,瞧见扶游。
“扶游,好巧。”
扶游放下铁勺作揖“陛下。”
秦钩凑上前“你在干嘛”
明明就看得见,扶游顿了顿“回陛下,臣在煮粥。”
秦钩穿了件黑颜色的、毛茸茸领子的披风,凑在旁边,活像是只大狗,扶游总觉得他变出原形来了。
握着铁勺的手微微颤抖。
秦钩见他时不时瞥一眼自己的披风,迅速解开披风。
“扶游,你冷吗”
“不冷。”
扶游还没说话,就被暖烘烘的披风围住了。
好,现在“狗皮”转移到扶游的身上了。
粥很快就煮好了,百姓们提着瓦罐过来排队领粥,秦钩也拿了个铁勺,和扶游一起放饭。
刘家兄弟站在旁边看着,松了口气,只要不为难他们就行。
而这两个人也很是上道。
“来人,把陛下下榻的地方,换到和这个采诗官离得近些的地方。”
这样皇帝就无暇顾及他们了。
这天傍晚,扶游收拾好东西,回到客店。
怀玉和老夫子正烤火,炉子上还热着饭菜。
“你回来啦今天很累吗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怀玉起身,踮起脚,帮他拍拍头发上和肩膀上的碎雪。
扶游随便应了一声“嗯。”
灾民越来越多,官道又堵了,每一样事情都很棘手。
秦钩和他一起派完粥,就没再缠着他了,倒真像是过来体察民情的。
忽然,扶游被怀玉的声音喊回神“你穿的谁的衣裳扶游我问你呢,你穿的谁的衣服”
扶游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把秦钩的披风给穿回来了。
“我还回去。”他拽了拽披风衣领,转身就要走。
他还没走出门,迎面就撞上一个人。
秦钩就站在门前,朝他笑了一下“扶游,好巧。”
扶游要扯开披风系带,却被秦钩按住了手。
“我有事情找你,可以进去说吗”
扶游看见他手里拿着绢帛,都是写了字的,像是什么公文。
应该是什么正事,于是他侧了一步“进来说吧。”
“好。”
秦钩跟着扶游进了房间,扶游还没吃饭,怀玉就把饭菜都搬进来,还添了一副碗筷。
扶游先扒了一大口饭,垫了垫肚子。秦钩给他夹菜“不是什么大事,你可以边吃边听我说。”
“嗯。”扶游点点头,“是赈灾的事情吗”
“不是,赈灾的事情我会安排,你不用担心。”
他的办事能力还是可信的,扶游端起碗,又吃了一口米饭。
怀玉退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秦钩终于忍不住,把尾巴放出来,跟风吹旗子似的,使劲晃。
扶游蹙眉“是你变成狼的事情”
“也不是,只是看到你忍不住。”秦钩朝他笑,露出尖利的犬牙,刻意放轻声音,“扶游,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问你,你想不想要一个男宠”
他话音未落,扶游“噗”的一声,险些喷饭。
他被呛得直咳嗽,脸颊通红。
秦钩连忙帮他拍拍背“扶游”
扶游咳嗽着,眼泪都出来了,推了他一把“你是不是疯了”
“没有,我没有疯。你不想和我和好,但是我不求名分,我可以做你的男宠。”
“你从哪里学来的”
“太后那里。”秦钩正色道,“她有几个男宠,都养在宫外的别院里,很方便。你也可以把我养在皇宫里,还不用给我钱,你要是有需要,只要给我发个信,我马上就来陪你。你要是不下命令,我绝对不会打扰你。”
他好像真的试图说服扶游“只有你和我知道控制中心的事情,我可以陪你说话。而且这世上我最了解你,只有我知道怎么能让你舒服,你马上就成年了,你需要一个男宠纾解”
扶游迷惑极了“谢谢,但是不需要”
“需要的。”秦钩展开他带来的绢帛,“你看,这是太医给我开的体检报告。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无比真诚地看着扶游“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怎么样都可以。”
没有人能弄清楚小狗的想法。
他竟然还觉得这很完美。
秦钩又展开另一封帛书“你看,契约我已经拟好了。”
扶游抱着碗筷,默默地挪远了“离我远点。”
救命啊。
秦钩正色道“扶游,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是不是”
扶游蹙眉,一脸嫌弃“你不是。”
“为什么”
“因为男大三,狮子狗。男大六,沙皮狗。”扶游试图在他的逻辑里打败他,“太后娘娘的男宠都年轻貌美,你你太老了。”
秦钩如遭晴天霹雳,试图挽救“我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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