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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夜后。
“你怎么不太有精神”栗蝠美滋滋地喝了一大杯甜露，又和哭哭唧唧的小晶酒玩了好一会儿，才有功夫关心坐在河边撑着下巴发呆的新月。
新月回过头瞅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并不认为自己的烦恼是这个为了个菇民傻乐的蝠族人能解决的。
她的手习惯性地摸进腰包，包裹住凉冰冰的金球摩挲着，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那晚只有她瞧见了直坠而下的星光，也只有她的金球变了模样，而洪月的金三角却没受任何影响。
“唉”，新月叹了口气，将变大了一圈儿的金球掏出来，摩挲着又看了两遍。这金球上的纹路倒是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手感沉了些，表面多了一层隐约的红光。而将金球举起对上月亮，就能在月光的照耀下看到金球中间有一团阴影，偶尔还会在月光下游动一圈儿，好似是活物一般。
新月很确定在那夜星光坠下之前，金球里是没有这道阴影的，而从那夜之后这团阴影越发活跃，以前可能一天都动弹不了两次，如今在她照月亮的这一会儿就翻了两圈儿。
“你在看什么”栗蝠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可新月早就听到了他的动静，将金球收了回去。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栗蝠以为她在盯着部落外的河发呆，便也将眼光挪向了河面，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新，你们门前的河是不是又深了”
蝠族虽说视力不好，可对距离空间都十分敏感。栗蝠来的时候从河面飞过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如今更是觉得这河底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新月听他的问话觉得没头没脑的，心中的烦闷更甚，“栗，你是不是喝多了信不信一会儿这河里的鱼全飞出来抓你这只醉鬼。”
栗蝠刚想反驳，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持续不断地震动，两人面前的河水像是开了一样沸腾，无数鱼物被巨浪赶着飞上了天，扑头盖脸地朝着岸边呆滞的两人砸了下来。
新月在震动开始的时候就警惕地抬起头四处观望，她以为是毕方卷头重来，可没发现讹火出没，反而意外地抱住了一条大鱼。
震动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一场意外。
而被鱼尾连续扇了几巴掌的新月却好似才醒过来，她第一反应就是将身边还在跳动着的鱼都揪起来摔晕，然后才听到栗蝠哼哼唧唧的求救声。
倒霉的蝠族人在河鱼飞上岸的时候首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就扑向了小晶酒那边儿，将她护在双翼之下，可露出来的翘臀却被一条大鱼瞄上，狠狠地咬了上来。
新月瞧了又瞧，才搞明白这个状况，她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便哈哈大笑起来，一直笑到可怜的栗蝠都快哭了，才出手将那条鱼拽了下来。
栗蝠又羞又恼地飞走了，新月将小晶酒塞进草笼子里挂在腰上，发现那条刚刚沸腾的河水仍旧浑浊，浮着一层黄绿色的不明液体。
她心中一紧，将鱼笼甩了下去，藤制鱼笼遇到黄绿液体的瞬间就冒起了烟，随后她手中一轻，拎起来却发现是坚韧的蛛丝都被腐蚀断裂了。
“别过来”新月出声警告要过来的族人，朝着他们使劲挥了挥手，指了指下方河面的异常，随后慌忙往山顶跑，要去告知巫渊这边的情况。
“是山虫”，巫渊听完她所说的却没有任何慌张，从身旁的陶罐中掏出了用羊皮包着的一块黑石头，让她磨成粉末洒进河里，“让族人去远一些的地方打水回来用。”
新月将羊皮接了过来，放在鼻下闻了闻，闻到一股辛辣之气，她还没学到巫药草石之术，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她更好奇巫渊是怎么知道刚刚那是山虫搞出来的动静，也好奇山虫为什么要搞出这样的动静来。
“你不是说你将绳结都看过了么”，巫渊却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是让她去屋外的绳结中去找答案，“咱们部落的三面环山一面临水，这么好的环境，你不会以为是天然的吧”
新月得了巫渊的提示，在代表巫婵的流苏中细细翻找，在一条细细流苏顶端的小小绳结中找到了答案。
她的手一摸上那个只有小指头大小的绳结，眼前就出现了一头巨虫，还听到了巫婵的声音。
“快点”，巫婵不耐烦地一鞭子下来，山虫抖了三抖，复眼中满是愤恨和委屈，却不得不在越来越快的鞭子中潜入了地下。
新月还在想这是在做什么，就见一阵地动山摇之间，远处的一座山凭空升起，却是被山虫咬断了山根背了起来。
巫婵便坐在山顶，在月氏族人的欢呼声中驱使着山虫将三座差不多高的山都背了过来，安放在了部落的后方，变成了和先前山虫所化形状差不多的三座连绵山丘。
“啪”，巫婵的鞭子却又落在了山虫脑袋上，她叉着腰教训山虫，“原本该你亲自护着月氏，可你昨夜蹭痒打滚引得山崩地陷，砸死压死了五十余菇民，现罚你搬山引河，你服是不服”
山虫的眼神闪烁，点头慢了半分就又被鞭子打了几下，它赶忙颔首点头，还主动爬到了部落外面，缓缓地沉入了河中，朝着上游游去，没一会儿便有巨涛从上游而下，眼瞧着就要溅起水浪扑向岸边，而山虫却从河中冒出头来将浪花一一压下，又将河道拓宽挖深，辛辛苦苦好几天，才让巫婵满意。
而山虫也被赶去了大河下游居住，而这河道和后山却被它和它的子孙钻出复杂曲折的深洞，成了他们的通道，也是玉虫的乐园。
“原来山虫也有这般时候”，新月想到那让她发憷的巨大复眼，心中对巫婵的敬佩更深，对巫也越发向往。
巫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面色有些凝重，站在新月身边默不作声地扯出一条黑色丝绦开始结绳。
新月回过神来，瞧着他的越发艰涩的手法，心中却掀起了巨浪。她看得很明白，巫渊在用结绳对她说，“山虫败于毕方，身受重伤，要求月氏十倍供奉。”
新月我这张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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