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就在新月和老红菇大眼瞪小眼谁都不信谁的时候，洪月来了。
他见到两只菇民的第一反应，就是扬起火焰要将它们变成烧烤，可等新月说了红菇和晶酒的来历，他又改了态度，说可以陪着她去。
“咱俩这事要是被卢月知道了，怕是要被她吊起来打”，新月打趣了一句洪的没原则，可他只是笑笑，并没说什么。
老红菇带他们走的地道又窄又弯，有些地方就连新月钻起来都很困难，若是换了月氏其他人来，怕是连进都进不来。
新月四脚着地在地道里爬行，听着从通道外面传来的沙沙声，不由得有些纳闷，“那是啥”
老红菇不搭理她，专注地拎着个发光蘑菇在前面带路，新月撇撇嘴，刚想再问，就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弱弱地响起，“是玉虫。”
说话的却是还拴在她腰间笼子里的晶酒，小晶酒瞧她看过来赶忙朝着她讨好一笑，看上去软萌可爱，可还残留在牙缝中的青绿汁液却让人不得不面对这是只凶猛野菇。
新月瞪了它一眼，吓得晶酒直往笼子角落里缩，而走在前面的老红菇到了处略宽阔的地方，转身回答她，“是玉虫，放心，它们发现不了这里。”
新月有些奇怪，“月氏后山和地下应该已经被山虫它们挖穿了，你们还能生活在这附近，真是不容易啊。”
“也就剩下这一条路了”，老红的声音多少带着些苦涩，原本月氏的地下应该是菇民们的家，可如今它们进来还得小心翼翼，不但要防着上方的月氏族人，还得和虫子们斗智斗勇。
“这通道上涂了东西”新月发现自己的膝盖上沾了星星点点的碎光，手掌上也是。
“嗯”，老红菇点了点头，身后的影子映在通道墙壁上模模糊糊，却让那些碎光更明显，“这是玉虫讨厌的晶石，你不是知道的么”
新月瞧着老红菇往自己身上指，低头一瞧就看到她常带着的晶石坠子晃了出来，“原来是这样，这倒是能说得通了。”
她之前就好奇为何潮泉眼附近不见玉虫的痕迹，原来这晶石还有驱赶虫子的功效。
老红菇又看了她几眼，似乎是真的相信她不是巫了，哪有巫都不知道这些的，他继续带路往下方走，一直走到新月的耐心都快耗尽了，才说了一句，“到了。”
新月跟着他往前爬了两步，瞬间感觉豁然开朗，就连沉闷的空气都流通了起来，她越过老红菇往里面打量，这里却是个有她两三个高的大山洞，山洞顶部倒挂着一丛巨大的夜光蘑菇，蘑菇散发出的黄光照亮了空间的上半部，可蘑菇旁一串串吊下来的骷髅却让新月眼眸紧缩，心脏狂跳，她往后退了几步，和洪月并肩而立，警惕地看着老红菇，若是她没有看错，那些骷髅都是人类，还有几具格外高大，看着好像
“这都是月氏的巫”，老红菇的声线带着沧桑，可听在新月耳中却带着一丝阴森，好似是在说这全都是它们猎杀的月氏巫。她的心跳得很快，掏出了狼牙匕竖起了耳朵，注意着周围有没有埋伏。
“怪不得说我是月氏巫”，新月感觉自己已经看透了这些无耻菇民的套路，她压低身子，就等着老红菇他们发动的时候就杀他们个七进七出
可老红菇却迟迟没有动作，他背着手站在新月前面，抬起头去看那些被吊起来的骨架，半天才开了口，“我知道，这与月氏的葬法不合，可这已经是这里最靠近月亮的地方了”
新月一愣，摁住了身边洪月即将发动的手，想听老红菇到底怎么说。
“我知道你会很惊讶”，老红菇转回了身，看着一脸戒备的两人，眼中反而闪过一丝错愕，他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弯腰将手摁在了地面上。
新月的脚悄悄后撤，蓄力待发，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朵接着一朵的夜光蘑菇自老红菇所摁的地方钻出，散发着温柔的荧光，将周围全部照亮。
“没有埋伏”，老红菇的表情有些哀伤，却在新月开口之前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它明白月氏人对菇民的不信任，也明白新月的戒备才是丛林中该有的，可
可晶酒却大声叫了起来，“我们又没有背叛，若不是为了月氏，我们又怎么会一直留在月寂森林，连饭都吃不上了”
它稚嫩的声音在这空间中不断回响，好像是无数菇民在质问，在哭诉。
新月又是一愣，这和她在绳结上看得不一样啊，难不成这菇民中也有好人么
“当年月神堕落，大半菇民暴起冲出月氏，也只是为了寻找月神的下落”，老红菇摇了摇头，“我们依附月氏而生，可也是月神子民，月神出事我们又怎么能不出力呢可那时也不是所有的菇民都要走，也没想到会遇到鬣族入侵，让月氏损失惨重”
按照老红菇所说的，菇民们因着月神消失的事分为了两派，多数冲出月氏外出寻找月神，留下来的少数却也失了月氏信任，成了被驱逐被屠戮的叛民。
“我们一直在地下守着”，老红菇指了指上面那些骷髅，“月氏巫一向都是天葬，可山虫觊觎这些巫尸已久，借口地动将它们都震到了下面，这些都是我们抢过来的。”
新月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可她突然想到了在红月祭上看到的那些从地下飘出来的“先祖祝福”，不由得心中一动，信了老红菇三分。
“我知道你不信我们”，老红菇又往后退了退，他手中的夜光菇突然飘了起来，绕着山洞转了一圈儿，让新月能将这洞壁看得更清晰。
“这这是”，新月的目光随着夜光菇转了一圈儿，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原来以为墙壁上一道道的是菇民战斗时留下的痕迹，可这仔细一看却发现，上面的纹路全都是放射性的，分明全都是菇民的伞盖墙壁上已经看不出土石的模样，一排排一摞摞全都是伞盖叠伞盖形成的类似化石一般的坚固屏障。
“玉虫善打洞，好几次这里都被它们钻透了，只能用命去填了”，老红菇凄凉一笑，“这些年山虫越发势大，十年前留在月寂森林的菇民还有三千名，如今死得只剩下五百了。”
新月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或者月氏的人应该都不知道，在月寂森林中，在月氏的地下，还有一群菇民在守护着他们最后的尊严。她不由得从心里发问，失了月神庇护的月氏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就丢掉了巫的传承，丢了月氏的尊严，成了山虫的傀儡，成了依赖壳甲才能生存下来的部落。
这样的月氏，还是月么
新月想到了巫渊给她看的那副代表月氏的族徽，深深地叹了口气。若是没有菇民，怕是这族徽上的月亮早就消失了，而取而代之的
“啧”，新月脑中浮现的却是那一只青黄复眼，还有山虫肥嘟嘟的身子，她的脑子一抽，“这叫月氏倒也不违和”
只是此月氏和彼月氏却不可同日而语。
新月将狼牙匕收了起来，朝着老红菇恭敬地行了个礼，“不知有什么我能帮到你们的。”
“这可不是邀功，只是向你说我们并无坏心”，老红菇顿了一瞬，带着些热切看向她，“你可学过落祭”
落祭即是月落之祭，是恭送月神离开的祭祀，也是送别族人时要举行的祭奠，像老红菇所言的月氏先前都是天葬，到了月落之时就会为天葬的族人举行落祭，既是送别也是希望他们能和月落一起回归安宁。
“学倒是学过”，新月从腰间抽出巫杖，环视一周，“你放心，我会好好送走它们的。”
低沉的吟唱声在空荡荡的山洞中响起，被一层层菇民筑成的墙反弹回响，渐渐汇聚成一首哀伤的歌，新月在第一个重音时踏起舞步，身旁的夜光菇随即暗下，好似是被熄灭的灯。
夜光一朵一朵熄灭，好似是渐渐消失在天边的月光，也好似是消逝在时间长流中的人生，更像是不得不面对的生离死别。
是月落，也是告别。
新月的歌声并不高，舞步也不算特别工整，可听的人却渐渐红了眼眶，敏感的晶酒更是热泪盈眶。
她的舞步仿佛是在追逐月亮，带着浓浓的不舍和依恋，可歌声中又充满抚慰，因着这不仅是月落，也是归途。
山洞中的光依次暗了下去，最后成为一片黑暗，可在新月的眼中却有许多光点自墙壁中，自她脚下，自洞顶，甚至自骷髅中钻出，朝着她汇聚而来
新月呆呆地看着这些光点，它们轻盈地落在她面前，渐渐聚成了一团明月，散发着安详又期待的光。她似乎能听到这些光点的诉求，希望她能将它们送上归途，可新月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做。
如今的月氏老人在将死之时都进了后山，她学的落祭已经很多年没人举行过了，只有形而失了神。
可旁边的老红菇却不知情，他抹了抹眼泪，将一根树枝从伞盖中拿出来递了过来，真诚地说道，“谢谢，谢谢你”
这让新月更是慌张，她涨红了脸想说自己并没能成功举行落祭，还没将这些可怜的菇民们送走，却迟迟开不了口。
她正犹豫之间，却觉得腰间一动，有什么飘了起来。
今天好像有红月。
s鼻炎好可怕，感觉脑浆要流出来了嗷嗷啊
感谢收藏评论谢谢鼓励我的宝宝们，，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