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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夕食后,赵恒又将月芙从坐具上搀起来,带着她到外头散步消食。
从承恩殿出去,必要先下石阶,月芙感到双肩被从两边握着,原本因为怀孕而感到日益沉重起来的身子陡然轻盈了一半,不禁笑了“郎君这会儿倒让我下台阶了。”
赵恒抿着唇没说话,一直半弓着腰低着头等她踏下最后一级台阶,才重新直起身,严肃道“我亲自扶着才放心。”
月芙心情不错,听他这么说,只觉更甜蜜了。因还记挂着方才没让他吃到凉的,到底不忍心,停下脚步吩咐身后的侍女“让尚食局把先前冰的樱桃取出来,给郎君做一碗酪樱桃吧,多淋些蔗浆,不用急,晚些送来就好。”
侍女笑着应声,下去准备了。
月芙先前从王府带来的侍女中,有好几个被她安排到东宫各处为掌事者,身边余下的空缺便由东宫的几名新侍女填上。
这些侍女都是六局今年才选出来的,面对贵人们时,还有些战战兢兢,生怕服侍不好,或是遇上严苛之人。好在,留在东宫的数月里,太子和太子妃从未苛责过下人。
平日规矩虽不少,但只要她们做事尽心,便不会被责骂。如现下这般,要准备小食,太子妃也特意叮嘱她们不必着急。
越是如此,反越让她们感到应当兢兢业业。
等人走了,赵恒伸手搭到她的肩上,力道不轻不重,既不让她感到太重或是太热,又能轻轻护住她。
“我听奉御说,女子有孕时,情绪变化无常,无端端发脾气也是有的,你倒好似与过去没什么不同。”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好似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不过,月芙在心里将这话来回揣摩两遍,却品出了不同的意思。
他好似有些失落。
怀妊是大事,他有时表现得格外紧张,甚至超过了她,因着奉御的那一番叮嘱,他大约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如何包容她孕期的脾气,可她却没什么变化,反倒让他的这一番准备没了用武之地。
她笑了笑,斜睨他一眼,道“我自然也有发脾气的时候,不过,你白日都不在罢了。”
赵恒立刻转过头来盯着她看“阿芙,你怨我近来一直忙着料理政事,没法好好守着你”
不知怎的,月芙甚至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期待和欣喜。
她忍住唇角要泛起的笑意,用一种带着伤感的眼神看过去,轻轻点头道“也许是吧,郎君早出晚归的,我白日若处理宫务,忙起来倒还好,一空下来,便感到有些闷。”
赵恒听得已是浑身血液沸腾,好似即将提刀上马,只等她一声令下,就会往沙场上冲去的热血青年一般。可他生性沉稳,心中越是激昂难耐,面上却越发不动声色,只是肃着脸,沉吟片刻,仿佛有些为难一般,问“那你说,要我做些什么”
月芙见他这样,不禁抿了抿唇,闷闷道“郎君忙的都是政务,我自然不会有一句不满的。”
赵恒心里高兴,煞有介事道“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一定答应你。”
他想了想,又说“三日后,朝中大臣休沐,那日我也不理政务,带你出宫,到芙蓉园去游玩,可好”
“当然好,恰好前几日,几位长公主入宫时,也说过近来想去芙蓉园走走,那儿绿树成荫,水泽丰沛,晨起便去,傍晚归来,恰能避去一日的暑气。”月芙高兴地点头赞同,只是晶亮的眼眸转了转,好似并未因此而完全满足。
“还想要什么”
月芙笑了笑,没直接说出来,只是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待我想到了再告诉郎君,可好”
赵恒此刻有种得以展示自己的体贴入微的自豪感,恨不能将自己整颗心都奉到她面前,煞有介事地点头“好,你尽早想,若难办,我还得抽时间准备。”
两人自承恩殿出,到宜秋宫、西池院附近走过一圈,再绕过亭子院往回走。
赵恒想起白日和工部侍郎之间的谈话,犹豫一瞬,还是同月芙说了说。
他并非介意杜二与月芙过往的关系,毕竟杜二的为人,他看得一清二楚,月芙不论如何,也不可能留有余情。只是念着到底有非比寻常的关系,才向她交代一番。
他也不希望教她以为,他是个心胸狭隘,利用权力报复的人。
月芙知道他的用意,听罢未对杜燕则表露出任何情绪,反倒夸了赵恒两句“举贤不避亲仇,郎君如此处事,十分公允,定能让朝中臣子们叹服不已。”
赵恒不动声色地挺了挺胸膛,自觉她说得很有道理。
待回到承恩殿中,两人稍稍沐浴梳洗一番,将身上的暑热驱除殆尽,再出来时,尚食局已将做好的酪樱桃送到食案上。
鲜红欲滴的樱桃因经过冰镇,表皮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水珠,掩住透亮的光泽,显得雾蒙蒙的,被乳白色的奶酪包裹着,诱人无比。
月芙看着一颗颗饱满的红樱桃,便觉口齿生津,待将旁边一盏淡黄色的蔗浆淋上去,越发蠢蠢欲动。
她亲手捧着剔透的翠色贴花琉璃碗,送到赵恒的面前,眼巴巴看他接过,用银勺舀着送入口中。
“郎君,我也想尝一尝。”
赵恒对上她渴望的眼神,低头看看自己的碗,不禁叹气,重新舀一勺,既有一颗大樱桃,又有奶酪和蔗浆,沉着脸道“樱桃太冰,只能尝这一口,不能再多。”
月芙的眼睛倏然变亮,连连点头应好,忙不迭朝前倾身,张口等着银勺递近。
柔润饱满的嫩红唇瓣,若隐若现的雪白贝齿,还有口中的那点丰沛湿意,看得赵恒不禁浑身发热。
银勺送入口中,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竟微微抖了一下,一缕乳白的奶酪立时沾染在她的唇角。
她张口咬下,雪白的牙刺破嫣红的樱桃,汁液浸润口舌之间,甜中带酸的冰凉口感令她惬意地眯起眼。
赵恒几乎觉得自己头脑发懵,连双眼都变得滚热,慢慢放下手里的碗与勺,低头就吻下去。
口齿间俱是樱桃、乳酪与蔗浆的滋味。
甜、酸、丰、软、香
他感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得见月芙一个。原本垂在两侧的手先是扶上她的肩,再顺着肩滑到她的背后,扣住后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按。
月芙本只是想着吃食,被他忽然这么亲下来,一时也有些意乱情迷,耳鬓之间渐渐染上一层粉晕,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她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凑过去亲他的下巴,沿着那一道弧线时轻时重地游移。
“郎君”
一声软软的低呼将他猛地唤回神。
“不行”他混沌的眼睛恢复清明,喘着气往后仰去,从她的唇齿间脱离出来,“我不能,你有身孕”
月芙本已渐觉被托至浪尖云端,又被他的忽然退去打断,眼底涌起一阵失落“可我已过了三个月,如今胎像甚稳,不碍事的。”
她说着,拉起他的手重新放到自己的身上。
可赵恒只动摇了一瞬,便沉着脸收回手,摇头道“不行,你身子一直不好,本就易受风寒,还曾流产过,我不能这样。”
他说着,从座上起身,转头匆匆进了浴房。
月芙心底失落更甚。
自她有孕以来,赵恒对她几乎可称得上无微不至,可唯有一点,让她实在有些苦恼,便是他太过紧张,以至于即便早已过了三个月,仍旧不敢碰她。
今日的气氛这样好,本以为他总算要稍稍放心下来了,没想到还是如此。
看他进浴房那架势,想也知道是做什么去了。
月芙一个人坐在食案边,心中发堵,越发闷闷不乐,让素秋进来给她漱过口后,便先到床上面朝里躺下。
等赵恒从浴房里出来的时候,便只能看见她单薄的后背。
他脚步顿了顿,心底涩然,张了张口,到底没说什么,熄灭蜡烛后,便在她身边躺下,伸手想像平日一般将她抱在怀里,可刚触到她的胳膊,便被躲开了。
沉默在黑暗中铺开。
他没再伸手,只是哑声问“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短促的抽泣和她微微颤动的双肩。
他呼吸一窒,心口一刺,想再伸手抱她,又怕让她更抗拒,只好说“生我的气了吗”
方才还想见她对着自己发脾气的样子,谁知一看到她伤心,反而又舍不得了。
月芙仍旧背对着他,慢慢蜷缩起身子,也不掩饰抽泣的声音了,磕磕绊绊道“不敢生气,只是怕郎君嫌弃我如今肚子大了,不如以前好看,情愿躲起来,也不愿碰我。”
赵恒哪里听得了她这样说话,连忙小心靠上去,试探着抱她“阿芙,你别哭,我怎会嫌弃你只是太担心你了”
他对女人生育的事,一直存着过分的紧张。先前说起想要孩子,是出于本能,因爱她,想与她一同孕育后代。可后来听了她的顾虑,再联想起他们两个的母亲,就开始有各种各样的担忧与恐惧。
她身子不好,还曾流产过,虽然奉御说过无碍,但他始终放不下心。
月芙隐约知道他这样紧张的原因,自然不会因为他关心而真的生气,于是转过身,捧着他的脸颊,凑过去轻声道“这会儿我想到要什么了,郎君会答应吗”
赵恒抱着她,却不敢用力,听到这话,身子僵了僵,牙关也悄悄咬紧,沉默半晌,道“你当真受得住吗”
月芙含着他的下唇吻了两下,带着几分羞意道“郎君,奉御说的变化无常,应当也有这些吧,阿芙、阿芙也想要郎君,比从前更想郎君轻些就好。”
听了这话,方才才在浴房中纾解过的赵恒已然再度气血上涌。压抑了这么久,简直像打火石一般,一碰即燃。
他额角青筋直跳,深呼吸两下,带着她坐起身,在她背后垫了两个靠枕。
“我帮你。”他擦去脑门上的汗珠,一手支着自己,另一只手伸过去,边吻她,边观察她的反应。
月芙脸颊发热,浑身软下来,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紧攥着床单。
好半晌,月芙心满意足地睡去,可赵恒却怎么也睡不着,总是担心她的身子会有不适。
直到后半夜,什么事也没发生,她依旧在他怀里呼呼大睡,他才轻轻舒一口气,慢慢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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