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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岁安x秦冠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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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冠魁对石头有很大的敌意。同住夏园,他经常在暗搓搓在太后娘娘面前说石头的不好。

    “脾气就跟石头一样闷,倔,哪里能哄公主高兴。”

    “公主本就是感知不到别人的情义,他这般的性子,就不适合跟公主在一块”

    “他还好敏感,偶尔心眼比针还小。”

    折筠雾笑盈盈的听着他说,并不说话。她坐在一侧给齐殿卿洗茶具。本可以不让她洗的,但是她无聊的很,便主动将事情揽了过来,太上皇陛下就郑重的道“这是你自己要做的,可别到时候说是朕让你做的。”

    如今折筠雾越老越喜欢算后账,这让太上皇陛下十分的头疼。折筠雾便白了他一眼,用最新学到的话骂“个八货。”

    这是阿黎教给她的。说是江南一代骂人的话。

    太后娘娘学了,左右没人骂。奴婢们听话,孩子们孝顺,只有太上皇陛下总惹她生气,便骂他。

    齐殿卿怕她的骂,如今让她做事情也小心翼翼了一些。

    折筠雾一边洗茶具一边笑着听秦冠魁说话。他如今是发现了。秦冠魁实在是个爱说话的人,如此滔滔不绝的说了大半天,齐殿卿都垂钓回来了,他还在叨叨个不停。

    等人走了之后,齐殿卿问“说了什么”

    折筠雾“说他很好,石头很差。”

    阿昭紧跟在后面进来,闻言笑着道“这个秦冠魁,背后说人家的坏话可不行。”

    齐殿卿却道“没什么不好的,在感情面前,自然要争一争。”

    他倒是很欣赏秦冠魁。折筠雾将洗好的茶杯摆好,然后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笑着道“这孩子还是不错的,没说什么坏话,只说性子不合适。”

    她其实都被说动了。

    “石头的性子确实闷,什么话都不说。这般倒是比冠魁更难一些。”

    自家的闺女自家懂,她一点儿还没开窍。石头喜欢她,不说,她不懂。秦冠魁喜欢她,总说,她也没感觉。

    但若是说两个人里面选一个做女婿,她还是觉得秦冠魁更好一点。

    “他心思没那么细,岁安不理他,他也能自得其乐。”

    毕竟她都不能保证,岁安能喜欢上人。而且看秦冠魁那般的模样,只要让他登堂入室就好了,都没有其他的念头敢想。

    折筠雾就叹气一笑,“还是那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别管了。”

    她不管,齐殿卿不管,阿昭却是要管的。他是典型的操心命,便放了秦冠魁和岁安出门游玩。还特意将石头留下看家。

    秦冠魁对陛下简直是感恩戴德,就差跪下说一句以后愿意为了大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

    然后领着“圣命”做令箭,在石头面前得意洋洋的走了。临走之前,背着岁安,冲着石头无声的道了一句“我上面有人”

    京都里面有桃花林。以前是个小的,如今却种的桃花树一年比一年多。

    秦冠魁走在其中,就感慨道“上行下效,整个大秦都知道太上皇陛下因为太后娘娘喜欢桃花,便让人在夏园和冬园栽满了桃花树。于是百姓们也开始栽种桃花。”

    “一年又一年,咱们回京路上的树都变成桃树阵阵了。”

    岁安难得反驳了他一句,“我阿娘喜欢吃桃子。”

    秦冠魁乐滋滋的“岁安,我也喜欢吃桃子。”

    岁安淡淡的嗯了一句,“继续走吧。”

    她本是不愿意来的,来这里,还不如多挥几刀。但是阿兄极力要求她来,便只能来。她看看山,也算能爬,又见秦冠魁一脸落寞的模样,便好心好意的提出“咱们来比比谁能先到山上。”

    多有挑战性。

    秦冠魁犹豫“可咱们是来看风景的。”

    “真要爬啊”

    真要爬。

    于是岁安往上面爬,秦冠魁跟着,一路到了山顶。

    虽然说不得是一览众山小,但是站在山顶无疑是让人兴奋的一件事情。

    秦冠魁这些年为了跟着岁安,也跟着四处跑,身子倒是好,爬上来小小的喘气他背着岁安偷偷喘的。

    慢慢的将那口气喘舒出去,这才装作没事的模样,道“这山也不高哈。”

    确实不高。

    岁安问,“待会就要下山了,你多看看这山上的风景。”

    秦冠魁“”

    是是吗

    刚爬上来,就要下去了他连忙看桃花树,也没什么好看的,如今又不是三月,桃花早就败落完了。

    秦冠魁唉声叹气,跟着岁安灰溜溜的下山。

    他是个极为会表达自己的人。心里不高兴,走一步就要哀叹三声,唉唉唉个没停,且那调子哀怨的声音实在是“引人入胜”,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大冤情。

    就是岁安这般的人听了都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秦冠魁委屈的道“我们本来就是看桃树的。”

    岁安疑惑“刚刚我让你看了啊。”

    秦冠魁垂头丧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说“我没看。”

    岁安对秦冠魁还是很有耐心的,她就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再看一次。”

    秦冠魁“”

    什么意思

    然后还没想明白,就见岁安已经开始转身往山上走了。

    两人又上了一次山。

    岁安走的快,上山纯当自己在练习脚力,她还在心里记了下时辰,嗯,比第一次上山少用了一刻钟。

    她很少爬山,今日爬山倒是爬出了一些乐趣来。便见秦冠魁在那里喘着气,她道“你自己先看着,我去去就来。”

    秦冠魁没听清楚,岁安走的实在是太快,他很努力才跟上,如今即便是憋着气缓缓的吐也不行了,索性大口大口喘气。

    便没听清楚。等站直了,就见岁安下了山,他连忙跟着下,总慢岁安几步,便没有来得及问。等到了山脚下,这才追上她,喘着气问,“岁安,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岁安“没有啊,我就是爬爬山。”

    然后道“咱们再上去一次。”

    这次,她一定要用更少的时辰。

    秦冠魁“啊”

    他又懵懵的跟着爬了一次。

    岁安很满意,秦冠魁爬山爬的想死

    这次他学乖了,一个劲的恳求岁安,“咱们坐坐吧。”

    他把自己的情绪说给岁安听,“我很累,你爬山厉害,我不行,我还得要再练练。”

    岁安就坐在了一侧,她看着山上的树,突然道“这树光溜溜,有什么好看的。”

    秦冠魁“是没有什么好看的。”

    但这是陛下挑的地方,说是当年太上皇陛下和太后娘娘来过的地方,说给岁安听,也让她有些憧憬。

    秦冠魁唉声叹气,“早知道,就带你去兵器坊了。”

    岁安年幼的时候,他还送过一把匕首给她呢。

    陛下一点儿也不懂公主。他就歇够了站起来道“咱们去坊市里看看,没准有你想要买的东西。”

    岁安果然很高兴,抬脚就走了,秦冠魁只能继续跟在后面走。

    岁安是个不解风情的人,秦冠魁知道。所以他也不求她能懂这些风花雪月有时候他的这些风花雪月心思只能说给太上皇陛下听。

    他懂。

    秦冠魁感慨他有一个好的岳丈,就已经胜过千万人了。

    进了坊市,岁安果然高兴一些。她站在一个小贩的面前,看着他手上的断刀,有些眼熟,问,“你这把断刀是什么刀”

    小贩一看他们穿的好,立马道“回夫人,这刀是云州刀。”

    岁安摇头,“不是,云州刀我岂能不认识。”

    小贩还要说话,却见岁安已经拿起了断刀,道“这把刀曾经被人改过。”

    刀是云州刀的形制,但却又不全是。

    那小贩见刀被她拿走了,也不恼,只是一个劲的道“这断刀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胜在这把刀被公主殿下用过,这就是它的价值所在了。”

    岁安很肯定自己没用过。她就要出声纠正,就听那小贩又对秦冠魁道了一句,“这位官老爷,您家夫人一看就是识货的,要不,这刀您就捎了去,小的给您一个实价”

    话还没说完,秦冠魁就乐开了花,于是不管不顾的要买刀。

    岁安实在是不懂,见他买了刀,她倒是也不生气,而是在想为什么要买下一把形制不对而且明显小贩用谎言堆成的断刀。

    秦冠魁“你不懂,他叫我老爷,叫你夫人了。”

    岁安虽然不能对秦冠魁感同身受,但是却明白他的意思,她皱眉道“你这般,值得吗”

    秦冠魁感动的不行,“岁安,你能让我跟在身边献殷勤,还能问出值不值这句话,已经很好了。”

    他把自得其乐的精神发挥到极致,“多少人想要给你献殷勤,只有我走在了你的身侧。”

    他是成功的

    岁安“”

    她虽然不懂他的情谊,但是自小因为感知不到除了家人之外的情绪,所以她就学会了去理解这种东西。

    阿爹和阿娘之间的叫做两生欢喜,阿昭和皇后之间叫做夫妻情谊。秦冠魁自小跟在她的身边,对她是爱,跟阿爹和阿娘一样的。

    但是她对秦冠魁却还是无感,她没有用他那般据说很浓烈的爱。

    岁安就拒绝了他的爱意,但是秦冠魁紧追不舍。

    “只要你愿意我在你的身边就行了,哎,你这个性子,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不讨厌我,能让我跟着,就是喜欢我了。”

    岁安想了想,“我确实不讨厌你。”

    那就行了。于是两个人,一个在云州忙着打仗练兵,一个在云州专门散布他自己是驸马的“事实”。

    岁安倒是不知道这回事,她实在是太忙了。作为一个女将军,岁安有她自己的压力。

    当年大金进攻大秦,她一战成名,成了女将军。但那时候,也只是众多将军中的一个。想要成为至高无上的女将,成为云州将军,光靠那一战是不成的。

    好在她是公主,她的阿爹是一位被人称作“独断”的皇帝,他一力支持她做将军,也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

    即便是说她一个女子也敢进军中做霸王这种话,都是在背后说的。有一回被她听见了,被她看了一眼,他们就软了脚。

    好像她要杀人一般,但其实她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没有想杀他们。只是后阿里,在秦冠魁这里,他们几个碎嘴子的都被调走了。

    他当晚可怜巴巴的喝了酒,抱着她哭,“岁安啊,你多好啊,他们还敢说你走后门他们有后门走吗你可是公主呜呜呜,他们好坏的,岁安啊。”

    岁安“”

    她看着自己被扒着的胳膊,轻轻的拿出手一推,将秦冠魁给推了下去,“好好说话。”

    秦冠魁就巴拉巴拉的骂。

    从那群人打不过她开始骂,再骂到他们嫉妒她的出身和才华,反正是越骂越难听,岁安听了一会儿,将兵书放下,然后让石头去催醒酒汤,“给他灌下去。”

    因是晚间,秦冠魁没地方去,她就将人放在了自己的书房里,本是想在他醒来的时候安慰他几句的,谁知道他醒来之后,就有些不对劲,脸红红的,看她的脸色也不正常,期期艾艾的道“岁安,我们睡在一个屋子里了哦。”

    岁安“出去吧。”

    所以有时候,她是真的不理解秦冠魁这个人。

    岁安想起这些事情再次摇摇头,道“回园子吧。”

    回园子里面,阿娘正在给阿爹洗头。

    见了他们回来,便头也不给阿爹洗了,转身过来,笑着问他们,“今日过的还好吗”

    岁安“挺好的,爬了山,还买了刀。”

    折筠雾正要问问爬山的途中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就听齐殿卿喊了一句,“珺珺做事情,要有始有终,朕给你洗头的时候,有这般半路离开过吗”

    折筠雾就不得不回去,一边走一边埋怨,“今天日头好,你就湿着头发待一会又有什么关系。”

    秦冠魁见着不远处的太上皇陛下和太后娘娘相处,难得的正经了一回,“岁安,你说,咱们跟他们一般不好吗”

    他认真的道“你看,你老了,我可以帮你洗头。”

    秦冠魁想了想,又继续道“而且,我都不用你来帮我洗”

    他比太上皇陛下更好

    岁安“”

    她叹气,“我实在是不懂你。”

    这些事情有什么好的。

    她还忙着回去做事情。这次回来,除了要祭奠皇祖母之外,还要跟阿昭商量一下军马政的事情。

    兵队改革势在必行,不然等又一年战争起来的时候,他们便会猝不及防。

    第二日,她见了阿昭,道“十年过去,很多人都忘记了当年跟大金的战争。”

    “当年他们输了,不代表他们现在会输。这几年,他们换了皇帝,励精图治,并不比咱们差,阿兄,我一直写信回来说的便是这个问题,咱们要是不做准备,还以为他们像十年前一般容易打败,那大秦,便摇摇欲坠。”

    “骄兵必败,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阿昭听得点头,“朕明白你的话,一直都警醒着,有你在云州守着,阿兄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些年岁安的权势越来越大,多少人跟阿昭说过岁安的问题。

    “公主是太上皇陛下唯一的女儿,自小便宠着,这么多年,从未又过一丝一毫的责备,还将她送到了军中。”

    “公主手里的权势越来越大,难道难道陛下不怕她将来鸠占鹊巢吗”

    此话诛心。阿昭当时的脸色都不好了。

    说这话的是他的太傅,自小教导他读书,他不能将人拖下去砍了,但是也将此话告诉了阿爹。

    阿昭道“儿子不怪罪他有此念头,在这朝堂上的,多少人心里脑里想的东西都不能见人。岁安此事,有很多人背地里说,太傅说出来,怕是以为自己是忠臣。”

    “他也确实一心为儿子,按道理说,儿子不该要搁置了他,只是,他的心已经对岁安有了偏见,如此一来,怕是会被人利用。”

    齐殿卿听见他说这话,便也没有什么神情,只是静静的点了点头,“你是皇帝,你去做你想做的就行。”

    阿昭便走了。等人走了,齐殿卿才笑着道“这小子,从小就看太傅不顺眼。”

    阿昭确实看老太傅不顺眼,这次改革军马政就更不顺眼了。上回搁置他,给了个闲职,他还把自己当做了一股清流,这回见他听岁安的话又要改革兵队,便连夜起来,跪在宫门外请求见他。

    见就见吧,还要请他三思而后行。

    “公主已经掌握了云州兵马,若是再将改革兵马权交与她手,这,这会造成朝局动荡的啊。”

    他老泪纵横的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教大的皇帝,磕头道“陛下信任公主,难道就要将身家性命都交与公主吗”

    “这不是一个帝王所为。”

    阿昭实在是不明白。

    “这天下的兵马,总是要交付出去的。不是岁安公主,就是其他将军。”

    “这么多年,岁安不过是掌了云州,为什么太傅就是看她不顺眼呢”

    “若是这般说来,岂不是朕还要打压其他府的将领大秦一共十三府二京,朕是不是要一个个的,将这些将领们都贬谪了啊”

    他都气笑了,“按照你们的道理,难道这兵马改革的权利交与别的将军,便是万事如意了他们跟岁安,又有何不同”

    太傅却有自己的道理,“正是因为公主是公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公主想要揭竿而起,必然比别人容易千百倍。”

    他想了想,又道“而且这么多年来,公主一直在云州,云州百姓只知公主,不知陛下”

    阿昭都觉得太傅越来越挑战他的底线,他冷笑一声,不再说任何话,只最后一次道“岁安是朕的阿爹,也就是你们的太上皇陛下亲自培养起来的将军,是这大秦的战神,是保卫疆土的战士,若是因为她是公主,就对她高于其他将领们的本事视而不见,那才叫不公平吧”

    太傅听了这话,叹气道“陛下,臣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是觉得岁安公主太厉害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一个女子,即便是公主,说句不好听的话,到了战场上也是花瓶一个。

    他闭眼,再次磕了一个响头,道“陛下,女子行军,多有不易。您久居深宫,不知道这女子打仗的难处,而这些难处,公主却一一克服了过来,臣对公主,也是佩服的。”

    “正因佩服,也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所以深知她的才能并不弱于陛下您,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再说句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岁安公主是陛下第一个孩子,若是岁安公主即便为老二,可却是皇子,怕是这皇位,都轮不到您来坐。”

    太傅一副他豁出去的神情,只快速道“所以老臣当年多庆幸,她是个女儿身,她又是个女儿。”

    “但这又能如何呢该做将军还是做了,一年的权势大于一年,陛下,难道您就没有察觉到,再过几年,云州就要失控了。而且,太上皇陛下对她的偏爱异常”

    太傅字字泣血,他再次磕头,“臣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棺材,今日进宫,便是没想着再活着回去,陛下兵马权改革之权,请您一定要三思啊。”

    他说完就要撞柱子,阿昭连忙去拦,却没有拦住。

    他们两个人说话,是屏退了左右的。阿昭又坐在上首,根本来不及拦人。

    好在他撞的时候,阿昭情急之中用椅子后面的靠垫扔过去拦了下,缓冲之下,太傅这才撞晕过去,头破血流,但是没有死。

    阿昭恼恨不已,恨不得将太傅一家都给杀了。他气得将桌子摔了出去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实在是太小看太傅了。

    他是真想用命来制衡岁安的。

    只不过太傅之所以成为太傅,是因为当年他就是读书人里面首屈一指有名望的。

    当年齐殿卿因为施行新政,得罪了不少读书人,便为了给阿昭铺路,将太傅给了阿昭。

    当年是有用的,谁知道被这糟老头子给气到了。

    齐殿卿听闻消息的时候,就气得扔掉了心里钓鱼竿。

    “幸而阿昭眼疾手快没有让他死了,不然他这死谏一出,必然会让岁安成为众矢之的。”

    秦冠魁在旁边捏拳头气愤不已就是他来告的状,气道“陛下,让臣去会会这老家伙。”

    他不是德高望重一心为公吗那他就让这老头子露出点私己之心。

    齐殿卿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有时候阿昭办事情太平太稳,倒是不如秦冠魁胡搅蛮缠来得解气。

    等秦冠魁走了之后,他道“还记得当年,这小子还小呢,就敢带着兵去各家吃饭筹银子。”

    反正他对秦冠魁是很喜欢的。岳父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便道“等他性子再沉稳点,便可以做府尹了。”

    折筠雾看齐殿卿一眼,摇头道“无论阿昭和岁安关系如何,心里有何想法,你都不能去说这话。”

    都是孩子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朝政。

    齐殿卿就笑起来,“朕知晓。”

    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于是无奈的坐到一侧,问“等岁安走的时候,咱们跟着走吧”

    折筠雾好奇,“你不教阿宁了”

    齐殿卿“那孩子好掰正。”

    “让阿昭自己教去吧。”

    他顿了顿,又道“珺珺,咱们都老了,孩子们如今都懂事,那咱们就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折筠雾笑着道“好”

    另外一边,秦冠魁怒气冲冲的回家,闯进了如今已经老得掉牙的秦老太爷屋子里。

    秦老太爷如今都七十多了,但身子也还算康健。孙子出息,是自小就“养在”太上皇陛下,跟着陛下,讨好着公主的人,跟皇家童养婿也差不多,又聪明,一路官路走的通顺,秦老太爷很满意。

    至于他现在还没成婚,没有孩子这又算得上什么问题呢他的孙子又不止这一个。

    秦冠魁便成了他最满意的孙子,也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个。

    所以,他是可以直接进秦老太爷屋子的。

    秦冠魁闯进屋子的是,秦老太爷正在看戏,他退下之后,便开始享受人生,慢慢悠悠的过日子。

    他见孙子这个样子进来,就笑起来,“听说你去了夏园,怎么,跟太上皇陛下告完状了”

    秦冠魁气冲冲的坐下去,一口茶喝完,道“阿爷,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

    秦老太爷,“那你准备怎么做呢”

    秦冠魁“自然有我的法子,只是还要借阿爷用一用。”

    秦老太爷笑了笑,“只要你小子这次争气,阿爷倒是能帮帮你。”

    秦冠魁就去替岁安出气去了。

    太傅姓李,今年七十三岁,比秦老太爷还少两岁。但是在如今这时候,已经算是高龄了。

    李太傅出身百年世家,又是读书人里面的翘楚,可以称得上一句德高望重。

    但是秦家也不差。尤其是秦冠魁,他这一路上,可谓是有人保驾护航,也没人敢在他的履历上做手脚,无论是京都的秦家还是皇城里面的皇帝和夏园里面的太上皇陛下,那都是他的靠山。

    所以李家的孙子见了秦冠魁,也得低头叫一声秦七哥。

    秦冠魁在秦家排行老七。

    秦冠魁坐在酒楼上,啧了一声,“你阿爷都要死了,你倒是好,还在这里喝酒,怎么,你喝酒你阿爷就能身子康健了”

    这话让其他人不敢接话了。

    都知道这里面的官司,也都知道秦冠魁那就是岁安公主的跟班。

    李家孙子面子上挂不住。

    京都里面的人吵架,哪个不是斯斯文文的拽文,哪里像秦冠魁一般这样粗鲁。

    他恼怒道“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

    秦冠魁哼了一声,上去就是打。

    他是在云州训练出来的,哪里能吃亏,几下子就让李家人挨了拳头,然后打完了,李家一众人哭天抢地的回去告状了,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在一众人目瞪口呆中,将头发弄乱了点,然后大怒一声“好啊,欺负我们秦家无人啊,还敢打我,也不看看爷是谁”

    叫店家,“快把我的马给我,我要去夏园见太上皇陛下,他们李家欺负我秦家。”

    众人“”

    世人竟有如此颠倒黑白之人。

    但谁敢说谁也不敢说。但从这日起,李家的人就被秦冠魁以李家孙子打他给勒上了。

    是走到哪里打到哪里。

    然后过了几天,还让人雇了一只狮子队去李家门前锣鼓喧天。

    “这是冲喜,你们不懂,冲一冲,病灾全没了。”

    “你们家老爷子就能好得快。”

    李家“”

    真是欺人太甚

    他们也想要反制,但李太傅却摇了摇头,“若是我死了,你们还能去,但我没死,而且这时候还不能死,便只能如此了。”

    他是为了陛下好,但是陛下却不理解他的好心。

    李太傅叹气,“你们啊,我实在不放心。”

    他把这里面的深意说给儿子孙子们听。

    “秦冠魁敢这么做,仗的无非是陛下和太上皇陛下。你猜他为什么敢这般做多半是有了他们的旨意。”

    “这个旨意是什么”李太傅悲伤起来,“陛下,陛下真是太狠心了。我真是一心一意为了他好啊。”

    他撑着一口气,道“秦冠魁打你们,专门挑的孙儿辈,这是点我呢,要是我敢死,我再敢有动作,他就要打你们的脸。”

    李太傅说到这里咳嗽起来,“你们,你们这般平庸,如何能跟他比”

    李太傅累极了,闭上眼睛,听着外面锣鼓喧天,哭道“我那日去死,是先发制人,是忠臣直鉴,对的起天地,对的起君王,你们也不用被波及,但是如今,却不行了,不行了。”

    正在说,就见外面有仆人急匆匆的在外面敲门,李家大郎走过去开门,怒骂道“怎么了这般着急。”

    那仆人跪在地上,慌张道“大老爷,了不得了,那些狮子锣鼓撤了之后,秦七爷又让人在咱们大门前搭上了戏台子,请了人来看戏。”

    李大郎一惊“看的是什么戏”

    仆人“小的刚刚听了一耳朵,应当是他们自己写的新曲子,说的是公主奋勇杀敌的故事。”

    李大郎“”

    这唱的哪一出

    李太傅却脸上沉了沉,因为他已经听见了外面断断续续传进来的唱词。

    这些唱词连在一起,说的是公主在沙场上如何英勇的杀退敌人,好不容易成了将军,却被小人妒忌,想要夺了她的兵权。

    这个想要夺兵权的人是谁戏词里面倒是没唱出来,但是一夜之间,说书先生都有了一个话本折子,这里面有。

    “说是一位太傅的师弟。”

    好嘛,就差指名道姓了。而李太傅还真的有一位师弟这次正在夺兵权。那师弟当时就慌张了,进宫请皇帝明鉴他没有任何不臣之心。

    而此时,事情又有了新的发展。

    一群叫花子开始在城中传唱一手童谣。里面说公主亲自打过仗,知道战争残酷,心里正低落。

    这时候,她在路上遇见了一位小兵的阿娘,阿娘说自己三个儿子去打仗,三个都没有回来。

    她昨晚梦见了梦,说是原来这三个儿子,只有两个是敌人杀掉的,还有一个死在自己一方中。

    为什么死呢便是因为旧的军马制度让他丧了命。

    公主便想着提议改革军马政。这都是为了老百姓啊。

    可有人跳出来拦着不让,他是何居心

    如果说书先生和唱戏的不够让百姓懂,那如今这种乞丐传唱的曲子却能让他们瞬间懂。

    至于什么是军马政,旧的是什么,新的是什么,他们不知道,也不不想懂,只知道新的好便行。

    这一手出来,李太傅苦笑不已,“倒是够狠的,是想让我千古留骂名呢。”

    他只恨没撞死。

    夏园里,秦冠魁满头大汗的回来,岁安正在屋子里面等他,见他汗水连连,问道“你又去招惹李家了”

    秦冠魁眼巴巴的想让岁安帮他擦擦汗,道“没,是他们来招惹我。”

    但岁安显然没有这个打算,他只好自己胡乱擦擦汗,问岁安“你找我啊”

    岁安点头,“你准备准备,咱们该启程回去了。”

    启程回去啊

    岁安“对,京都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秦冠魁就只能去准备回去的事情。

    秦老爷子叹气,“你就准备这般一直混下去一点进展也没有。”

    秦冠魁“那能怎么办岁安又不懂。”

    秦老爷子“她不愿意过来,你就不愿意过去吗男子汉大丈夫,再进一步,直接赖上床。”

    他的本意是生米煮成熟饭。但秦冠魁却根本没有那根筋,回去想了一晚上,感悟到了另外一层意思。

    他早早的来敲门敲的是她的房门。岁安无奈的叹气,起床,开门,“天还没亮呢。”

    秦冠魁自然知道天没亮。但他也有自己的道理,“马上就要到你起床的时辰了,要是你起了床,那你又不理我了。”

    岁安“但是你现在敲了门,那我不也起床了吗”

    秦冠魁不管

    “反正你提前起来,就有时间跟我说话了。”

    岁安再次叹气,将门打开,然后问,“你要说什么话”

    秦冠魁贼兮兮的道“岁安,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岁安“什么办法”

    秦冠魁,“我想好了,我入赘你家吧。”

    岁安向来沉稳的性子突然迷茫了一瞬,“什么”

    秦冠魁“就是入赘啊,我入赘给你,直接睡在你的房间里。”

    岁安再次露出了更加迷惑的眼神。

    秦冠魁低下头,委屈的道“我又不要你碰我,我就睡睡床罢了。”

    他阿爷说的对,总要上个床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晚安。

    番外我一直以为是你们喜欢看就看,不喜欢就不看。

    我正文完结了,以为这本书就完结了,现在看来我有点没懂规则。

    我会在文案标排雷,番外多,介意者误入。

    因为这是一个喜欢写番外的大大。我之前没有考虑过强迫症的读者,下本书再考虑吧,这本书我有自己的计划,不会改,所以我还是会按照计划写哦。介意的小伙伴们请一定不要买了。

    晚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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