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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可爱你前面都订阅了吗贺堇出门时,还能看到门口被踩踏扑腾的白色脚印,有的地方掀露出稀疏的草皮,覆着层新落的薄薄的雪粒。
一旁的雪堆里还有手画的卡通重型机枪,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贺堇拉起柔软的围巾,在寒风里钻进了车。
实验东校的门口白皑皑一片,结了些薄冰的人行道上,路人小心翼翼地踩着脚印走。
穿着厚绒保安制服的几个门卫拎着铁锹慢吞吞地铲雪。
门口聚集打雪仗的学生里有个别皮的,故意团了雪球往门卫脚下扔,气得门卫一通骂。
“纪委你怎么也来了”
路过的同学看见杨睦,诧异地问。
杨睦手里正搓着个雪球,一旁的花坛砖片上还摆着五六个。
规规整整,压得很实。
“等人。”他说。
问话的男生本来想说你怎么不和班里其他人一起玩,不远处的雪松后就是那一堆人。一听这话也就没再说什么。
杨睦垂眼看着手里的雪。
昨晚他怄到头一次想打贺俞,但贺俞溜得快,抱着背包一转身就没了影儿。
仔细回忆的话,其实不难发现,贺俞对他的态度一直都不好,怨愤的话没少说,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杨睦起初还觉得他可爱。
但会有可爱的人恨一个人恨到拿封建迷信去害他吗
他简直像是被当头棒喝地骂眼瞎看错了人。
杨睦揉了揉冻到发红的手,腮帮子被牙尖磨到发疼。
礼尚往来,待会儿砸几下就当互相抵消了。
又搓了个雪球,杨睦在开始细细飘下的雪粒里抬起眼,就看见中间通行的大道上驶来一辆保时捷。
车行的道路上因为早早撒了盐,薄冰厚雪都化了水,湿漉漉的。
保时捷上踏下来一个穿黑色大衣搭短靴的男生。
杨睦记得那车的车牌号,一看背影相似,揣上雪球就往前走近了几步。
贺堇来的时机很巧。
刚刚车辆转弯时,他透过车窗看到了行色匆匆的傅容介。
现在应该只要在这里等着,杜绝一切可能的祸端、确保主角安全就好了。
按理说,即使还会发生这类事情,只要和贺俞无关,贺堇其实可以不用管。
贺堇回想起总是清泠泠的、一直忍让的学弟,敛眸。
就当行侠仗义了。
一团碎雪骤然摔落在他脚前打断了思绪,贺堇偏过脑袋,瞧见路旁几个嘻嘻哈哈的学生,脚步顿了一下,走过去劝阻。
几句类于“往哪打呢知不知道很危险”的话还没说完,贺堇突然右肩一沉,有物体四分五裂的轻微钝响带着冰凉湿意炸在他耳边,毫无预兆的冲击使得他猛地往前踉跄了一步。
贺堇一时懵住,甚至来不及防备,脑子里就一句话。
完了,有小孩儿拿他当攻击目标了。
贺堇拂开耳后卧着的雪,还没想好怎么反击,侧后方又传来细微尖利的破空声。
贺堇正要躲开,倏忽间手臂被人牵住往外拉了一把。
那力道其实很巧妙,但奈何地上有未铲尽的薄冰,贺堇被拽开的一瞬间脚下就不听使唤,和扶着他的人手忙脚乱地往一侧跌了两步才堪堪稳住。
贺堇好险站定,转过头就想道谢,但看清眼前人的面容时又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你”
贺堇话刚出口,余光里又有雪色疾冲而来,忍不住低声骂“还来”
贺堇下意识地抬臂护了一下面前的人,好在雪球砸偏了,擦着他的袖口边缘打过去。
一击连着一击,贺堇也被彻底激起了怒气,咬着牙就要去收拾罪魁祸首。
但他刚转了个角度,又一个雪球狠厉地横飞而来,速度比之前要快很多。
那雪球径直挨着他的侧肩滑过去,等贺堇从惊愕中回过神,已经来不及。
雪球撞击碎裂的声响并不大,但却像刺在某根绷直的神经上,往下一落,线砰然断裂。
不远处的杨睦一看砸到了别人,动作一滞,也借着停顿的功夫看清了自己攻击目标的侧脸。
不是他
杨睦整个人一僵,薄唇微张。
“还不快跑那个人要过来找你麻烦了”身边目睹了最后一幕的同学连忙拉住他撒腿往校内冲。
贺堇正要朝他的方向跑,看人逃得快追不上,才敛了怒气回头去看傅容介的情况。
那雪球好巧不巧,砸到了傅容介的脸上,碎雪扑簌簌地往下掉。
“你没事吧”
傅容介还有些茫然,听到这句话时才眨了下眼睛,六角的雪花从睫毛缝里落了两片。
他眼前几乎是雪白的。
不等他慌乱地伸手抹掉,脸颊忽然探上温度,那人在帮他拂开。
他眼前,一时是发红的掌心,一时是焕然的天光,一时是贺堇轻软的笑。
傅容介闭了下眼睛,没有继续看,垂下的睫毛却在手掌浅浅抚过的动作里轻颤了几下。
“不疼吗”贺堇帮他把脸上的碎雪清理干净了,问。
“还好。”傅容介伸手按在颊边。
“你这张脸怎么这么招恨呐。”贺堇试图让他开心一点,语气也轻快。
他调侃完,目光又落在傅容介腕骨边、脖颈靠里的位置。
米色的高领毛衣领口处堆了一点掉落的雪。
傅容介注意到他的目光,连忙拍了拍领口,“我自己来。”
贺堇一顿,往后退了一步,歉然道“谢谢你拉我结果你还被我连累了。”
但是现在也没法抓到刚刚故意砸他的小孩儿。
“要不我”贺堇想着怎么补偿,却被傅容介打断。
“你怎么在这”他问。
贺堇怔忪了片刻,说“我弟弟在这里上学。”
“今天月考。”傅容介依旧满脸疑问。
贺堇点头,“所以我现在得赶紧回学校,要等你一起吗”
“不用,我”傅容介刚出声,忽然听见有人叫他,顺着方向看过去,说“我朋友来了。”
贺堇尚未反应过来,就见一个轻巧的身影从侧边扑过来,纤细的手臂环抱住傅容介,呼吸声里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哭腔。
那人将深埋在傅容介肩上的脑袋抬起来时,贺堇才看清了他的长相。
原文里说,兰琮是个娇矜的长发美人,胆大心细,气质拔群。
但在现在这个年纪,男生一头柔顺的黑发只到耳后的长度,发梢微翘。
哭红了的鼻子也没能掩住其出众的外貌。
长眉凤目,美的雌雄莫辨。
兰琮一抬起头,就瞧见了傅容介飞着浅淡绯色的脸。
他顿时止住了哭音,皱起眉看着他,伸出葱白的手指摸了摸他额头,“你发烧了”
傅容介扯下他的手,轻轻把他往外推开几厘,“没有。”
目光却往贺堇的方向飘了飘。
贺堇反应过来,他现在继续待在这打扰男主安慰竹马不太合适。
“我先走了。”他说。
傅容介“嗯”了一声。
等人上了车后。
“刚刚那是谁啊怎么有点眼熟”兰琮一时没有认出来,更没想过和自己看过的某些照片对上号,问。
“我学长。”傅容介拉过他,往安全一点的地方走。
“阿姨的事”他开口。
兰琮眼前又湿润起来,“我爸说,等过段时间他把公司的事情交接好,就会带着妈妈的骨灰回来不回去了”
两人原本因为这大半年里发生了太多事而逐渐疏远的关系,又因为这一件突发的事变得紧密了一些。
傅容介再一次在周末被兰琮拉去商场时,已经逼近元旦。
期末之后,因为要参加名校的冬令营,到时候又会忙起来。
现在算是少有的闲暇时光。
傅容介陪着兰琮买了点零食,吃了甜品,转进了一家钢笔专卖店。
店家的态度很柔和客套,兰琮被他几下一劝挑了三四支笔,又回过头问“哥,你不挑一支吗”
店家又转向他,问他有什么需要,并且殷切地推荐起来。
傅容介选了支铂金色镶边的漆黑色墨水笔,要打包时想起什么,就问了一句“能在笔夹上刻字吗”
店家笑了笑,“可以的。”
兰琮凑过来看了一眼,不明所以,“要送人”
“可能吧。”傅容介小心地转了一下手里的笔,指腹轻轻摩挲。
元旦前夕,也正是学校里各社团忙活动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
老师管得不算太严的几个班氛围格外活跃。
高三三班显然位列其中。
贺堇回班拿东西的功夫,就看见班里吵吵嚷嚷闹腾的很。
一看到贺堇和萧明策回来,又变本加厉地沸腾起来。
“动漫社到底是要演什么话剧,这行头不错,下了血本了吧”
“是人帅行不这行头套你身上就不是这效果了。”
贺堇不太自在地拢了下披在身后的厚重大氅,摘了军帽托放在小臂上进了门。
萧明策相比他要朴素一些,起码没有那招风的银白大氅。
当初定角色的时候,贺堇以微弱的身高优势被迫选择了这一身装备。
但是但凡他被萧明策拉去动漫社报名参加活动的时候知道要s,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快点,拿了东西赶紧走。”贺堇催促。
“急什么”萧明策悠闲地在座位上坐下来,低着头在桌肚里翻找。
“记得带支笔啊。”萧明策抬起脑袋提醒。
他们俩现在都坐靠教室后门的地方,座位挨得近,传话方便的很。
贺堇应了一声,从桌面上压着的卷子底下拨出一支钢笔。
或许是因为戴着的白手套降低了指腹的触感,在挑到手心的一刹那,钢笔偏离了方向滚出了桌沿。
眼前一个人影突然晃过,本就离得近的梁泓弯腰帮他捡起来,起身的时候因为避让桌角往前一扑,险些摔倒,被贺堇及时拉住。
因为位置关系,贺堇还被撞了一下。
梁泓揉揉脑袋,从他胸前抬起头后退两步,将钢笔递给他,“还好没掉在地上。”
“谢谢。”贺堇接过的空隙,就听到后座的周茂嬉笑着说“梁泓你这投怀送抱的动作也太刻意了,是不是喜欢贺堇啊”
梁泓一怔,立即反驳“没有,你别瞎说话我就帮忙捡个东西,钢笔很容易摔坏”
周茂满脸质疑,“我刚可看见了啊,贺堇他们一进来,你眼都直了,一直盯着贺堇看”
“我真没有”梁泓慌了神,连忙向贺堇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
“真不是的话你慌什么呀,显然是被我说中了”周茂一脸八卦不依不饶。
梁泓脸都闹红了,声音都拔高几度,“我真没有喜欢他,我喜欢的是”
“谁”周茂问,周围好几个人被吸引过来看热闹。
梁泓目光往萧明策那落了几次,但萧明策本就埋在桌肚里的头现在几乎要钻进去了。
“猛男”梁泓震声说,咬了一下唇,“所以我不喜欢贺堇这样的”
说完又连连摆手,“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
贺堇知道周茂是开玩笑,早笑得直不起腰,此时只能扶着桌角,一只手搭在唇边虚掩着,“懂了,是我不配。”
梁泓一说完就后悔了。
这发言显然不符合他平常温温柔柔的作风。
梁泓余光往萧明策终于抬起来的脑袋上瞟了一眼,臊红着脸飞快地回了自己座位。
萧明策拿好东西,拉着贺堇就往外走,“快点快点”
“你刚刚不是不急吗”贺堇奇怪地问。
萧明策眼珠子转了一圈,看到他手里的钢笔,强硬地扯开话题,“你这钢笔什么时候买的,没看你用啊”
贺堇捏了下笔,“我弟给的。”
“你弟居然想起来送你笔”萧明策一脸不可置信。
贺堇回他,“他同学上次本来要拿雪球砸我弟,认错人砸到我身上,特地托我弟赔的礼。”
解释完,贺堇压根不打算放过他,手臂一抬,搭在萧明策肩上,“你呢,你好好说说,梁泓怎么回事他那盯的是我吗分明是你啊”
萧明策正走到楼梯口,面色复杂,几次想挣脱贺堇的桎梏都宣告失败,只能低声告饶,“放过我吧大哥真跟我没什么关系上周末他突然就跟我告白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直接拒绝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
身后,三班门口走廊的拐角处。
傅容介背过身拿起手机接电话,系细丝带的礼盒在他的手指间显得小巧精致。
“大伯。”他称呼。
另一头的声音沉稳浑厚,“你爷爷醒了,想见你。”
傅容介动作一顿,“刚醒的”
傅成钢“嗯,你收拾一下东西出来,老袁已经去接你了。”
傅容介拇指指腹抚触着礼盒一角,目光往贺堇离开的方向追了一秒,“好。”
“这个学弟来干嘛的”坐在窗边的一个女生回头讨论。
“谁知道啊,刚刚还在后门那儿站了一会儿。”颜芸说,“可能等人吧。”
想了一会儿,颜芸又抬眸,兴冲冲的,“哎,你觉得这个学弟和贺堇谁帅”
“谁会选啊,当然是both”
雪堆得很高,松散绵软,踩陷进去直没到脚踝,像行走在贴地的雾霭里。
安蓉母子出发的早,四点多就被送去了机场。
贺堇出门时,还能看到门口被踩踏扑腾的白色脚印,有的地方掀露出稀疏的草皮,覆着层新落的薄薄的雪粒。
一旁的雪堆里还有手画的卡通重型机枪,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贺堇拉起柔软的围巾,在寒风里钻进了车。
实验东校的门口白皑皑一片,结了些薄冰的人行道上,路人小心翼翼地踩着脚印走。
穿着厚绒保安制服的几个门卫拎着铁锹慢吞吞地铲雪。
门口聚集打雪仗的学生里有个别皮的,故意团了雪球往门卫脚下扔,气得门卫一通骂。
“纪委你怎么也来了”
路过的同学看见杨睦,诧异地问。
杨睦手里正搓着个雪球,一旁的花坛砖片上还摆着五六个。
规规整整,压得很实。
“等人。”他说。
问话的男生本来想说你怎么不和班里其他人一起玩,不远处的雪松后就是那一堆人。一听这话也就没再说什么。
杨睦垂眼看着手里的雪。
昨晚他怄到头一次想打贺俞,但贺俞溜得快,抱着背包一转身就没了影儿。
仔细回忆的话,其实不难发现,贺俞对他的态度一直都不好,怨愤的话没少说,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杨睦起初还觉得他可爱。
但会有可爱的人恨一个人恨到拿封建迷信去害他吗
他简直像是被当头棒喝地骂眼瞎看错了人。
杨睦揉了揉冻到发红的手,腮帮子被牙尖磨到发疼。
礼尚往来,待会儿砸几下就当互相抵消了。
又搓了个雪球,杨睦在开始细细飘下的雪粒里抬起眼,就看见中间通行的大道上驶来一辆保时捷。
车行的道路上因为早早撒了盐,薄冰厚雪都化了水,湿漉漉的。
保时捷上踏下来一个穿黑色大衣搭短靴的男生。
杨睦记得那车的车牌号,一看背影相似,揣上雪球就往前走近了几步。
贺堇来的时机很巧。
刚刚车辆转弯时,他透过车窗看到了行色匆匆的傅容介。
现在应该只要在这里等着,杜绝一切可能的祸端、确保主角安全就好了。
按理说,即使还会发生这类事情,只要和贺俞无关,贺堇其实可以不用管。
贺堇回想起总是清泠泠的、一直忍让的学弟,敛眸。
就当行侠仗义了。
一团碎雪骤然摔落在他脚前打断了思绪,贺堇偏过脑袋,瞧见路旁几个嘻嘻哈哈的学生,脚步顿了一下,走过去劝阻。
几句类于“往哪打呢知不知道很危险”的话还没说完,贺堇突然右肩一沉,有物体四分五裂的轻微钝响带着冰凉湿意炸在他耳边,毫无预兆的冲击使得他猛地往前踉跄了一步。
贺堇一时懵住,甚至来不及防备,脑子里就一句话。
完了,有小孩儿拿他当攻击目标了。
贺堇拂开耳后卧着的雪,还没想好怎么反击,侧后方又传来细微尖利的破空声。
贺堇正要躲开,倏忽间手臂被人牵住往外拉了一把。
那力道其实很巧妙,但奈何地上有未铲尽的薄冰,贺堇被拽开的一瞬间脚下就不听使唤,和扶着他的人手忙脚乱地往一侧跌了两步才堪堪稳住。
贺堇好险站定,转过头就想道谢,但看清眼前人的面容时又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你”
贺堇话刚出口,余光里又有雪色疾冲而来,忍不住低声骂“还来”
贺堇下意识地抬臂护了一下面前的人,好在雪球砸偏了,擦着他的袖口边缘打过去。
一击连着一击,贺堇也被彻底激起了怒气,咬着牙就要去收拾罪魁祸首。
但他刚转了个角度,又一个雪球狠厉地横飞而来,速度比之前要快很多。
那雪球径直挨着他的侧肩滑过去,等贺堇从惊愕中回过神,已经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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