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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堇在这一轮游戏里输了,因为第三组遇上一对眼神交流就能猜词的大佬。
贺堇自认更多是自己词意表达不到位的原因导致落败,镇定自若地主动领罚。
罚的形式也很简单,需要来一小段才艺表演。
贺堇挑了首歌哼唱了半分钟,见弹幕里夸得离谱,收尾不唱了,为大家节约宝贵的休息时间。
一看他停了声,退出连线,刚还在群里夸两人简直男才男貌天仙配的小宋扼腕叹息,坐等下一场视频连线能再抽到其中一位。
不知道是不是祈祷有效,她如愿了。
只不过得偿所愿的结果并不太妙。
贺堇捧着傅容介重新泡的茶细细品,只觉得齿颊留香。
面前的电脑屏幕里,随机连线抽到的是傅容介和小宋。
这一轮只是简单的问答环节。
贺堇还没感慨完学弟被抽中的概率也太高了,就发现平时言笑晏晏活泼开朗的小宋分外紧张,短短几句话说的磕磕巴巴,仿佛舌头打了结。
尤其当小宋提问时,贺堇总觉得她其实憋着很多问题,但是说不出口,脸都憋红了。
贺堇朝后仰了点角度,看向傅容介,觉得或许是因为学弟面对不熟的人时总会显得有些淡漠,不好亲近。
在回答完一道有关公司的谜题之后。
小宋咽了咽口水,搜刮脑壳,试图找出一个像样的问题来提问。
这是最后一道题,她必须得问点有技术含量的。
但她绝望地发现自己脑子里现在装的全是粉色泡泡。
因此,当她开口时,她几乎不受控地问出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怪到像胡言乱语。
“傅总,呃会唱歌吗”
傅容介显然也愕然了一秒,“不会。”
小宋笑得干巴巴的,嘴皮子这会儿却意外的顺溜,“贺堇唱的很好听,可以让他教你。”
说完后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的小宋“”
暴露了。
好在傅容介只是在怔愣之后浅淡地笑了笑,“好。”
小宋呼出一口气,连忙关掉了摄像头。
她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良久之后,才觉察出自己刚刚问的话傻气里竟然透着一丝高妙。
连线的几分钟时间,傅容介第一次笑是因为她提到了贺堇
靠,她又磕到了
雷云逐渐飘远,只能从天际看到忽闪的电光。
雨势缓了下来,细密雨点如烟似雾地浮荡在半空。
线上团建也接近了尾声。
贺堇帮着傅容介清扫完地面的陶瓷碎片,心里有点忐忑。
学弟应该挺喜欢这套茶具,不然不会摆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这个怎么赔我买套一样的给你”贺堇被拉着去洗手的时候问。
“不用。”傅容介提起唇角,“刚刚小宋不是说了,让你教我唱歌,就拿这个当补偿。”
贺堇皱眉,“我这么业余的水平,教你那是误人子弟。”
他属于天生的嗓音条件不错,有一点浅显的相对音感,所以在音准上基本不会出问题,但要教人那就是两码事了。
“那这样。”傅容介靠着大理石台面,有商有量地说,“刚刚你只唱了一小段,你把剩下的部分唱给我听。”
他语气和缓,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眼里的期待明晃晃的。
他想独处时,让贺堇唱给他一个人听。
清甜欢快的旋律和悱恻婉转的词句都只有他能听。
他先前不知道贺堇会唱,但现在也不晚。
“就这么简单”贺堇挑眉。
这个赔偿实在没什么难度,也没什么分量。
傅容介目光划过他刚浸了水、现在还沾着水珠的冷白手指,顿了顿,出声“你要是实在于心不安,也可以附送点别的。”
“”
相处久了,对方的一言一行里透露的情绪、欲望都极容易捕捉到。
贺堇轻轻揉摁指节。
他思考了片刻,觉得应该尊者甲方的需求。
但无奈这需求提的模棱两可。
贺堇开了口,“你可以说明白一点,不然我会敷衍过去。”
“怎么敷衍”傅容介饶有兴致地问。
贺堇抬起眼眸看着他,忽然伸手将人拉到身前。
他瞧见傅容介颇为希冀地垂眸,目光点在他的唇上。
贺堇停息两秒,如他所愿地缩短了呼吸相闻的距离,但只是一触即止。
“就是这样。”贺堇说。
傅容介眸光晃了晃,像浪潮涌起。
半晌,才握住他的手翻转过来,扣在身后的台面,“我说明白,你就会做”
贺堇其实有点好奇他究竟要什么,信誓旦旦地“嗯”了声。
傅容介蹭了蹭他颈侧,“那就在这里,不去卧室。”
“”
贺堇下意识望了一眼四周。
客厅比起卧室显得十分开阔且空旷。
贺堇下颌收紧,突然有点想跑。
他试图先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听我接着唱”
傅容介亲亲他的眉骨和眼梢,“你要是有点诚意的话,相信这种情况下也可以唱得出来。”
“希望你不要走调。”
一场雨接连下了三四天才放了晴。
绵绵不绝的雨耽搁了许多人的周末出行计划。
傅容介也因此不断延迟户外训练的安排,而山地车邀请赛迫在眉睫。
以至于新的一周开始后,每晚贺堇都会收到傅容介去参与夜骑耐力训练的消息。
贺堇除了叮嘱两句注意安全外,也开始了自己准备要做的事。
时光一如既往地流淌不息,转眼到了周五。
临下班前,贺堇随手翻了翻群聊,又退出来回复消息。
曲岩的消息。
说的是有关他和傅容介的事。
从曲岩的通风报信中,他才知道,近来几天,公司里一小群人在臆测他和傅容介的关系。
起因不仅仅是上周线上团建里的表现,有人在车库看到他们一起上下同一辆车。
但到底没有证据,这些猜测并没有说的太过分,也没有广泛传播,并且带着明显的乐见其成的倾向。
贺堇不算太在意。
他对这类事很习惯,毕竟大学时连白南随口一句话都有人信以为真以讹传讹那么久,就知道人大多是爱八卦而不认真探寻真相的。
也就只是说个乐。
更何况这回他们的怀疑有根有据,贺堇驳斥不了。
只好在他现在既没升职也没加薪,在公司里没比别人多出半点优待,让这些人的八卦之火十分局限。
贺堇再返回首页时,就看到屏幕上方刚跳出来的一条消息。
是上回和他说被录取的小弟弟。
江轩贺哥哥,我大概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到。
贺堇意识到什么。
蜜糖你出发了买的火车票
江轩嗯,能省不少钱
蜜糖我明天去接你。
回复完江轩发来的一连串感谢,贺堇就和傅容介说了一声,提前回了家。
他这几天为了不耽搁训练,下班并不搭学弟的车。
贺堇当晚只知道傅容介和朋友换了骑行路线,跑得很远,夜深时才回来。
他们暂时从如胶似漆的状态里脱离出来,仿若回到了同居之前的日常,但又与那时大不相同。
周围衣香鬓影,奢华富丽。
年轻的侍者在陈设精致摆件和娇艳花朵的长桌间穿梭。
席间美食美酒不断,絮絮交谈声不止。
齐思初单身抄进兜,游刃有余地和周围的年轻人高谈阔论。
难得的周六。
合作伙伴带他们逛完展会,又设了饭局,流程相当之紧凑。
傅容介和身边一位长者闲叙了两句话,正要朝齐思初的方向走过去时,收到了几条微信消息。
傅容介低眉捏了捏鼻骨,才打开手机瞧了一眼。
是程辞安发来的两张照片。
出来喝杯咖啡,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照片里的角度并不算好,但恰恰能看清不远处两人的身影。
虽然戴着棒球帽,但傅容介认得出来。
他的男朋友在和别人逛商场。
贺堇手里提着大号的购物纸袋,和身侧瘦高的男生凑近了在说话。
第二张照片,贺堇垂着腕搭在男生肩头,购物袋也换到了男生手里。
程辞安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到了,跟你说一声。
程辞安不过你男朋友还挺大方,我看见这些东西都是他付钱买给这个男生的。
程辞安这人是谁你认识吗
傅容介目光在照片上停驻了几秒,才回复。
他朋友。
齐思初忽悠完小孩儿,正好在这时候搓着手走过来。
他看到傅容介眉头微凝,以为他在担心今天的应酬太久,就笑了一声说“别着急,按我的经验,一会儿就结束了,不耽误你晚上训练。”
说着又关心地多说了一句,“这比赛你也不用太上心,又不贪它那点奖金。”
傅容介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声。
齐思初才慢半拍地察觉出不对来,“不是因为比赛难道是因为你男朋友也对,你这几天估计都没时间陪他。”
傅容介抬起眼尾,目光定了定,“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等他比完赛。
这次赛事聚集了不少专业骑手,他比不上他们成年积累的训练成果,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应酬结束时,傍晚的天色已趋近昏暗,一点霞光都不见。
傅容介坐上车,司机转动方向盘,往俱乐部的方向去。
他喝的量很少,并不会影响做今晚的技巧和速度训练。
车窗降下一半的高度,带着地面余温的夏风吹拂而来,引得人朝风起处看。
路边的广告牌接连亮起,晃着人眼。
某间狭小的店面里掀了门帘,走出一对笑闹不止的情侣。
前方不远的人行道上,相携而行的一家三口牵着绳慢悠悠地遛着一条看起来老态龙钟的金毛。
一旁的绿化带角落,原地徘徊着一只不停低头嗅闻的奶牛猫。
车还在匀速前进,傅容介收回视线。
他松了松眉头,点开手机,看到消息栏里俱乐部的人问他几点到。
他没回,滑动解锁后拨了个视频通话。
自打同居以来,聊天页面里不再有视频的图标出现过。
贺堇接起来时显然十分猝不及防。
他看到贺堇急忙伸手挡住了一部分摄像头。
因此,余下的镜头里只剩指腹遮蔽的暗色阴影。
傅容介打量他身后的白瓷方砖和雾蒙蒙的水汽,再看向贺堇浸润的眼睛和露着的一小块肩膀。
或许是浴室光线的原因,贺堇整个人显得十分水灵和粉嫩。
“在洗澡”傅容介掀唇。
“刚洗完。”贺堇拿起手机出了浴室。
他只是没来得及穿上衣。
傅容介眼见视频里因为走动而蒙上一层白茫茫的热气,又在进入卧室后逐渐消散。
“你现在在车里”贺堇看了他一眼,“是要去俱乐部”
“不是。”傅容介下颌收紧了一些,“你的镜头一直晃”
挡了,但等于没挡。
他什么都看见了。
“嗯”贺堇惯会抓重点,“你不去训练”
“不去,我现在回来。”傅容介关了视频通话,朝前倾了身,让司机在路口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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