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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秋招宣讲会”
“嗯,听说傅总会压轴讲两句。去的基本都是a大毕业的,比如汪经理和人事的张姐。”
“贺堇不去吗”小宋扒着茶水间的木柜问。
一说到傅总,她总忍不住跟另一个名字联系起来。
方方喝了一口茶,不大确定地说“随行的人里说不定有他,一会儿我做完方案去看看。”
窗外的桦树树叶在风里落了两阵,方方才再次和小宋在茶水间碰面。
方方拍着心口,一脸没缓过神。
“有贺堇”小宋懂了。
方方点头如捣蒜。
“贺堇今天正装。”方方拿起一杯水灌下去,好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尾音依旧打着飘,“他系了个领带。”
雾蓝色暗格纹的领带。
很特别又好看。
她最近调了岗位,常往傅总办公室跑。
她在傅容介的身上见到过两次这条领带。
方方紧赶慢赶地说完,对已经噗噗冒热气的小宋眨眨眼,“可能是早起太急了,错拿了对方的吧。”
虽然也有可能是贺堇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但没什么区别,都可以理解为光明正大撒狗粮。
初秋的温度恰到好处的舒适。
人满为患的宣讲厅内气氛正好。
贺堇坐在角落,面前的长桌上有几叠资料和宣传单。
他身旁的同事在用笔电整理今天的活动内容。
眼下宣讲会进度过半,傅容介走上台做最后的发言。
再接下来会是答疑环节。
贺堇无意识地转着笔,目光不经意间瞥过自己身前的领带。
他其实一出门就发现自己领带拿错了这件事。
但他刚想换回来就被傅容介制止,说他戴这个颜色很好看。
贺堇低眸又瞧了一眼。
这条还是刚同居时他送的。
贺堇搁下笔,看向台上的人。
灼亮的白炽灯光下,傅容介依旧还是稍显清冷的模样。但当抬起眼睫,薄且淡的眸光添上笑意,举手投足间便充斥了翩翩风度。
台下显然有不少人对这模样颇为钟情,提问环节相当踊跃。
问题从学长的创业经历、公司福利,到能不能加微信了解微度招聘的具体情况,再到最后差点直奔私人问题。
好在提问的机会就那么几次,傅容介简略回答完,就离开众人视野,只嘱咐让人去送奖品。
活动结束,公司一起来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回家,也有少数人想留下来逛逛a大。
贺堇属于那少数人里的一员,不仅如此,他还拉着傅容介一起“不务正业”。
因为临走前他在篮球场瞧见好几个熟人。
多是在本校读研的同学或者刚大四的学弟。
熟人打完招呼还热情地邀他们一起比一场。
彼时,贺堇兴致勃勃地勾住身边人的手,“傅容介。”
“嗯”傅容介回握住他,停了步。
“回去换衣服。”贺堇微挑眼梢,“我们打球。”
一番折腾下来,篮球场外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明媚天光渐渐失了颜色,只余絮状的薄云在天际发着亮。
微凉的风在湖面掀起褶皱,又鼓动着路边彩旗猎猎作响。
一阵欢呼叫好声一时惊了栖在篮板上的鸟雀。
另一半的场地气氛正酣。
贺堇迅捷地切入内线,骤然仰身跳投。
球抛得既急又猛,眨眼间利索地落进篮网。
傅容介在一旁跑动,敏锐地捕捉到那一瞬间,贺堇运动短裤的一角被风扬起,露出流畅的肌理和内侧隐约可见的红痕。
好在天色渐晚,并不容易看清。
在结束比赛、一同离开篮球场往小径走时,傅容介禁不住叮嘱,“下次要穿长裤。”
贺堇低头看了一眼,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只羞涩了两秒就从容怼了回去,“你也可以选择下次克制点,别弄出痕迹。”
锅甩的巧妙,傅容介无言以对。
贺堇又提起手里的可乐瓶,用宽钝的一端去挑傅容介的上衣下摆,紧实的腰腹一闪即逝。
他朝那轻扫一眼,故意逗弄道“我可听见旁边好几个人在夸你身材不错。”
他话里不自知地冒着醋意。
傅容介顿了会儿,“我也听到有人说那位穿灰t的学长很帅很喜欢。”
“”贺堇挑唇,“谁说的,我怎么没听到”
总不能他俩全关注对方去了。
傅容介才笑了声,嗓音比起宣讲会时要慵懒许多,“我说的。”
他握住贺堇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你现在要回去吗”
“你想回去”
“不想。”傅容介移开目光,往东边延展开的苍绿树林瞥了一眼,“继续逛逛”
贺堇顺着他的视线朝东望了望,斟酌了两秒。
这地方他去的次数很少。
小树林一直是情侣专属,单身且清醒的人士通常不会贸然进去吃狗粮。
但小树林另一边的风景颇不错,有小池莲叶,有长桥楼阁。
黄昏去赏景倒也挺雅致。
但他觉得学弟应该没有和他想到一处。
不出所料。
小树林清幽昏暗的环境极容易营造出狭小却丰富的旖旎空间。
贺堇几年前在这里就读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切身体验小树林的妙处。
呼吸短暂分离的空歇,傅容介挨着他的侧脸,沉缓着气息,“我之前做过一个梦”
贺堇嗓音疲软,只发出一个疑问的气音。
“梦到我们在大学谈恋爱。”傅容介将人往怀里拢了拢。
贺堇微愣。
他想起傅容介暗恋的那段时间,想起他日记里说的想念。
贺堇在心里轻轻叹着气,“那我们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嗯。”回应里裹挟着称心的笑意。
当晚,直到人流稀疏,他们才踩着秋夜里透着凉意的风回到家。
他们最近换了住处,是一栋离得不远的小别墅。
据傅容介说,是傅家爷爷留给他的一处房产。
贺堇对于傅家当初的遗产分配问题并不大清楚,只零碎地从学弟那里了解到一些。
知道当时形势不明朗,局势混乱。
有人盼着傅老爷子醒,有人盼着他死。
好在最后的时光里,爷孙总算清醒地见了面,而不是像原文中那样,傅容介远在海外,被迫隔绝了纷争。
算是不留遗憾,这处别墅也就有了特别的意义。
临睡前,贺堇翻了翻手机消息栏。
萧明策在和他说兰琮的情况。
他和兰琮这段时间并没什么联系,偶尔两次交流,对方也乖得不得了,说自己好吃好睡恢复的很好,语气相当软和。
贺堇回想起萧明策对此的解释。
我不是跑去看望他好几天嘛,他闲得发慌什么都爱跟我唠。
因为无话不谈,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他说他那次电话里情绪激动,啥不好听捡啥说,告诉给傅容介之后,没想到傅容介冷着脸吼了他一顿,最后因为他生着病才没继续计较。
所以他现在都不敢对你语气重了。
这孩子只是不大爱用脑子,其实还是挺敏感的。
贺堇对此不置可否,同时也意外傅容介会为了他对发小发火。
至于现在
他除了嫌脖子上的疤丑,非得戴个choker以外,半点毛病都没。
贺堇抬起眼睫和正进屋的傅容介对视了一眼,又低头打字。
那你呢工作怎么样
萧明策还是来了帝都开始新的工作,就在蒋舜之前提过的公司。
还行,钱多事多。
那就是已经适应了。
贺堇舒展开眉头,又很快因为傅容介突然握住他的脚踝而提了一口气。
但我看,八成要忙到过年
萧明策继续吐槽。
事实证明,萧明策预测得很准。
在年味儿愈发浓重、各大公司纷纷开始放假时,萧明策还忙着工作抽不开身,只能开玩笑说大概得等淮临下了雪才回得去。
因为今年淮临的雪比以往晚的多。
帝都银装素裹了几回,淮临仍旧保持零上的温度。
除夕当天,淮临才慢慢悠悠地飘起了第一场雪。
萧明策总算紧赶慢赶地赶了回来,第二天一早就十分兴奋地和贺堇说要去他家拜年。
“今天不行。”
“为什么”萧明策疑惑发问。
贺堇家新年第一天通常只会一家人小聚,没有其他活动。
“今天”贺堇扶着阳台的栏杆,轻敲着手机背面。
他回过头,往客厅沙发上正在抹发胶的他爸看了一眼,“要见家长。”
躲不掉的、必经的一步。
萧明策
反应过来后,“好吧,告辞”
电话挂断,贺堇看着屋外覆着的皑皑的白,发着呆。
其实昨天他就和傅容介的母亲有了一小段短暂的交流。
起因是回淮临两三天的时间,两人都没有见过面。
大年三十当天连了一会儿视频,傅容介说外面落了雪,想和他一起看。
他们约了地方碰面,相拥着说了许多话,包括见家长的事。
贺堇只是随口一提,其实并没有做好心理建设。
因此当苏阿姨突然给傅容介打来电话,贺堇连忙收了声。
电话里的女音亲切开朗,像早已熟知贺堇一般和他打了招呼,又催促傅容介说“别老腻着贺堇,人家得回去过年的”。
冬天天黑的早,当时的天色已经徐徐暗了下来,确实是该准备回去吃年夜饭的时间。
贺堇只得在傅容介收紧的怀抱中,匆忙和苏妙说了几句祝语。
但现在,很快就要见到本人了。
他说不清自己在紧张什么,明明双方父母都已知并赞成他们在一起。
焦心羞赧的简直不像他平时的做派。
一家人很快准备齐全,一同出了门,往傅容介预订好的酒店包厢驶去。
贺堇坐在宽敞的后座,打开手机没多久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甲给你看样东西。
贺堇挑眉。
蜜糖什么
甲照片jg
贺堇愣了愣,点开那张图细看。
是一幅在洒金红纸上蘸了金墨写的字。
一列一列逐字看下来,都是一些祝福的诗句。
如较为耳熟能详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笔迹有些眼熟。
甲和送你的扇子上的笔墨同一作者。
贺堇恍然。
蜜糖阿姨写的
甲嗯,写给你的,一会儿她要当面给你。
贺堇又看了几遍那幅字,肩头的压力莫名减轻了不少,也有了心思调侃。
蜜糖刚刚我还以为,你要发的是心形函数那种东西。
甲我看起来很老套
贺堇弯着眉眼笑出声,直把一旁的贺俞闹得一头雾水。
“见家长能这么高兴”贺俞不理解。
他都有点紧张。
他虽然一开始不支持,但现在时间一久,也看开了。
贺堇放下手机,跳过这个问题,问“你回来这几天,杨睦没找你”
据他所知,贺俞目前的状态像是和杨睦在闹别扭,又像是在暧昧期。
总之没断了联系。
贺俞眼神闪了两下,看向窗外,“啊这雪真好看”
贺堇“”
纯纯的牛头不对马嘴。
到了酒店。
因为傅容介还没来,贺堇一行人便准备先去包厢。
临进酒店前,一直在门外灌木丛边转悠的贺俞突然叫了一声,“哥”
贺堇下意识看过去,就见一枚雪球当头砸过来。
贺堇快速躲开,火气蹭的就点起来了。
他卷起袖子,朝还在搓着雪的贺俞走过去。
一边随手从枝杈上握了把雪团了团。
贺俞一脸大事不妙地跑开,同时坚持不懈地朝后扔雪球。
终于扔中的那一下,贺堇探出的手指离贺俞仅咫尺之遥。
贺俞扭着肩膀躲开,回过头猛地一推他哥,一脸肆无忌惮的笑,“哥,阿姨就在路边了,你可不能动手”
除了这位亲弟弟以外,贺堇压根没见过比他更皮的皮猴,闻言也压根没信。
但他被推得刚往后退了一步,就撞进了分外熟悉的怀抱。
抱住他的人在轻声笑,“他看到我了,才推的你。”
贺堇望着贺俞跑进酒店的身影,“”
学聪明了这是
“刚刚砸到哪了”傅容介帮他清理大衣衣领上的雪块,又扫落他发梢上的碎雪。
贺堇这才站直了,抬起手,“脖子,进衣服里了。”
傅容介扯开他侧边的衣领,“我帮你弄。”
颈侧的皮肤乍然接触到瑟瑟的寒风时,贺堇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转过脚尖,回身看过去。
他急按住傅容介的手,热着脸,喊“阿姨。”
苏妙手掌掩在鼻唇间,目光柔和带笑,“没事,你们继续,得把雪抖出来,免得受了凉。我就先进去了啊。”
贺堇有一刹那的手足无措。
苏妙走开的时候,贺堇隐约听到她咕哝了一句。
“比照片里好看”
贺堇抬眸看向继续动起手的傅容介,想说什么又泄了气,半晌才问“你不紧张”
“紧张。”傅容介挨过来亲亲他的眼角,睫毛微颤,语气故作轻松,“这可是我这辈子谈过最大的合作项目。”
贺堇弯唇,回亲了一口,“你别说,我爸穿得相当正式,一早起来拾掇,真跟要去谈合作一样。”
所以其实,大家都很紧张。
不光他们俩。
傅容介眉眼点缀着笑意,“那希望合作顺利。”
“合作顺利。”贺堇翘着唇角,重复他的话。
合作进展出乎意料的顺遂,双方达成一致并面带喜意。
只可惜不管是资本家还是打工人,春节假期都颇为短暂。
双方家长还没能多沟通几次,贺堇两人即将要返回工作岗位。
离开临淮的前一天,贺堇和傅容介约好了去游戏厅。
贺堇原本以为自己早已脱离幼稚,起码不会和学弟在五颜六色的游戏里为了争名次争得头破血流。
但事实上,人一旦沉浸于某样事物,尤其身边还是无论如何不会走开的人时,就会变得格外肆无忌惮。
贺堇不大记得自己为了压学弟一头多投了多少币。
他通常会在学弟拿到奖品或者取得前几的游戏名次时,先夸一顿,再上手打败他。
哪怕投篮也要先一步进框。
最后一轮比下来,贺堇保持优胜。
他兴味盎然地侧转身,曲起手臂朝傅容介做了个架枪射击的动作。
当他睁开眯起的右眼,就见傅容介十分配合地后退半步,捂住心口,仿佛真中了弹,眼眸里却笑意浓深。
贺堇觉得这有点犯规。
他稍稍偏开了脸,好让热度降一降。
回家的时候,贺堇拎着纸袋装着画的纸袋。
他们方才在游戏厅附近的小画室里互相给对方画像。
他的水平惨不忍睹,好在学弟的还能看。
贺堇甚至想带回帝都装裱起来。
傅容介正开着门。
他们回了学弟的家。
回程时天空落了雪,一小朵一小朵,轻慢又温柔。
贺堇在门外拍掉了衣袖上的雪,探着脑袋往屋里看,“阿姨不在吗”
“不在。”傅容介帮他拎过画放到一边,“她和朋友约好了喝茶看话剧,要很晚才回来。”
傅容介引他进了屋。
屋内开了地暖,融融暖意扑面而来。
贺堇环视了半圈,在找豆包。
他眼角忽地一痒,抬起眸,才发觉傅容介在帮他掸落睫毛上的细雪。
屋内温度高,指腹刚一碰触到,雪粒就登时化成了水,洇湿了眉眼,衬的眼眸清亮。
“贺堇。”傅容介情难自禁地唤他,贴近了吻住他带着凉意的唇。
热度攀升,豆包摇着尾巴跑出来绕着人转时,贺堇也没办法分神去看。
他们不知不觉里,搂抱着进了卧室。
贺堇逐渐有些喘不过气,不得不将人推开。
他没控制好力道,傅容介毫无防备地被推抵在搁置杂物纸本的书架边,后背不重地撞了一下,书架也跟着一抖。
贺堇歉意地看过去,正准备说什么,忽地扫见书架一角露出两条绦带。
似乎就是刚刚抖落出来的。
“怎么了”
“没什么。”
他留意看着,又瞧见被几本宽大的薄书册挡住的一隅,有包装花束用的雪梨纸。
他脑子里一瞬间划过“学弟好像背着他藏了东西”“但好像是礼物”“也有可能不是”“看都看见了总不能装瞎”等诸多思绪。
贺堇伸出手臂,下意识地想拨开看清楚,却蓦地被傅容介拉扯住。
他收回视线,瞧见傅容介分明有些慌。
像是刚意识到什么。
“那个是”贺堇疑惑地出了声。
“装饰。”
“不能看吗装饰。”贺堇笑了笑。
“本来要等晚上。”傅容介垂眸亲了亲他,耳根晕着红。
贺堇不解地挑眉。
晚上是能好看一点吗
他探出手去够。
但大概是姿势别扭,他不小心碰掉了遮挡在外的薄书本,里侧嫣红的玫瑰花束被连带得颤了两下,跟着往下落。
贺堇急忙伸手接住,歪着的花束里又掉出一样东西,眼睁睁地往地面上扑。
他动作迅捷,先傅容介一步接住那样东西。
被松开的花束啪嗒落地,艳丽的红散落几朵,铺了一地的圆瓣儿。
贺堇怔然半晌,简直不知道该先说对不起还是先问手里这样东西。
这个戒指盒。
贺堇轻缓地眨了一下眼,看向看起来慌张至极又固执至极的傅容介。
环在他腰上的手还没松开。
不等贺堇问,傅容介像是横了心,闭眼亲亲他的唇,“愿意么”
贺堇打开手里的小盒,目光黏着在内里的那枚漂亮的戒指上,没说话。
傅容介焦灼着等着答复,手指又按紧了一些。
贺堇才缓过神,慢吞吞地开口。
“我家附近的那条街,有家diy戒指的店。”
他抬眼凝视着傅容介,“结婚得要对戒的吧你和我一起去吗”
傅容介牵起他的左手时眼尾微红,戴好后又放在唇边轻轻啄吻。
滚烫的呼吸灼着手心,贺堇心里也震荡了一会儿,才回神。
他俯身想把花捡起来,但没能如愿。
卧室没有开灯。
并不明晰的光线中,贺堇低喘出声,在密集的亲吻里撇下眸光。
他看见豆包从半掩的门缝里溜了进来,圆眼黑亮。
贺堇“”
这可不是狗狗该看的。
贺堇按住傅容介,示意他去锁门。
等人返回床榻剥去了外套,贺堇才对上他的视线,说“明天得回帝都,好像没时间去做对戒。”
傅容介捏了捏他的指尖,低俯下身,“有婚假。”
窗外的雪越下越密,冬风张扬,洋洋洒洒蔓延了万里。
天地间仿佛新生的画卷,安谧寂静。
过往的浓墨重彩一时只能从回忆里瞧见一分半毫。
贺堇熏着手中茶水的热气,将目光从长桌对面的人身上移开,朝外看着雪。
他听到傅容介说着苏阿姨今晚得宿在朋友家里回不来的事,微微走着神。
他拢起手指支着头,左手无名指指根处的戒指已经被焐得暖热。
窗外弥漫的雾气般的雪景里,草木被雪堆得丰满,只能隐约想象出曾经绿意葱茏的模样。
贺堇低眸喝了一口茶,昏昏欲睡的困意袭来。
神思飘渺中,他想。
他在这年的盛夏里开始了一场恋爱。
或许正如他们第一次一起看过的电影里说的那样。
爱会垂怜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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