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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定位系统一直显示停在成廊区的庄园里, 只从湖里找到了这个。”
孟衍颈间缠了纱布,隐隐透出触目惊心的暗红来,他的神色却更为可怖, 抬手接过已经被捏碎了屏幕沁水毁掉的手机。
他指间缓慢摩挲着,半晌才阴冷道“去查。”
“是。”
等人悄无声息退出去,孟衍抬起眼, 望向已经将明的天色,目光晦暗攥紧了手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忽然被打开了, 男生犹豫着走进来“阿衍”
孟衍收回视线, 回望向他, 抬了下手,对方立即走上前来。
沈白白乖乖坐在他身侧, 伸手小心翼翼碰了碰他颈间的纱布, 心疼地直皱眉“这是谢离哥哥弄”
一只手突然攥紧了他的手腕, 拉到怀里, 垂眼盯过来。
沈白白被盯得心中一颤, 咬唇“谢家的司机去找阿昱闹了发布会, 我已经尽力拖延了。”
那只手压着他, 往墙边按去“做的不错。”
沈白白顺从地承受了, 脸色有些泛红,低声道“可是阿衍,贺昱防我防的很紧, 他并没有外面传得那样喜欢我你为什么想要我去拿他的文件资料呢”
闻言,孟衍冷笑一声,覆下手去“他当然不可能喜欢上你。”
沈白白攥紧了他的肩膀,脸色却微微泛白, 抿了抿唇“那你”
“谁让谢离非喜欢这个人呢。”孟衍的语气阴鸷,“他喜欢谁,我就偏偏不能让他如意。”
这一瞬间,沈白白几乎以为他是恨毒了对方,可错愕地抬起眼望过去时,却只能从他眼中看到浓郁变态的占有欲。
他一愣,心中蓦然生出浓烈的嫉恨,咬紧牙关,垂眼掩去了其中扭曲的神色。
d市。凌晨五点。
顾谦刚刚从会议室里出来,却直接被一个沉冷的身影径直逼上前来“谢离是不是在你这里”
“贺总”他一愣,拧紧了眉,“你怎么来了d市现在不是应该在a市开发布会吗”
大约是开了一夜的车,对方的眼底爬满了血丝,晦涩暗红,冰冷机械地重复道“谢离在哪。”
昨晚十一点多的时候,顾谦确实收到了谢离发来的出国消息。
他避开视线,皱着眉“谢离他怎么了”
奈何面前的人却敏锐之极,一眼看破了他的假装,缓慢逼近了,声音冷沉“昨晚孟衍去找他,我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孟衍”顾谦顿时拧紧了眉,“孟衍怎么会突然过去”
贺昱眯起眼来“看来他没跟你说这个应该已经逃出来了。他在哪”
顾谦顿时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他一边心惊对方的锐利的洞察力,一边又拧眉担忧起谢离昨晚的安危。
喉间动了动,神色复杂地看一眼面前的男人,皱眉道“贺昱,别执着了,你和他不可能在一起的。”
听到这句话,贺昱的目光似乎更冷寂了。他周身卷起风雪,眼瞳深幽“我只问你一句,人在哪里。”
“不知道。”顾谦叹一口气,“我们早就约定好,他只告诉我什么时候离开,不会告诉我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是听到了哪个字眼,贺昱的神情忽而扭曲了一瞬。他死死盯着顾谦,却无法从对方眼底发现一丝欺瞒。
“什么时候。”
顾谦听到他哑涩的声音,迟疑半晌,模糊了时间“昨晚夜里。”
对面的男人忽而沉默下来,抬起眼,望向窗外朦胧亮起的天际。
“谢离说你给他三天时间,如果不跟你回去,同样会被囚禁起来。”顾谦低声说着,忍不住拧紧了眉,“他那样一个人,你越要逼他,他就会反抗得越厉害。”
“贺昱,你放弃吧。”
这里的世界很大,飞机轮船汽车,谢离可以躲在任意一个角落。
贺昱这才后知后觉,除了一个手机号,这一世的他竟然再也没有别的渠道可以抓得住对方的行踪。
有的只是从恢复记忆时就冷冷断定的念头无论是爱或者恨,谢离永远会在自己身边、绝不会离开。
“你找不到他的。”顾谦继续沉沉开口。
面前的男人无声站在朝阳透窗而过的光里,神色冷寂,他的目光因阳光灼烧而茫然颤抖,缓慢抬眼望过来“不可能。”
这样浓烈融化的恨意,让顾谦忍不住拧紧了眉。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彼时的大洋彼岸,天光正微熄。傍晚的落日余晖是橘黄色,衔接于海岸线上时,与浪潮裹起瑰丽朦胧的烟粉。
海风微凉,吹动漂亮的黑发,如同深海的藻。
年轻的男人坐在礁石岸最高最遥远的顶尖上,眯眼望向更遥远的海平线,撑着身体,两条腿却荡在空中,气息温和。
他的衣袖被风鼓成扬帆的船,缓慢地伸出手来,感受着海风贯穿指尖的形状,闭眼扬起了脸。
茜红的霞光落在他身上,整个人如同满月拉至极致的弓,极高地点缀在礁石岸的顶尖,仿佛随时可以沉沉坠于深海,消失不见。
赵管家深吸一口气,喊道“谢少”
对方似乎一顿,回头望过来,神情看不清楚,黑发却被吹得凌乱。
赵管家声音放得更大了“吃饭了快下来”
对方这才一手撑住身体,屈腿踩着礁石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沙滩上。
“少爷,您腿上的伤还没好,别爬上爬下的啊。”赵管家细细跟在他身侧叮嘱,“不然以后留了疤可不好看。”
谢离啧一声,开口时,活人气才明显了“娇贵。”
他接过椰子汁喝了口,皱皱眉,又有些好奇地拿吸管戳了戳多喝一口,才问道“谢老呢”
赵管家莫名松口气“还在审批您上周发过去的文件。”
“嗯。”谢离眯眯眼,“后天国画院那边要开视频会议,准备一下。”
“是。”赵管家应了声,又问,“少爷要不要先倒倒时差”
“不用,熬两天夜就习惯了。”
“这怎么行,这两年您的身体本来就不大好了”
两个人聊着天,踩着砂砾深深浅浅地朝岸边的别墅区走去。
一两个月不见,谢恒海的精神比之前快破产时好了许多,大约是没有变为臆想中最坏的结局,他的心态也好得多了。
书房灯光下,他的头发依旧花白,带着副老花镜,皱眉一张一张地翻看着文件,边看边问提几个疑点。谢离喝着水,一一清晰地答了。
终于彻底核对完文件,谢恒海才长出一口气,收了老花镜,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
谢离皱皱眉“嗯”
谢恒海缓慢放下文件,面容平静,目光沉沉带着通透“去年的时候明明很多东西你都还不懂,短短一年,你怎么能在谢家还未破产时就突然学会了这么多东西、做了这么多打算”
谢离握着杯子,沉静看了他一会儿。灯光暖黄,映得他眉眼明绝。
“我做得好吗”
“已经不能更好。”
谢离移开视线“那就够了。”
他似乎不愿解释。
谢恒海看着他平静的表情,许久,才低声道“无论去年一年发生了什么,你现在又是什么想法,请记住一句话。”
谢离无声抬起眼。
“是你救了谢家。”他缓慢开口,攥紧拐杖站起身来,微微颔首,“我应该感谢你。”
谢离的呼吸一轻,轻易避开了这个礼“不用。”
“这是我身为谢离应该做的事。”他看向面前的老人,指尖轻点了下太阳穴,眯眼,“都是我。”
听到这句话,谢恒海的脸色似乎缓和了许多,他缓慢落了座,半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谢离弯弯嘴角,笑起来“确实。”
他并没有撒谎欺骗谢恒海。曾经的“谢离”与现在的他确实已经融合,上一世早已身死道消,如今更像是一场重生。
“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谢恒皱起眉道,“你跟那个贺昱到底是怎么回事网上穿沈白白是你们俩的第三者,真的假的恶不恶心”
听到这个名字,谢离的神色瞬间冷下来“没有的事。”
见他这幅模样,谢恒海顿时对网上所传的谣言更确认了,拧紧了眉,欲言又止。
谢离却仿佛未察觉,避开视线“过两天国画院那边的会议可能需要你出面,提前准备一下。”
他避而不谈,谢恒海当然也没有办法。纠结半晌,最后模模糊糊说了句“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现在都出了国,你想干什么我又不拦你”
谢离听明白了,意外地看他一眼,啧一声。
谢恒海不愿意多想小辈这些糟心事,匆匆转移话题“对了,孟衍真的会相信我们所有剩余资金都用在国画院合作项目上了吗”
闻言,谢离挑眉笑了声“您不会真以为,我给国画院的那几幅画是白送吧”
他指尖轻点水杯,笑意轻而模糊“不把孟衍的眼睛遮住,怎么能绕到他身后去背刺呢。”
谢恒海错愕地抬起头,忽然一震,他几乎想脱口而出问一问对方的打算。
“好了。”谢离却没再细细解释,放下杯子起身,“困了,回去睡觉。”
谢恒海拧眉看着他走到门边,又突然一停,回头看过来“注意身体。”
他一愣,对方却已经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了。
关上卧室的门,老旧欧式别墅的灯光暖黄,窗外透过的月色皎洁。
谢离眯起眼,缓慢地脱掉衣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原著里有关谢家的结局已经改变,谢恒海也没有因心脏病突发而去世,“谢离”也没有堕落潦倒而死去。
虽然剧情在努力对抗他的挣扎,拼命想把原定主角往正轨上拉,但很显然,这一世的剧情并不如上一世的天道。
镜子里的人虽然伤痕累累青紫交加,眼底却有光,深而幽静,带着乖觉的嚣张。
敲门声很轻,带着试探。
似乎很久没有听到应答,对方于是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来了。
屋内的灯熄着,只有未拉紧的窗帘透过些许光线,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月色映出他冷峻的眉眼。循声抬眼望来时,神色犹如修罗。
沈白白忽而一颤,走近了些,站在他身侧犹豫道“听助理哥哥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过两天就是博览会的开幕日,你要不要”
他在对方越来越冷的目光中止住了话语,咬牙,抬手碰上他的肩膀。
正要开口安慰,手腕却猛地被人攥紧“啊”
骨头错位的声音清晰,沈白白疼得脸色惨白惊叫出声,被他毫无怜惜地狠狠推撞在书桌角上摔倒在地,一手扶着手腕,委屈又愤怒地望向面前的男人“阿昱”
“你说,如果我杀了你,他会不会再回来”
他的目光漆黑,身周的杀意犹如实质,仿佛手上曾沾过无数鲜血。这一瞬间,沈白白几乎血液都凝固,脑海中蓦地尖锐轰鸣。
他眼中全是恐惧,下意识往墙上靠“贺昱、贺昱你冷静一点”
贺昱面无表情,步步靠近了。
“贺昱你难道忘了我们之前约好的吗”沈白白强忍住惊惧,连忙道,“谢家破产的事你清楚、孟衍绝对不会放过谢离难道你忘了之前我们合作时说的、要把孟衍送进监狱吗”
贺昱的神情模糊“就算没有你,我照样可以把他送进去。”
沈白白深吸一口气,目光里带着狠毒“但是有我手里的证据的话,你可以提前至少三年这三年里、孟衍对谢离的威胁有多大你自己是知道的。”
对面的人突然沉寂下来。
沈白白察觉到他身周的暴虐正在紊乱,急忙见缝插针道“孟衍性格狠毒、他手里还有那种东西,你就不担心谢离这辈子被毁了”
贺昱盯过来,神色扭曲。半晌才道“你要什么。”
“我要三部不,五部、五部电影的主角合同”沈白白吞了吞口水,“还有雪原最新购买的上星综艺的嘉宾位。”
“可以。”
等听到这句承认,沈白白才猛地松一口气,道“等到合同签订,那些证据我会一个不落地告诉你。”
贺昱的神色逆着光模糊不清,只是看他的眼神,宛如看一只待宰的活物。
七月,国画院突然发布公告,宣布今年的古文化新合作项目。视频宣发十分精美,但更令人瞩目的却是合作投资商一栏的两个字,谢离。
这是谢氏自破产倒闭以来,谢离的名字第一次再出现在大荧幕上,一经被发现,顿时在网上掀起汹涌浪潮
啊啊啊啊啊啊啊国画院牛逼时俞太太牛逼
谢家不是破产了吗哪来的钱投资新项目啊
据说谢家破产清算时其实还有一大笔资产,估计是断尾求生吧
谢离走了一步好棋,谢家也命不该绝
呜呜呜呜谢家艺术世家,快好起来吧
“孟总,这是谢家与国画院的合同件,与我们之前推测出的资产余额数额相近。”
“再次核准。”
“是。”
门关上,孟衍才从合同复印件上移开视线,愉悦地弯起眼睛,心中腾起扭曲的期待。
“谢离”
这样一个惊艳绝才、坚韧又嚣张的人,才是配得上和自己灵肉交和的爱人。
他似乎是想起什么,目光突然落在电脑屏幕里的隐藏文件夹里,缓慢拖动到邮件附件里,兴奋之极地点击了发送。
大洋彼岸的国海岛边。
谢离喝着水,屏幕里却忽然弹出一条邮箱消息。他眯眯眼,点进去看见视频文件的瞬间,唇角缓慢勾起笑意。很好。
他抬起眼,不经意般望向海岸线旁的几个状似游客的身影,嗤笑一声。不过短短两个多月,孟衍的人已经找了过来。
但谢离并未惊讶,更早有预料。孟衍当然不可能因为他出国就放弃折辱他。
这个时间段谢离推测,国画院那边的公告应该已经出了。
孟衍既然敢在自己面前暴露监控证据,就代表着他已经查清了谢家资产的去向,相信了谢离和国画院打的这手明牌。
海风清凉,吹散了沙滩上的阳光炙热。谢离吹了个口哨,站起身,慢悠悠地朝隔壁的酒馆走去。
“离”身后有人激动地叫他的名字。
谢离回过头,是前几天喝酒时找他搭讪的某个意大利男生,他眯眯眼,出口的英文流利“你怎么在这里。”
艾瑞望着他漂亮的黑眼睛,兴奋道“我听凯瑞拉说你今天在这里就直接过来了我超级爱你”
尽管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谢离依旧难以习惯国外热情的交流方式,他把“爱”当做“朋友”,懒洋洋嗯一声“凯瑞拉说从德国进了一批酒,我想去尝尝。”
“我要和你一起去”艾瑞快乐地凑上来,只穿着件背心的上身肌肉流畅,热气蓬勃,是属于青少年的健气感。
谢离喜欢男人,对这种贴蹭自然有感觉,起身离远了些。
艾瑞毫无察觉,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酒馆。
作为偏僻海岸线旁的破酒馆,它的内外是如出一辙的破旧,门牌掉了漆,馆内欢声笑语人影绰绰。
木质酒柜上弹痕与焦黑的痕迹显目又陈旧斑驳,透着年份已久的厚重。
柜台边抽着烟的胖大叔看见进来的两人,吐了口烟,嘿一声“快看呐是艾瑞宝贝和他的小男朋友”
艾瑞笑出声来,开心道“是的”
就馆内光线昏暗,酒吧台上有人在弹着吉他沙哑地着唱歌,谢离眯眯眼“我请客,两杯马提尼。”
凯瑞拉收了钱,嘿一声“你们c国人果然都很有钱。”
马提尼浓度不高,谢离喝了一口,懒洋洋望向台上唱着歌的胡子拉碴的流浪歌手。
在某个刹那,他突然察觉到什么,狐疑地朝某个方向望过去,却毫无人影。
艾瑞以为他是在看自己,抬手正要勾住他的脖颈,却被人迅速避开了,有些失望“离,为什么不要和我亲近”
意大利男生长了一双很漂亮的蓝眼睛,青春洋溢,带着满眼的委屈。
谢离挑挑眉“抱歉,我现在还不想和你上床。”
胖大叔哈哈大笑,有节奏地拍着桌子“看哪我可怜的艾瑞弟弟被人拒绝了”
酒馆周围坐着的人顿时哄堂大笑。
“艾瑞,等你的小兄弟长大些再去勾引美人吧”
“离或许你喜欢我这样的吗”
周围的笑意热闹调侃,艾瑞却并不生气,认真地追问道“那今晚呢”
“也不行。”
“明晚呢”
谢离为他的攻势十分头疼,有些哭笑不得,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永远都不行。”
他蓦地止了笑意,攥紧了手中酒杯,抬起眼来。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身影落在阴影里,身周冷得如浸了霜雪,目光漆黑如墨,浑身上下戾气翻滚浓郁。
艾瑞扭头望过去,皱眉“hy”
“他是我的。”
谢离看着他,面无表情。
大约是被他燥怒的戾气激得警惕,身旁的艾瑞回头问道“离他是谁”
酒馆线缠混乱的灯光下,谢离的神情昏暗又冰冷。
他望着面前的人,缓慢道“一条阴魂不散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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