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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活点地图上熟悉的名字,莱姆斯的脸上仅闪过一瞬的诧异和茫然,但随即懊悔、苦涩、愤恨与决断在他的眉眼中汹涌翻腾。瓦莱丽知道她们之间的有些默契无需言语,即使隔阂与猜疑曾如影随形,即使误解与怨恨如带刺的荆棘在心中缠绕多年,但只需要一个无声的辩解,一切伤痛都变得云淡风轻。
“西里斯换了彼得做保密人,以为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但可惜这是个错误。他作为一只老鼠在韦斯莱家躲了很久,最近大概是被西里斯逼急了吧,所以逃离了格兰芬多塔楼。我们也是刚发现他的下落。”瓦莱丽简述道,显然莱姆斯很快理解了这一切,“说起来这个地图还是从哈利那里借来的这或许就是宿命吧。
“或许如此。”莱姆斯微微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张活点地图,瓦莱丽也看到了彼得旁边的两个名字“现在海格和赫敏都还在狩猎小屋里。”
“海格最近摊上了麻烦的案子,他的鹰头狮身有翼兽伤到了学生偏偏是斯莱特林的德拉科马尔福”莱姆斯无奈地摊了摊手,瓦莱丽也大抵猜到了马尔福一定会揪着这点不放给海格找麻烦,“赫敏应该是在帮他出主意。”
“这件事最好别把海格扯进来,我想晚上等他睡着了行动。”瓦莱丽看向了莱姆斯,询问他的意见。但莱姆斯却面露难色,他看向了放在他办公桌上的盛满了魔药的高脚杯“今天是满月。”他小声叹了口气。
瓦莱丽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原本并未重视的时间点“抱歉,我没注意彼得估计还没有防备,我想或许再等几天也没有问题”
“不,不能再等了,就今晚。”莱姆斯却果决地打断了她,在瓦莱丽不安的眼神中,他举起了手边的高脚杯解释道,“现在邓布利多教授有为我狼毒药剂,这样哪怕月圆,我也可以成为一头有理智的狼。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服用,药效没有问题相信我。”
他仰头将杯中的魔药一饮而尽,从他纠结的眉梢中,瓦莱丽猜想这一定很难喝。但既然莱姆斯如此坚持,瓦莱丽便选择相信他的决断。
“正好也不用脏了你们的手,一匹狼咬死一只老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从莱姆斯口中平静地说出这样体贴又残酷的话语,瓦莱丽自然明白他内心灼烧的复仇之火。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即使面对过许多机遇与危机,但如今她的手心依然冷汗直冒,必须比以往更专注才能控制住自己握着魔杖的手不要颤抖。“你不能咬死彼得。”她强调着,“他必须活着证明自己的罪孽。”
“你说的对。”很快意识到了刚才自己被仇恨所冲晕的头脑,莱姆斯深深叹了口气,慢慢点了点头。但很快他发现了地图上的变化“哈利和罗恩也去海格的狩猎小屋了。”
瓦莱丽凑过头去,莱姆斯给她移来一把椅子让她在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他们一起默默地看着地图上海格小屋那边的几个名字。他们注意到了西里斯和克鲁克山的名字也出现在了狩猎小屋的附近。“我和西里斯说过的,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汇合。”瓦莱丽和莱姆斯解释道,她想西里斯应该能沉得住气吧应该。
而彼得的名字原本一动不动,但过了会儿罗恩的圆点渐渐接近了他瓦莱丽和莱姆斯对视了一眼,有些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罗恩会不会发现斑斑了”当他们发现彼得的小圆点随着罗恩的小圆点一起移动的时候,这种猜想被确认为了事实。突如其来的变局让瓦莱丽咬住了嘴唇,她不得不迅速在脑海中筹划新的计划,但哈利、罗恩和赫敏的名字离开了小屋,西里斯和克鲁克山也跟了上去。瓦莱丽和莱姆斯眼睁睁看着西里斯布莱克的小圆点向着罗恩飞奔了过去。
啊也是,这才是西里斯的行动力嘛。瓦莱丽抬头看向了莱姆斯,示意他拿上地图。她给自己施加了隐身的伪装,“走吧,莱姆斯,我会跟着你的。”
莱姆斯点了点头,带上了活点地图。他小跑着走出了办公室,穿过夕阳笼罩下的走廊,走向了城堡外。“他们去打人柳那边了。”他小声地说道,确信悄无声息跟着他的瓦莱丽应该可以听到,“西里斯把罗恩拖进了打人柳,哈利和赫敏跟上去了。”
“打人柳”他的身边果然传来了瓦莱丽疑惑地询问,“那里通往尖叫棚屋。”莱姆斯解释道。
“哎可是打人柳会打人”似乎是担忧着他们的安全,瓦莱丽的声音里带着丝惊慌。可当她看到沉默伫立的打人柳时,她松了口气在学生时期她也曾看到过西里斯他们消失在打人柳下,只是一直没能解开这个秘密。“怎么做到的”她小声嘀咕着。
“在这里有一块结疤,按一下就行。看来他们已经下去了。”莱姆斯弯下腰,熟门熟路地顺着土坡滑了下去,瓦莱丽依然保持着隐身的状态跟在他的身后,“这里只有一条通道吗”她张望了一下询问道。
“只有这一条。”莱姆斯肯定地回答,“瓦莱丽,彼得知道你在霍格沃茨吗”
“我不确定,我在信件里一直和孩子们说我在旅行。”
莱姆斯依然快步前进着,背对着瓦莱丽说道“如果不知道的话那是最好的。说实话,彼得显然比我所想的要狡猾许多,所以瓦莱丽,也许你愿意再多隐蔽一会儿,以防我们之间出现了什么疏漏。”
“我就是这样打算的。”瓦莱丽冷峻的声音在密道里幽幽回响起来,“如果一会儿他从你们身边溜走的话,我会堵住他的去路。”
之后他们就没再说话,瓦莱丽和莱姆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渐渐看到了密道的尽头。那扇紧闭的木门背后,传来了激烈的争论声是孩子们的声音,还有西里斯,他沙哑的声音说道“哈利你听我说,如果你不了解这一切的话,你会后悔的”
“我了解的比你多得多”正在变声期的男孩用沙哑而颤抖的声音咆哮着,这和瓦莱丽曾经听到过的童声截然不同,“你从来没听到过我妈妈的叫喊,对不对她,她努力不让伏地魔杀我,而你,而你却”
莱姆斯紧咬着嘴唇,向身后的空气中看了一眼,他压低了声音说道“瓦莱丽,外面就拜托了,万一彼得逃出这间屋子你是我们的杀手锏。”
他踏上了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楼上的赫敏似乎听到了这样的脚步声,高喊着“西里斯布莱克在这里”但恐怕她万万想不到自己所敬佩的教授此时早已认可了西里斯再度成为了自己最忠实的同伴那个时代的幸存者们在这一刻重回破落的舞台,继续那场悲剧未完成的清算。
瓦莱丽沉住气,隐藏了气息在楼下静静地等待着。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潜伏,作为曾经掠夺者们的小跟踪狂,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位置。她聆听着楼上的动静,同时整理了自己校袍里藏着的小手袋里或许能够用到的东西,做好了一切彼得逃跑可能的准备。
她听到西里斯和莱姆斯的和解,听到了他们对孩子们解释的真相,随后她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是彼得的哼哼。他的狡辩,他的求饶,他的哭嚎,他毫无原则地恳求哈利的原谅他有什么资格瓦莱丽攥紧了魔杖,她的后槽牙都咬得咯吱作响。如果哈利此刻想要杀了这个害死他父母的家伙,瓦莱丽觉得自己也完全可以接受这样的选择,西里斯和莱姆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帮他动手,尽管这是不明智的,但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们不能杀他。”最终她听到了哈利所做的选择,在彼得贪生怕死地感激中,他冷冷地解释着“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你,是因为我爸不会希望他最好的朋友杀人特别是杀你这样的人。”
瓦莱丽松了一口气,但这不意味着她会放过彼得,只是他那条贱命还有这更重要的用途,他需要活着证明自己的罪过
激烈的争辩过后,西里斯和莱姆斯似乎把彼得困了起来。破旧的楼梯承受着几个人的重量,发出了有些骇人的哀鸣声。克鲁克山先趾高气昂地下了楼,他的身后跟着赫敏,用魔杖给大家照明。之后是罗恩一脸嫌弃地铐着彼得,似乎是怕他随时逃走,西里斯和哈利在他们的身后,警惕地举着魔杖指着彼得的后背。
“抱歉,今晚是满月,我不和你们一起出去了,快走吧。”莱姆斯脸色苍白,从时间来看,他似乎即将要开始他的变形了。喝了狼毒药剂的他虽然不会伤人,但会变得虚弱很多,“别担心,还有猫在。”他在西里斯耳边低声说着,眼睛看向了得意洋洋,摇着瓶刷似的尾巴的克鲁克山说道。
此刻瓦莱丽悄无声息地走在克鲁克山的身边,警惕着密道的前方可能出现的意外。她听到哈利和西里斯似乎正在队伍的最后低声说着什么,但密道四壁的回声让她听不清他们所说的具体内容。她只是听得出西里斯现在很高兴,那是必然的,他很快就可以自由了为了这一刻他承受的实在太多了。
在地道的尽头,瓦莱丽听到了地道外的打人柳疯狂晃动树枝的可怕声响。她正有些不知所措,克鲁克山先跳了出去,按住了打人柳下的一处结疤。疯狂晃动的树枝一刹间静止不动了,瓦莱丽跟着赶紧爬了出去,在树洞旁等待着赫敏,铐着彼得有些一瘸一拐的罗恩,还有哈利和西里斯一起爬了出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远处霍格沃茨城堡的闪耀着温暖的灯光,似乎在招呼着结束了冒险的人们回家。“今晚真冷啊。”赫敏打了个哆嗦,把袍子拽紧了一些。彼得哆嗦着呜咽了几声,被西里斯恶狠狠地威胁道“别耍花招,彼得”
但很快他也察觉到了异样,冬天已经过去了,本该是晴朗无风的月夜却阴冷刺骨。乌云遮蔽了月光,但很快他们都意识到了那不是云层,而是恐惧的魅影“是摄魂怪”赫敏尖叫道,“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
“也许是追着我的味道来的。”西里斯脸色煞白,他下意识地挡在孩子们身前,但没有魔杖的他在摄魂怪面前显得无能为力。阴冷的雾气渐渐聚集起来,寒意从指尖渗透到五脏六腑,即使手止不住地颤抖,但哈利还是勇敢地站到了西里斯的身边,举起了魔杖“呼神护卫”
但他学习守护神咒还没有多久,更没有直面过那么多真的摄魂怪。哪怕用尽全力地想着,西里斯是无辜的,他可以和教父一起生活了,但他的杖尖还是只能几缕银色的光线,像薄雾一样堪堪阻挡着摄魂怪的身影。
然而就在他们为摄魂怪吸引注意的时候,彼得突然挣扎了起来。他用力扑倒了腿脚不便的罗恩,夺走了他手中的魔杖。“啊他要跑了”罗恩惊叫起来,却被彼得打昏了过去,克鲁克山扑了上去,却也被打飞了出去。“除你武器”赫敏打着寒战软弱无力地向彼得念出了咒语,但为时已晚。彼得的身影渐渐缩水了,他的秃尾巴甩在了罗恩的肩膀上,逃离了束缚他的手铐和绳索
“彼得飞来”
没有给彼得再次逃脱的机会,早已看准了这一时机的瓦莱丽及时出手了。老鼠的身影飞到了半空中,即使他惊慌失措地尖叫着扭动也无法挣脱那无形的拉扯他的力量。“扑通”,他落入了瓦莱里早已准备好的仓鼠笼子里,听到了咔哒一声上锁的声音,彼得徒劳得抓着笼子的铁杆,狂躁地撞着笼子。“有加固咒的,别折腾了。”瓦莱丽解除了隐身,灰蓝色的眼睛凛冽地瞪了彼得一眼,让他讪讪地颓坐在了笼子里。
“v”哈利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曾经在夜色中出现过的女人,就像是在童话故事里,在主角需要帮助的时候突然凭空出现的仙女教母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穿着校服,但此刻这点小细节似乎不太重要。
“瓦丽”西里斯也回过了头,瓦莱丽大步跑了过去,握住了他伸出的毫无温度的手,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
“很快就能结束了。”她拍了拍西里斯有些单薄的后背,把装着彼得的笼子交给了西里斯看守。瓦莱丽举起了魔杖,直面成群袭来的摄魂怪。彼得已经抓住了,很快就能结束了,西里斯是无辜的,他是自由的。
“呼神护卫”
和西里斯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几乎完全一致的守护神从杖尖一跃而出,冲散了成群袭来的摄魂怪。银色的光晕下,那些恐惧与寒冷渐渐散去,哀恸与哭喊的声音飘散在了远方。“是完整的守护神”哈利钦佩地看着瓦莱丽的守护神勇敢地抵御着摄魂怪的进攻,为他们筑起了银色的屏障。
“你也可以的,哈利。”瓦莱丽灰蓝色的眼神映着温暖的银光,即使她看起来甚至没有哈利高,但历经风雨的小小身躯却能给人足够安心的力量。似乎是见哈利仍犹豫不决,她走到了哈利身边,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肩膀和微微颤抖的手,“想想莱姆斯教你的,来想些开心的事情,哈利。”
“比如你终于旅行回来了。”哈利如实地回答道,那是他几年来一直期望的再会。
“哦,是的,因为你们需要我我想暑假我们可以试着安排一次短途旅行我会想办法说服你姨父姨妈的。”瓦莱丽眨了眨眼,她感觉到哈利手心的温度似乎又回来了,“试试看,哈利。”她鼓励道。
“呼神护卫”银色的光茫自哈利的杖尖迸发,这一次不再是不成形的雾,而是一头令人炫目的银色四足动物。当它树枝般分叉的角挤出杖尖的时候,西里斯和瓦莱丽就立马明白了那会是什么。瓦莱丽下意识地呢喃着“尖头叉子”
“是,尖头叉子”西里斯的声音忽然沙哑了,他听起来百感交集,像是要哭了。
如月光一样清亮银白色的牡鹿和大狗在打人柳下的山地上驰骋着,就好像多年前的月下他们也曾肆意而张扬的奔跑、玩闹、似乎一切都无所畏惧,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飞扬跋扈的张狂。他们为友人和孩子们筑起了坚实的屏障,摄魂怪在他们勇猛的进攻下溃不成军,渐渐消散在了夜色之中。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风又变得柔和起来,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梦境,只有粘住了衣服的冷汗提醒着他们方才的一切有多艰险。“你可真沉得住气。”西里斯瞪着笼子里缩成一团的老鼠,对瓦莱丽说道。
“莱姆斯说我是杀手锏。”瓦莱丽对他微笑道,“所以应该最后一刻闪亮登场。”
“不得不说,帅爆了。”西里斯小声却真挚地感谢道,他伸出了空闲的那只手,包住了瓦莱丽微凉的指尖,“没有你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
瓦莱丽回握了他的手,悄悄与他十指相扣“是你最开始的果断让我们今晚就能抓住彼得。如果只有我的话,或许还会进退不决,一次次错过好时机。”
那都不是客套的话语,而是现在他们只想坦诚地感谢着对方的存在。随后他们一同看向了孩子们,九死一生的侥幸让他们惊魂未定。赫敏大口地喘着气,似乎为刚才自己什么也做不到而懊恼。她和哈利一起跑过去查看昏倒在地上的罗恩,却没法把他叫起来。西里斯松开了瓦莱丽的手,走上前去查看了罗恩的状况,探了探他的鼻息,“应该只是中了昏迷咒。”他安抚着哈利和赫敏,“可怜的孩子,因为我,白遭了好多罪。”
“我先送他去医务室。”瓦莱丽挥了挥魔杖,让罗恩躺着悬浮了起来,“还有我想,应该先去和邓布利多教授说一声,然后我们直接去找他。”她看向了自己的守护神,嘱咐了几句口信,银白色的大狗便向着霍格沃茨的城堡飞快地奔跑而去了。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看向了西里斯“你不能这样回城堡,你会吓到孩子们的。”
“当然。”西里斯点了点头,他把装着彼得的笼子交给了哈利拎着,然后自己又变回了大黑狗的模样,跟在哈利身边,冲着笼子里的彼得呲牙咧嘴。
三人一狗带着昏迷的罗恩,拖着疲惫却又如释重负的脚步向着霍格沃茨城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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