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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听说这些奇珍异宝竟然出自梁省那种穷乡僻壤之地, 一时只觉荒诞可笑。
然而事实如此, 青年的回答与随同他一起前往梁省的仆从如出一辙,大家再三问过后纵然不愿相信也只能相信, 纷纷对皇帝谏言“陛下, 拥有这般手艺的工匠世间少有,应当来京城为陛下效力。”
“这是气运在庇护我大秋朝,是在借用人手为陛下送来贺礼。”
“世间一切好物都应当属于您。”
皇帝丝毫不在意大臣们的吹捧, 于他而言, 这完全是事实, 下令道“将相关匠人全部送到京城,所有宝物尽数纳入宫中, 一干人等不得私自售卖。但凡发现随意使用相关技艺者, 斩。”
众大臣心喜领命。
等匠人都过来了,皇帝总会让他们制造东西,到时候他们想要, 难道还得不到吗
无视匠人们的意愿随口定下那群匠人们的结局, 皇帝等人继续游览接下来的宝物,从里面看到了玉米与甘薯, 以及被山省大夫事先调配好的各种药剂。
玉米和甘薯被人带下去研究了, 很快得到回复, 说这是一种尚未被发现,但是口感极好的食物。皇帝听后很是不以为意,他的国家可从来不缺粮食。
药剂拿到了太医院, 太医们研究后很是不屑的回答“这些名为感冒冲剂、腹痛灵的药粉命名直白, 使用简单,具有些许参考价值。”
只是这样的东西,他们太医院多得是, 也就那些平头百姓会觉得好用又便宜。
大致看完所有宝物的皇帝坐在皇位上,目光打量着那些即便是皇宫里也找不出的好东西,神色莫测。
一干熟悉他的群臣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妙,连忙上前谏言。
“天下宝物皆归陛下所有,为何梁省的郡守不早早将东西献给陛下”
“私自扣留匠人大肆敛财,其心可诛”
“梁省的人本应死绝,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好物”
“该不会是他们私自勾结术士,窃取朝廷气运,这才会有如此多的好东西”
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外表看起来最多不过一十出头的皇帝听完众人见风使舵的发言后,面无表情的将他们赶走,叫来了宫廷中的术士。
术士一身雪白长袍,瞧着格外道骨仙风。
皇帝即使再怎么肆意妄为,面对这群帮助他定下了皇位,又为他解决了那么多麻烦,保护他秋朝数百年繁华的术士,态度也是极好的。
他温声询问“梁省等地,近期气运如何”
术士看在他是皇帝的份上,没有随口回答出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耐心的占卜了一番,察看了整个秋朝国土上的气运走向,随即面色一滞。
皇帝阴沉的眼眸一直注视着他,见状开口“怎么”
术士抬头望向龙椅上的男人,迟疑片刻后回答“以梁省为中心的各个地区,气运似乎有回暖的迹象,且”
他顿了顿,用了几分力气才将后面的话说出口“且有龙气诞生,气运无比雄厚,甚至甚至胜过了陛下几分。”
胜过几分,分明是完全盖过了才对吧。
砰
手中的茶盏被人面无表情的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顶着一张年轻面庞的皇帝缓缓的说“那个孽障,他逃亡的方向就是南边吧。”
术士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仔细算了算,确定道“是他。”
“气运回暖,也与他有关系”
术士认真看了看那气运的走向,头皮有些发麻“是的。”
何止是有关系,那气运简直就像是被那龙气亲自滋补出来的一样,紧紧缠绕在他身边,隐约有了制霸一方的雏形。
而在那条龙的头顶,似乎还有什么更加无法窥探的东西覆盖着,庇护着。乍一看像是天空,可天空这东西往往代表了天道,难不成是想说对方天命所归,注定会
术士即使地位再怎么超然,也是肉体凡胎,被人砍了脑袋就会死。面对前方勃然大怒的皇帝,他根本不敢说出实话,只能小心翼翼的委婉提醒。
皇帝并未过多的为难他,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再然后,宫中下了几条指令,停留在京城将军府的司将军收到皇令赶往皇宫,当天傍晚便拿着皇帝授予的虎符赶往了南方。
咻咻一直有留一个摄像头在将军府,一是为了等待楚沨的出现,一则是看一看将军府里的热闹。
此时看到司将军离开,咻咻与司祁通风报信。
主人主人,皇帝发现世界之子存在了
司祁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吃着布丁,随口说他不是早就知道司司仪没死么
布丁是楚沨做的,从其他世界冷藏了放在世界树叶片里带过来的。
如果没有这一口吃的,还有确定自己能够随时离开这个世界去主神领域找楚沨,司祁肯定稳不住。
这都四年了。
咻咻是知道,可这次是确定知道了,他还派原主的那个渣爹带兵过来,要杀了世界之子
渣爹司祁好久没听到这两个字了,记起有关原身的记忆,饶有兴致道那个司家还在呢
看起来是疑问句,语气却是带着调侃的意味。
还在啊,不过生活过得鸡飞狗跳的咻咻坏笑道自从主人离开将军府以后,司家一大家子约定好,要每人轮流给司玉放血
乍一听是一个非常友爱的提议,可轮流来,不就代表着司玉没办法彻底夺走一个人的身份,只能永远维持着虚弱的体质,一直好不起来么。
将军夫人疼爱司玉,担心他身体虚弱,时时刻刻盯着司家的人,深怕他们不肯配合。后来随着司玉的年纪增长,一周喝一次血已经没用了,割肉又太过勉强,只能加快吃药的频率
司家人放血的频率也随之增加,慢慢就有人开始不高兴起来,她觉得这群人靠不住,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下一个孩子身上
司祁啧了一声,吩咐说如果她还没有怀上,你把绝育药给她用了。如果孩子已经怀了等孩子出生后你告诉我,我把他带出来
他一点不想世界上再多一个和司仪一样可怜的孩子。
主人放心,知道将军夫人在喝容易怀孕的补药后,司将军暗中把补药换成了绝孕药,已经换了一年多了咻咻说知道将军夫人生孩子是为了弄死那个孩子,司将军和司大少反应都挺抗拒的
虽然他们做得出来把原主弄死救回司玉的事情,可真要再生一个孩子去一命换一命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他们还没将军夫人那么疯。
原主那个便宜大哥因为和母亲的朝夕相处,清楚自己母亲对司玉究竟有多偏执,为此这些年一直没敢生孩子,就怕自己的孩子生下来以后被母亲偷走,弄成药给司玉吃。
甚至连他自己有时候也挺担心哪天会被母亲绑走困在院子里,就跟当年的原主一样被压着割肉放血。
司祁离开前说的那番话还是挺有效果的。
咻咻多年备孕不成,将军夫人情绪变得极端。将军府的众人受不了将军夫人成天盯着他们放血的感觉,尤其是在他们身体生病不舒服的情况下,将军夫人也会盯着他们必须放,为此私下里和其他司家人说了不少将军夫人的坏话
去年司玉的侄儿刚满六岁,也被将军夫人要求放血,那侄儿的母亲舍不得儿子受委屈,和将军夫人发生了争执,两边闹得很不愉快
本就是群手指头划破了都会迁怒下人,自小便娇生惯养的一大家子,如今几年来一次又一次亲眼看见刀子划开自己的胳膊,心里怎么可能舒服。
如果这种付出是一次性的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他们未来一辈子都要经历这种事情,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孙子,都逃不开被司玉拖累,时时刻刻都要被护短的将军夫人盯着。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群长辈疼爱司玉的同时,也十分疼爱自己的亲孙子,如何舍得他们小小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当年司祁手臂上那丑陋狰狞的模样,大家都是亲眼看见了的。
想要开口拒绝,看到司玉那张脸的时候,又说不出我不愿意给你救命药的话,众人只能心里憋着所有压抑情绪,对这件事越发的感觉疲惫。
曾经肆无忌惮夺取原主血液的人,如今亲身体会到了被频繁吸血的滋味,那个乖巧可人的小孩儿也成了需要靠吃他们血肉才能活下去的存在,时间越久,大家越觉得难受。
他们会想,如果你司玉真的乖巧懂事,你怎么舍得我们这么多人因为你而受伤。
不过是丢掉一个将军府少爷的身份,难道我们还会短了你的吃喝,为什么一定要占着这个位置,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吃的药,是从我身上取走的,用我的血练成了,你吃的安心吗你为什么能这么理所当然呢
原本和谐美好的一大家子,因为少了原主这个不和谐因素,反而变得越发不和谐起来。
咻咻不高兴道然后啊,每次他们埋怨将军夫人逼太紧的时候,总是会跟着骂您几句,说您为什么不留下,为什么不一个人承担所有人的麻烦
咻咻听着可生气了。
司祁冷笑一声还真是不知悔改
可不是么咻咻气鼓鼓道他们还说您这样的迟早会死在外边,不如死在将军府,为司玉付出自己的一条命,他们至少还记您的好。呸咻咻讨厌那一家子,活该他们被司玉一辈子吸血
司祁笑了笑,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你放心,他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司祁与咻咻对话后没过两天,一只威武的白雕从高空滑翔而过,稳稳落在了司仪举起的手臂上。
伸手从绑在鸟足上的小竹筒中取出信函,又将白雕放走。司仪快速在纸上扫了几眼,沉吟起来。
当初放任那个商人离开,司仪一行早已做好朝廷会对他们下手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皇帝反应那么敏感,直接派了军队过来。
按理来说不应该反弹的这么厉害
是意识到其他什么了吗
司仪将这件事告诉给郡守等人,几个省的郡守县令面面相觑,同样没想到一向昏庸无为的皇帝会反应这么大。
江省的郡守左右看了看,疑惑道“司先生呢”
“先生不怎么干涉我们的行动。”司仪回答。
“此事干系甚大,还是请先生听一听吧。”诸位官员对司祁的印象极好,总觉得什么问题交在他手上,都能得到最完美的答案。
哪怕司祁过来以后什么话也没说,光是坐在那里,于他们而言也是巨大的心灵支柱。
司仪便让手下去把司祁请了过来。
司祁过来后看了一眼信函,毫无停顿的道“朝廷由术士辅佐朝纲,许是察觉我们这方的气运变动,意识到了司仪的存在。”
众官员面面相觑,万万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露出的马脚。
“术士手段诡异莫测,实在是防不胜防。”一位官员皱着眉说“若是让他们抽走了我们这边的气运”
那大家好不容易变好的日子,又要恢复到往日。
司仪询问司祁“他们能隔空做到这些事情吗”
“可以,”司祁笑着道“但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敢在主神面前玩世界之力,说他们班门弄斧那都是在夸奖他们。
众人闻言,齐齐松了口气。
司祁“我可以确保那些随军的术士无法干扰战场的战斗,其余就靠诸位了。”
众人脸上露出笑容,大包大揽的道“请先生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
司仪同样点头,一脸的无所畏惧。
咻咻小声嘀咕世界之子气运惊人,本就无往不胜,再加上有主人在背后帮忙,这场仗当然不可能输了
也得亏皇帝手下的术士不知道主人他们的身份,否则这时候早就吓得连夜扛着火车跑了。
秋朝的军队整装待发,朝着梁省等地压境而来。司仪与众县令迅速行动起来,招揽各地的青壮年积极入伍。
百姓们看着衙役们在府衙门前张贴的告示,听着他们念诵上面的内容,议论纷纷。
“朝廷要派人攻打我们,为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
“据说是因为司先生给我们的那些好东西被皇帝看上了,他想把工厂抢走,让我们失去工作,只能继续种地。”
“种地凭什么之前我们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朝廷根本不管我们。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可以过上好日子了,立马过来找我们的麻烦,抢走我们的成果,他们根本是要逼我们去死要让我们世世代代都做他们的奴隶”
“县令大人要求征兵,是不是想要想要反抗朝廷如果是这样,我肯定入伍,否则朝廷真要是打到我们家门口,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我再也不想被朝廷压榨了,他们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
“参军后官府给保一日三餐,还有薪资拿,整天只需要参加训练就行我觉得根本没必要给薪酬啊,我甚至可以自带干粮”
“县令大人对我们太好了当初我就是被县令大人救下的。”
“去哪儿报名”
“为什么十六岁以上才能参军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
百姓们交头接耳,反应格外激烈。
知道朝廷派来的军队过来后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他们一个个表现的分外积极,深怕县令大人真的顺从了朝廷的命令,将一切好东西都上交给了朝廷,而他们又要过回曾经的苦日子。
如果他们当初仅仅只是躲过了灾难,继续过回那种贫穷的生活,他们或许不会想要反抗。
可这一年生活美好的仿佛在做梦,他们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日子在一天天的变好,自己的孩子以后能够过上做梦都想象不到的幸福日子。让他们再回到当年的日子他们宁可跟朝廷拼了
司仪的征兵计划进行的无比顺利,如何练兵如何制造武器如何带兵打仗,早在他与先生袒露自己未来的计划后,先生就一直在帮助着他,手把手指点他。
司仪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愿望是否能够实现,就像他从来不会怀疑先生的实力一样。
三个月后,秋朝的大军终于抵达渠省边境。
一位副将策马来到司将军身旁,笑着道“将军,前面就是启晾县了,不如在里面修整数日,再去梁省不迟。”
司将军手下的兵马从接到皇帝命令到率军抵达南方省市,统共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放在司祁眼里看来,简直是龟爬的速度,但搁数百年都顺风顺水没有发生过任何战斗的司将军眼中看来,已经属于近年来难得的苦差事了。
几十天的辛苦奔波,让司将军浑身疲惫,他吩咐道“你派人去前面的县城,通知那边的县令打开城门,安排好住宿,再让他们拿出好酒好菜招待。”
副将笑了笑,高兴自己终于能够休息,又忍不住埋怨“这越靠近南边,环境就越恶劣,那风吹得下官面皮都要裂开了,端的是难受的紧。也不知道这边的县令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也不说大鱼大肉,至少得有好酒与美人吧否则如何能安慰得了这一路上的辛苦。”
司将军呵呵一笑“偌大一个县城,难道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来你只管去,谅他们也不敢把好东西藏着掖着自己享用。”
副将朗声笑了起来,招呼手下儿郎“都快一些,等下到了县城,将军准许你们吃饱喝足,有酒有肉”
“哦”懒懒散散跟在队伍里的士兵们发出一阵欢呼,原本还拖拖拉拉的脚步顿时变得轻快起来。
然而还不等他们高兴多久,前方突然冒出滚滚烟尘,乌泱泱的军队从平原的那头出现,一眼望不到边。
随着对面军队的靠近,还挺能到一阵阵雷鸣般的轰隆响声,对面的人脚步整齐划一,气势摧拉枯朽,把压根没有经历过几次战斗的司将军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哪里来的军队”顿时慌乱起来的司将军厉声叫喊。
一旁的术士同样面色煞白,连忙拿出器皿测算,片刻后惶然出声“是梁省各地集结而来的人”
“他们这些年来连饭都吃不起,怎么可能有这种强悍的士兵”司将军怒道“连我精心培育的部队都没有他们那样的气势,这一定是其他国家擅自闯入我朝的军队”
随行术士脸上一阵空白。
这对面的军队距离自己都只剩下几里地了,你才靠肉眼发现对方的存在,就这警惕程度,还敢说自己是精英部队
再说你这几个月才从京城抵达渠省的速度,慢得跟旅游一样。真要是敌队,人家一个月急行军从边境杀进京城都绰绰有余了。
而且他确实算出对面军队里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是秋朝的子民,且自南方而来。
术士又一次强调“他们确实是梁省等地的人。”
司将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对面的军队无论行走还是持枪,每个动作都是整齐划一,显然经过严格的统一训练,配合十分默契,和他身后走路都走得乱七八糟的军队有着明显的区别。
就是因为区别太明显,才让他格外的无法接受。
梁省等地也就是最近这一年才稍微好过一点的,人家前阵子还在闹饥荒闹水患,也就不久前的几个月气运稍稍有些回暖,可以吃饱肚子。
就这么一点的时间,人家就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这不是在狠狠的打他脸吗
司将军听着身后士兵们躁动不安的声音,越想越觉得恼火,扯着旁边术士的衣领“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而且还早早就埋伏在了半路上难道有术士和他们勾结了”
术士一阵无语,“您都出发三个月了,一路上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的踪迹,他们当然能发现。”
“我”司将军一阵气结。
他知道以自己这阵仗,只要想打听肯定能打听的到动静,关键是他也没想过人家敢反抗啊
当初朝廷要拿他们当做活牲献祭,他们压根不敢违背朝廷的命令,反而还觉着自己的牺牲可以给活着的家人带来更好的生活,朝廷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这次司将军过来,还满心想着那群人会俯首称臣,乖乖将一众工匠交到他手里,甚至是主动将那个逃走的皇子绑起来献给他,谁曾想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不过就是弄出了一点琉璃镜和琉璃杯,种出了能填饱肚子的红薯玉米,他们怎么敢大逆不道的和朝廷对着干就不怕死吗
术士在一旁说“看他们这训练有素的模样,应该是已经做好要与您战斗的准备了,将军千万不可轻敌。”
司将军咬牙切齿“本将军自然知道”
术士见状沉默下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只是他相信秋朝的气运会庇护秋朝的皇帝,让他手下的军队战无不胜,所以即使觉得司将军不靠谱,也没准备要逃离,对司将军说“我会将气运凝聚到您身上,请放心去战斗吧。”
司将军冷哼一声,握紧了腰侧的红缨枪“众将士听令,给本将军杀了这些乱臣贼子”
身后士兵躁动片刻,数秒后跟随伍长等人发出呐喊的冲锋声,提着兵器冲了过去。
对面的军队中,司仪冷着脸望着那乱糟糟的人群,有条不紊的下令“摆龙蛇阵”
命令顺着传令官的急速奔跑飞快传达到整个军队之中,上万人跟随口号指引飞快组成龙蛇阵型,将这三个月来日夜操练早已融入骨髓里的战斗姿势摆出,口中发出一声震天怒吼,朝前大步冲了出去。
对面娇生惯养一辈子的士兵何曾正面感受过这种骇人的气势,冲在最前面的人不自觉放缓了脚步,还未交锋心里已然产生了退意。
恰好一阵东风吹来,刮起一阵疾风,吹起了地上伴随脚步飞扬起的茫茫沙尘,扑向了司仪那边的军队。
远在梁省的司祁抬起头,伸手在半空中抚过,仿佛轻弹那无形的琴弦。
世界之力跨越时空轻而易举扭转了因果之力,本应该迷住士兵们眼睛的沙尘,仅仅只是阻挡了两边人的视线,并未给人造成任何实质性的阻碍。
与此同时,尖锐的刀锋顺利刺入了对面人的胸膛,那些行军路上根本没有做好迎敌准备,连铠甲都没有穿戴整齐的秋朝士兵发出一声声惨厉的哀嚎,哭喊求饶声迅速弥漫了整座战场。
司将军与术士们停留在队伍的最后方,亲眼看见两方士兵碰撞到一起的画面。其中一方勇猛重逢,气势磅礴,另一方却连片刻的阻挡都做不到,眨眼间被一道道由兵刃组成的三角形杀阵冲的四分五裂,碎成了无数散乱的人群。
包裹着他们的叛军将秋朝士兵围在中间,士兵们无论往那儿跑都逃不出去,几刀下去接连倒地,个呼吸的功夫就被收割走了一大片。
司将军看得又气又急,握着长枪的手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战况怎么会呈一面倒的局势,一辈子都顺风顺水的他何曾感受过这等逆境,转头正要朝着术士怒喝,眼前突然飞过一口凌霄血,坐在马背上的术士软趴趴的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身体不断抽搐。
司将军目睹这一画面,表情空白了一瞬间。接着怒骂一声,弯腰拎起下面的术士,朝着身旁手下大喊“撤快撤”
咻咻隔着监视器忍不住额了一声,无语道这司将军也太没用了吧,好歹十万人对三万人,才刚开始接触呢,这就退了
司祁手指拂过半空,不知道多少次挡下本应该出现在己方部队中的厄运,看了一眼咻咻投影到他脑海里的画面,笑了笑还真是个窝里横
与此同时,司仪举着望远镜看到远处代表主将的帅旗后撤,看到司将军落荒而逃的模样,高声大喊“弓箭手准备”
话音落下,龙蛇阵前方举刀冲杀的叛军们立马停止追杀的脚步,开始如训练时那样飞快往后缩紧。
意识到敌人不打算追杀他们的京城士兵再也受不了这种被对面人肆意宰杀的感觉,转过身哭喊着四散而逃。
然而他们没能跑出多远,后方一阵嗖嗖嗖的破空声响起,漫天箭雨如大网般从身后飞出,刹那间遮蔽了头顶的天空,根根扎入前方溃逃士兵的身体里。
就像被镰刀划过的稻草一般,奔跑中的士兵们接连栽倒,留下一地哀嚎不已的残兵与尸体。
司仪出发前,曾带着手下士兵进行过数次的模拟训练。当时观战的司祁肯定了他这几个月来的成果,司仪因此设想过自己此行或许会初战告捷。
可直到亲眼目睹对面军队是如何的不堪一击,如何的飞快溃逃,司仪还是有些猝不及防,脑中冒出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怎么这么轻松就获胜了
想归想,司仪没敢耽搁战机,高声喝令“乘胜追击”
跟在司仪身边的士兵们手持兵刃浑身浴血,情绪激动又亢奋。
出发前,他们也是紧张的,害怕的,只是几个月来听从长官的指挥做出行动,早已刻进身体他们的身体里,谁曾想效果竟然这么好。
那些传说中的京城人士脆弱不堪,胆怯的仿佛田里的兔子。
想想这些年自己被他们压榨的那般痛苦,想想自己身后等着他带回好消息的家人,所有人口中发出怒吼,举着兵刃凶狠的朝前方冲杀而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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