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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艳丽的宫妃将剥好的葡萄放入太康帝口中, 太康帝枕在美人怀中,与其嬉闹。
小太监恭恭敬敬上前,垂首禀报“陛下, 杨公公来了。”
正张口咬下一颗葡萄的太康帝倏地冷了面色,挥手让妃子退下。
会在这时候过来,定是出了什么堵心事。
太康帝所料不错, 杨公公带来的并非是什么好消息。
杨公公附耳在太康帝耳边说了“陛下, 那边希望量能再增加,嫌弃咱们给的, 只够他们塞牙缝呢”
太康帝拍了拍扶手,“真是岂有此理”
拍得太大力,扶手没断,手上倒是疼得他一瞬变了面容。
太康帝握拳忍住, 表情很是凶狠。
嫌他给的不够他给的还不够多吗再多下去,可怎能瞒住
杨公公迟疑, “那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太康帝瞪他一眼,“只能给了兵部那儿想个办法蒙混过去”
命令下得很快, 却半点解决法子都拿不出来。
杨公公有苦难言,这是把事都推给了他啊
他张了张口, 想说些什么, 偏偏触及太康帝愤怒的目光, 什么也没法说出口。
杨公公额冒冷汗,可除了硬着头皮应下, 他也没有第二个选项。
他们都知此举无疑是增加被怀疑的风险, 可胃口越养越大的豺狼都扑到眼前来了,不拿旁人的肉喂它们,就只能拿自己的命填上了。
杨公公刚在京城置了宅子, 不当值时还能会去住上几日,听几个可心的美人唱曲跳舞,日子说有多惬意就多惬意。
他的福还没享够,惜命得很,好不容易爬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说什么他也得坐稳了。
不知心腹太监心中的盘算,太康帝又问“另外那事呢找到人没有孩子是男是女”
太康帝近日烦心的事为有两件,迫在眉睫的饿狼已有法子能喂饱,再另外的,便只有另一件事值得帝王挂心。
杨公公谨慎回答“回陛下的话,目前只知前朝公主曾在兰州出没,其余尚未得知,已派人前去探问,不日便能传回消息。”
太康帝心烦意乱,胡乱点了点头,特意再提醒一句“不管人找没找到,哪怕是有几成可能性的都别放过,都给朕杀了前朝的事就该在前朝好好结束,连一丁点可能都别留下”
从得知前朝皇室尚有后人幸存后,他就一日也没睡过一个好觉。
太康帝喃喃“不能给他们有旁的选择,只有动荡仍在,他们才会依靠朕”
他如此坚信着,目光已近疯魔。
凌晔和邹灵雨这几日各自忙碌。
随着各方传来的消息,凌晔也调动底下人手前去埋伏查探,整合各方探查得来的大小事宜。
慎言恢复原有样貌后,重新以任顾言的身份回来温泉庄子,作为凌晔长随跟在他左右。
“挑几个善潜伏、跟踪的人给向主事,宫里情况怎么样了”
任顾言回道“明早是固定传信的日子,有何异动明天便能得知,除此之外,废后死前留下的那些话影响甚远,已有人在暗中查探当年德安公主去向。”
十五年前羌人入京的那晚,德安公主便已失去踪迹。
而闵国公夫人也在那之后不久,离京至兰州寻友,身边只带两名丫鬟。
凌晔当年还小,他却是记得那晚府上异动,有女子逃难而来,闵国公夫人选择庇护,但除她以外,无人见过那女子面容。
从后续得来的消息来看,德安公主当晚逃进国公府,之后扮成闵国公夫人的丫鬟一起至兰州,去寻邹府的二夫人。
德安公主身上本就带伤,勉强生下孩儿后,自己便撒手人寰,独留一子。
也就是从那天起,闵国公府从此多了一位身份尴尬的主子。
种种线索这十几年来已被国公府掩盖,那些人想要寻到凌旭下落,并不是件容易事。
想到挪用北山兵器一事最可疑的人选,凌晔问“在找的人,可包含皇上”
任顾言没有否认,回忆自己这几日得来的线报,“陛下虽表面看着并不受影响,但这几日勤正殿内时常听见摔破杯子的声响,想来并不是那样平静。”
凌晔冷笑。
可不是吗
虎视眈眈的枕边人终于没了,结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她殒命前所说的话又刺激一番。
本来登上皇位就不算顺遂,看在卢家的份上,那些声音才几乎只在暗处。
现下卢家不在,质疑圣上没有能力的人,也就越发肆无忌惮,开始找能更合理继承皇位的替代品。
凌旭即便是公主所出,对前朝上有眷恋的人一旦找到他,必会为他铺好往后的道路。
再怎么样,都比一个只有武力没有脑子的废物强不是
谁来当皇帝,凌晔都不在意。
他瞧了外头天色,问任顾言“少夫人还在书房”
问起邹灵雨,任顾言嘴角抽抽,只得又回了声“是”。
他都记不得凌晔这一下午,究竟问过他几回同样的问题了。
凌晔拧眉,摆了摆手,“时候不早了,你忙去吧。”
自己也起身,准备离开去寻邹灵雨。
邹灵雨忙着给他绣荷包,绣好之前都不想给他看,所以自去书房窝着,连门都掩上。
凌晔过去除了得敲门外,还得让丫鬟通报,等到邹灵雨藏好咳,收拾好绣到一半的荷包,才能放他进去。
其实等候的时间并不长,但凌晔神色依然不虞。
虽说做的也是给他的荷包,还是他自己要求的,但不能时时刻刻见到邹灵雨也就罢了,来寻她还得再经过这样重重关卡,还是令凌晔相当不悦。
他大步走入,邹灵雨知他过来,早早站起身在等他。
邹灵雨迎上前,问他“夫君怎么过来了”
她还没绣好呢。
凌晔长手一揽,把人圈到自己身边就要往外带,“带你回房。”
邹灵雨瞧了眼泛起橘红的天空,今日确实不宜再绣,便顺了凌晔的意,与他一道出去。
临出门前,凌晔眼角余光瞥见丫鬟捧着的大氅,径自取过来给邹灵雨披上。
天气日渐转凉,尤其接近入夜时,吹过来的风寒意冻得人刺骨。
邹灵雨生得娇小,这件大氅展开后,好似能将她整个人都包覆起来。
她小小的脸蛋从缀着绒毛的边缘探出来,看着就跟从草丛里钻出来的兔子那样,懵懂无害。
凌晔没忍住,捏了下她面颊,指腹刚搭上邹灵雨肌肤,凌晔就改捏为双手掌心覆在邹灵雨面上,问她“你脸怎么凉成这样”
邹灵雨自己倒没什么自觉,眨了眨眼睛,长睫刷过凌晔指上,很快想通关键。
“哦,我刚刚坐在靠窗的位置呢。”
门掩着太闷,就只好打开窗子通通风,邹灵雨为找光照处好些的地方,也就寻了窗边的位置坐下。
凌晔闻言手上微微使力,邹灵雨的唇都因他此举嘟起,邹灵雨自己更是蹙起眉头,很是不解地看他。
“夫君你在做什么”
脸被挤压着,说话都艰难,听着嗓音都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凌晔把她脸揉到跟自己掌中温度一致,这才罢休。
最终收回手时还轻压她脸,回得坦坦荡荡,“在给你暖脸。”
他们牵着手,踩着夕色走回房。
凌晔不再依赖轮椅后,与邹灵雨只要踏出房门,走在路上,两人的手必是牵着的。
刚开始邹灵雨还有些顾忌,大庭广众的,总是有几分难为情。
最初下人们是惊讶,但惊的多是凌晔腿伤已好,能站能走,对于两人牵手却是半点也不觉奇怪。
这坦然的态度,让邹灵雨日渐习惯,如今再与凌晔牵起手来,已是不再扭捏。
邹灵雨颊面被凌晔这样一通揉,已是泛起微红。
她嘟囔着“走回房这段路脸又凉啦,还不是一样”
凌晔回得理所当然,“那就再暖一次。”
邹灵雨无力吐槽。
回到房,关起门来后,凌晔又给邹灵雨暖脸。
看着她白嫩的肌上被自己揉起的薄红,凌晔以指尖戳了戳,“怎还未退”
邹灵雨自己也没办法,很是习以为常地道“得等上好些时候的,磨出的红也就罢了,留下的印记那才难消呢。”
她自幼肤况如此,若是同别人受一样的伤,那她的伤处也会较别人的看起来更加怵目惊心。
凌晔低吟“印记啊”
说着说着,他视线往下落,问她“隔着衣裳留下的齿痕,多久才会消去”
邹灵雨还心说凌晔问得这是什么问题糊里胡涂回他“我也不知道啊。”
答完瞧见他目光注视的位置,邹灵雨也跟着垂首。
想到昨日,她往后退了一步。
这次,她说得极为肯定“已经消下了”
奈何凌晔又把她勾了回来,邹灵雨退的那几步一下全成白费工夫。
凌晔坐着,邹灵雨站着,他靠在她心口处,仰首问她“消是消了没,看看不就知道了”
邹灵雨没说赞同还是不赞同,只用那张绯红的脸故作正经问他“消了的话又怎样没消的话又怎样”
凌晔也正儿八经地回答她“没消的话自然是像替你暖脸那样,揉到它消了为止。”
邹灵雨“”
她就不该问的。
可凌晔自顾自说得上瘾,他把人揽得更紧后,再道“要是消了的话”
邹灵雨疑惑看他,不懂为何后半句迟迟未说。
等她对上凌晔的眼,她才从他眼里瞧见不怀好意。
他直言“那就再咬一次,便是了。”
邹灵雨瞪大眼,这是什么流氓发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酒月月吖”宝宝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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