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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张灯结彩, 大红的灯笼挂在街道两侧,广场处聚了不少人,皆在看场中舞龙舞狮精彩技艺, 欢笑语欢呼声不断。
相较于外头的热闹,闵国公府的下人忙着打扫里里外外,呼出的气因为寒冷,都还可见白雾。
尽管忙碌,可每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他们对视一眼, 都从彼此眼里瞧见喜悦。
下人们歇口气的时间,不约而同转头看着重新热闹起来的闵国公府, 不由万分感慨。
“这都多久了得有十几年了吧”
“是啊, 转眼都过去十多年了。”
相隔十几年的岁月, 闵国公府才又迎来这样和乐融融的新年。
邹灵雨和凌晔坐在一起包饺子。
他们两人手都挺巧,只看了一次就能好好包出一个完美的饺子。
任顾言见状满意点头, 功成身退,退了出去,只留他夫妻二人忙碌。
邹灵雨指尖沾水,抹在饺子皮边缘上, 她纳闷“任大哥怎不过来同我们一起包饺子外头的事还离不得他吗”
自从知道慎言就是余莹的那位心上人后, 邹灵雨对他便会格外关照。
余莹性子大方,偏在感情事上别扭,每回想问起任顾言曾在庄子上的事,她总是不好开口。
邹灵雨还想着等下得空, 有了说话的机会, 旁敲侧击问他与余莹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他们搭把手呢
再怎么说,一个是自己人,任顾言则是凌晔下属, 邹灵雨着实做不到对这事完全放任。
凌晔懒懒抬起眼皮子,瞧了邹灵雨一眼,很不以为然地道“惦记他做什么总少不了他饺子吃。”
心里却寻思还有哪些事未做,再一并交代了任顾言去忙为好。
看不见他人,邹灵雨也就不会总念叨他。
“我就是想着,这大过年的,有什么事总能先放放的嘛”
新帝继位后不过短短期间便迎来了腊月。
废后与太上皇行事全被揭露出来,着实引得朝中与民间动荡。
自然,新帝冷血无情的名声也随之传开。
姑且不论建安帝大义灭亲的行为,至少在对羌族上,他半分不退。
相比重规矩的京城,朝臣觉得新帝对父母至亲都这般心狠,颇有微词,反倒边境百姓,得知此事,却更信赖建安帝。
也只有时常遭受外族所扰之人,才会明白新帝的良苦用心和深恶痛绝。
羌族没了源源不绝的兵器供给,加上又值寒冬,边关将士终于得松一口气,趁着近日雪未降下,赶回京中述职并与家人团聚。
算算,闵国公应也将至了才是。
邹灵雨想着事,手上动作慢了下来,凌晔都放了第二个包好的饺子至盘上,邹灵雨还捧着只包到一半的馅。
皮上的水痕渐干,眼瞧着再不封起,方才沾上的水都白沾了。
凌晔轻扣两下桌子,把邹灵雨给敲回神来。
他神情略有些不满,直接拎走邹灵雨手上那包了一半的饺子,随手替她包好,问她“从刚刚开始你就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邹灵雨犹豫了下,不知该不该问他,对闵国公将要回京一事怎么看。
自从她对凌晔说了,婆母落发为尼许是为护他后,凌晔对此也没有过多反应。
想了想,她挑了个折衷的法子问出口。
“温泉庄子已修缮完,夫君是想回去庄子,还是住国公府”
闵国公若是回京,肯定是回国公府住的。
加上如今废后早已不在人世,闵国公夫人也不需要再避世,两人自可归家。
一个凌旭也就罢了,但邹灵雨真没法想象,凌晔与自己父母要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他对净音都是那样剑拔弩张的了,要是再加上一个闵国公
邹灵雨捏紧自己沾了面粉的手指,光是想象就已让她紧张。
两人包完的饺子满满摆了一盘,凌晔吩咐人送到厨房去下锅煮了,牵着邹灵雨的手到一旁给她洗净手。
凌晔垂眼,看似漫不经心,可他洗得极其仔细,连指缝都不错放。
在铜盆净过手,未取下一旁的巾帕擦干,凌晔湿漉漉的手扣住邹灵雨的。
不管是什么时候,他总是很喜欢这样,将所有与她的接触做到最深入。
指根与指根紧扣,将两人肌肤的相触做到最紧密极致。
他的手比邹灵雨要来得大。
尽管颇有些艰难,邹灵雨也弯下自己指节,搭在凌晔手背上。
见她这样配合,凌晔显然满意不少,脸上的不耐烦都散去许多。
牵了好一会儿,饶是本来洗的是温水,在这寒冬腊月的,也很快就感觉凉意。
凌晔先替邹灵雨把手擦干,他很是不在乎地道“留在国公府还是温泉庄子,都无所谓。”
邹灵雨定定瞧了他神色,却没法从凌晔面上瞧出个所以然来──如果凌晔有心要掩盖,那邹灵雨就是盯着他脸看个一天一夜,大抵都看不出个什么头绪。
所以一时间,邹灵雨也不是很确定,凌晔是否如自己嘴上说的那样,真那么无所谓。
然后,便等来了闵国公携闵国公夫人一同归家事宜。
起初看到他俩的人还以为自己看错。
揉了揉眼睛,待听闻他俩横亘多年的误会解开,闵国公夫人终肯归家,众人面上还略有些恍惚。
“可是,闵国公身边那人,梳着发髻啊”
不是说闵国公夫人落发为尼这头发还能这么快长出来的
旁人看出头发在光下光泽略显生硬,同他说明“我知道了那是假发髻来着”
答案一出,四周恍然大悟,看着那对京中津津乐道了十几年的夫妇相扶进府。
自然,邹灵雨他们也得了消息。
她偷觑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凌晔。
凌晔手握书卷,听了这消息眼皮子连抬都没抬一下,还指着书上一处给邹灵雨瞧,“这年头话本子除了妖啊鬼的,连互换身子一事都能整出来了。”
原先是要念给邹灵雨听的,到头来反而凌晔自己先给吐槽上。
来回报的下人话却还未说完。
他硬着头皮再道“国公和夫人请公子去一趟。”
本来面上还挂着懒散笑意的凌晔将笑尽数收起,坐起身来,把书卷搁在一旁小几上。
他顺手牵起邹灵雨,给她理了理被他躺得略有些皱的裙身,“那走吧。”
下人见凌晔牵了邹灵雨就要走,忙同他说道“国公和夫人说只公子一人过去。”
凌晔回了声“哦。”
可还是牵着邹灵雨头也不回地走了,弄得那下人只能傻眼地望着他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
邹灵雨收回往后看的目光,下人的纠结也是邹灵雨自己想问的,她问“我跟过去可以吗”
他们亲子间,应是有些私密话要说,有些多年的误会得解开的。
凌晔很不以为然地回她“没什么需得避着你的。”
对待闵国公夫妇,哪怕事情真相许是情有可原,也总是会激起凌晔那股叛逆性子。
虽知如此,但听到凌晔这样把她划分为自己人,没想过要隐瞒的意思,邹灵雨心中还是觉得似暖流淌过。
她抿了抿唇,将险些洋溢出的笑容抿去,回握住凌晔的手,与他同行。
闵国公夫妇早已坐在屋里等候多时。
邹灵雨第一次见到闵国公,同他们行礼,“儿媳见过父亲、母亲。”
闵国公是个藏不住话的,见到邹灵雨来显得有些错愕,粗旷的面容饱经风霜,两鬓都已斑白,唯那双锐利的眸子,与凌晔有几分相似。
“呃来了便坐吧。”
凌晔进门半句未说,听了这话才领着邹灵雨走至一旁入座,不是很耐烦地道“寒暄就不必了,有什么事早些说完便是。”
闵国公眉头一皱,偏对凌晔这态度他也不好说什么,也只能暗叹口气。
唯有坐在他身旁的闵国公夫人轻拍他手背,看到邹灵雨跟过来彷佛也没有多大意外,对着他们温和一笑。
许是在佛门多年,哪怕她如今戴上假发髻,换了衣裙,看着与一般世家妇人并无不同,但那笑容还是带了点悲悯慈祥之意。
知道凌晔没有耐心,她对邹灵雨点了点头后,便直捣正题。
“卢氏已不在,那有些事,虽已过去多年,不管之后如何,终归是要说个明白的。”
闵国公夫人同他们说起十几年前为何离京,独留凌晔一人在国公府一事。
事情的来龙去脉与邹灵雨后来猜测的相去不远,而从闵国公夫人话中听来,当年德安公主逃难时身上带伤,也是卢氏的手笔。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
那时凌晔年岁不大,德安公主失去踪迹以后,曾有一日,凌晔险些也遭人掳走。
幸亏闵国公府护卫身手不凡,才能全身而退。
偏闵国公夫人事后一查,得知此事与卢氏有关,猜测她许是知晓德安公主藏匿何处,才想着抓她亲儿,要挟她说出实情。
同闵国公商量过后,两人才一致做出离开的决定。
──只要他们离开,卢氏真抓了凌晔,又能向谁要挟去
何况还是被落在京城的,爹不疼娘不爱,还不知抓了有没有用。
为此,凌晔这几年在京中,卢氏才一直未寻过他麻烦,因为并不值当。
凌晔听着,面上表情同方进来那会儿并无不同,依旧是半垂着眼,懒洋洋地在把玩瓷杯,半点也未被触动。
闵国公夫人说着却是红了眼眶,然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情绪已是稳定许多。
她说“爹娘当初是有苦衷才离你远去,不管你能否谅解,这事都想说与你听,仅此而已。”
凌晔点头,“听到了。说完了吗”
见到闵国公夫人点头,凌晔放下杯子起身,再看着邹灵雨,“事情既已说完,那我们就告退了。”
闵国公夫妇并未将他们留下,虽闵国公看着还想再说什么,闵国公夫人却对他摇了摇头,任他们离开。
回房后,凌晔继续拿起那本只念不到几页的话本子,重新枕回邹灵雨腿上,作势要念,邹灵雨忙制止他。
“你先等等。”
凌晔拿开书卷,由下往上瞧她,眉头微挑,“怎么”
邹灵雨想了想,问他“要不然我们回温泉庄子去吧”
她不知道凌晔心里是否难受,毕竟伤害已经造成,所以她也不多说什么,省得在他伤口上撒盐。
可凌晔听邹灵雨这么说,面露古怪,停了片刻,然后问她“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语气有几分好笑。
她这是把他当什么心思敏感的小儿了吗。
凌晔索性话本也不读了,扔在一旁,长手一捞,把邹灵雨后脑按下,轻咬她上唇。
邹灵雨轻推了推他,“跟你说正事呢。”
凌晔坦坦荡荡地说“我也在做正事。”
邹灵雨“”
哪门子的正事
看到邹灵雨颇为无语的表情,凌晔笑出声,最后坐了起来,换他把邹灵雨揽在怀里。
凌晔素来喜欢邹灵雨坐在自己腿上,能圈着她的这个姿势。
他说“不是说了吗在哪里都无所谓。”
邹灵雨还在看他神色,嘴上没说,只脸上却写着“我不相信”四个大字。
凌晔只好揉了揉她发顶,叹道“你怎么就不信呢”
把她揽进怀中时,他才低声在她耳边说“反正不管去哪儿,你也在不是”
话声很小,小到邹灵雨几乎都以为是自己错听。
意会过来凌晔话中所说意思后,邹灵雨愣了片刻,纵容笑着,也反手将他拥入自己怀中。
过去的凌晔她不相熟,与他各在一方。
但从今往后的每一日,他身边都会有自己相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a”宝宝、“甜品爱好者”宝宝灌溉营养液,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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