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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满了十五岁,年纪比他小的两个兄弟都已成了亲,大臣纷纷上折子,奏请他该开始选后,大婚后好主政。
至于主政不主政,布迦蓝没有多加理会。不过她想着这个时代人的平均年龄,也没有阻拦。
反正福临现在已经到了最为旺盛的青春期,她也没有选什么通晓人事的宫女给他伺寝。与其让他去偷运一堆花花画本回宫偷看,还不如让他大大方方成亲。
几个格格都已经嫁人,七郡王也搬到了宫外,二格格也跟着与她住到了同一条胡同,现在宫里只剩下布迦蓝与福临。
秋季是京城最为舒适的季节,晚上吃完饭,两人在御花园里散步消食。
福临经过一颗石榴树,一蹦三丈高,伸手揪下一颗石榴递给布迦蓝,献宝似地道“额涅,这颗石榴保证甜,你尝尝。”
布迦蓝接过来,微笑着道“都说石榴多子多孙,你以后打算生几个孩子”
福临愣了楞,哈哈笑道“额涅真是,什么生孩子,我现在妻子都没影呢,怎么生,我又生不出来。”
布迦蓝说道“大臣的折子你都看了,让你选后大婚,你有什么打算想法”
“呃”福临眼神一亮,悄然打量着布迦蓝,期期艾艾地道“额涅,这个嘛,得要看额涅的想法。额涅让我成亲就成亲,额涅让我再等等就等等。”
布迦蓝不紧不慢地道“我还让你不许看花花话本呢,你少跟我来这一套,居然跟我打起了太极。我只问一次,你若不愿意就算了,这件事我们以后休要再提。”
福临嘿嘿一笑,蹭到布迦蓝面前拦住了她,说道“别啊,额涅你听我说,其实呢,我也想着要成亲。男大当婚,像我这个年纪,额涅早就生了四姐姐。不过额涅,我选了皇后,妃子呢,妃子你让不让我选”
布迦蓝淡淡地道“你想选吗你想要后宫佳丽几千”
福临挠了挠脑袋,笑眯眯地说道“几千也着实过分了点,内务府有多少银子我还是知道,太多也养不起,也没地方住。额涅,我就选一百个吧。”
布迦蓝抬腿踹去,福临已经身经百战,灵活得很,跳起来一下逃开了。他脸皮厚,当做没事人般又凑过来,说道“我逗额涅开心,就随便说说。不过额涅”
他的神色难得严肃,甚至出现了些许的迷茫,说道“其他的兄弟们都已经妻妾成群,我也问过他们什么滋味,他们都觉得我在说笑,因为女人对他们来说,这个不满意,府里再进一个就是。额涅,你肯定不会允许我这样对不对我若是不满意的话,也不能休弃,因为这样会害了姑娘一辈子。我的身份不一样,她们肯定都想巴着我,揭都揭不下来,看我长得好看是一回事,身份顶顶尊贵又是一回事。”
福临又重重叹息,满脸烦躁“谁不想当皇后当太后啊,进宫以后,就是高高在上的娘娘,要是生个儿子,说不定会被立为太子,以后就是大清最尊贵的太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着娘家也跟着沾光。嗬,国舅爷,走路走得这样。”
他学着螃蟹般耀武扬威横着走,布迦蓝本来听得愁肠百结,这小子的脑子,真是与常人不一样。
见到他这般,又被他逗笑了,没好气骂道“你少胡闹,成天不学好,我看你该去戏班子唱戏才对。”
福临拉长声音,“额涅啊,我这个亲事,还真是为难。我也不敢瞒你,京城的姑娘,我见过的可不少,可没几个入得了我的眼。国子监我也去看过,有几个吧,都勉强还行,只是,我不知道她们是看中我的身份,还是我这个人呀”
布迦蓝嗤笑道“你不是很有自信吗也知道你这个人没眼看啊。你就是你,现在的身份,与你这个人密不可分。因为你的身份造就了你,二者缺一不可。难得糊涂,哪能每件事都能分得那么清楚。”
福临仔细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瞬间就不再纠结了,笑着说道“那额涅,我能选几个,除了皇后,总得有妃子吧。干脆一并迎进来,礼部省事不说,内务府还能省不少银子。”
布迦蓝冷笑“你做梦呢”
福临怪叫“额涅,不是吧,若真让我娶一个,要是以后不满意,没有了感情,哪有帝后合离的,那我岂不是要守一辈子寡额涅,我是你亲儿子,你可不能这样对我”
布迦蓝斜睨着他“也要人家姑娘愿意,谁说人人都愿意进宫,你还真是想得美”
福临顿时又高兴起来,满不在乎说道“这事儿吧,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反正在事先说好,愿意进宫的,就进来,不愿意的,咱绝对不勉强,而且也不会事后算账。都是吐一口唾沫砸一个坑之人,哪能说话不算话。进来以后,可不要说后悔,也不能争风吃醋,我长得这般俊朗,不吃醋着实太为难了她们。唉,真是好难。”
布迦蓝懒得与他乱扯,干脆直接地道“现在还没有歇息,你做什么梦,先选好皇后再说。把你那点小心思给我收起来,否则我揍得你屁股开花”
福临惨叫连连,见布迦蓝并不为所动,只得退而求其次,说道“罢了罢了,就依额涅吧。不过额涅,怎么选,是你选好了给我,还是我自己选”
选出来的皇后,以后要跟福临生活,布迦蓝也不愿意多加干涉,只说道“你也知道分寸,不要胡来就行。你先看好之后,再跟我仔细说说。”
福临眉开眼笑,就差没拍着胸脯保证“额涅你放心,我保管不会乱来。”
布迦蓝也没有多想,福临平时虽然皮,还是知道分寸,从没有出过格。而且跟狐狸般狡猾,她不担心他会吃亏。
兴许是平时太忙,布迦蓝没有想到一件事,他不会吃亏,可别人会吃亏。
这天早上布迦蓝起床,苏茉儿伺候她洗漱,觑着她的神情,欲言又止。
对于陪伴了多年的苏茉儿,布迦蓝早就拿她当亲人看,不禁微笑着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话就说,不用这般思前想后,斟酌了再斟酌,也太没劲。”
苏茉儿抿嘴笑,说道“是奴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主子,皇上好似这些天很忙,听说到处在各部悠转,抓着人就聊家常,你家有几个兄弟啊,都在哪里当差啊,家中有几个儿女,亲戚家中有几个儿女,在何处当差,女儿们都读了什么书。”
布迦蓝顿住,福临平时也去六部,她也没多想,原来他去干这件事了。
“各部的人都莫名其妙,以为皇上要考核他们的政绩,提前去巡查了。本来奴才也不知道,昨天七郡王进宫,主子在忙,她就没有打扰主子,跟我闲聊的时候提了一嘴。七郡主不知道皇上在选皇后,奴才却知道,前后仔细一想,便想通了,寻思着这件事得告诉主子。”
这兔崽子布迦蓝暗自骂了声。内阁几个人肯定知道,不过聪明人都想得太多,以为她又有什么想法,只装作不知道,被他钻了个大空子。
平时福临起得比鸡都早,先起来练习拳脚射箭,洗漱过后再与布迦蓝一起用早饭。她也没有着急,按耐住性子,等吃完饭之后才问道“听说你这些天都在六部转,可有什么收获”
福临也不心虚,大言不惭地道“额涅,你应该表扬我。这次我去六部,是想打听谁家有好姑娘。就是京城没有,在其他地方的亲戚家也可以,总不能拘泥与京城是不是江南也可以啊,听说江南的姑娘水灵灵,跟那清晨的露珠一样,又自小读书,书卷气比藏书房还要浓。唉,可惜,我没有听他们说出个所以然,倒是知晓了许多人就是在混日子,拿着我大清的俸禄不做实事,实在该拉出去砍头”
每个部门都有混日子的万金油,布迦蓝早就知晓,要想所有人都尽心尽力当差,她没那么大的本事,只能在考评时给到反馈。
“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怎么不干脆去户部拿他们的户帖,或者去吏部拿他们的履历,将他们的祖宗八代都拉出来调查清楚弄得百官人心惶惶,我看你实在是皮痒了欠揍”
福临振振有词地道“额涅,话不能这么说,我先前是想过,去吏部或者户部拿他们的履历,一个个对着问。这样太正式了,他们肯定不会说实话,还是像聊家常般,能听到几句真话,而且能显得我平易近人,是亲和仁慈之君,一举两得。额涅,真难啊,我能不能亲自下躺江南,说不定能在江南遇到我的意中人呢。”
布迦蓝径直道“呸你给我安分点,我让内务府整理一份名册出来,你到时候就在这里面选”
福临欲哭无泪,哀求她道“额涅,不要内务府选,他们都是一群老古板。选的不是家世,就是什么秉性柔嘉,持躬漱慎,跟那石雕的假人一般。额涅,这以后怎么过日子啊。”
布迦蓝怒道“你干脆选个猴儿好了,猴儿活泼,保管你满意”
福临捧腹大笑,“哎哟,额涅还会说笑话,真是好好笑。”
布迦蓝气得冷哼一声,懒得再理他,起身离开。
这天,十一阿哥博穆博果尔刚大婚不久的福晋董鄂氏,进宫来给布迦蓝请安,离开时,福临回乾清宫正好遇见。
他盯着董鄂氏的背影看了好一阵,回到东暖阁,好奇问道“额涅,刚才出去的是谁啊,长得还怪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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