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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些微摸不着头脑的迷惑和复杂心绪,应明月在其他神明都离开之后，终于有时间和苏醒的主神面对面地好好聊一聊了。
只是聊了一会儿她也没弄明白天空神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
她不是没见过融合的人，比如邪神吞噬霍尔伦,他的状态就很奇特,但这又和神明不同，毕竟两位主神势均力敌,而一开始天空神并没有什么融合的想法。
祂一直都打算让深渊陨落，而不是融合。
融合是之后的意外导致。
而现在深渊的神国还在,就意味着深渊神并未陨落,因为神明陨落祂的神国将崩塌,只是祂的状态有些奇怪，应明月也解释不清。
但这大概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索性想不明白，既然神明没有陨落，应明月在思索了一段时间之后果断放弃了纠结，决定就把面前的神明当成天空神。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她有种浑身重担都落下的感觉。
和天空神交谈了几句,她提出离开。
显得格外温和的主神并没有拒绝，只是笑着说“奥芙拉，我之所以没有提出让你成为神后的想法,因为我明白你更想成为爱神，或者是一位强大的新的神明,而不是我的神后，无论未来如何，你总是追求自由,但我想你不用再将我当成你的主神、父神、你必须要忠诚的神明,好吗”
祂的话让应明月愣了一下。
她当然明白天空神的意思,只是以前一直是这样,她几乎都习惯了。
但改变这个习惯也不算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或者说她本身其实更喜欢这种平等的姿态，毕竟没有人愿意总叫人爸爸。
因此在稍许的愣怔之后，她十分愉快地点点头。
“好的，父神。”
父神这个称呼让天空神表情僵了一瞬，很快祂再次提议“你可以称呼我为天空。”
天空就是祂的名字。
“好的。”
应明月依然笑着点头，于此同时，她感觉到自己第三个权柄诞生，那是一种和第二权柄一样玄妙的力量，也和第一权柄、和她的爱神主权柄完全相反。
通常来说一位神明不会诞生完全相反的权柄，就像战神，祂的主要权柄是战争，于是祂所有的权柄，包括挑唆、惑心、引诱等等都和战争权柄相似。
但应明月不一样，她的主要权柄是爱与和平，第二和第三权柄却偏向于引诱、挑拨还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与她主要权柄完全相反。
除了主要权柄来自于她的信徒和信仰，第二、第三全都来自于主神。
就连面前的天空神大概都不太清楚她后两种权柄的力量。
应明月当然也不会主动说出来，毕竟也很羞耻的。
她怀揣着又诞生了一种力量的喜悦，十分大方地在天空神提议和她一起回爱神协会的时候，飞快答应了。
直到回到天空协会，落在熟悉的休息室里，看着身边面容和教皇大人一模一样，并没有神秘物质遮盖面容的男人，她才回过神来。
她把天空神带到了爱神协会
在人类世界她好像只见过月亮的神躯，其他神明都是神降，而她现在直接把主神带下来了
她还在想着这些，天空神已经抬头看了眼休息室，语气温和甚至带着一些引导道“没关系，奥芙拉，你就把我当做普通的人类，好吗在爱神协会我不是主神，只是你身边的、朋友。”
祂略微的停顿大概想说的不是朋友，但到底没说得那么明显，也许是想慢慢来，毕竟大部分麻烦都已经解决了。
应明月有些微的不习惯，总觉得像回到了以前，毕竟教皇大人曾经也是这么和她说话。
但很快她压下些微的奇怪，放宽心态，用平常心带着天空神走出了休息室。
刚走了几步远就迎面撞见了正往这边来的塞西斯。
他看到天空神第一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面带笑容地迎了上来，语气和善略带殷勤地说“教皇大人回来了天空神没为难您吧您别担心，奥芙拉还是站在您这边的。”
他在协会的时候对待教皇和瑟纳尔都是这样抱大腿的态度，毕竟两位主神他也见不到，但今天刚说完恭维的话，他就看到应明月对他叹了口气。
“怎么了”
塞西斯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却看到应明月身边带着微笑的男人用温和目光注视他，甚至朝他伸出手“塞西斯，你好。”
塞西斯有些不明所以地握住祂的手，他茫然道“您好，教皇大人，您不认识我了”
“当然认识，你是奥芙拉的朋友。”
“对啊，那您怎么还”
“塞西斯。”
应明月实在看不下去，她打断他，并且认真地说“你不是一直想重新得到海神的眷顾吗我大概做不到，你可以向天空许愿。”
“向天空许愿”
塞西斯脸上的茫然表情依然维持了几秒，然后他终于反应过来应明月是什么意思。
他睁大着眼睛注视面带微笑的天空神许久，倒吸了口凉气，双眼一翻就想晕倒。
应明月在他晕倒之前迅速说“好了，天空大人没有怪罪你，有时间恭维，不如多向海神祈祷，也许祂能宽恕你。”
塞西斯晕到一半被迫中止，他神情悲壮地捂着自己的右手，不住点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一溜烟就窜进了爱神神殿。
他这只手，刚刚摸了天空神的手，海神在上，他是不是要剁下来保存
无视塞西斯不靠谱的举动，应明月微微摇头，对天空神说“天空您想看看爱神协会和我的信徒吗”
她对于少了父神两个字还有些不习惯。
“好。”
天空神本来就抱着这样的目的，自然十分应允。
于是应明月带领祂在爱神协会逛了一圈，又到附近的城市和慈善基地看了看自己的信徒，十分自豪地为天空神介绍了自己的理念和权柄信仰。
虽然这些东西天空神一定早就知道，但她还是想亲自和祂说一说。
这是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意义。
边走便说，和天空神一起逛了一遍爱神的领地，应明月觉得自己度过了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最放松的一天，夜幕降临时，她和天空神坐在爱神协会高高的螺旋屋顶上，看到脚下浮起的漫天灯火。
自从爱神协会势力扩大之后，连带着周边城市都稳定了很多，而这种影响还在慢慢放大。
这片灯火不算明亮，却让她感到很安心。
天空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她说话的时候静静注视她的侧脸，从她还显得过分年轻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坚毅和善良，祂想起奥芙拉为祂讲解爱神协会的意义和信仰时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的笑容，能感觉到她发自内心的开心。
她很矛盾。
于神明信仰而言并不纯粹，但她却是个纯粹的人。
她曾为瑟纳尔奋不顾身，欺骗光明，也曾在明知道会触怒神明的情况下，义无反顾为背叛黑暗的教皇伸以援手，来到他的身边，那时她并不知道教皇是天空的人性。
她擅长欺诈，也能以爱与和平为权柄成就神明，这些在常人眼里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她身上都能实现，也许神明并不了解，但天空神却明白，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祂漫长的生命中，人类只是短暂的风景，但这一刻祂体会到了生命的意义，而不是神明惯有的日复一日的无聊与冷寂。
天空神静静注视她的面容，听着她愉快的声音，在某一刻也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温暖、显得充满生气的笑容，和祂悲天悯人的温和截然不同。
应明月在说了很多之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微微停顿，好奇地询问祂“天空大人，当时我被您和深渊大人一起眷顾，其实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会有人能同时得到两位主神的眷顾呢您当初为什么会眷顾我”
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故事的开始，而这个问题她一直放在心里，憋了很久。
天空神却轻笑着摇了摇头，“其实那段时间我和深渊经常沉睡，很少关注人类世界，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神明眷者都是神力自动选择的，你可以理解为那只是一个没有意识的神谕，按照我们选择眷者的方式决定眷顾谁，大概是因为你的灵魂很特殊，所以我们的神力都选择了你。”
应明月微微张了张嘴，惊讶道“原来是这样啊。”
她就说，怎么可能会有两位主神同时眷顾这种g出现，原来是机械自动的，这么说当时神明的声音也是提前录好的她的灵魂特殊是因为她是穿越者
总觉得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的感觉呢。
应明月抿了抿唇角，干脆闭上了嘴。
天空神却再次笑着说“可现在看来，我的眷顾并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奥芙拉，我这一生做过最正确的选择，就是当初眷顾你。”
神明的语气很平缓，甚至没有什么太大的语气波动，只是祂一贯的温柔和怜爱，应明月却听得有些动容。
她想起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因为得罪了贵族，面临着离开学院、甚至是让少女足以付出生命的困境，还好后来她得到了神明的眷顾。
那次眷顾给她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也是拉她走出困境的绳索，两位主神之后也十分宽待她，她虽然嘴上总抱怨着二五仔的艰难，事实上对主神是很感激的。
所以月亮神引诱她夺取主神权柄，她从来没有动心过，这一切不知道该称之为命运的馈赠还是来自主神特殊的宠爱，总之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奇妙。
应明月带着温暖的笑容回忆起过去，大概感觉到自己的幸运，她忍不住晃了晃垂在屋顶下的双腿，用愉快的声音轻轻感叹“真好，我也很开心遇见您。”
天空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星星点点的灯火里仰望低垂的夜幕，祂摸了摸少女的头发，声音有些轻不可闻的宠溺。
“奥芙拉，愿你永远如今天这样开心。”
夜风静谧吹拂，宁静的夜晚下，也许人们并不知道神明此刻的注视，也没有人能见证这永恒一幕，但这或许将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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