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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蕊琢磨鹌鹑蛋的做法, 五香的。不用找她也知道家里除了花椒并没有其他调料。公社供销社也没有她所需的东西,看来只好去市里。拿出那些鹌鹑蛋,她笑自己真傻。从市里提回来, 如今又提市里去。
“娘,我有事去市里,鹌鹑蛋我提走了。等我试验好了再拿给你和我爹吃。”
孟妈妈刚从加工厂回来, 院里拿着手巾在拍身上的灰。“去吧。再给他们爷俩提些鸡蛋去。”
“这回就不拿了,明宇说还多着。你把鸡蛋都攒起来吧, 我回来腌点儿咸鸡蛋, 过年时候吃。”
“行。”
“加工厂里的活儿让我爹慢点儿干就行, 粮站这批粮不着急。”
“知道了, 走你的吧。”
自行车陈明宇骑走了, 她就提着鹌鹑蛋走路去了公社。上班车买票, 车上没位置了她就站在了过道里。
车子摇摇晃晃的再次启动, 身后有人拍她。孟蕊回头一个中年女人冲她笑,指指她手里的篮子。
“小媳妇,你哪儿来的鹌鹑蛋啊”
当地没有这东西, 所以才发愁销路。难得有人认识,孟蕊笑笑回她在养殖场买的。
“养殖场有,可市面上没见卖啊”
“价格比鸡蛋高,大家又不认识不会做, 所以卖不出去。”
“这怎么能跟鸡蛋比。这是鹌鹑蛋,营养比鸡蛋丰富。养殖成本也比鸡蛋高, 价格当然要贵一些。”
“姐, 听你这口气,对这玩意挺了解啊。”
“我老家是南省的,我们那里人可喜欢这东西了。”
“南省啊, 那么老远我也运不过去。真要运,运费就高的没谱。”
“你说什么”
“没。”
“鹌鹑蛋做五香的可好吃了,你这蛋能匀我一点儿吗”说完女人不好意思的笑笑“离家好多年,好长时间没吃过了。”
“这个、”孟蕊有些为难。不过看女人那馋的模样,就给她一些让她解解思乡的愁绪。“你要多少”
“可以的话都卖我。不然一斤二斤也行。”
“都给你了。”
孟蕊豪爽慷慨,女人也丝毫没挑毛炸刺。瞅一眼篮子里的蛋,也没说不信她要找称。五斤,直接付了钱,将蛋倒腾到自己袋子里。
买到了自己心爱之物,女人也十分健谈,开始跟孟蕊说鹌鹑蛋的做法。什么五花肉鹌鹑蛋,五香鹌鹑蛋、红烧鹌鹑蛋。
孟蕊记了一脑子鹌鹑蛋的做法,下车后先跑养殖场又买了五斤出来。这里到一中没公交,她一路小跑到的学校。路上还在供销社买了俩糖水山楂罐头。
掀帘进去,那爷俩正在吃饭。陈明宇赶快起来将自己晾凉的水给她“什么着急事儿,你跑成这样”
“我,我想到鹌鹑蛋怎么卖了”
“怎么卖”
“做罐头。”
“鹌鹑蛋做罐头”
“对啊。这玩意生的长途运输损耗大不划算,当地人又不接受它。可如果做成五香鹌鹑蛋罐头,那保质期延长到一年甚至两年,就可以从容的运输到大城市去卖。”
“是个好办法。”陈明宇边跟她说话,边动手给她盛了饭。“我们国家这么多人,销路其实是不愁的。之前只是被地域所困,一旦能打破这个局限,那视野顿时开阔。”
孟蕊兴奋的眼睛里满是星星“你也觉得这办法可行是不是”
“是,我媳妇好厉害,居然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不过桐城没有罐头厂,最近的也在隔壁市,有上百公里呢。
他们的产品目前没有这个,得说服他们改造生产线。如果这个做成,那产量得有一定规模,不然供应不上。哦、又是几大难关。”
“没事,只要有办法,难关一个个克服就是。”
“妈妈,妈妈,”
一进门就跟老公兴奋的探讨鹌鹑蛋,儿子在一旁插不上嘴,急的一个劲儿喊妈妈。孟蕊笑笑,伸手搂搂他安慰一下。
“等一下妈妈给你做五香鹌鹑蛋,让我儿子第一个给妈妈试试怎么样。”
“好,我给妈妈试。”
下午陈明宇去上课,她带着儿子去买了桂皮、香叶、八角等调料回来。按照那个女人的说法,先将鹌鹑蛋煮八成熟,然后用勺子敲破,放入葱姜、酱油和之前那五种香料继续煮。三分钟后端锅放一边让它浸泡入味。
“妈妈,这个可以吃了吗”
“要等一下,入味了才更好吃。”
“哦。”
“妈妈,外头、有卖好吃的。”
孟蕊在儿子面前蹲下,低头给他系鞋带。“什么好吃的,你是想吃了吗”
小家伙点点头“炸菜角,好吃。”
“那个啊,妈妈也会做,妈妈做给你吃吧。”
“真的吗”
“真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多少年因为油的问题而不做的美食,这回因同样的原因而无法实现。
“油不够。”看儿子垮了脸,赶快出言安慰“妈妈带你去买好不好”
“好。”
傍晚带儿子出去,到了摊位前一抬头发现是熟人。俩人出摊,张先军在包,手脚不停的供应一个老汉炸。老汉边扒拉油锅边数落他,嫌弃他做的不好。
“你咋这笨,上回一个人把大半锅油都给洒了,包个饺子包那么难看。”
“我又不是干这个的,我就下班过来给你帮忙,你再啰嗦我就不管你了啊。”
“臭小子,这摊子可是你让我摆的”老汉还想说什么,看顾客来了赶快回头招呼孟蕊“老师您要几个”
“五个。”
“四两粮票、三毛四。”
孟蕊数了钱和票给他,返回的时候遇到了楚听雪。学校食堂伙食不太好,许多老师都自己做饭。这姑娘一看就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估计不会做。门口来个偷摸摆小摊的,肯定有她的身影。
“昨天就见陈老师买了,今儿昊昊还是馋啊”
她开口逗小家伙,宝贝一手抓住了妈妈的衣角。儿子腼腆,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她说自己馋所以不好意思,可又觉得她不是也去买嘛。
“楚老师这是干嘛去”
孟蕊开口问,楚听雪回“我也跟昊昊一样馋,所以出来买菜角。”
听到阿姨说自己也馋,小家伙顿时不别扭了。笑笑跟她打个招呼,拉着妈妈往回走。身后张先军对楚听雪的话语声殷勤至极,孟蕊好奇的停住脚步回头瞅。
“是楚老师啊。我今儿特意给你做了红豆馅儿的,里头放了红枣白糖,用红薯揉面做的皮。”
“谢谢,我最喜欢红豆馅儿的。你做了几个,都给我吧。”
“不多,就六个。您拿着当早点做晚饭都是好的。后天我再给您做新的。”
孟蕊诧异的回头瞅了那个摊位一眼,不远不近的能看到张先军脸上那殷勤的笑。
浑身打个冷战,好像那笑里藏着刀,闪的人浑身发冷。等回家了她又开始忙活她的鹌鹑蛋,旁人的事儿放到了一边。
饭桌上给老公儿子一人一个,她紧张的看他们吃,自己都忘了剥一个尝尝。
“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陈明宇细嚼慢咽,这可是媳妇准备打开销路的法宝,他不能糊弄。小家伙咬一口给妈妈竖大拇指。
“好香。”
孟蕊笑笑摸摸宝贝的小脑瓜,然后将视线移到老公身上。陈明宇吃完点点头。
“盐有些重,压住了香料的味道。你可以尝试少放些盐,用香料煮完多泡一会儿。”
“好,我明天再试。”
陈明宇提完意见动手剥蛋,给媳妇一个给儿子一个,小家伙吃的脸颊鼓鼓,小仓鼠一样。孟蕊仔细尝尝也发现了老公说的问题,她的确放盐多了,压住了食材和香料的味道。
“我是先用白水煮到八分熟才加的其他,你说下回我直接用调料煮怎么样八分熟后用勺子敲破让它慢慢入味。”
“可以试试。”
事情想到了办法,剩下的就是实践。吃完饭陈明宇收拾碗筷,她拿了材料再次鼓捣她的鹌鹑蛋。
这回精确的计算了放多少水多少香料,煮几颗鹌鹑蛋。站在灶火旁看着它煮熟,然后将火闷住给它保温,让它更好的入味。
翌日拿它当早饭的配菜,这回老公点头了,夸她做的好。孟蕊开心的不行,打开糖水罐头让他们吃。
“都吃完啊,我要用它装鹌鹑蛋。”
陈明宇夹一口山楂,酸的微微停顿了一下。“你要自己装好了找罐头厂吗”
“嗯,找他们领导。”看老公皱眉,她疑惑了。“怎么了,不能找吗”
“不是,我担心你又受人白眼。”
“我现在处于下风,找人谈事遭人白眼受点儿奚落都正常。等我站到高处的时候,情势自然反转。”说完孟蕊笑笑“我可是要当时代先锋的,才不在乎这个。”
“好,你是女王不是公主。”
她正正脸色。“在家是公主。”
陈明宇宠溺的笑,被山楂酸的倒牙依旧努力帮老婆消灭。“你是我的公主。”
“我就不带儿子了,让他跟你上课吧。”说完她低头亲亲宝贝“跟爸爸在教室乖乖的啊,不许乱说话打扰大家。”
昊昊乖乖点头“我知道哒。”
“离开本市你那介绍信不行,到养殖场去让他们帮忙开一张。销路打开他们获利,肯定会支持你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一下想跑市养殖场。”说完叹口气“真是麻烦啊,出个门都这么费劲。”
“以后会好的。”陈明宇喝完稀饭放下碗。
“希望吧。不然这么捆着人的手脚,想干什么都得偷偷摸摸。跟我师哥似的,想出门得对大队长软磨硬泡。不给就几天在他们就不走。”
“也就他那赖皮了,不然一般人哪儿能离开去大城市。更别说找活儿了。”
早饭吃完,陈明宇去上课。她将空了的俩罐头瓶洗净,用开水烫两遍。加热鹌鹑蛋后连汤带蛋装进去拧好瓶盖。反复试了几次确定它不漏,将它装进包里。
先骑车去养殖场,场长看到她这罐头顿时眼前一亮,猛的拍一下自己脑门。
“我咋就没想到这办法”说完激动的拿纸给她开介绍信“小孟啊,你是个人才。我当初就看你能行,你没让我失望。这要是谈成了,我养殖场的鹌鹑还愁卖嘛。”
“那说明领导有眼光。”
场子这高帽子戴的非常欢喜,开了介绍信还不够,还指派了一个人跟她一起去。
“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就行。”
“还是有个人作伴更好。大刘是我们场的采购,出门办事他有经验。”
盛情难却,孟蕊跟养殖场的采购员大刘一起上了路。如今这时代是卖方市场,什么东西都是跑旁人家厂子里去采购,他们这样想说服人家改生产线搞推销的几乎没有。
“小孟,你个女人家胆儿咋这大”坐车上,三十多岁的大刘跟她闲聊。
“我老家土地下户刚分家,家里口粮不足还倒欠着大队钱。开春的种子说让我帮忙解决。你倒好,一个女人家居然已经筹谋干这么大的事儿。你就不怕失败了,把多年积攒全赔进去你摊子这么大,应该不少借钱,到时候一屁股的债,你就不愁不怕吗”
“怕啊,咋不怕。”
“那你还敢干”
“嗯,怕也照样干。”
快四十的大刘摇着头,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这是天生的熊心豹子胆,还是傻子不知道啥叫倾家荡产满身都是债。
孟蕊无所谓的笑笑,闭上眼睛在摇晃的车里闭目养神。这时代路不好车也慢,百公里走了仨小时才到。
下车,一路打听着找罐头厂。拿着市养殖场的介绍信,门卫放他们进去找管生产的副厂长。孟蕊在路上嘀咕,单位介绍信就是好使。
这位副厂长姓张,四十左右的年纪。接待他们后品尝了一下孟蕊做的鹌鹑蛋。
“味道倒是还可以,可这种的我们没做过,我一时也不敢做决定。这样,你们先找地方住,等我们厂领导开会研究一下再做决定。明天下午你们过来听消息”
“好,谢谢厂长。”
大刘已经站起来,孟蕊也没办法只能继续等。这种事儿肯定不是一蹴而就的,实在不行下回做好了再来。
握手告别,俩人出来去找招待所。两市之间每天一趟车,都在上午十点。想回家得等明天的。
“刘哥,咱先去食堂吃点儿饭吧”
大刘抬手看看表,下午三点快四点。“这个点食堂啥都没有,等晚上吧。”
孟蕊饿的肚子咕咕叫,抬头瞅瞅天乌云密布。天色黑漆漆的让人以为已经傍晚了呢。走着去招待所,开口跟他闲聊。
“你们在外出差经常这样饿肚子吗”
“不然咋整。食堂过饭点就没了。有时候也会带一些干窝头片啥的东西,今儿走的急,给忘了。”
“我这回也有经验了,下回一定得带吃的。”说着摸摸肚子“好饿。”
大刘笑笑,在前头领路。他出差多,来过林石。“招待所旁边就有食堂,一般都是下午五点半开始营业,很快就到了。”
走了近半小时到招待所,结果人家只有一间房了。一男一女面面相觊,孟蕊问林石还有没有另外的招待所。
“没有,就这一家。里头是双人间,你们俩一个单位的,凑合一下吧。”
如今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这么着。安顿的住下,不大的房间里倒是两张九十公分的单人床。孟蕊跟个男人住一起,她倒是不怕。她就是觉得膈应难受。
晚上吃了饭回来洗漱后囫囵躺床上,大刘想脱掉毛衣都被她制止了。男人无奈的笑。
“出差本来就辛苦,穿着衣裳睡觉不解乏会更累。我不脱秋衣秋裤,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怕什么啊”
“我说不许脱就是不许脱。”
孟蕊盖了一半被子,坐在床上肃着脸。男人对此十分不高兴,觉得她小人之心。
“自己睡自己床得了,你管我的呢。”
“你敢。”她说着话,提起了桌子上的暖壶。那架势,可能他一个不对就要砸过去。“穿着毛衣棉裤,你再敢脱一件试试。”
大刘被这虎娘们吓的赶快提起裤子,别说毛裤了连外裤也都穿上。瞅一眼孟蕊苦笑,他气的囫囵躺倒。
“没见过你这么彪的娘们。”
孟蕊才不管他气不气,反正她不能跟个只穿内衣的男人在一个屋里休息。外头天实在是冷,夏天的话她不介意上天台露营。
屋里生着炉子,可桶里只有几块儿碎炭。半夜炉子几乎处于半熄灭状态,屋外寒风凌虐,阴沉的天气开始落雪。第二天起来时,户外已经是白雪世界。
无心欣赏雪景,俩人在食堂简单吃了早饭,上午枯坐着等消息。下午两点半踏着湿滑的雪路去罐头厂,结果得到的消息是、没结果。说要再等研究。
返回的时候孟蕊情绪低落,深呼吸几口给自己打气。望着眼前白茫茫的街景,心里开始想那父子俩了。不知道桐城有没有下雪,昊昊该不会又偷偷跑去玩雪吧
“想啥呢”孟蕊摇头没说什么,大刘跺跺脚将俩手互插进袖子里。“采购就是这样的,想买到合适的东西有时候跑好几个地方。虽说咱这回不是采购,可这种事儿我觉得比采购也不容易。”
“是。”孟蕊笑笑,也将俩手插袖子里。好冷,她没系方巾,北风吹在脸上跟刀子似的。“我没失落。这回不行,下回再来就是。”
“我就说你这样胆大的性子,也不是那受了挫就退缩的人。”
男人边说话边吸气,看来冻的不轻。没预料到会忽然大风降温下雪,俩人都没穿大棉衣,脑袋上也没帽子。
“走,赶紧回招待所。”
晚上出来吃了热乎乎的吃了汤面,返回时俩人在柜台想跟大妈要一些炭。屋里的炭已经没了,这要是不给的话晚上得挨冻。
“不行,一天的炭都是有定量的。你们自己浪费了,想要得另外付钱。”
“哎,不是,这位同志你太不近人情了吧。要是平时的话我们也就不提这个,可这是什么天气,这么恶劣的天气多加一些不为过吧”
“对啊,房里已经没炭了。”
“我们的也没了。”
柜台人越来越多,这么多人要添加的话要给多少。眼看有人受不了自掏腰包买,孟蕊猜今儿甭想要到免费的炭。
男人小气巴拉的模样、恨不能将差旅费全省进自己腰包绝不会掏钱买。他不舍得钱她也不会瞎花这个。抗冻呗,看咱谁抗得过谁。
大刘无功而返,屋里炉火已经快熄灭。他挑开火圈瞅了一眼,盖上后利索的钻进了被窝。这时期的房子都没有保温层,屋里锁不住热气,温度会很快降下去。
“睡觉,被窝里不冷。”
俩人囫囵躺下睡觉,屋外北风不止。雪地将窗户映照的十分明亮,冷冷清清冰冰凉凉。
孟蕊身体好抗冻,穿着衣裳又盖着被子也不觉得咋样。迷迷瞪瞪睡到半夜,门忽然被拍的山响。屋外人喊着纠察队的,她赶快起身麻溜的去开。
隔着人群她看到一男一女穿着内衣被带了出来,原来是抓乱搞男女关系的。大刘此时也掀开被子下地,身上衣裳完好。睡眼惺忪一看就是刚醒。
俩人拿出介绍信,戴着红袖章的男人仔细看过开口问“你俩真的啥都没干孤男寡女的在一个屋子,真忍住了”
“同志”
“少他妈放屁、”孟蕊不等大刘解释,冲着稽查的开口就骂。“我们是一个单位的革命同志,你以为都他娘的是畜生呢,在一起就发情招待所没地方住,我俩总不能一个睡屋里一个睡大街吧”
“你这个女同志”
稽查的被她骂的起了火,可屋里实在太冷,话开了头打了个冷战,顿时没了之前的气势。大刘乘机赶快解释。
“同志,您也看到了这屋里有多冷。还有我身边这位女同志有多彪。就这条件你说我能干啥瞧见没,外衣都不许我脱,两晚上了都囫囵睡的。”
大刘长了张圆脸,肉乎乎的十分和善,一副好欺负的老实人模样。他愁眉苦脸说话的模样让稽查的男人发笑,再瞅瞅孟蕊不再说什么怀疑的话。
“行了,下一间。这俩衣衫完好,纯粹的革命同志。”
总算把稽查的送走了,大刘关上门长长的出口气。“幸好如今没之前那么凶了,而且你好有先见之明。这要是今儿没穿外衣,咱俩得被人冤枉死。”
孟蕊气的坐在床上“倒霉。怎么就能正好碰上稽查呢”
这个问题这晚被惊吓的人们都很好奇,翌日大家聚在一起,这才听前台的大妈说了原委。
“有人乱搞男女关系,被自己老婆发现举报了。这回被开除,而且全厂公开批评。丢死人了。”
“他那是什么老婆,家丑不可外扬不知道啊,居然还举报。这回好,男人工作没了,看她怎么活”
“就是。大老娘们一点儿事儿不懂。”
一帮男人全向着男人说话,好似这事儿全是女人不对。孟蕊翻个白眼,准备回屋收拾东西。
“男人懂事,男人懂事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哎,你这个女人”
迎着男人恼羞成怒的脸,孟蕊丝毫不怕。“女人咋了难道这丢人败兴的事儿是女人干的”
“这”
“男人敢干就别把帽子扣女人头上,丢了工作他活该。”
一个女人怼的一群男人不再说话,将他们的遮羞布撕了个稀烂。不要脸的东西,出什么事儿就会把责任往女人脑袋上推。
大刘对这个临时伙伴摇头赞叹,不知该说什么。活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娘们。她男人可咋受得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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