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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导这一嗓子着实大,把在场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站在一旁相互看不顺眼的顾仞与魏云宽,皆是一脸狐疑,看看纪眠竹又看看高导,最后通通把目光放到了正前方的江敛身上。
一片静默中,顾仞理了理衣角,脸上漫开一抹迷人的微笑,视线锁住了江敛,像是真的好奇一般,缓缓问道:“听高导这么说,纪总今天有如神助的状态,原来都是江总的功劳了?不知江总采取的什么办法,也让我们都学习学习?”
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一直跟在纪眠竹身边的这个人真正的身份,所以甫一见面,称呼江总倒也没错,只是就不知道这句称呼之下包含多少真心了。
魏云宽虽没说话,但一双淡色的瞳孔却也紧紧盯着那个他更看不爽的人,联想至刚刚观察到的东西,脸上阴晴不定。
坐在宝座上刚换了个姿势放松一下准备解开威亚的纪眠竹满脸茫然,不知这些人在打什么哑谜。但突然间,昨天夜里江敛对他说的教他入戏的话却是突然闯进了脑海里,让纪眠竹不禁沉思起来,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偏偏高导高兴之下也没注意在场其他人的面色,自顾自地拍了拍大老板的肩膀,嗓门一如既往的高:“是啊,昨天你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今天真的效果不错!”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江总,到底是个什么法子,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呗,说不好还能让那些一时入不了戏的小明星学学呢!”
江敛听到这里,俊脸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动作却是几不可察的顿了顿。他抬手将高导热情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拂下去,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那可真是抱歉了,我这方法只有你们纪总能学,而且也只有他能学会。”
他往常冷沉的声线里如今多了些其他的意味,说着,江敛朝椅子上的爱人暧昧地眨眨眼,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纪眠竹皱了皱眉,此前没想通的事情在这一刻全部明朗,他感受着后腰至今没消下去的酸软,面色不禁又阴下去一点,仔细看,还有些泛红,明显是羞恼的。
就算想让他速成,那、那也没必要玩这么狠吧,床上跟匹野狼似的。纪眠竹指尖掐着椅子扶手恼怒的想。
仍旧羞恼着的纪总完全忽略了江敛玩的狠是想让他周身的“杀气”更逼真一点,若是提前打招呼就没有这份效果了,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更何况江敛还自己一个人扛着第二天纪眠竹的误解和腾腾的杀气,说起来,实在是有点委屈。
然而如今的纪眠竹气愤之下丢失了一丝丝理智,也抛开了这些,内心只是把自己如今的窘迫状态全都归结到对方身上去,想着好好教训对方一顿,连按住扶手从椅子上起身的动作都杀气腾腾。
江敛见此,连忙赶了过去,想要扶纪眠竹一把。毕竟他可默默承受了一上午自家宝贝的郁气了,再不去哄的话,他害怕自己会被就此打入冷宫。
这样想着,江敛长腿一迈就要过去,眼神紧紧盯着那抹身影,然而纪眠竹却是赌气似的,解开威亚后非要自己起来往另一边上走,连江敛的眼睛都不去看。
纪眠竹冷着脸站起身,刚往旁边伸了只脚,眼睛就忽地瞧见边上正对着他的工作人员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刷上了白油漆。与此同时,他耳朵里也传进那些工作人员惊恐的尖叫和大喊:“往旁边躲!”
人在遇到极致危险的时候,第一反应往往都是愣住的。
纪眠竹在乍然听闻让他躲开的时候,只觉得懵逼,毕竟周围还好好的没有异样。然而随后就感觉上方好像有危险靠近,带着些微的风声,那一瞬间头皮乃至整个后背的寒毛全部炸开,往外渗着寒意,只是脚步却像是黏在了原地一般完全动弹不得。所幸在那一刻,有一抹人影迅速冲了上来,狠狠把他拉离了危险,只是陷入一个紧密滚烫的怀抱里。
纪眠竹被拥在江敛熟悉的臂弯里,鼻尖是熟悉的味道,耳边是对方一声一声的急促的心跳,他因受惊而睁大的凤眼看见有什么东西擦着抱着他的江敛后背掉到地上,发出沉闷可怖的一声重响。
但抱着他的江敛却是置若罔闻,带着他飞快离开。
脚下囫囵走了几步,离那处地方远了,纪眠竹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重重喘了口气,却也像是因害怕紧张而扭曲了似的,听起来有点像泣音。他从江敛怀里往外挣了挣,转瞬间又被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的男人按了回去。
江敛双臂箍得紧紧的,胸膛不住起伏着。刚才纪眠竹头上掉下来东西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浮现,每浮现一次都让他心底的暴躁更多一分。他压根无法想象,要是自己再来晚一点,要是自己根本赶不到,纪眠竹会是个什么下场。
血色的画面幻影般在脑海深处浮现,让他黑沉沉的眸底也陡然映上了一抹红。
场面随着重物落地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直到有一位工作人员因为看见人没事,后怕的瘫坐在椅子上发出来一声动静,打破了这份诡异,众人才如梦初醒,如同刚从那场差点发生的事故里走出来一般,现场陡然兵荒马乱起来。
高导手里卷成筒的剧本都抓不住了,脸色由白转红,气的桌子差点砸了。“你们怎么搞的,上面好好的器材为什么会掉下来?!谁踏马负责器材的,给我滚出来!”
工作人员全都摇摇头,脸色一个赛一个的惨白,还有人抚着胸口喘不过来气,当真是被刚刚的意外吓住了一般,甚至还有小女生微微啜泣了起来。
高导觉得自己的寿命都能跟着缩减一圈,吓了个半死。这事简直没完,大老板就来两三天,第二天就能差点出事,这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这里立足?高导看着那片地上的威亚钩子,气的肺都要出来了。
这时候,站的稍远些的魏云宽与顾仞也先后反应了过来,身侧双手握成拳,其上青筋直冒,皆是胆战心惊的模样,一个口中叫着阿竹,一个喊着纪总的过了去,都要察看被江敛护在怀里的纪眠竹的情况。
甚至还吸引了气极了的高导的注意,令其暂时放下问责的事,跑过来关心这两个金贵的大老板。
处在众人关心圈里的纪眠竹对自己的情况十分清楚,意外发生的时候,他就被江敛拉走护到怀里去了,一块皮肤都没伤到。反而是江敛,他可是亲眼见着那东西擦着江敛的后背落到地上摔成碎片的。
就算没撞到,擦了一下,那冲击力应该也不小。
想到这里,纪眠竹心里急了起来,连先前与江敛置的气都忘了,凤眸因为担心和害怕迅速覆上一层水雾,他对其他人的关心只胡乱的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而后便一直盯着眼前的江敛看。
纪眠竹扒拉下来江敛把他脑袋摁在怀里的胳膊,又捧着江敛的脸,一双手在对方的后脑与后背处胡乱的摸索着,动作十分慌乱,完全失了条理。
“......你,你伤到哪了,疼不疼啊?”他一边摸一边急切的询问,害怕摸到一手的血迹。“快回答我啊......”
耳朵边上传来怀里人有些颤抖的声线,江敛缓缓抬起头,尚未消退的带着戾气的泛红眼眸盯住一脸担心、要哭出来似的纪眠竹,慢慢勾起了一抹笑,安抚着他方寸大乱的爱人。
“没事,没伤到,别担心。”
纪眠竹完全不信,急的鼻音都出来了,白皙的手在江敛肩头轻轻摸着,犹不放心。
“那东西擦着你的后背过去的,肯定不是没事,你骗我!”纪眠竹抿着唇,原先淡色漂亮的唇瓣如今一片苍白,好看的面容也像是被惊吓的失去了血色一般,让人心疼。他盯着江敛黑沉泛红的眼睛,一咬牙道:“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江敛闻言握住了纪眠竹要动作的手,低头轻轻吻了一下,一瞬间他周身萦绕着的戾气都尽数消散了一般,全然安抚着眼前惊慌失措的爱人。
江敛刻意轻笑了一声,揶揄道:“宝贝,确定要把我的衣服扒下来吗,我的后背上可都是你昨晚的杰作。”
他这话并不假,昨夜纪眠竹挂在他身上,小猫似的在他后背上又抓又挠,留下了好几道泛红的印子,甚至肩膀处还有纪眠竹留下的牙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些,江敛并不希望给人看见,当然,更深的原因是不想他的宝贝这么担心他。
说到这个,江敛就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想,在以前纪眠竹还未属于他的时候,他就总喜欢耍一些小把戏,让他的宝贝担心他,爱护他,恨不得纪眠竹一天到晚24小时都想着他才好。然而如今在一起了,他又变了想法,不想他的宝贝为他伤心,就该每天快快乐乐的。
所以说,人心还真是莫测,尤其是他自己。
江敛不由在心里嗤笑一声,嘲弄自己贪婪的念头,然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还在纪眠竹手上又亲了一下。
这话终归还是有些作用的,纪眠竹闻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苍白的面色都羞耻的回了点血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和往常差不多,一如既往的好看。纪眠竹又气又急,还有些羞恼,想打江敛又担心误打误撞伤了他,眼尾都急的沁了点雾色。
“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开玩笑?!”虽然还是很担心,但是他心头不住的害怕却是因为江敛的玩笑话驱散了不少,此时只剩对他伤势的关心,连颤抖的声线都明显的稳了稳。“说实话,疼不疼啊?”
江敛摇摇头。
“就蹭了一下,不用担心,让医生看看不就好了?”
他还是耐心哄着纪眠竹。
纪眠竹却像是被陡然提醒了一般,见状立马转移了注意力,四处逡巡着,最终望向高导,哑着嗓音厉声道:
“这里应该备有医生吧。人呢?”
他这时候的气势都比先前拍摄时高出不少,令人胆战心惊,高导见状立马点头。“哎,有,已经打电话叫人过来了!”
纪眠竹闻言,小心带着江敛往里边走,周围的人纷纷后退,给他们俩留出一条通道,只在屋子外围着,揣摩着里面的状况。
提着药箱的医生刚来到便被穿着魔王衣服,模样好看的男人凶狠地拎到另一个面容俊美的男人面前,直言看病。来之前,他也知道是剧组的大老板出了事,如今看这两位的气质,眼珠一转就明白了,于是也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的按照要求给人看到底哪里出了状况。
然而当那位面容俊美的男人依言脱下衣服,他去察看对方后背状况时,却是突然愣住了。
因为对方的后背除了一大片磕碰到的淤青,少数皮肤蹭破皮沁出一丝丝血迹外,其余大片地方竟然都是抓痕,泛着红交错着横在上面,很有一种凌乱的美感。哦,肩头还有牙印,一边一个,对称了。
纪眠竹自然也是看见了,连带着昨晚的事情又一次的浮现在了脑海里,登时脸一红,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叫医生别看还是继续看。
然而当事人江敛脸皮却是厚的紧,对自己后背的可怖淤青止口不提,甚至还有心情欣赏自家宝贝的羞窘,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
不过医生到底是医生,见多识广,两位大老板的关系在他肚子里滚了一圈,已然有了个清楚的概念。他面色都没怎么变,就给这位患者看起了伤,伸手按了按,询问了几句,就很快做出了诊断。
“还好,伤的不重,就是淤青看起来吓人了点,”说着他又在江敛肩胛骨按了按,成功捕捉到男人一闪而逝的皱眉。“肩胛骨这块碰的有点重,拿点药酒抹一抹,好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纪眠竹听了这话,终于松了口气,被江敛含笑着拉过来坐在身边,还没忘记给医生道个谢。
“客气了客气了。”医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摆手,末了还道:“我就住在那边的酒店里,有事可以直接叫我。”
纪眠竹点点头,想同江敛再说会话,只是眼角余光却见着一只脚已经迈出去的医生又折返了回来,郑重其事的塞给他一个小圆盒。
“这是活血化瘀的,我想二位应该用的到。”
说完,便立马走人了。
纪眠竹捏着小圆盒,半晌摸不着头脑,翻来覆去的瞧,一边瞧还一边思索,江敛的伤明明是要用药酒的,虽说都是活血化瘀的功效,但这看起来精精巧巧的小圆盒,够用吗?
这个疑问止步于纪眠竹把小圆盒翻过来的那一瞬间,因为小圆盒的底部写着它的功效。第一条,润滑。
第二条才是清凉,活血化瘀。
他顿时说不出来话了。
耳边适时传出愉悦的笑声,纪眠竹一边用力捏着圆盒,一边抿着唇红了耳朵,想扔又不想扔,毕竟后头的微妙感觉还提醒着他需要这个东西。挣扎了一番后,最终还是被江敛哄着收下来了,只是绝口不提此事相关。
所幸这里除了江敛,没有第二个人看到他的窘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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