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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阳光正好,不骄不躁,也可能是清风桂香,沁人脾肺,反正还不曾反应过来,云奚就裹挟在一切可用“美好”囊括的场景中,撞进卿衡之眼里。
父母早逝,奶奶体弱,卿衡之还真没有过被人等候归家的经验。
卿衡之不禁问“你是在等我”
其实是在晒太阳,但云奚毫不犹豫地应下,并反客为主,“是啊,等你好一会儿了,你怎么才回来”
好像活泼黏人的妻子亲昵地抱怨晚归的丈夫。
卿衡之顿了顿,“有些事,耽搁了。”
他眼睫微颤,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无措。
完了,好像有点心动到。
正要再重新绷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云奚就像一枚旋转飞射的小鞠球般,撞进卿衡之怀里。
卿衡之“”
若他再单薄些,别说心动,怕是心都要撞碎了。
而小鞠球眨巴眨巴眼,牵紧了卿衡之的衣袖,唤“卿郎”
卿衡之“”
他一直是个很能扛事的人,他的恩师太傅曾夸他像一柄君子刀,千万钧挑于刃尖,不动分毫,而礼仪装饰外表,也不会影响他本身的锋利。
之可云奚等他回家。
可云奚给他撒娇。
可云奚叫他卿郎。
卿衡之轻轻地扶住云奚,语气温和“我在,怎么了吗”
云奚没说话,下颌往他肩膀上蹭蹭。
卿衡之心里又是一跳“”
他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话,不知是在哪个茶楼听来的巧言私语,就,想要什么,命都给你。
但显然,要的可能不止是命,云奚接下来,全方位三百六十五度地展现了他突如其来的乖巧。
下午,云奚乖巧地给卿衡之摁肩膀,“卿郎,你辛苦了。”
卿衡之被摁得眼皮直跳,还要说,“谢谢。”
傍晚,云奚乖巧地给卿衡之夹菜,“卿郎,你辛苦了。”
卿衡之把那一块生姜塞进嘴里,吞了,“谢谢。”
夜里,云奚乖巧地给卿衡之宽衣解带,“卿郎,你辛苦”
卿衡之把衣带解没解开,他果断捂住中衣往床上靠,顺手用被子遮住自己,“不不不,我不辛苦,云奚,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不能继续下去了,他今日心跳跳得有些过分。
旁的还好说,云奚做什么都盯着他看,让他有点受不了。
云奚的模样十分有少年稚气,眉眼却生得过分英俊,睫毛又细又浓密,眼皮薄薄的,便显得眼睛愈发大,不知是不是错觉,见久了,愈发觉得那双眸子透亮澄澈。
这样一双眼巴巴地注视着,哪怕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融化。
云奚就用那样的目光瞧着他,疯狂暗示道“卿郎,你知道韩京吗,明日,他家有个筵,我想去,白无涯也在,你
卿衡之“”
他的铁石心肠融化不动了。
甚至都要跳不动了。
云奚看着卿衡之因为绷起而更为利落漂亮的下颌线条,想到自己在晌午起床后不久,收到了的那封信。
白无涯遣人来送的信。
要问为啥不是他自己来,或许是前两次见面,云奚的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给白无涯的打击过于沉重。
据红娘所言,白无涯已经为他消得人憔悴,缠绵病榻缠绵得爬都爬不起来,艰难挣扎着,也只能托她带一封信来以寄相思。
那信依旧很长,一大半用以描述了白无涯近来感受到的心碎和苦痛,一小半用以描述他至死不渝的深情与爱,当然,末尾点明了中心,提醒云奚记得去韩京的宴,与他一解相思之苦。
还有最重要的,白无涯暗戳戳地表示,希望他把卿衡之也带去。
说是说情敌之间要好好较量一番,但云奚知道,白无涯是馋卿衡之了。
在司命安排的戏码中,韩家宴上,白无涯也确实馋到了卿衡之,也就成了所谓的“二见定情”。
原书中,自那次酒楼一别,白无涯便为卿衡之绝世的美貌所倾倒,为卿衡之遭受欺凌的际遇所心碎。
卿衡之对白无涯也是印象深刻,暗许芳心,而在韩家筵席上,他又遇到了曾帮助过自己的好心人。
并再次得到帮助。
是了,卿衡之他又又又被欺负了,被嫌弃被指责被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没办法,被所有人都背弃过的人,只有在被所有人再次背弃的同时,抓住的光才有意义。
全场寂静无声,只有白无涯一人出面护他。
自此,互通了心意,确定是彼此的灵魂伴侣,进而在天一对比翼鸟,在地一对旱鸭子,海枯石烂情比金坚,再也不能分开。
云奚已经想到了,到时候,卿衡之是如何孤立无援,而白无涯,又是如何从千万人之中站出,朝他伸出温暖的手,带他奔赴向那光明
爱情,是一杯醇厚的酒
醉倒的,都是沉迷其中的人
当然,云奚是那个趁着他们喝醉,邦邦给他们两下子的人
但就算云奚想给他们两下子,也得卿衡之机会,他听说,这人不知为何,把近日递来的帖子都给拒了。
云奚希望卿衡之陪着一起去,但卿衡之却以为,云奚不希望自己去。
有谁去见婚前情人,会乐意把娘子给带着
显然,自家这位要更特别些,不带也就罢了,还要说出来。
早有耳闻,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娘子生得再貌美,但比起野花来,也是糟糠。
卿糟糠衡之看着云奚几乎就没差像小狗崽般摇起尾巴,眼中墨色深深。
就这样想见白无涯吗
云奚还在眼睛闪闪发光地看他,“那个筵,你能不能”
卿衡之冷冷淡淡地拒绝“不能。你去,可以,但我也要去。”
云奚先是一愣,又惊喜道“你去”
卿衡之面无表情地开口“不行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娘子。”
云奚“行啊行啊,太行了。”
也是,爱情又不是一个人醉,虽没表现出来,但卿衡之对白无涯,果然也是念念不舍心怀急切难以自持的。
心有千千结,却有口难言,阿巴阿巴,惹人怜爱。
云奚三分怜惜三分不忍四分叹息地望他,暗自叹息,卿衡之到底才是个十九岁的少年,不像活了千八万岁的青华帝君那般不动声色,喜怒哀乐都藏不住尾巴。
思绪渐渐跑偏,又忍不住想,也不知道十万八千年前的帝君少年时,有没有和谁家情窦初开的仙君女君,来上这么一段。
他的视线灼人,卿衡之忍不住问“你就这么不想我去吗”
云奚回神,一愣,不知道卿衡之为什么这样说,他抓住卿衡之的袖子,生怕他反悔,“怎么会呢,你要陪我一起去的。”
想了想,又补充到,“我是个傻子,你作为我娘子得看着我。”
卿衡之对这个词有些敏感,他皱起好看的眉,“你不是傻子。”
云奚“我怎么不是傻子了,我就是傻子。”
卿衡之“”
他任由云奚掀开被子钻进自己怀里,眸中划过细碎的心疼。
云奚也心疼,心疼卿衡之已经嫌弃他嫌弃到不愿意承认事实了。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明日如何充当棒打鸳鸯的大棒槌。
直到躺在床上,大棒槌也没消停。
他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便也抱着怀里的卿衡之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有那么一瞬间,卿衡之觉得自己被困在滚桶里。
云奚越兴奋,卿衡之就越晕乎。
将这厮乱动的手脚摁住了,卿衡之无奈地问“你还不睡,到底是在想什么”
云奚问“你不激动吗你不兴奋吗”
卿衡之“不。”
他内心毫无波动。
甚至想一脚把还在自己身上扭成蛆的某人一脚蹬下去。
云奚窝在他怀里,神神秘秘,“可明天将是要改变你余生的一天哦。”
卿衡之想了想,“你明日要休了我”
云奚立刻道“你想的美。”
卿衡之“”
云奚语重心长“你太年轻了,竟不知道竟不知命运的齿轮,已经出发,朝着该走的地方走去。”
卿衡之“”
这是让他认命的意思吗
云奚被箍着手脚,便抻着颈子,几乎要朗诵高歌,“这是一场普通的宴会吗不,不是的,这是爱情的帆船即将远航是唔唔唔”
卿衡之忍无可忍,将云奚扣紧了,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闭嘴睡觉。”
云奚即便是躺着,靠在卿衡之的肩窝里,也要用兴奋的气息喊出“这是爱情种子的萌芽这是未来一场绝世爱恋的雏影,这”
这味道真好闻。
这皮肤也暖呼呼滑乎乎。
云奚吸吸鼻子,在卿衡之脖颈处贴贴蹭蹭,很快就困意顿生,也伸出手,把人结结实实搂住了。
再醒来,云奚便将卿衡之简直当作个换装娃娃,从头到脚好一顿拾掇。
毕竟他们要去的是韩家。
都说云家是首富,但其实在京都人眼中,韩家之富,更属名望雅士之流。
毕竟云家可不会将十米高的珊瑚,拳头大的珍珠,小山高的玉石等等等等,就堂而皇之地放在院子中给人分享赏玩。
韩家有二子,长子韩岁,次子韩京,与他爹一头扎在学海中截然不同,却是一脉相承地爱显摆,前者喜欢显摆学识,后者则喜欢显摆财富。
韩家的筵席,便多是韩京所宴,众所周知,只要是他一手操办出来,都最为华贵辉煌,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在他家见不到的。
为了不淹没在众多金灿灿的海洋中,云奚特地给自己和卿衡之好好装扮了一番。
云奚捯饬自己自然是不用多说,簪金戴玉好不精致,卿衡之身着锦缎,添了几分清贵,更显脱俗,漆黑的眼眸发丝愣是将一切外物都压作陪衬。
衬着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冷峭,倒让人能看得到几分他未来掌权为相时的气势。
云奚默默地看了看,又看了看,趁卿衡之低头整理腰带时,悄咪咪地抹了把唇角。
还好还好,险些以为自己流口水了。
韩家不远,过了条街,几步路也就到了,进门时,云奚清晰地感觉到偌大厅堂中,气氛静了一静。
但也只一瞬,很快的,议论声就喧嚣而起。
云奚知道那些人是在看他们热闹,或者说,看卿衡之热闹。
毕竟,一个本就恶名遍身的人,怎么踩踏都是没趣味的,而一个人若是越干净,越散发光芒,人们便越会去寻他的缺点和坏处,想将他拉到泥潭中来。
譬如卿衡之,他的容貌再出挑,才学再优异,也不能遮掩他出生寒门无权无势,更何况,旁边的云奚还是个恶名在外的傻子。
却不知席中沉默之后,都在纷纷讨论
“我单知卿衡之生得好,可你瞧他旁边的是谁家小郎君”
“不是说卿衡之嫁给云家二傻子了吗那是云奚”
“我是瞧见过云奚的,这定不是。”
七言八语,嘈杂细碎。
云奚对自己的讨嫌程度,很有自知之明。
再瞧着身边鹤立鸡群,清俊逼人的卿衡之,云奚仰着脸,已经做好给他丢脸的准备。
其实还是有一丢丢犹豫和内疚的,但脑海里浮现青华帝君讨人厌的模样,就立刻犹豫愧疚不来了。
对不住了您咧,谁叫你是帝君时是个欺负石头的坏蛋呢。
于是,众人只见那位好看得扎眼的小郎君往右蹭了一步,又蹭了一步,半个身子都靠到卿衡之肩边。
云奚几乎没把“纯良无辜”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他拽住卿衡之垂在身侧的手摇了摇,又摇了摇,软声软气,“娘子,我们要坐在哪里呀
作者有话要说卿衡之:坐我怀里bhi
啊好多人啊哈哈哈哈,阿江在我就在,大爷们常来玩呀
谁是我的新郎是她,是她,就是她她她
昭和 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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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于昕 2瓶营养液
偏执 1瓶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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