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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想个锤子。
云奚自从来到这儿,就没这样游手好闲过,他搞事情忙得飞起当然,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是这样觉得的。
好不容易歇了下来,云奚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神仙都说人间好。
是真好。
麦芽糖好。
冰糖葫芦好。
连话本子也好。
云奚可能是头一个在话本子里听话本子的,但不得不说,就这几天才追着的那几本,什么清冷状元爱上我啦,对我不屑一顾的青梅竹马后悔了啦,小傻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扒拉扒拉,简直了,行云流水,酣畅淋漓。
当然,这都出自那位紧跟实事的说书先生之手。
自从云奚和卿衡之白无涯三人在韩家筵席上那一堆清新脱俗的渣言渣语,名声就彻底打响。
京城民风真的不至于奔放至此,别的不说,像他渣得那么理所当然厚颜无耻的,还是头一回见。
不过也还是有些憨憨附和他的。
这不,云奚正听到兴头上,就听到旁边那桌有个憨憨的声音骤然拔起,“云奚说错了吗男人自古就三妻四妾,他不过是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罢了。”
有人反驳“一生一世一双人何其难得,自己做不到,便以为天底下男人都做不到吗”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吗你敢想不敢说他不过是说了天底下男人想说都不敢说的话罢了。”
云奚“”
虽然但是,那也只是说说。
自己可是个顶顶守男德的石头。
而且他们是不是忘了卿衡之和白无涯也是男人啊
那边越吵越厉害,最开始那个憨憨显然已经开始无能狂怒了,“卿衡之已然与云奚成婚了,白无涯自己非要加入其中”
另几位也疯了,“若白无涯答应了云奚,还有卿衡之什么事吗”
“白无涯是个娘娘腔,卿衡之是翩翩状元郎”
“卿衡之是个穷光蛋,白无涯是世家公子”
这吵的内容突然偏得好似黄河之水崩腾而去。
云奚混在这两方人混战中,摸着尚存的良心,觉得有些话还是不怎么好的。
其实也不是想要维护他们两,但再怎么说,那都是他的对头,贬低他的对头,不也相当于拉低了他的水平吗
于是在上方雅阁中,轻轻吹开浮叶,啜饮清茶的白无涯,便惊讶地听到有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在与他人唱反调。
有人道,卿衡之是穷鬼,那熟悉的声音便反驳,“穷鬼都能金榜题名你不能,你个小垃圾你玩不起你没有实力。”
有人道,白无涯过于阴柔,那熟悉的声音便又反驳,“阴柔怎么了,阴柔吃你家大米了,人家是美得千姿百态,你是丑得千奇百怪。”
左一句右一句,无差别攻击,活脱脱当代杠精。
白无涯眉眼低垂,忍不住笑了那种云奚看一眼就要高喊臭鸟又要冒坏水了臭鸟快滚远点的笑。
见状,站在一旁的黑衣侍卫一愣,“白大人,您是要应陛下,加入暗刃吗”
白无涯撑着额,温温柔柔,“你方才说,那暗刃是卿衡之着手所创”
分明还是纤细至极的模样,却再无一丝娇弱,瘦的出奇,反倒显出某种让人后背发凉的阴森。
侍卫应是。
白无涯听着耳边还在叽里咕啦舌战群雄的喧嚣声,“那就去吧。”
顿了顿,又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其实还怪可爱的。”
也就白无涯觉得可爱,司命可是一点都不觉得。
尤其眼睁睁地看着云奚是如何抱着卿衡之的枕头,如何埋在上面深深地吸了一口,如何意犹未尽地说“滂香”之后。
司命摇着头,不可置信,“奚奚,你变了。”
云奚“”
司命“你没有斗志了,你居然向帝君妥协了,你居然不再欺负帝君了”
云奚垫着枕头,闷声闷气,“不是,我除了晚上,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话说入了冬,卿衡之也是越来越忙越来越忙。
他明面上仍是翰林院不起眼的小文书,谁都可以嘲讽几句,贬低几句,私下,却是帝王手中最锋利的刃,只待出手斩断世家门阀们深扎地底、互相勾结的根须。
水面上风平浪静,水面下暗潮汹涌。
在这样的背景下,卿衡之创立了暗刃,即,以暗处最坚定之锋刃,重塑天下之大势。
听起来十分高端,其实也确实十分高端。
但就是回家晚。
云奚有点心虚,“但我每天都有乱摸他羞辱他,而且凑得特别特别近。”
司命痛心道“你懈怠了,你想想你饱受帝君压迫的伙伴,你想想你受苦受难的同胞,你再想想你跟帝君之间的仇恨,你对得起他们,对得起自己吗”
云奚痛彻心扉,依依不舍地放下枕头。
是啊,他作为广大仙君群众中的一员,作为反抗压迫的先行者,怎么能无所事事,怎么能这样软弱,这样轻易地妥协
他不能就这样萎靡不振下去
云奚真诚地感受到了忏悔,并且感到了重新燃烧的斗志。
他要化被动为主动没有机会,就要创造机会
他不来找他,他就去找他
争分夺秒,快马加鞭
说干咱就干,云奚腾地一下坐起来,“红娘,红娘啊,给我点个灯笼。”
红娘“少爷,大晚上的,你要去哪”
云奚痛不欲生地立刻温暖的被窝,雄赳赳气昂昂,“我要去打败万恶的帝本主义”
卿帝本主义衡之此时,刚走出后宫门处的暗道。
他眉目间的冷意尚未收敛干净,乍然走在冰凉的冬风中,一时也比不出谁更清冷。
因是私下办公,他身上朝服已除,着了一身堪称简朴的青色长袍,换作旁人,绝对是落进人群中便不能再瞧第二眼的打扮,偏偏卿衡之穿得让人错不开眼。
或是因此,才没能甩掉尾随着的人。
拢了拢肩上的大氅,卿衡之微微侧耳,听到身后不远处,有靴子轻轻落地。
为了掩人耳目,夜里出宫,卿衡之都是不坐马车不带人的,而且,此处离云府很近,也就两条街的距离。
完全忘了现在自己的性命或许很值钱这回事。
不动声色地,伸手在袖子中摸索了一下,通身上下,只几张账单,一只笔。
笔可作刀,但终归不是刀。
卿衡之虽有些拳脚功夫,到底是个文人。
枯草碎裂,树影婆娑,他的额间冒出细汗,十分从容地继续往前走。
也不知道轻衣巷里可有什么人,算算时辰,语气好的话能遇到巡逻的官兵。
但卿衡之的运气一向不太好。
那里只零星几个乞儿,在路边躺着。
再往前就是长安道了,人多且杂,但杀手肯定不会让他活着走到那里。
而且或已经知道他的路线,随意改变会打草惊蛇。
卿衡之眸色沉静,指尖在袖中随意勾点,附近几处的路口巷道便浮现在眼前。
步伐沉稳,指尖一顿,卿衡之眼中划过细碎的光。
回云府时有一道巷子,一道许多老房子的破巷子,那里多是土阶茅屋,居住的人寥寥无几,到了夜间,更是黑灯瞎火,鸦默雀静。
倘若他是杀手,定会选择在那里动手,不论是抹喉后藏尸,或是搏斗发出声响,那里产生的影响都是最小的。
同时,那条小巷曲折交错,迂回杂乱,于他尚有一线生机。
卿衡之脚步渐快,身形眨眼间便隐入黑暗,他听着后面那人的脚步声,巷子间不住穿行,七弯八拐,只差一个拐角便能走出巷道,瞧见云府大门时,却听到前面也似有声响异动。
遭了,若有埋伏
没有埋伏,是云奚。
云大少爷不知怎地突发奇想,大半夜出街来了,后边还有一大帮子困得眼皮直颤的姑娘汉子。
瞧见一脸谨慎恍然的卿衡之,云奚就乐了。
吓到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正要上前调戏几句,卿衡之却与他拉开距离,冷声道“云奚,别过来。”
云奚更乐了。
你叫我不来我就不来啊
我就来我就来。
怀里揣着一只傻了吧唧的小奶狗,云奚乐颠颠地就要往卿衡之怀里扑,“卿郎,快接住我”
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到破空一响,一个黑影和一道白光闪过。
云奚“”
传说中的杀手
每本话本子里都会有的杀手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得着啊。
可云奚还没来得及看明白杀手到底是蒙着黑脸巾,还是黑布套头上戳两个孔孔,就听红娘先是一声划破苍穹的惨叫“啊啊啊啊啊”
卿衡之也是瞳孔微缩,“云奚”
再一个激灵,就看见卿衡之大惊失色的脸,还有团团围过来又兵荒马乱跑来的一群人。
刺骨的疼痛猝不及防姗姗来迟。
妈耶,好疼
他这是经历了什么
不管经历了什么,都好疼
云奚龇牙咧嘴地紧紧捂着肚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唰地一下就往后躺。
卿衡之人都懵了,“云奚云奚你还好吗听得到我说话吗云奚,不要闭眼,不要闭眼”
云奚就没听卿衡之这样大声地说过话。
他弱叽叽地倒在滂香滂香的怀里,艰难地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我我好疼我、我是要死了吗”
这就是人的死吗
他还没欺负完帝君,怎么就要死了吗
卿衡之就没这样慌张过,他努力保持着镇定,可声音都是哑的,“不要胡说快,快去叫医师叫医师来”
云奚艰难地,把掉在一旁嗷嗷直叫的狗崽塞进卿衡之的怀里,“卿郎,你先听我说”
卿衡之哑声“云奚”
不要说。
他什么都不想听,他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被撕开了扯碎了。好疼。好疼。
云奚握紧了他的手,黯然道“我怕我再不说,就来不及说了”
他无力极了,睫毛轻轻颤动着,比最脆弱的翅膀还要脆弱,“叫我奚奚卿郎,我死了,你你一定要把我们的狗子好好抚养大,你唉,你还是不要再嫁”
卿衡之大怮,不住地应“好,我会好好把它养大,我不再嫁我只嫁给你,奚奚,奚奚你不要睡”
他眼前什么都没有,只云奚那张惨白的脸,只云奚蹙起的眉。
怀中人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好像在透过他看着什么遥远的地方,云奚喃喃道“我真的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
卿衡之整个人都抖,那道剑光袭来时,他想到最糟糕的也不过是自己身死罢了,却完全没想到,云奚会替他挡。
毫不犹豫地,替他挡了。
卿衡之颤抖着手,要去捂云奚的伤口。
嗯
等等,云奚的伤口呢
伤口呢
作者有话要说卿衡之:我都要哭了你伤口呢
云崽:你猜
你个小垃圾你玩不起你没有实力啊网梗
帝本主义以帝君为本。瞎诹的。
来来来,喊起来,我们永远支持社会主义我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不要养肥呜呜呜哒咩哒咩扒紧裤jio,试图勾搭,不留下来裤子都扒掉那种
受宠若惊给大家跳个双截棍叭,嚯嚯哈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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