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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我走进房间。
“波琳,四点半还有芝士挞,别忘了下来尝尝”
楼下,韦斯莱太太具有穿透力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她总是如此慈爱又热情,生怕任何一个孩子得不到足够的挂怀,想尽办法给我们加餐。明明现在时针刚走过一,已经考虑好四点半的下午茶了。
“我知道了,莫丽姑妈。”
我大声回应,然后轻轻关上了门,反锁,顺便给房门加了五六个驱逐和保护类魔咒,确保不会有那个捣蛋鬼忽然闯入,又或者在门口窥探。
一气呵成地做完这些后,我回过头,里德尔就坐在我的床头,静静地看着我。
他手边还摊着一本滑稽古怪变形术大全那是我闲来打发时间的快乐源泉,没想到他会拿起来看来他是真的很无聊了。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在日记本里度过几十年时光的。
“看起来我该欣慰,你终于有精力来注意我了。”里德尔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懒洋洋地朝我说道,“实在不胜荣幸。”
他姿态高傲地朝我微微张开手,示意我走上前,投入他的怀中。
我确实朝他走了几步,让他的神色多了几分被取悦到的满意。
傲慢的满意。
但就在靠近他之前,我脚步一转,绕开了他伸出的手,坐在了他对面的飘窗前,踹掉凉鞋,盘腿坐在铺设好的软垫上,双手向后一撑,没什么表情地打量着他。
柔软的裙摆褶皱着落在我的大腿上,遮住了许多,又展现了许多我不知道里德尔是怎么想的,但绝大多数情况下,我做出类似的举动并没有什么别的意味,我只是乐意。
但有的时候,我承认,我就是想看看他那种古怪又不得不克制的表情。
当然,有时候他不那么克制,那也不错。
里德尔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儿,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用那种轻微恼怒,但又无可奈何的目光看着我,“坏女孩。”他像是严厉的教授在批评顽劣的学生,又像是无奈的情人半真半假地抱怨,不轻不重,暧昧又疏离。
他直白地紧盯着我,侵略性十足。
你甚至很难分清这到底是猎人看待猎物的目光,还是情人望着爱人的眼神。
又或者,两者兼有。
无论到底是那一种,我的虚荣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么说来,我和里德尔真是截然相反的人,他从我偶尔纡尊降贵的顺从中得到满足,而我则往往被他无时无刻不在的冷酷、凶狠与悖逆取悦。
怎么看都是我更赚。
我朝他笑了起来,懒洋洋地招招手,颐指气使地示意他到我身边来。
里德尔明显对我的召之即来感到格外不适他好像天生如此,只允许自己支配别人,但绝不允许旁人来支配他,高傲得没边。
但他皱着眉,不情不愿,纡尊降贵地起身,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他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捏着我的下巴,如同傲慢的恩赐般,低下头,强硬地吻我。
我仰着头,伸手搂住他,想起身,但他另一只手嵌在我的腰间,不许我动弹,只容我被动而束缚地被他驯服。
我不喜欢这样。
我不轻不重地扯了一把里德尔的领带,他顺势向前倾,膝盖撑着软垫,把我卡在中间。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不加掩饰地看着我,欲望在他幽黑深邃的眼瞳下蔓延。
但我今天要做的事情不能任由气氛快进到只能容得下喘息的温存与征服。
现在不。
“汤姆,”我听见自己语调正经地说着,“我想,我们之间还有一件很严肃的事没有说清楚,请你严肃地回答我。”
梅林,我真像个念诵的修女我快憋不住笑了。
里德尔的神情果然顿了一下。
他皱着眉等我继续说。
我长久地凝视他,直到他耐心耗尽,满面不耐地望着我。
终于,我开口,堵住他已到唇边的催促,只有一个简单的词汇。
“阿加莎。”我轻声说道。
里德尔神色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不耐地挑了挑眉,“阿加莎那是你的室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他拖长了音调,用潜伏的毒蛇般的眼神打量着我,“你觉得这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看不出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与此毫无关系。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重复着,我太熟悉他,他也太熟悉我,这让谎言变得扑朔迷离,让欺骗也变得只取决于你愿不愿意相信。
我轻声笑了起来,“你说呢汤姆,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
“所以你怀疑我对你的室友做了什么。”里德尔猛地站直了,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我,如果我还能确定我的眼睛没有出问题的话,也许我甚至会说,他的脸上挂着被背叛的愠怒与屈辱。
多好笑,他觉得是我背叛了他。
只要我对他有所质疑,稍稍戏耍他,又或者忽略他,他就会感受到深深的冒犯,无论我的行为究竟是否合理。
因为在他的心里,他理所当然应当成为任何人、任何事的例外。
可惜的是,没有任何一个凡人能满足他的全部要求,即使为他奉上整个世界,他也只会理所应当地视作寻常,甚至嫌你给得太少,我有时真可怜那些追随他的食死徒,即使你为他蹲了十年阿兹卡班,他恐怕也不会对你有所不同。
他被欲望充斥,永不满足,因此屈辱感如影随形,贯穿他整个人生。
他会觉得我的怀疑是一种屈辱、冒犯和背叛,我简直一点也不意外。
但我知道是他即使没有任何证据,即使他不承认,但我对他的了解甚至可能胜过他自己。
我能感觉。
里德尔轻声说,“容我冒昧一问,到底是什么能让你一边朝一个你完全没有投以基本的信任与尊重的人施以柔情蜜意,一边在心里冷酷狠辣地揣测他的每一个言行”猩红的光芒在他的眼中冷酷地闪烁着。
他尖锐而刻薄地冷笑了一声。
“如果这会让你感到迷惑,那么我想你是时候审视一下自己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夜莺的吟唱,太轻、太轻,平静,但满是嘲弄,“汤姆,我想可能从来都没有人教过你,以至于你始终不知道一件对于在人类社会中生存非常重要的事每当你觉得屈辱的时候,你大概从来没想过你究竟是否配得到别人的信任和尊重。”
里德尔的神色扭曲了一下。
“所以,”他回我以更尖锐嘲弄的冷笑,恶狠狠地看着我,可怖的猩红眼睛闪烁着冷酷的光芒,“无所不知小姐看起来是想教我怎么在人类社会生存下去,教导我伏地魔,如何获得别人的信任和尊重。”
里德尔冷笑了起来,“我只能说,这可真让人笑掉大牙。”
一种紧张的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
我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目光凝视着他。
我得承认,这一次我确实没法从他的反应中得出准确的结论,我拿不出证据,也无可佐证我的猜想。他如此狡猾,又如此傲慢,理直气壮地把我对他的哪怕一丝不信任都当作是一种冒犯虽然我早就意识到了里德尔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此刻我也仍然感到新奇。
不知道他到底信不信,又或许旁人不能理解,但我确实为他的傲慢、狡猾、冷酷,甚至于过分敏感的屈辱感而深深着迷。
越危险的东西,有时往往越动人,越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往往越让我好奇。
其实我并不是非得要一个确定的答案,过去的既定事实我不在乎。
我想要的是永远杜绝这种可能。
“汤姆,”我软化了神情,轻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们每次想要聊一聊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变成争吵呢”
里德尔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无所不知小姐或许得问问她自己,”他嘲弄地说着,冷笑起来,“毕竟我的答案对你毫无意义。”
我静静地凝视着他英俊而冷酷的脸,缓缓起身,疲倦地伸出手,松松垮垮地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空洞而冷漠的目光里,安静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撒娇似的轻声抱怨,“你知道吗,你这人真的太骄傲了。”
里德尔没有任何反应,我能感觉他可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侧颈,半真半假地说道,“有时候我真讨厌你这样,所有靠近你的都会被灼烧,直到毁灭。”但我顿了一下,又轻轻笑了一声,脸颊贴在他的锁骨上,低声说道,“但也叫人如此着迷。”
里德尔沉默了很久。
他垂在身侧的手终于动了一下,落在我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搂着我,另一只手落在我的脑后,顺着我垂落的头发,缓缓地抚过。
“波琳,”他冷淡地叫着我的名字,声音轻柔如毒蛇的嘶鸣,“有时候我真搞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微微偏头。
里德尔的侧脸就在我的面前,近在咫尺,只要我微微抬头,就能吻上他的面颊。
他的神色比方才缓和了一点,幽黑的眼瞳沉沉地凝视着我,“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
我忡怔了一下。
“权力、人脉、力量、财富,”他用冷酷而轻慢的语调一一细数,“我们如此相似,强大的天赋,过人的能力,世界理应为我们这样的人征服,可你却如此轻慢地对待你自己,你能轻易获得任何东西,但你就是不这么做。”
他微妙地重复了一遍,“但你就是不。”
里德尔几乎是全神贯注地紧紧盯着我,等着我的反应。
他看起来几乎有些阴沉,像是想把握住什么却又总握不住,他一字一顿地说着,“波琳,告诉我为什么,你究竟在想什么不可能,不会有人什么都不想要,除非他是个死人。不要告诉我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我几乎是迷惑地望着他。
“我想要什么”我微妙地重复着,既恼火又得意,很难说清这到底是为什么,也许我既希望他了解我,又享受看着他努力探寻却一无所知的高高在上,“汤姆,我以为以你的聪明,应该早就知道我想要什么了呀。”
我侧着头靠在他的颈窝,几乎是懒洋洋地说道,“我想要的只有知识,你真的不明白吗”
里德尔用难以忍受却又极力克制的语调,相当恼火地说,“知识,知识你如此轻易地获取知识,能用它们达成任何你想要的一切,却什么也不想要只有知识波琳,别告诉我这是真的吧”
很遗憾,这就是真的。
“汤姆,我说的是否是真话,我想你过去的半年里已经对我有了足够的了解,足以支撑你判断我此刻究竟是否坦诚。”我淡淡地说道,有点不快,加重语气强调,“我是个拉文克劳,你早就知道。”
“我早就知道”他轻声重复着,甚至像是一片空荡荡的失落,但片刻后他又开口了,语调又变得冷酷,“我当然早就知道,我只是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你这种人。”
他说得近乎咬牙切齿,但好像千言万语到嘴边,最终只能轻飘飘地放下。
我凝视他,他也用猩红而空洞的眼睛凝视我。
“你以为你是风吗”他冷冰冰地讥笑了一声。
没头没尾,简直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但就好像真的有一阵轻风吹过,拂去我所有困惑和不解,那仿佛覆盖着斑驳黄沙的答案忽然变得无比清晰,只要我伸出手,就能将它抓在手中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迷恋我。
他把我当成同类,他认同我、迷恋我,止不住地关注我。就像他对我的吸引一样,他也无法摆脱我对他的吸引。
他难以忍受我的对伏地魔的嗤之以鼻,不喜欢我和他背道而驰的选择,厌恶我一切不够认同他的行为,不仅仅是因为他过度的控制欲和权力欲,也为了我这个人本身。
他把我比作风。
只能经历,但无法握住的风。
“所以”我抬起头,凝视着他,嘴唇轻轻颤了颤,但什么都没说。
里德尔讨厌任何人对他过于了解,更排斥任何人掌握的他的心理。
他恐怕更讨厌喜欢、爱、迷恋这样的字眼,因为这是他永远也无法掌握的东西。
即使他把对我的感觉视作“一个拥有正常生理机能和欲望的男人正常的冲动”“生而为人的烦恼”,我也一点都不意外。
这就更让人丝毫不为他过度的屈辱感而意外了。
在我的面前,他既控制不了我,也无法完全控制他自己。
他当然会感到屈辱。
无能感和无力感会让他倍感屈辱,让他想要摆脱我、掠夺我,甚至毁灭我。
里德尔就是这样的人,天性里带着掠夺,掠夺他一切想要的、不想要的东西,如果得不到,就会毁掉。
任何人都很难、很难留住他,要么逃离他,然后被毁灭,又或者留在他身边,被毁灭。
我决定永远不把这些话告诉他。
“所以,”我跳过这个话题,引向我真正想要提及的地方,轻声说道,“这就是你把自己制作成魂器的原因”
里德尔搂在我腰间的手忽然变得非常用力。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轻声说道。
“四个月前。”
“四个月前。”他轻声重复着。
我凝视着他,伸手把玩他的发旋,但被他一把握住,紧紧地攥着,仿佛要把我捏碎了融进自己的骨肉。
“哈,真是好样的,”里德尔像是被激怒了,眼睛如同烧红了,恶狠狠地望着我,却挤出一个笑容又是那种睥睨的讥笑,充满着冷酷和恶意,极尽嘲弄,比暴怒更加可怖,“早就知道了我的秘密,但却装作一无所知,装出一副迷恋我的样子,与我亲密、羞辱我。看着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一定得意极了。”
“了不起,”他的声音冰冷到极致,轻得像是风吹过刀尖,“真是了不起。”
“那么,了不起的斯维特小姐可否告诉我,”他面无表情,“究竟有何不凡的奖励,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愚弄一个无法逃出你的掌握的残魂”
我静静地注视着他。
如果在今天之前,也许我会胡乱编一个理由,享受他倍感屈辱、却对我对他的迷恋一无所知的神情。我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友,也不是一个体贴讨喜的情人,真心夹杂谎言,谎言又包裹着真心,我玩弄这种乐趣。
但
“我不知道,”我轻声说道,“如果在今天之前,也许我会告诉你,是想白嫖你的学术经验和成果。”
里德尔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笑。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充耳不闻,自顾自说道,“我不确定,但我想,也许是因为我迷恋你。甚至,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甚至能称得上是爱情了。”
当然,后半句只针对那些对爱情要求不高的人。
在今天之前绝对不能算是,但在今天、在这段谈话之后,至少在我的定义里,这已经是我能给出最多的东西了。
迷恋、激情、探索欲、对未来的规划,以及最重要的
一点点坦诚。
既然我的玩弄和捉摸不定让他感到屈辱,也许尝试着让他认为能够一定程度地把握我,才是和他长久相处的唯一办法。
一定程度。
他在我身上感受到的吸引和迷恋,对我的好奇和探索,会让他感受到失控,而失控让他屈辱。当屈辱渐渐滋生,终有一日会将他淹没、吞噬,让他远离我、试图毁灭我,憎恨我。
除非让他感觉他一定程度上把握了我的心理。
给他掌控感,给他安全感,满足他的部分控制欲和权力感,让他能安心地放任自己享受与我同等的迷恋和吸引。
但又不能让他感觉完全把握了我的心理。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就是个头号混蛋,他心安理得地享受所有被他征服的东西,从不感激,只会感到不够满足。就算你奉上你的全部世界,他也只会嫌你拥有的太少,但如果你稍有半点出于一个人的最基本的保留,他就会感到暴怒和屈辱。
被他征服的人在他心里是毫无吸引力可言的。
想要一直留住他,而不会发生类似阿加莎的事,我必须坦诚,但也必须保留,把一部分的主动权交给他,让他认为只要继续他就有机会征服你,掠夺到他想要的东西,但实际上永远不可能。
恰巧,这对于我来说并非难事。
我只需要坦诚我真实的想法,就完全满足这条件。
而我和里德尔最本质的区别,也许就在于我从不害怕坦诚,更不害怕被人了解。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我最充分的安全感。
里德尔瞪着我,几乎要发出介乎惊骇与轻蔑混合的讥笑,“如果你管这叫做爱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也不是邓布利多的信徒,我从没说过爱比任何魔法都强大这种傻话,我也衷心希望你能明白,不是每个人的爱都像邓布利多形容的那样无坚不摧、纯洁无暇的。”
他诡异地沉默了,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也不确定,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我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即使这确实是爱,对你来说也并非好事。想必你也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的在意和关注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反倒是一种不幸。”
“我仍然会嘲弄你、欺骗你、愚弄你甚至伤害你,我的爱从来不会亲密无间、毫无保留,”我冷淡地说道,“但这确实是爱,我在乎你,不是羞辱。”
“听起来你的爱比羞辱更可恨。”里德尔讥笑了起来。
但奇异的是,他的神情竟然比从前更平静了下来。
“你说得也没错。”我承认,“一个高傲又强势的混蛋当然给不出什么高贵的爱。”
他不再说话,抿着唇,静静地望着我,像是等我再吐露些什么。
但我不打算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了,我固然不是里德尔,但也不是邓布利多。
“你制作魂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当主魂还在的时候,魂器却也强大了起来,那时会怎么样呢”我彬彬有礼地问他,“你们会商量一下几年轮换一届黑魔王吗”
他僵着脸瞪我。
我懒洋洋地笑了起来,“汤姆,难道你会向另一个自己俯首吗”我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向后一仰,坐在了飘窗台的软垫上,拿我刚涂了鲜红的指甲油的脚趾轻轻勾了勾他的小腿。
他低着头直直地望着我,眼里像是有火光。
“每个魂器被制作后都有着不同的经历,不会相通,你真的觉得你们还是同一个人吗”我懒散地把玩着头发,没有等他的回答,极尽嘲弄,“了不起的里德尔先生,你是否觉得没有足够的对手,让你本该成为传奇的人生少了许多耀眼的光彩,所以必须得分裂自己的灵魂,营造出天生宿敌的宿命感梅林,你真该去学吉德罗洛哈特写小说,如果你进军畅销书行业,那还有别的作家什么事啊”
里德尔用可怖的眼神凝视着我。
他报复性地捏紧了我的手腕。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但我不是那么确定,”我抽了两下,没能收回我的手,也就不去管,任由他紧紧地攥着。
我傲慢地审视他,“也许当初我猜错了,你并不是真的厌恶邓布利多,而更像是个得不到信任和关注的小男孩,渴望自己崇拜的教授能对自己有些赞赏,可惜无论如何也无法如愿,只能在这股扭曲的崇拜下生出憎恶,表现得好像痛恨而不屑不然,我实在无法解释你为什么非得和邓布利多教授对标,就像他有个格林德沃一样,也得给自己搞出几个相爱相杀的宿敌。”
里德尔几乎要用目光将我揉碎。
他的眼底闪过暴戾的猩红。
我懒洋洋地笑了一笑,见好就收。
“退一步说,也许你仍然觉得你们是同一个人”我轻声说道,“可你这样骄傲,真的能接受世界上有六个同样的你吗”
“听起来你像是有什么高见。”里德尔冰冷地说道,听起来相当咬牙切齿。
“我只是觉得,既然你想要追求的是永生,未必只有魂器一种办法,更何况作为这一片灵魂的你也并不能真正的永生。”我终于笑了起来,“既然想要找寻被藏在无数知识中的永生秘密,你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拉文克劳呢还能有谁比我更具优势还能有谁比我更有这个能力”
“听起来,”他古怪地瞪着我,“听起来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他顿了一下,“但那个我拥有权势和力量,跟着你能有什么呢”
“不好意思”我笑了起来,“你是打算把阿兹卡班,还是那些在法庭上竭力声称是被你妖术迷惑的人称作你的权势听起来真是相当伟大。我真好奇,如果你和主魂同时出现,他们到底会吻谁的袍子,高呼黑魔王呢”
他愠怒地瞪着我。
“你能拥有我。”我傲慢地望着他,“我想,这一句已经足够我表明优势了。”
“拥有你”他咀嚼着这个词。
“如果哪天我们进了阿兹卡班,我也会在里面和你一起研究永生之术的。”我玩笑,“也许你会为此心动一下”
里德尔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微微地笑了。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的选择,”在我漫长的凝视下,他终于开口,冷淡、嘲弄又高傲,“那我选择相信你,毕竟,我也别无选择,不是吗”
我凝视了他一会儿。
“那么,”我轻声说着,倾身缓缓凑近他,轻软的吐息吹在他冰凉的皮肤上,又暖融融地散在我的颊边,将我和他的脸颊一起熏起浅淡的红晕,“我也选择相信你。”
里德尔的眸色幽黑得如同静谧的夜色。
他毫不掩饰、直接地望着我。
我饶有兴趣地望着他,玩弄般伸手,然而还没触及,身后的玻璃窗就忽然响了起来。
一只雪鸮叼着信,隔着玻璃窗好奇地望着我们。
我和里德尔的动作同时顿了一下。
他的脸色黑得就像莫丽姑妈的烤箱托盘底,凶狠地瞪着我拆开信封。
“我想,了不起的波琳小姐应该不会像上次那样,把正在和她亲密的人直接锁回日记本里,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吧”
我已经拆开了信封,s的成绩单掉了出来。
“简直没有新意。”我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虚情假意地抱怨,“12个o,意料之中,真没意思。”
我抬头,里德尔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大笑,扔开信封,伸手,环住他的肩膀。
里德尔用力搂紧我的腰,毫无犹豫与温存地吻上我的唇。
一场烈火,予我疯狂、冷酷,与毁灭。
楼下客厅里的大时钟当当当地响过四下,在错乱的呼吸间,我若有似无地吻了一下他的耳垂,轻声说道,“汤姆,你好像一直都是赢家。”
他愉悦的轻笑沉沉地吹过在我耳边。
“但”
我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垂下头,倦怠而懒散地埋在他的肩膀,把最后的语句留给我自己。
但
这一次,我才是赢家。
而在遥远的大西洋上空,一只默默无闻的猫头鹰,正在投递一封唯有寄信者本人知道内容的信件。
to阿加莎
见信好。有关古灵阁招聘信息已随信附上,注意审核时间和要求,希望能和s成绩单一起到达。
另外,我一直很担心你的身体状况,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倾诉,请一定要询问邓布利多教授,如果说谁配得上一个拉文克劳最后的信任,我认为他是唯一人选。
爱你的,波琳。
两天后,收信者将收到它,但她当时什么也不会放在心上。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黑魔王重新卷土归来,当她在惶恐和不安中想起这封信。
她会重新拿起它,顺着它的指引,带上一个拉文克劳最郑重的信任,去寻找那个永远可靠的老人。
这可能也是我漫长而疯狂的求知路上,唯一一次给自己上保险。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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