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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家人(后面加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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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辉的职业是长途货车司机,他长年累月在外跑车。

    在上一段失败的婚姻里,嘉辉是被抛弃的一方。

    沈素湘嫌他不顾家,还没有事业心,在有了新的选择后,沈素湘决绝地选择了离婚。

    而嘉辉经熟人介绍,认识了现任妻子邱红,两人迅速重组家庭。

    嘉辉似乎消沉过一段时间,而之后,他依旧过着与之前相差不大的生活。

    只不过家里的妻子换了一位,小孩也换了一个。

    邱红带着六岁的儿子,住进了他的家,他们相互有了新的家人。

    嘉南站门外,开始后悔昨晚在电话里答应嘉辉过来吃饭,但他们又确实许久没有见面了。

    她有大门钥匙,没掏出来,选择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打量她,仿佛在看一个冒然闯入的陌生人。

    嘉辉的声音随后而至“小志,谁来了”

    他探出头来,看见了嘉南,黝黑脸上堆砌出笑纹,“快进来”手在女儿背上拍了两把,问她怎么又瘦了。

    “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嘉南笑一笑,还没说话,厨房的抽油烟机轰隆隆响了,盖住其余的声音。

    邱红在炒菜,背朝着他们。

    嘉辉说要去楼下买饮料和酒。“可乐还是雪碧”他问。

    叫小志的男孩抢答“雪碧爸爸,我要喝雪碧”

    “行”

    嘉辉一走,客厅里剩下嘉南和男孩面面相觑。

    男孩耐不住先开口,故意质问“你是谁”

    他们之前见过几次,虽然不熟,但也不至于不认识。嘉南就当小孩忘性大,没在意,“叫姐姐。”

    男孩情绪阴晴不定,表情突然变得愤怒“你不是我姐姐”

    嘉南不再理会他,往自己以前的房间走,打开门,里头大变样了。除了那两面映着粉色小花的窗帘,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男孩冲进来推了她一把,“这是我的房间”

    他力气不小,嘉南差点被他推到。

    她扶着墙壁站稳,很无所谓的态度,平静而冷漠地说“这里以前是我的,现在让给你了。

    “反正破破烂烂的,我也不想要。”

    男孩的嚣张气焰顿时被打消,他奈何不了嘉南,反倒被气哭了,跑去厨房跟妈妈告状。

    嘉南溜出了门,去楼下等嘉辉。

    嘉辉遇见了小区里的熟人,拎着啤酒和雪碧,在路边跟人唠嗑。他非常健谈,且喜欢交际,嘉南完全不像他。

    等嘉辉聊完了,才发现女儿蹲在台阶上等他。

    “上楼啊,下来做什么”

    嘉南不想上楼,眼睛望着小区门外的小推车,说“想吃烤红薯。”

    嘉辉去给她买了一个。

    香喷喷的红薯装在纸袋子里,拿着有些烫手。嘉南分了大半边给嘉辉,两人边走边吃。

    “你在学校成绩怎么样”除了成绩,嘉辉一时也找不到别的话聊。

    嘉南静了两秒,说“这次月考没考好,名次可能要退。”

    “怎么搞的”嘉辉表情严肃起来,“是不是跳舞耽误了学习”

    嘉南被他问得心头一窒,她讨厌大人这种说话的语气。

    “跟跳舞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嘉南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有的课跟不上老师的节奏,集中不了注意力。”

    “那你要努力。”嘉辉搬出了万能金句。

    他没问她为什么会集中不了注意力,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嘉南的病在他看来不是病,厌食不是病,抑郁也不是病,那些都是可控的,只是不够努力而已。

    “你还在看医生”嘉辉上次接到嘉南的电话时,正在进藏公路上,而嘉南在医院,他们只匆匆聊了几句。

    嘉辉说等他回来再说。

    如今见了面,话题同样很难进行下去。

    他们理解不了对方。

    从嘉南小时候开始,在她成长的年岁中,一直没有与父亲长久相处的记忆,他们之间不经意划下的沟壑越来越深,隔开了彼此。

    生疏像被刻在了骨子里,他们明明该是最亲近的人。

    嘉南让他买红薯是一种示好,但嘉辉并没有懂,他兀自陷入了女儿所说的自己生病了的愁苦中。

    他的神色把嘉南所有的话都堵住了。

    他总是在不经意间让嘉南感觉到她是一个麻烦,正如夫妻俩离婚时那样。

    “你看病哪里来的钱”嘉辉再次问。

    他也知道,如果嘉南长期去医院,那些生活费是远远不够的。

    邱红有腰伤,干不了重活,现在一家子人都要靠他养,他手头拮据。处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

    “我妈给的钱。”嘉南不想让嘉辉知道自己把打碗巷的房子租出去了。

    “你妈还算有点良心。”嘉辉说,“上楼吃饭了。”

    他手上点了根烟,逃避似的将这一页揭过。

    厨房抽油烟机的声音停了,邱红解开围裙,把菜端上桌。嘉南过去帮忙,打了招呼,两人都神情冷淡。

    小志刚被嘉南惹哭过,愤怒地瞪着她。

    饭桌上,菜和碗筷都摆好了。

    小志挨着邱红座,嘉辉和嘉南父女俩在对面。嘉南碗里的饭是她自己盛的,嘉辉觉得少,又给她加了半勺。

    饭碗顿时满了,像座小山。

    “多吃点。”嘉辉总是这样说。

    嘉南盯着那碗饭,绷着脸。几分钟过去,碗里的饭不见少。

    邱红问她“怎么不吃是不是阿姨做的菜不合你胃口”

    嘉南抬起头,说“刚才吃烤红薯吃饱了。”

    “哪儿来的烤红薯”邱红问。

    嘉南像是随口一说,“小区门口,爸买的。”

    邱红听说他们父女俩在外边吃独食,脸色不怎么好,小志直接哭嚎道“我也要吃烤红薯妈,我也要吃烤红薯”

    邱红立即向嘉辉投去责备的目光,嘉辉感到心虚,讨好地笑着。

    嘉南无声旁观他们三人互动,筷子上夹着的饭掉落,藏在了餐巾纸底下。

    嘉辉忙着哄小志。

    他变魔术般掏出一盒巧克力给小志,故意逗他开心“这个给你,姐姐没有,不给姐姐。”

    小孩子有种奇怪的攀比心,容易在比较中获得满足。别人没有的,他有了,那就破涕为笑。

    小志抱着巧克力,继续啃鸡腿,时不时咽一口雪碧,吃得津津有味。

    邱红脸色阴转晴,问嘉辉“哪儿来的巧克力”

    “刚才去超市买酒,就拿了一盒,小孩不都喜欢吃甜食么。”嘉辉说。

    “爸,”嘉南的声音毫无征兆地闯入他们的闲谈当中,像个不速之客,她说,“我们学校要组织研学活动。”

    嘉辉听说过一中有研学活动,问“去哪里”

    “具体地点还不知道,学校还没公布,”嘉南说,“大概要在外面待一个星期,有老师带队。”

    嘉辉“说没说要交多少钱”

    嘉南“听上一届学姐说,他们当时每个人交了一千五。自己还要开销,得两千往上。”

    “你们班同学都去吗”嘉辉问。

    “嗯,”嘉南说,“他们都去。”

    餐桌上的气氛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嘉南成了最自如的那个,她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慢嚼着。

    她本可以不提这个事,或者私底下跟嘉辉提,她甚至可以不参加研学。

    但她坐在这里,一口一口吞咽着并不想吃的米饭,看另外三人其乐融融,就想要撕破这层和睦表象。

    嘉辉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对面说了长串的话之后,他表示“我就过来,马上来。”

    好像是他一个朋友出了什么事。

    “爸爸现在有事要出去,”他停顿了几秒钟,对嘉南说,“钱过几天会打给你。”

    嘉辉急急忙忙走了,门一关,屋内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

    嘉南没有必要再待下去,她放下碗筷,跟邱红道别“红姨,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邱红没有回话,阴沉着脸。

    嘉南起身,抓走了面前餐桌上她遗留的垃圾,邱红冲过来,擒住了她的手,从她手里抢走那几团纸巾。

    里面全是嘉南藏的米饭。

    在两人争执中,纸巾和饭被捏成了黏稠的白泥。

    “好啊,被我逮住了”邱红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爆发了“你把自己饿成这副鬼样子,故意不吃饭,再花我们的钱跑去医院看病我看你是真的有病神经病就该把你送去神经病医院”

    邱红情绪激动,抓着那些饭往嘉南嘴里塞。

    带着鱼腥味的手指磕碰在嘉南的牙齿上,冷掉的米饭捅进她嘴里。

    邱红的体型比嘉南大了一圈不止,压制过来时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包。嘉南用尽全力才把她推开。

    嘉南一把冲进洗手间,反锁住门。

    拍门声和难听的咒骂接踵而至。

    她抄起墙角的拖把,朝门重重砸了一下,想让外面的人立刻闭嘴,然后蹲下开始大吐特吐,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

    许久,嘉南瘫坐在地上,摸出手机,把通讯录从上到下翻了一遍。

    她没找到可以来接她离开的人。

    近期的通话记录里,跟她联系最频繁的是她的租客。

    于是她拨通了陈纵的电话,嗓子里发出干涩难听的声音“你能不能来接我”

    这晚台球室的生意不错,人很多,有几个老烟枪在场,屋内又不通风,弄得四处烟雾飘飘,乌烟瘴气。

    黑皮在收租钱,陈纵从旁边小酒馆过来,在门口接到了一个电话。

    “地址发我。”陈纵对那头的人说。

    “马上过来。”他甚至做出保证。

    黑皮走近,问“有急事”

    陈纵点了下头,掏出自己的摩托车钥匙给黑皮,说“今晚咱们换辆车,把你的车钥匙给我。”

    黑皮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家只有一辆三轮车,还是二手淘来的,经常被他大伯借去收破烂,这几年被不断地磕磕碰碰,仍顽强地没有报废。

    而现在,陈纵放着宝贝摩托不骑,要开他的破三轮。

    “你真要开”黑皮再三确认,非常想不通,“为什么啊”

    “去接个人。”陈纵轻描淡写地说。

    他想起那日凌晨,他载着嘉南去城西找人,她瑟缩在他后背,仿佛要被那些凛冽的风掀下去。

    黑皮把车钥匙给陈纵,说,“就停在对面巷里。”

    他有些好奇,还特地跟着陈纵下楼了,百思不得其解,“我那辆三轮究竟有什么好啊我怎么不知道”

    “有棚。”避风。

    陈纵拉开铁皮门,发动车子,载着半车的废弃塑料瓶和一堆废铜烂铁,在春夜的街头,飞快地驶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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