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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呆呆的,他慢半拍地仰起头,似乎在看着眼前的人,目光却又很游离,道歉却很诚恳“对不起。”
世界上可能很难有人能拒绝这样的道歉。
陆惊蛰轻易原谅了温时的不礼貌,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温时已经后悔,那是不会有第二次的问题。
于是,他开口说“不是有事要问。”
语气有点像是指责他半途而废,但不明显。
温时只好再问一次,这次有注意礼貌,连第一个字的发音都无意见加重“你的病有好一些吗”
一般而言,除了向医生的必要阐述,陆惊蛰很少会和别人谈论自己的病情,连祖母也不意外。因为没有用。病不会好转,信息素依旧紊乱,他每天只入睡三小时,没有向任何人抱怨的习惯。
陆惊蛰垂眼看着他,回答的不太敷衍“嗯,最近睡的很好。”
温时说“那就好。”
陆惊蛰轻松地回他“要谢谢你。”
温时好像被吓到,受到了过大的、难以承担的赞誉,有点难堪地说不用,过了一会,又说,“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他好像真的没什么社交天赋,连好话也不会讲,说的是真心、平庸、没有意义的祝福。
但陆惊蛰笑了笑,看起来是愉快地接受了。
陆惊蛰离开后不久,温时久违的收到一杯热牛奶。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大腿还是酸的要命,里面抽着痛,近乎痉挛时的感觉。温时有点想揉腿,但没什么力气,想靠睡眠混过去,也睡不着。
过了一会,他艰难地从床上起身,分别从床头左右拿了手机和牛奶,还有书桌抽屉里的笔记本,作三次搬运,期间差点跌倒一次,幸好没有摔跤。
温时没有开灯,而是拉开窗帘,里面有一个铺着柔软毯子的飘窗。
他靠上去,感觉很累,半闭着眼,用左手打开手机。
手机重启后的一瞬,屏幕上弹出无数条消息,一条接一条的未接来电,很多条短信,不停在通知栏滚动。
温时看到其中一些,都是肮脏、不堪入目的辱骂。
他没有兴趣多看,也没什么多余的愤怒、难过、痛苦的情绪分给对方,很快将那个号码拉入黑名单,想了一会,又拆开手机,拿出si卡,重新关机。
温时想,他没有工作,不需要购物,也不用与物业进行沟通,和医生的联系一般由罗姨转达,母亲会在每个月月中收到一笔足够她沉默的赡养费。
其实拔不拔电话卡是无所谓的事,温时与外面的世界没有任何联系。
但是拔了可以防止魏然的再次骚扰。
十七岁的时候,他没想过魏然会是这样的人,或者会变成这样的人。
握住对方的手,接受他的表白,是温时人生中难得的幸福时刻,但时至今日,他已经想不起当时的心情了,依稀记得大约是很开心的。
也许是忘了很多,温时现在的心情并没有很坏,他展开笔记本,准备写今天的治疗日记。
他看向窗外。
午夜的十二点,一切都是安静的。
夜晚的模糊雾气淹没了花园,那些亮着的灯变得遥远而朦胧,透过玻璃窗,映在笔记本上是很些微的光亮。
牛奶冷了,温时还是会喝。他发了会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漫无目的、浪费时间的神游。
他想起今晚的事,那个不需要用“您”来称呼的陆先生,抽了几口就熄灭的烟,那个人抱着自己,操的他很痛。但是当对方告诉自己,他的病情有所好转,温时的心情变好了一些。
也没有很多,但至少抵消掉明天要继续吃避孕药的坏心情。
虽然之前医生也告诉过温时,他总觉得不太一样。可能是在当事人那里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结果,出卖身体的卑劣行为得以用更高尚的词奉献来修饰。又或许是对方真的是个好人,所以他希望这个人的病能够痊愈,每天保持足够的睡眠。
温时说不清,他很累,又经历过多次高潮,现在大脑过于迟钝,很难理清这些复杂的感情。
但无论结论是什么,都没太大差别。
就像温时一偏头,便能看到远处沉重的铁门。它紧紧闭合着,截断了外界供汽车行驶的宽阔马路。里面由石子铺成的小道很狭窄,摇晃的树影几乎覆盖了一切。这座美丽古老的庄园像是盘根错节的牢笼。
如果很希望逃离这里,实际上又做不到,就会很痛苦。所以温时没有那么渴盼离开。
更何况也没想象中糟糕。与魏然上床相比,同陌生的、好心的陆先生,似乎不算很坏,可以令人接受。
雨一直下,但总会停。有些时候,温时觉得坏日子会有尽头,他的人生不会永远如此。另一些时候则不。
可能现在的雨小一点,路没有那么泥泞,温时也不需要出门,所以没有关系。
他这么发了会呆,终于回过神写今天的治疗记录。他的私人笔记本终究不是医生的病例,上面也会存在一些不太客观的话。
比如今天,他的大腿还在抽痛,就没办法很理智。
“治疗需要这么用力吗真的很痛。希望下次能轻一点。”
“s不能也没关系,如果对他的治疗有用的话。但下次一定要拒绝牛奶,冷掉的真的很难喝。”
还是喝完了。
第二天早上吃完避孕药,温时有产生呕吐的冲动,因为没有什么都没有吃,最后也没能吐出来。
之后陈医生来过一次,告诉他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药品。
治疗还在继续,进程略显缓慢,陆惊蛰还未对他临时标记,这需要慎重的评估后才能实施。但不久后可能要进入生殖腔。避孕药要换更强效的,温时让医生不用再找,现在做的只是浪费时间。
每一次治疗前,温时都做好准备。过程中,他想保持体面,但oga的生理反应无法压抑。他希望能更疼一些,让痛苦冷却高热的、沉浸在虚假快乐中的大脑。患者的尺寸很大,却不够粗暴,可能因为温时是很珍稀、寻找多年的治疗仪器,使用得不像一个一次性用品那么随意。
世上大概没有几个患者会关心治疗仪器的感受,但这个问过几次温时是不是太痛,不能忍受,温时希望他轻一点,但回答永远是可以,又没有痛到那种地步,所以总是表现狼狈。
陆惊蛰横抱起温时,十分体贴的将他放在另一边的床上,以防他的脸陷在枕头里,导致窒息等意外。
陆惊蛰顿了顿,他说“你瘦了很多。”
在此之前,陆惊蛰只真正抱过温时一次,或许是这个oga体重太轻,连抱着都没什么实感,软得像一只蜷缩的小猫,才让他有些许记忆,足够和这一次产生对比。
大约是为了验证的结论的正确性,陆惊蛰不太有礼貌地擅自按了按温时肋骨偏下的位置,那里本来是软的,现在瘦的骨骼都伶仃。
温时对别人的接触一贯很敏感,在外面会与人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但他的本能却没在第一时间起作用,没有立刻抗拒眼前这个aha。某种意义上,这是理所应当的事。他们做过太多次,温时从身到心都记得他的信息素,是很淡的雪的味道。oga很难拒绝占有自己的aha,即使他们之间还没有任何标记。
在一瞬的呼吸停滞后,温时重新拥有理智,他努力不做出避嫌的动作,实际上紧绷的后背在微微颤抖。
陆惊蛰像是没有察觉,又按了一下,动作很轻,用陈述的语气问他“我说的对不对。”
医生也问过类似的话,温时很诚实的回答了,但没办法和陆惊蛰解释缘由。
他不可能说,因为自己吃避孕药而反胃,食欲不振,其实也没有瘦很多。
温时只好尝试岔开话题,他不善言辞,对眼前这个人了解得也不多,慌乱中随便问“你喜欢抽烟吗”
温时可能在进行一场全世界最糟糕的话题转移,没有人听不出他的意图,笨拙得令人发笑。
并且胆战心惊地等待回应。
陆惊蛰有点想笑,还是忍住了“没有喜欢,有时候会抽。”
温时还在继续这场拙劣的表演,他的声音很轻,有点哑,努力说出真挚的、能讨好到对方的话“这样啊,那现在要抽吗”
于是,陆惊蛰很配合的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温时老公,老公你说句话不是
虽然本文没有生子,但是有怀,怀了没有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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